夜色深沉,月光清冷,濃重的霧靄籠罩著大地,使得空氣充滿了濕潤感。
在濕潤的空氣里怎么呼吸,就完全看心情了,有人喜歡這種濕潤的空氣,感覺靈氣能順著濕氣滲進自己的細胞,總覺得無比滋潤。但也有人不喜歡這種濕漉漉的感覺,認為自己潮濕的渾身都要發霉,感覺十分不自在。
濃重的霧靄中,云朵說不出自己的心情,無所事事的走在云霧里,一個人。不遠處,模模糊糊得滲出一個人影,這人影長著一副人臉,卻有一副鳥身子,鳥身模糊不清的,放佛被云霧吞噬,看不清完整的形態。
云朵歪著腦袋,警惕的看著這個人臉鳥身的怪獸,他好奇的開口問這一開口卻把他自己嚇一跳,因為他說出話來居然是童音,充滿了稚氣,充滿了天真。
“你是英招嗎?”云多問。
被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的云朵,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手掌很小,果然回到了五歲的時代短胳膊短腿,不過腿腳雖短但云朵從沒虧待過自己,因為營養充沛,胳膊腿充滿了嬰兒肥的感覺。
看完自己的童年胳膊腿,云朵警惕的擺了個姿勢這是本能,從五歲起獨自生活在森林躲避危險,與野獸抗衡,這種本能已經滲透到云朵的骨子≈長≈風≈文≈學,w♀ww.cfw■x.n☆et里。
突然間,他突然發現自己最常用的木槍,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云朵馬上習慣性把木槍豎直了,讓木槍的槍桿穿過自己的脖子,直指天空。
這個時候,云朵居然記得《探索與發現》上說過的一句話:人體最軟弱的地方在脖子。而木槍穿過脖頸,會讓動物錯誤判斷你的體積,以至于選定錯誤的攻擊點因為大多數動物的視力都是平面的,唯有人類在長期進化中進化出三維立體視覺,因為這項進化成就,人類才能在生存競爭中。高居食物鏈頂端。
腦海里回想起這句話讓云朵莫名地笑一下……他多久沒有這樣,在兩軍對陣的時候,依然有閑心回憶過去?
對面的英招并沒有發動攻擊,他似乎在好奇的觀察云朵,等了一會兒,等云朵不耐煩了,開始觀察對方的破綻,開始尋找機會準備發動攻擊,英招突然開口:“你是修士。居然有這么小的練氣大圓滿?”
對方一開口,云朵馬上開始思前想后這也是出自本能,他這付身體很幼小,在妖獸森林里即使面對一只兔子,也要把各種危險都考慮到,然后再想盡方法坑了對方。
這一回想,云朵發現不對勁了,因為他首先想起一個疑問我這是在哪兒?
這個問題一經提出。各種記憶像潮水般的涌來,他想起自己在妖獸森林拼死求生的經歷。然后他想起自己歷盡千辛萬苦終于進入仙門……
“我不是進入旋天門了嗎?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我不是在鳶蘿谷呆了五年,可我怎么又回到了五歲時代?不對,我不應該這么幼小,我不應該這么虛弱無力,我已經是少年了!我明明是個少年!”
隨著云朵意識到自己已成為少年,他的身體快速成長起來。一晃眼的功夫,在鳶蘿谷的五年經歷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這五年他可不是吃白飯的,這五年,該了解的修真界知識他已經全了解。而且他消化了金翔真君超越書百年的記憶里。
我不應該這樣,我不是五歲,我是練氣大圓滿。
想到金翔真君,云朵馬上笑了他想起金翔真君奪舍時的經歷,金翔真君奪舍之所以沒成功,是因為云朵這副軀體本身,就相當于奪舍來的,他這一縷異世靈魂,進入了一具意識沒有覺醒的五歲幼童身體里,由此成為現在的云朵。
一具軀體,從來沒有而此奪舍的可能。金翔真君搞錯了方向,所以他元嬰被吞噬吞噬?
金翔真君奪舍時的情形宛若昨日……云朵笑的很開心。不過,童年時的云朵笑容里充滿了憨傻充滿了萌態,如今,少年時的云朵笑容里帶上一絲冷峻。
“原來這是夢,我忘了我的夢境我做主,在這里,我就是君王!”
對面的英招目光一直躲躲閃閃,似乎極怕靠近云朵,又特別想撲倒云朵,而云朵近乎本能的、自始至終防守嚴密,也讓對方找不到破綻發動攻擊。這會兒,看到云朵覺醒過來,對面的英招嘿嘿笑:“你為什么放不下?”
云朵脊背挺得筆直,堅強的反問:“這世界誰能放的下?”
對面的英招目光閃了閃,他的身體隱藏在霧靄中,渾身唯有兩只眼睛像熒光燈一樣閃閃發亮:“這世界誰能放的下?你覺得人人都放不下?啊,你呢,你既然放不下,為什么渾身沒有一點破綻?”
云朵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魘馬,外形像獨角獸一樣的魘馬,為什么你要用英招的形象,出現在我的夢境里?你覺得英招長得好看?”
云朵話音剛落,對面的英招形象產生了變化,霧靄扭曲變形,英招的臉化為一個馬頭,鳥身變成馬身子,而后馬頭開口說話:“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以英招的形象出現在你夢境,那是因為你啊。在你的夢境里,你最恐懼的形態是什么,我就能變成什么形態。
我是你最恐懼的噩夢,我在夢中會以你最恐懼的形象出現,我是你的夢魘……你為什么害怕英招?”
這話一說,云朵的眼睛更亮了他不是害怕英招,是害怕英招戒指里的秘密曝光。
“原來你讀不了我的記憶,哈哈,果然,人最恐懼的就是恐懼本身,你并不可怕,你不是我的噩夢,我的噩夢你想象不到。”
說罷。云朵一抬手,手中的木槍變化為雷光槍,槍尖凝聚著兩三個雷系法術,以至于環形閃電在槍尖不停的跳動。
云朵是一個說干就干的人,法術凝結好后,他一點都不猶豫。他手就將雷系法術釋放出去。
經過奪天環加速的閃電瞬發即止,閃電迅速將領在魘馬頭頂,然后……然后就沒了。
云朵瞪大眼睛,但他沒有發出驚訝聲,雷光槍上,馬上又一個閃電開始跳動……對面的魘馬紋絲不動:“在夢里,我無所不能;在夢里,誰都殺不死我哪怕你是元嬰。”
云朵下意識的抬眼看去奇怪的是,他現在在做夢。卻能透過夢境看到臨時營地的城墻。城墻上空,經過法術催生的藤蔓,已經形成了一個圓形穹頂,將營地上空遮擋的密不透風。
在藤蔓之外,四位修士組成的戰斗小組相互之間戰術配合已經很嫻熟。
那張雪蛛網如今在文思手里,打頭的常磊施展一個火牢術,將一片地方的靈氣固定住。周融馬上施展風縛術,將火牢里魘馬、靄雀捆綁。文思負責上前用網捕捉,丁靈則負責調度指揮。以及拾遺補漏的保護其余三位修士……
原本在外界時,戰斗力并不高的魘馬,居然在夢境里如此難纏!
魘馬似乎知道云朵的疑惑,他雖然在云朵的夢境里始終沒有發動攻擊,但卻站在原地,很囂張的解釋:“我們是魂體。由天的孕育而生,我們不會開口說話,但我們可以用意識與別人交流,在你的夢境里,我們會說話。我們會思考。我們的攻擊方式是意識。在意識里,我們強大無比。”
云朵還在夢境里,這時候他有點半夢半醒,部分腦細胞進入睡眠,部分腦細胞卻非常興奮。他竭力想打破這種夢魘,竭力想回憶起金翔真君的記憶。
金翔真君可以沒有與魘馬戰斗過,但他肯定知道對付魘馬的手段,云朵想喚醒這部分記憶,他掙扎著想恢復清醒。
這其實不是云朵第一次遭遇魘馬,在云朵與錦程初次見面的時候,他見過由地底陰氣凝結成的魘馬,但那是有幽靈錦程存在,魘馬表現的絲毫沒有攻擊意圖。這次是他大意了,想著有幽靈錦程存在,想著他的吞噬體質可以……
吞噬體質?嗯?
云朵眼前突然一亮,他毫不猶豫的扔掉手中的雷光槍,張開雙手向魘馬撲了過去……果然他這招奏效了,魘馬看到沒有任何武器的云朵,張著大嘴垂涎欲滴,扎著雙手撲了過來,馬上扭頭就跑。
好吧,魘馬是一種善于奔跑的靈體,它有四條腿,云朵只有兩條腿。
在這個煉氣秘境里,大家的修為都限制在練氣大圓滿,云朵的法術可以加速,但他不可以對自己的奔跑速度加速,而在噩夢里,法術對魘馬是無效的。
夢境里居然也有一片大草原,魘馬就在這片草原上撒開四蹄,不緊不慢的跑在云朵前方,一邊跑,一邊還有余力扭頭與云朵閑聊:“你還怕什么,為什么別人害怕的都是同僚、都是自己的師長與家人,或者惡鬼冤魂,你卻害怕一個傳說中的神獸?”
“我所恐懼的,唯有恐懼本身。如今我一無所懼,如今我必須戰勝恐懼。”
云朵的話有點凌亂,因為他已經竭盡所能奔跑了,以至于大腦有點缺氧。加上他大部分精力用在掙脫夢魘上,所以思緒有點凌亂,這讓魘馬迅速找到他的精神漏洞:“不,你一直在恐懼,你剛才說這世界誰都放不下,所有人都在恐懼中,為什么你要這樣說?”
“這是個權勢社會,人人都在別人的等級之下,唯有成為天下第一人,才能做到奴役天下。當今這個天道,除了天下第一人,哪怕是天下第二人,誰敢說自己不是別人的魚肉?誰敢說自己不恐懼命運的朝不保夕。”
說到這里,云朵突然站住了,他的眼賊亮。
在最深重的噩夢中,他大聲對自己說:“天道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性不應該是這樣的天道不公,我來公;天道不平,我來踩。
我不要人人生活在恐懼中,我不想自己在恐懼中什么都不做,哀嘆改變不了天道,哭號無助于事,抱怨完全沒有收益,我愿做!我要做!”
說罷,云朵的手臂忽然無限伸長,而在他對面,扭頭聽他講話的魘馬似乎忘了奔跑,被他突然伸長的手臂抓了個正著,已經決定怎么做的云朵毫不猶豫一口咬在魘馬的脖子上。
這一口要下去,放佛三伏天喝了一杯薄荷冰水,感覺滿嘴的清涼。這股清涼濕潤的感覺,順著他的喉嚨直通胃部,而后迅速滋潤渾身上下大小各處經脈,不僅經脈增加了不少活性,連他的神識也迅速增大了四分之一強。
好吧,被他吞下的金翔真君的神識本身殘破不全,至少缺少了三分之一量,因此云朵雖然自詡擁有了元嬰真君的龐大神識,但實際上,直到此刻他的神識才完全補滿他真正擁有了一個元嬰中期飽滿的神識量。
“我不做,是因為我現在實力太小,我不能螳臂當車,但我堅信我能,我能締造一個新的天道,我能毀滅這就有的一切我要做!”轟隆隆的雷聲在天際響起,云朵蔑視的望天,大聲喊道:“我不怕你,你要怕我!”
豁然間,云朵跳了起來,他真實的跳了起來,真實的腳踩大地。這時候,夢境里的雷聲,夢境里的風暴已經消失,只剩下黑沉沉的天空,以及四周濃厚的霧靄。
城堡之外,常磊那阻擋不住的笑聲肆無忌憚:“抓到了,這是第十一頭靄雀,那只魘馬抓牢了,這次別讓他趁機飄散,快點!”
丁靈隨即喊道:“夠了,我們今天已經捉夠了,常師兄,你被魘馬襲擊了兩次,其他師弟也傷痕累累,今天就到這兒吧,天快亮了。”
云朵想起來了:金翔真君的記憶告訴他,在人清醒的狀態下,魘馬只會沖撞術,借助快速的移動形成沖撞,而后穿透人體,借機從人體上吸取靈氣,而人一旦任夢,只要魘馬靠近人體,他馬上會形體消失,而后用魂體狀態進入人的夢境為所欲為。
據說,只要魘馬接近人體一定距離,連元嬰修士都無法阻止魘馬入夢,而魘馬一旦入夢,法術攻擊對他無效,唯有神識攻擊,才能阻止魘馬侵害。但在夢境中,人往往想不起來自己的一切,不知道自己還能使用神識攻擊,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修士了。(未完待續……)
ps:唉,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今天補更又不成了,欠著,捂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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