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十一章猜到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陣外的兩名修士稍稍一愣,再回神,腳下的荊棘已經快速的生長起來,并迅速蔓延到兩人身后,把兩人包裹起來。
俊朗修士大吃一驚,他腳下不敢移動半分,伸手戳了戳憨傻修士,他的食指落下去的時候,憨傻修士,彈出的下一枚石子已經投入陣形中,只見對面的陣形跳動了一下,一股濃郁的木靈氣撲面而來。
俊朗修士快速提醒:“怎么回事,荊棘已經長到我們背后了?”
憨傻修士搖了搖頭,憨憨的回答:“這已經不是青木殺陣了,據我所知,青木殺陣共有六個變化,但眼前的變化不在那六個變化之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俊朗修士提醒:“看看我們身后,荊棘都長到身后了,我們是不是也籠罩在陣中?”
憨傻修士歪著頭思考著,隨口回答:“按常例,陣形布置好之后,陣勢不會向外擴張,現在我們身后都長了荊棘,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這種變化不在青木殺陣的變化當中……
沒道理啊,陣勢怎能隨便擴張呢?”
就在這時,附近的荊棘仿佛有知覺一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沖兩位修士所在位置生長出新的枝條,枝條上毒刺閃動著難以形容的光澤,仿佛很垂涎這頓美味。
那位俊朗修士見到這種情況有點著急,趕緊自以為是的解釋:“會不會他們在周圍布設好了陣形,但卻沒有完成最后的陣法,所以我們看不出,就像趙小剛看不出他們布設的青木殺陣一樣。”
憨傻修士點點頭:“這有可能,這個最有可能……不過,你不用著急。這陣法終歸只青木殺陣變幻出來的,青木殺陣才是三品陣法,它不可能越級變化,所以現在的陣法,最多升高了一級,成為四級陣法而已。
哼。即使是升高一級又能怎么樣,四品陣法對我來說也不是難題……高兄,跟我一起入陣吧,只有進到陣里,我才可以想出辦法破解。”
話雖這樣說,但那位憨傻修士腳下并沒有動,而俊朗修士也非常警惕,他歪著頭看著憨傻修士,平靜的說:“陸兄。非要進陣嗎?”
憨傻修士假意惱怒,他抬起了腳,做出邁步向前的動作,而后怒氣沖沖的說:“既然高兄不愿意,那你不妨呆在原地,等我破了陣,你就安全了。”
說罷,這位外表憨傻的陸兄毫不猶豫的踏入青木殺陣中。他身后的俊朗高姓修士趕緊高喊:“陸兄,等等我。”
說罷。高姓修士猛的一跳,似乎撲向了憨傻修士背后,憨傻修士下意識的再邁前一步,一個側身,做出防范姿態,但那位高姓修士的身體在空中一個轉身。倒著向后飛去,眨眼間,飛出了荊棘叢籠罩的范圍。
什么也沒有發生!
相貌憨傻的陸姓修士沒有說錯,陣形是不能隨便擴張的。青木殺陣外的荊棘叢,不是陣形擴張而是幻形。是云朵手持木靈珠,施展了木系法術“荊棘囚籠”從而形成的。
這個法術是煉氣級法術,根本無法捕捉筑基期修士。
然而,前方的憨傻修士,卻因為高姓修士的假裝一撲,雙腳已經踏入了青木殺陣中。
這青木殺陣已經改變了,變化了的青木殺陣,不在青木殺陣的六個變化當中。它云朵自創的,這種陣法第一次出現在這個神仙世界。
云朵只是稍加變化,在這個木系法陣中添加了一些土系法術,使得陣形當中布滿了隨時可以改變位置的泥沼陷阱、流沙陷阱,以及土壘土墻,外加……一些他剛馴化的噬金蟻。從而混雜成一個靈獸殺陣。
在這個新殺陣中,青木殺陣的變化是用來迷惑人的,當人的神識與感官受到欺騙后,隱藏在陣中的靈獸就悄悄而出……
法術形成的陷阱,對于筑基期修士來說還是容易躲避的,即使在躲避的同時,不斷的有巨木撞擊,有毒荊棘枝條暗地設伏,弄的憨傻修士有點手忙腳亂,但他可以應付。
不過,在他手忙腳亂的時候,幾個噬金蟻順著他的褲腿爬上他的皮膚……這個,委實不好應付。
要知道,云朵五歲就開始琢磨如何坑妖獸,對于挖陷阱,設埋伏,這樣的手段,如今他已經爐火純情了,再加上他如今煉氣大圓滿的修為,坑一位筑基期修士,那還不簡單。
可憐陸姓修士,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結果連渣都不存在了——他身體的血肉與骨骼,全成了噬金蟻的食物。
陣勢解除了,噬金蟻已被云朵收回。此外,趙小剛還在原地,云朵沒有對他動手。
地面干干凈凈,仿佛陸姓修士沒有來過——螞蟻啃人,地面是沒有血液留下的,至于陸姓修士留下的衣服,與隨身物品,則早被蘇芷轉進儲物袋中。
戰斗結束的很快,以至于趙小剛覺得自己最后的那些話,才說完不久,眼前云開霧散。
趙小剛當然以為對方聽到自己表示沒惡意的話,這才臨時撤掉陣形,至于中間有段等待時間,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陣形布置起來很麻煩,撤除的時候同樣麻煩,都需要耗費時間來完成。
所以,陣勢一撤除,趙小剛趕緊松開了手,任手上狗腿刀墜到地面,而后一臉誠懇的表示:“真的,我真沒惡意,我只是想告訴你:貅鹿鎮的修士們,已經把鎮外五十里內范圍的靈草與妖獸清理干凈,你們如果是想采集有價值的靈草,以及捕捉妖獸,至少要到小鎮外七十里遠的地方才行。
不過,即使那么遠的地方,找到的靈藥靈草也是大家遺漏的,價值并不高——嘻嘻,貅鹿鎮上的散修很多,大家都在采集,因此除了鎮民種植的。野草什么的,根本沒留下什么好的。
哈。如果你們是要進到貅鹿鎮去休息,這個時間,也要快快去鎮子上了,因為貅鹿鎮雖然大,但住房也是很緊張的……你們知道的。最近妖獸森林里很亂,貅鹿鎮是目前唯一對散修開放的林中小鎮,附近方圓千里的散修都來這里歇腳。
所以前一陣子,鎮上不僅沒有空房間,連搭帳篷的空地都沒有,后來的散修只能出錢與凡人搭伙……”
停頓了一下,不用云朵詢問,趙小剛又繼續補充:“現在,每天來貅鹿鎮的修士也很多。鎮子上的空房間照樣很少,所以貅鹿鎮每天都要按先來后到對修士進行登記,等傍晚時分,依據空房間數量分配住宅。
哈哈,那些從貅鹿鎮出去的修士,如果日落還沒有回來,他們留下的空房間就會分配給新來的修士。不過,這也是按先來后到分配的。登記晚了,連搭帳篷的空地也沒有。
嘿嘿。你們懂的,至于那些到了夜晚,還沒有返回小鎮的修士嘛,九成以上的機會,他們再也回不到鎮子上了。”
云朵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那些修士出了鎮子。就不能保證活著回鎮子了?……這個比例每天有多少,有多少修士們無法活著回去?”
趙小剛微微一笑,回答:“每天離開小鎮的修士,大約有三成無法當天返回,這些人也許永遠回不來了。有些人是另有目的地,貅鹿鎮只是他們的臨時歇腳點。而能夠返回的修士,必定會在夜晚之前回到鎮子上。
嘿嘿,貅鹿鎮雖然安全,但鎮外一百八十余里的玉龍雪山上,最近遷移來一位六階妖獸,那些修士們垂涎六階妖獸的寶藏,聽說,這頭六階雪蟒守護的一顆雪蓮花就要開了。大家都想去采摘雪蓮棗,結果都成了雪蟒的食物。”
云朵再問:“附近除了雪蟒,還有什么?”
趙小剛言無不盡:“據貅鹿鎮八十里還有一條烏精礦,這礦藏因為就在雪蟒的眼皮底下,所以非修士無法過去采掘,而且,最近烏精礦旁來了很多新妖獸,現在即使是修士去那個礦也很危險,回來的路也不安全。
最近一段時間,鎮上為此很是損折了一些人手。”
正說著,蘇芷突然抬起眼皮,插話問:“你是體修?”
趙小剛嘿嘿笑了一下,搔了搔腦門,回答:“沒錯,我是體修,靠身體強橫硬抗野獸的攻擊,我倒是躲過了妖獸幾次截殺,不過我的一些同伴就難說了……,咦,我這次跟兩個同伴一起出來,他們應該在我身后不遠,怎么,他們還沒過來?”
云朵搖搖頭,談話至此,他已經明白,這位趙小剛不是假傻,而是真傻。后來的兩位修士,利用他的皮糙肉厚,把這人當做肉盾,放出去引誘別人的攻擊,而另外兩人則趁機在背后陰人……只是沒想到,那兩人今天遇到了一個在陰人方面的超級高手。
趙小剛的話剛剛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俊朗的高姓修士出現了,他三步兩步邁到了趙小剛身邊,再一個大步超越了趙小剛,而后左右打量著,遲疑的問:“陸兄呢,怎么沒有看到陸兄?”
噬金蟻太罕見了,這種兇殘的螞蟻最喜歡吞噬靈物,修士的靈體與修士身上的法寶充滿靈氣,也是它們的最愛,這些螞蟻真正是吃人不吐渣,以至于地面……顯得太干凈了。
高姓修士去而復還,剛開始只是想過來看看戰況發展,等到看清云朵與蘇芷,他又心動了——因為云朵與蘇芷表現在外的修為,只是煉氣大圓滿的而已。
而一般這樣帶著侍女游玩的公子哥,都是財大氣粗之輩,打劫這樣的人,綁架拐賣的,一定很有錢途。
高姓修士最初想玩突擊,可是剛有這個打算,他心頭忽然一驚,猛然發覺對面兩個人看到筑基后期的前輩出現,一點都不顯得驚訝不膽怯,反而照常的與趙小剛繼續聊天。
這場面太詭異了……多疑的高姓修士有點遲疑。
等他再發現地面干干凈凈,一點不曾見到陸姓修士的痕跡。高姓修士就更猶豫了,他生怕云朵是什么高人子弟,身上帶著可以秒殺筑基期修士的寶物,因此他終止了偷襲。
在高姓修士看來,陸姓修士不見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這個外表憨傻、內心奸詐的家伙認出了云朵的身份。或者,云朵拿出什么重要的標志性寶物,以至于陸姓修士不敢招惹,又生怕被人記恨,所以悄無聲息的跑路了。
既然這樣,那么。實行突襲就有點不靠譜……
高姓修士四處找不見陸姓修士的蹤跡,開口第一句話是盤底:“兩位小修士看起來氣質高雅,不知是哪位高人子弟?”
沒錯,云朵還真是高人子弟,可是這個,云朵不想告訴他。
既然對方明顯帶有攻擊性意圖,而云朵與蘇芷撤除防護陣,也是為了練習一下攻擊配合,所以。云朵等對方說完,二話不說,伸手一指高姓修士。
剎那間,在高姓修士身邊,連續出現七八只由水做成的拳頭。
旁邊的趙小剛看到水幻拳出現,他心中微微一驚,一個后躍跳開,高舉雙手表示不干涉。
而高姓修士看到水系中階法術水幻拳的出現。心中卻微微一笑,說不出的鄙視:“看來。把這兩人抓去當爐鼎,這決定是對的。
對方一出手是水系中級法術,肯定是水靈根無疑……哼哼,便是水系高階法術又如何?一個練氣士而已,而且是水系練氣士!”
高姓修士一抬手,筑基期使用的火龍術在他手上成型。
火龍術繞著他身體開始盤旋。龍頭撞向了第一只水幻拳,龍尾甩動著,龍口大張咆哮著,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但就在水火相撞的時候。那只水幻拳突然變了模樣,變成一只冰做的拳頭。
這只冰做的拳頭帶著徹骨的奇寒重重的砸在了龍頭上,重重的打擊使得龍頭一歪,火龍的尾巴剛剛甩了起來,正準備甩開冰拳,其它幾只水幻拳也開始變化了。
先開始是拳尖變成白色,而后冰霜快速蔓延,整個拳頭變成了晶瑩透剔的冰雕……冰拳快速移動,速度令人不暇眨眼,三兩只冰拳擊中了火龍。
火龍一聲嗚咽,火靈氣在空中飄散。
來不及施展第二個法術的高姓修士,身上挨了幾擊重重的冰幻拳,他感覺到一股奇寒重重的撞進了體內,然而,高姓修士畢竟是筑基后期修士,他身上靈氣一盤旋,中階冰系法術帶來的徹寒,在他體內消除。
緊接著,高姓修士捏了一個法訣,靈氣在經脈中運轉了起來,他準備施展中階火系法術,火象術,重創面前的兩人。
然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瞥見一道銀線一閃,對面那個不聲不響的侍女取出來一把弓箭,快速的向他連射三箭。
高姓修士伸出食指,鼻子里哼了一聲,快速的彈向那三只箭。
他有足夠的時間彈飛三支箭,而后嘲笑對方一番,再施展法術重創對方,最后再好好羞辱這兩位俘虜,讓對方知道一下,筑基期與煉氣期之間的差距有多么大。
食指彈在箭桿上——這時云朵已縱身向高姓修士撲來。
見到這種幼稚行為,高姓修士還想鄙視一下對方,可是……忽然之間他感覺來不及了,因為他手指上傳來的力道不對——那位小侍女居然不是煉氣大圓滿,而是筑基初期!
不對,箭桿上蘊含的力道也不對。對方箭桿上蘊含的靈氣徹骨冰寒,這是……她施展了冰系法術,而后引冰作箭!
所以對方射過來的不是普通的箭,是一支冰系“法術(箭)”。
好吧,這也沒什么。筑基初期與筑基后期靈氣差別很大,即使是小的階層壁壘,期間的修為差距也如同鴻溝。
只是這樣一來,高姓修士不得不全力以赴調動渾身的靈氣去應付那三支冰箭,面對云朵的攻擊,高姓修士只能運氣在胸,指望自己身上的法衣,與彼此修為的差距,能抵消云朵的攻擊。
當云朵兩根手指點向高姓修士胸膛的時候,高姓修士腦袋微轉,這時候他居然思想跑路,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既然對方的侍女都在隱藏修為,那么,這位公子哥會不會也隱藏了修為?
這個想法頓時讓高姓修士冒出一身冷汗。
難道對方也是筑基初期?……呀,對方不會是筑基后期吧。
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真……今天,有夠倒霉的。
幸好云朵兩根手指蘊含的靈力并不深厚,然而,不過,但是,這兩根手指接近高姓修士的身體,高姓修士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就要離體而去,隨著血液的沸騰,靈氣在他的經脈中運行的越來越滯澀,而他的經脈似乎變得干枯、枯竭,如同枯枝一樣,越來越僵化。
怎么會這樣?
高姓修士從沒想到面前的敵人會讓自己殞命,他頂多只想到自己打不過就逃而已。所以只猜到了今天可能會倒霉,卻沒有猜到真正的結尾。
等這兩根手指點在他胸前,高姓修士感覺這種干枯似乎蔓延到皮膚上,渾身皮膚越來越干燥,到了最后,似乎隨著他手指微微動做,身上的皮膚與肌肉都能化成粉末,撲簌簌的往下掉落。
也就在這時,蘇芷射出的第三只冰箭到了。
第三支冰箭與云朵手指,幾乎前后腳落在高姓修士的身上,二者落點沒有時差。這時高姓修士已經感覺到經脈變得枯干滯澀,箭挨到指尖時,他的靈氣還沒有運送到指尖……
結果,他的指尖挨上這支冰箭,冰箭里蘊含著徹骨的寒氣立刻沖入高姓修士手臂里,而后快速的沿著他的經脈,流遍高姓修士的全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