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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入魔下
喬月不喜歡商家,對商家的不喜歡其實還算不上恨,平陽公主的挑釁不算什么,最起碼她表現得很真實。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800()
她其實不喜歡的是東枝皇后,一個自認為自己大權在握的女人,一個驕傲得到現在都沒有在喬月面前出現過的女人,一個盡然敢偷人,又心眼很小的女人。
她自己不出來,指使她的女兒來為難自己,呵呵,是覺得看我喬月一眼,都降低了你尊貴的身份嗎?
喬月心里冷笑,那么我喬月就要把你偷人的事情告訴得天下皆知,讓你成為全天下的笑柄,看你還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像現在這樣高傲。
喬月恨馮春,她恨他生了自己,而又對自己不管不顧,她恨他派她的養女來侮辱自己。
她恨他就連請她去府里吃飯都要這么高高在上,她更恨他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盡然讓十萬手下隱居深山,而這些人到現在還對他忠心耿耿,他馮春憑什么…
當然,她對馮春的恨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總之,這些年,有多么的期盼爹,現在就有多恨馮春。
喬月很慶幸,當年的筆架山下遇見了那個怪人,他送了自己黑石頭,所以,她有了可以反擊的能力。
那天的小木屋里,她看見王嬸的那一刻,她哭了,但是她明白了很多事情,從那一刻起,她對自己說,她要變得自私,她要為自己,為身邊的親人活一回。
對仇人,不能逃避,因為你的逃避并不能給仇人帶來什么痛苦,因此,喬月發誓,她要讓每一個她恨的人都感覺到痛苦。
劉武德不是要對商家出手嗎?
所以,她送了破云弓,為什么這么說,因為這是殺人的武器,不管誰勝,誰負,總是能多死一些人。
張猛當年不是仗著自己是南域霸主,可以把自己玩弄在手掌之上嗎?
那好,這破云弓算不得什么,過些時日再送你更厲害的武器,我喬月就是要把你的翅膀養硬了,讓你的心更野了,不造反都不行。
呵呵,你馮春不是很厲害嗎,你一句話,就讓十萬精銳遁入深山,北原五城,隔絕戰事,我喬月就要生生的破了你的城池,我喬月在你眼里不是什么都不是嗎?你不是要派馮玉蘭來侮辱我嗎?
很好,馮玉蘭,我喬月會讓她死得很慘,你愛的人,我喬月都要讓她死你面前,死在你懷里,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喬月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主動反擊的人,只不過不反擊,別人總是會想法設法來算計你,與其被動,還不如主動一些。
那些恨的人,那些愛的人,那些思念的人,那些毫無關系的人,這一刻在喬月心里無比的清晰起來。
喬月無比清晰的知道她即將要做什么,應該做什么,這種感覺,那種對人生恨的感覺,其實并不陌生,就像當時執著的要殺掉劉文成的感覺是一樣的。閱讀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800
是一種不死不休的執念,更是一種入魔般的執著。
夜幕還是漸漸來了,時間永遠不會停止,夜風敲響了風窗,一個白色的影子流光一樣的出現在了窗前。
吱吱…
白影輕鳴一聲,火紅的鳥喙啄響窗欞。
喬月從火盆邊走過來,伸手在白貓的頭上輕輕的撫摸幾下,動作顯得很親切。
“辛苦了!”
她說道,從懷里拿了一把炒黃的青豆攤在手里。
白貓很配合,開始不停的啄喬月手里的豆子。
吱吱…
又是一聲鳴叫,白貓的后面,又探出來了一只體型和白貓一樣巨大的鶴鳥。
喬月知道,這是白貓的夫君,早在寧州的時候就知道,白貓這種鶴,從來都成對的出現,他們就像是深愛的戀人,聽姜鴻講,這種鳥和鐘情,如果有一只死掉了,另外一只也會跟著殉情。
李茂元說要送他的母親去北胡,就一個人而已,對喬月來說算不得什么事,北原五城能阻斷陸地,難倒,他還能阻斷天空不成。
所以喬月從姜鴻哪里要來了白貓,她知道李茂元說送他老娘去北胡和他爹相見只是一個幌子,其實他想得到的是一個讓大批的人馬通過北原五城,進入順朝的方法。
既然李茂元不坦誠,那么喬月也就只有裝傻了,李茂元一片孝心,總不能讓他失望不是,所以喬月就真的把她老娘送回北胡去了。
說來很好笑,喬月不知道李茂元看見白貓托起他老娘飛往北胡的時候,會不會像之前聽見喬月答應他要求的時候那么高興。
總之,這不是喬月關心的問題。
既然是神仙嘛,能騎一騎鶴,算不上奇怪的事情,反正當日在寧州的時候,可是坐著一大群鶴鳥抬著轎子離開的。
白貓在宮外轉了一圈,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喬月吹滅了燈火,才施施然從殿里走出來。
回頭看一眼清冷而孤寂的宮殿,沒有什么留念,這里沒有留念的人,也沒有留念的事,喬月從手里拿出一張紙條放在白貓身后的這只鶴鳥喙上,然后自己翻身騎在白貓身上。
不知道躲在四周的皇宮高手會不會察覺,會不會一箭把自己從天上射下來。
擔心太多總是做不成事情,所以喬月拍了拍白貓的頭,示意它直接起飛。
白貓和他的夫君同時展開巨大的翅膀,可能是感覺到有危險,白貓的翅膀猛烈的扇了起來,園子里頓時狂風大作,搭上了喬月的白貓簡直就是像是離弦的箭,嗖的一下就直接朝天上竄起了好幾百米。
喬月猜得沒錯,耳邊的風吹的臉都生疼的時候,黑夜里,果然看見了緊追而來,泛著寒光的箭。
不過總的來說只是虛驚一場,白貓起飛太快,振翅高飛,翅膀再猛的拍打幾下,一瞬間便飛到了黑夜深處,哪些埋伏是四周的侍衛,反應還是滿了一些,想來是因為睡著了的原因吧,緊追而來的箭支失了勢頭,轉眼又向下方掉去。
起飛的另外一只鶴鳥比白貓飛得還快,畢竟沒有負重,起飛之后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京城的布局都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讓另外的鶴鳥帶著字條出去,自然是通知王嬸她們可以離開的時間。
喬月回頭看一眼還閃著星星火光的皇宮,只見下面早已經炸開了鍋,躲在四周的侍衛都在這一瞬間冒了出來。
借助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像螞蟻一樣跑出來的侍衛起碼不下上百的數量。
這些人,全都驚慌失措的在怡和宮里不停的轉動,又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漆黑的夜空。
劉武德的衣服都來不及穿,聽見消息的時候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
小珠掛著淚水顫抖的跪在門邊,早已經嚇成了受驚的兔子。
劉武德在怡和宮里轉了好幾圈,最后在喬月的梳妝臺上看見了喬月的字條。
字不多,不過能表明喬月要離去的理由。
字條上寫著:“皇上,你太霸道了,你要什么,民女就給什么,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可是今天你又說不準我離開皇宮,這便讓民女有點難以接受了。
不要總以為誰都稀罕那個皇后的位置,老掛在嘴邊你累不累呀?即便你累,民女也聽累了。
對了,李大人的母親我送到北胡去了,些許小事情,總是為皇上辦事嘛,皇上就不用感謝我了!”
短短幾句話的字條,劉武德看了很久。
他站累了,走到還沒有熄盡的火盆旁邊坐下,可能是害怕沒有理解透喬月字里的含義,于是深夜又把丞相杜閔召了過來。
和劉武德一樣,杜閔也拿著字條看了很久,臉色很陰沉。
他說道:“皇上,事到如今,咱們得趕緊動手了,兩件事情,刻不容緩,殺了李茂元和北胡剩下的同黨,不然等他們北胡的大軍過來,里應外合,咱們腹背受敵。
第二件事,求威武侯馮春出馬,以微臣看來,這個喬月的道行不在馮春之下,如果她已經記恨上了陛下,恐怕終究是對陛下不利,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除掉喬月,一面后患無窮。”
是的,杜閔總是能看清楚字里行間的意思,更能揣摩出來喬月當時留下字條的心情。
就是一句皇上不應該不讓民女出宮這簡單的一句話,他就斷定了喬月已經和皇上是水火不容的境地。
值夜的侍衛統領已經跪在了殿外很久,瑟瑟發抖的樣子就等著劉武德的一聲令下,就此終結他的一生。
對于杜閔的覺得劉武德沒有說什么,后悔白天的時候不應該說這樣的氣話嗎?
沒有意義,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說這些又能有什么用。
和杜閔一起被召見的還有程雍,畢竟這兩位才是劉武德最依仗的肱骨之臣,一文一武,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少了程雍。
文靠杜閔,武靠程雍,兩人一個都不能少。
程雍是個急性子,從喬月這里拿到破云弓圖紙的時候,他就連夜去了工部的軍械制造司,那里有全順朝最頂尖的工匠。
燒火,打鐵,淬火,加入礦石,再打鐵,再淬火,幾經折騰,硬是連一根符合條件的小彈簧都做不出來。
其實也不是做不出來,只是達不到安裝破云弓的要求而已,拿到破云弓的時候,工匠大師已經把設計出破云弓的人驚為了天人,即便他是機關術研究當之無愧的專家,依然還是震驚了好一半天。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就在程雍手在制造司到大半夜的時候,傳旨的太監終于是把他找到了。
程雍是個急性子,本來劉武德不召見他,他也早想來見劉武德了,喬月既然能隨便就給了圖紙,那就隨便再讓皇上去問喬月要一下這破云弓的制造方法,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也不管怡和宮里的氣氛很壓抑,也不管旁邊還有他一直很不喜歡的杜閔。
看見劉武德的時候他就滿是埋怨的說道:“皇上,圖紙是沒錯,老墨已經看過了,可是咱們根本就造不出來呀,要不皇上您再受受累,讓喬娘子把制造的方法也告訴咱們唄?”
劉武德抬頭看他一眼,心情很不好:“說道,白天的時候朕見喬娘子的時候是不是脾氣太大了些?”
程雍道:“沒注意,微臣當時拿了圖紙,看圖去了,都不知道皇上和喬娘子到底說了啥。”
說到現在,他才注意到這里是喬月居住的怡和宮,他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見喬月的影子。
他咦了一聲,說道:“喬娘子呢?讓她出來,既然皇上和她鬧了些別扭,我老臣自己問她要便是。”
武將有武將的特點,對于程雍這樣粗狂的性格,劉武德和杜閔都早就習慣了。
三人一直談到了天亮。
程雍一夜未睡,天亮的時候他出了皇宮,帶了一大隊士兵,就殺氣騰騰的朝雪河城去了。
至于那個待罪之身的侍衛統領,也領了命令,不是去追喬月,而是來了百福街這邊的王家周圍潛伏起來。
這些時日他們都知道,喬月出宮,唯一來的地方就是這里。
天已經亮了很久,早已經過了辰時,潛伏在王家四周的皇宮侍衛覺得很奇怪,這個時間點,街上的行人都多了起來,可是王家的大門依然還是緊緊的關閉著。
一個侍衛扮成過路的百姓,走上前去咚咚咚的敲了好一陣大門,又喊了幾聲,可是依然不見有人回答。
上前的侍衛頓時就急了,粗魯的一腳就踹開了王家的大門,寒風吹起幾片枯落的樹葉晃動在空蕩蕩的院子里,這個院子安靜得讓人心涼,好像根本就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很奇怪,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也就是三個時辰的樣子,而且是在半夜,京城的城門早就已經關了,據他們所知,這個院子里住著的人起碼都有十來個,這么多人想在半夜城門關系的時候出城,而又不引起守門的士兵察覺,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侍衛統領在空蕩蕩的院子里楞了楞,想想頓時又是一陣脖子發涼,放走了喬月,現在又連這么多人的王家都好像是原地消失在了京城里,那他的腦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個侍衛統領揮了揮手,一行人立刻又急忙往四周的城門而去,很快,昨天晚上守城門的士兵都被叫了過來。
盤問:“昨夜天半夜可有什么異常的情況?”
士兵回答:“子時左右,起了風,還很大,刮得臉上都有些生疼。”
皇宮得侍衛再問:“然后呢?”
士兵回答:“沒然后了,之后一切正常,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都和平時差不多。”
火速的詢問完了所有守城的士兵,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昨晚,掛了一陣大風,刮得人臉上都有些生疼,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結果出奇的一致,就連昨天晚上打更的人都是這么回答。
然后,這些人就這么平地消失了。
比喬月的消失一樣,他們也是感覺到了一陣暴虐的狂風,然后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