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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有亮,十萬里大荒一片昏暗,但陽光卻已經照耀在劍門山之上,只見這座奇山半山腰處云靄裊裊,祥云漂浮,陽光先落在山頭金頂之處。
金頂琉璃大殿迸出金光萬道,照耀云海,為奪目。
而在云海環繞的群山之間,一座座宏偉古樸的大殿如同漂浮在云海之上,神圣肅穆而又莊嚴。
這里便是十萬里大荒,千人族部落共同的圣地,劍門!
劍門煉氣士輩出,守護十萬里大荒,千人族部落所有人無不以成為劍門的煉氣士為至高榮耀。
大荒環境惡劣,人族弱小,沒有劍門守護大荒,只怕千部落早已灰飛煙滅。
山門高聳,山門后便是劍門的入門弟的棲息地,生活著數萬的入門弟。
劍門中煉氣士頗多,千部落送來族中的少年少女上山藝,如果沒有深厚背景便多數生活在這里。而有背景的部落往往在劍門中有煉氣士,可以直接將弟送入其門下。
鐘岳早早的起床,光著膀站在水井邊打上來一桶水,從自己頭頂澆下去,然后猛地打了個激靈,將昏睡趕走。
清水從他身上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
他的肌肉結實,身材勻稱,皮膚緊緊繃在肌肉之上,顯得很有力量,而在他前胸則有道深深的爪痕,不知是什么猛獸留下,已經結疤。
鐘岳轉過身來,后背上也有一道道爪痕,他的左臂之上也有猛獸咬傷留下的疤痕,他身上竟有十幾處大大小小的疤痕,渾然不像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
鐘岳背起藥簍,悄然無息走出山門,向山下走去。
外門弟的地位為低微,能夠到的只是劍門最為粗淺的一些功法,只有修成靈,才可以成為內門的記名弟,拜在內門堂主的門下,得到劍門真正的傳承。不過沒有背景的外門弟想要成為內門記名弟,是何其艱難?
大荒千人族部落,小部落上萬人,大部落有幾萬人之多,無數人削尖腦袋往劍門中鉆,都想成為劍門的內門記名弟,成為煉氣士,因此競爭激烈。
劍門有著劍門的規矩,若是十六歲之前無法修成靈,便會趕出劍門。大荒大小部落族長的女自然有著各種靈藥靈丹,來提升修為,栽培女在十六歲之前修成靈。
即便是普通的資質,只要有足夠的靈藥靈丹,都可以靠靈藥靈丹堆成煉氣士!
而其他貧民平民的女則沒有這個待遇了,只能靠自己勤修苦練。
寒門難出貴,窮困人家很少有人能夠成為煉氣士。
鐘岳出身自鐘山部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部落,因為連年災荒,只剩下十來個人,可以說是大荒中最小的部落。
這樣的部落連自保都成問題,更何況供出一個煉氣士?
因此鐘岳盡管比別人努力倍,但還是距離修成靈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他這次這么早下山,便是為了在深山老林中尋幾位靈藥來煉制羽靈丹,溫養魂魄。
羽靈丹是最為普通的丹藥,煉制羽靈丹所需要的藥材也是普普通通的藥材,但即便是這樣普通靈丹靈藥他也買不起,只能自己煉制。
自己采藥自己煉丹,花費的時間吃的苦頭,自然比別人多得多。
鐘岳離開劍門山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大亮,劍門山內門的弟和外門的弟都早已起來,各自修煉,突然只聽山上傳來急促的鐘聲,一位位氣息強大的煉氣士從山頂飛落,遠遠便高聲喝道:“魔魂陰瘴將現,劍門所有弟聽令,所有人嚴禁外出!”
“所有人禁止離開劍門山半步!”
“魔魂陰瘴危險無比,唯有劍門能夠守護一方,任何人不得離開劍門,否則必死無疑!”
劍門上下一片嘩然,只見轟隆一聲,宏偉的山門陡然關閉,但見劍門山半空中,云霧繚繞之間,一座座宮闕光芒大放,金頂更是萬道金光爆射,照耀虛冥,璀璨無比!
這樣嚴陣以待的大陣勢,外門弟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對于內門弟來說卻并不陌生。
魔魂陰瘴每隔十年一次,兇險無比,即便是煉氣士遇到魔魂陰瘴也會死得慘不忍睹,每一次魔魂陰瘴爆都會血洗千里之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魔魂陰瘴怎么會提前爆?按照時間來說,應該五天之后才會爆?”一位內門弟喃喃道。
正在此時,突然地底傳來沉悶的聲響,如同有魔怪在地底興風作浪,突然劍門山不遠處的一座深谷之中有滾滾的黑氣涌出,如同噴泉一般咕嘟咕嘟上空噴射黑霾!
很快,這道黑柱便比劍門山還要高,筆直入云,然后黑霾向四面八方散去,這幅場面,仿佛有一把巨大無朋的黑傘在徐徐張開一般!
天地間頓時一片漆黑,唯有劍門山光芒大方,照亮黑霾,滾滾涌動的黑霾從上方壓下,來到劍門山附近,便被光芒擋在外面,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光幕在守護著劍門山,讓黑霾無法浸入山中。
而在那黑霾之中似乎還有恐怖的生靈,出讓人頭皮麻的怒吼聲,時不時黑霾中的生靈撞擊在劍門山的光幕上,傳來一聲聲沉悶的巨響,驚人至。
劍門山高處,一座大殿前,幾位煉氣士仰望這場恐怖無比的魔魂陰瘴,有人低聲道:“外門弟有幾人走出山門,至今未回,只怕有去無回了……”
鐘岳前去采藥的地方名叫聚云山,聚云山中多靈藥,位于劍門山東南一帶,他這幾年在劍門中做外門弟,雖然沒有到什么高深的功法,但卻煉得身體強健,一步便可跨越丈余距離,翻山越嶺輕松無比。
待他走入聚云山,天色已經亮了,山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獸吼。
這里人跡罕至,附近也沒有什么部落打獵,山中的猛獸多,鐘岳小心翼翼在山林間行走,四處尋覓,沒過多久便采摘了幾味靈藥。
“其他的靈藥都好尋,唯獨這一味五香芝難尋,需要碰運氣。”
鐘岳翻山越嶺,突然隱約嗅到一股奇特的藥香味,那藥香味若有若無,但隨著他漸漸走近藥香便越來越濃。
這股藥香共有五種奇特的氣味兒,甘甜、芬芳、清爽、火烈、醇香,正是五香芝的氣味兒!
他循著氣味前行,來到一座山崖邊,俯身向下看去,只見山崖陡峭,亂石突出,谷中幽深,深不見底。
在山崖十多丈遠近處有一塊突起的巨石,有細細的水流從崖壁上滲出,滋潤著幾株異草。
“五香芝!”
鐘岳心中一喜,小心翼翼沿著山崖攀巖而下,山崖雖陡,但是他身手佳,卻也沒有多少危險。
過了片刻,他便來到距離那塊巨石不遠處,向下看去,只見深谷黑漆漆一片,冷風從下向上吹,冰寒刺骨。
鐘岳愈小心,終于來到那塊突起的巨石上,正欲采摘五香芝,突然天空昏暗下來,他急忙抬頭看去,心頭一驚。
只見一頭金光燦燦的大鳥飛臨山崖,那大鳥翼展丈余,竟然長著兩對翅膀,正拍動雙翼向他這邊俯沖下來,利爪閃露錚錚寒光!
“這是什么猛禽?”
那頭四翼金鳥還未撲至,獵獵的罡風便鋪面而來,打在臉上生疼,幾乎將鐘岳從巨石上掀下!
呼——
四翼金鳥撲擊而來,鐘岳在它撲至的一瞬間急忙抓住幾株五香芝,然后縱身一躍從巨石上躍下,這頭大鳥撲空,撲閃著四翅飛起,四下尋,卻見鐘岳并沒有墜落山崖,而是在巨石下方一丈多遠處抓住一根青藤。
四翼金鳥戾嘯,沖天而起,準備再次撲擊,鐘岳咬了咬牙沿著青藤向深谷中滑去,那四翼金鳥剛剛飛至半空,忽然滾滾的黑霾涌來,霎時間將整個山谷籠罩,鐘岳抬頭向上看去,仿佛天被黑布蓋住了一般。
谷底隱約還有光線,看不清是什么東西光,突然鐘岳只聽頭頂風聲傳來,只見一個巨大的骨架從上空掉落,經過他的身邊墜入深谷之中。
他心中一驚,只見那骨架正是剛才那頭四翼金鳥的骨架!
短短片刻,這頭四翼金鳥便仿佛被黑霾中的什么東西吃掉了一般,只剩下骨骼!
鐘岳毛骨悚然,抬頭看去,只見黑霾沿著山崖向自己這邊而來,快。他連忙順著飛滑下,突然嘣嘣幾聲青藤從崖壁上脫落,鐘岳連同青藤一起從崖壁上掉落下去。
慌亂中他伸手四處亂抓,終于抓住一株從崖壁凸起的古樹枝杈,下墜的身形這才止住。鐘岳抬頭看去,黑霾侵襲距離自己只有四五丈的距離,而在這株粗壯的古樹旁邊還有一個水缸粗細的洞口,洞口中傳來悉悉的聲音,一個巨大的角頭顱從洞口中探出,然后高高抬起,饒有趣味的盯著鐘岳,赫然是一頭大的無法想象的巨蟒!
巨蟒口中嘶嘶有聲,對他很有興趣。
這等大蟒絞殺力驚人,是大荒異獸中的王者,即便是煉氣士斬殺這等兇獸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是他?
鐘岳咬牙,松開枝杈,身軀頓時墜落。
那頭巨蟒嘶嘶的吐著長長的蛇信,正欲撲擊,突然黑霾籠罩,將巨蟒吞沒。
嘩啦,一條長達十多丈的蛇骨從黑霾中墜落,與鐘岳一前一后墜入谷底。
寒谷幽深,枯枝敗葉在谷底鋪了厚厚的一層,鐘岳落地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沖擊,少年借著微弱的光線四下看去,只見谷底尸骨堆積,鬼火點點,應該是死在那頭大蟒和怪鳥口中的野獸尸骨。
“剛才那巨蟒也死了,這黑霧到底是……糟了!”
鐘岳臉色劇變,黑霾終于也到了谷底,四下涌來,鬼火一朵接著一朵相繼消失在黑霾之中。
鐘岳四下看去,只見黑霾涌來,近在咫尺,不由暗嘆一聲:“這怪霧吃了金鳥和巨蟒,只怕我也必死無疑……咦,這些黑霧怎么不動了?”
黑霾涌到他身邊丈余之地突然停止前進,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外面,形成一個半球狀的守護圈。
鐘岳看到黑霾中一個巨大的白骨爪抓來,抓住這個半球狀的守護圈,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卻沒能抓破。
那白骨爪不知是什么怪物,單單一個指節都比他還要高大!
要知道,鐘岳這幾年磨練筋骨,身骨比成年人還要高大幾分,而這白骨爪竟然連一根指節都比他大了許多,實難想象白骨爪的主人到底有多大!
“這是……”
鐘岳看到就在這不大的守護圈的中央,有一具跏趺而坐的尸骨,這具尸骨右臂揚起,手中提著一盞燈,似乎為黑暗中的人們照明道。
燈光幽幽,比鬼火亮不了多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奇怪,此人已經死了這么多年,只剩下骨骼,怎么這盞燈卻還沒有滅?”
鐘岳好奇萬分,上前細細打量,這才現奇特之處,這具骨骼并不能稱之為人骨,也不是跏趺而坐,而是盤坐。
之所以稱作盤,并非是盤膝,是因為此人沒有雙腿,只有一條長長的蛇尾,蛇尾盤繞在一起,而他的上半身卻是人形,有頭有頸,有手有臂!
這是一尊人蛇身的怪人的尸骨!
“難道是這盞燈擋住了這些奇怪的黑霧?”
鐘岳向那怪人尸骨拜了拜,抬手小心翼翼取下這盞燈,只見燈焰搖晃,隨時可能熄滅,他連忙用手護住,突然只聽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今夕是何年?少年,如今是第幾朝伏羲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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