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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項又往火堆里添了些炭火,完全就是大手大腳的樣子,絲毫不知道節約。
炭火不好,剛添上去的時候老是要冒起滾滾的濃煙,劉項嗆得咳了兩聲,把手往火堆上烘了烘,還是感覺冷,肚子又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他一臉苦色的往門外望了望,粗造的柴門依舊靜靜矗立著,他不滿的嘀咕道:“怎么還不回來,餓死我了。”
焦急的又在廚房里轉悠了兩圈,實在是沒有發現什么可以直接下口的東西,冷鍋冷灶的廚房依舊是讓他束手無策。
“吱呀!”院門打開,“小賊,我回來了。”喬月清脆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
劉項聞聲,心里一喜,不過還是裝作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回應道:“喬娘子,今天還是頭暈的緊,身子無力,又冷得慌,勞煩你還是請個大夫來給我瞧一瞧。”
喬月滿臉的無奈,真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自從劉項醒來之后,這都過去七天了,喬月硬是把能用的招數都用了個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這個該死的小賊就是怎么也趕不走。
可能是有過肌膚之親,又或者是劉項知道自己在暈迷之前的丑事,醒來之后發現自己的衣服也換了。
家里又沒有別人,全身上下肯定都被喬月看了個干凈,醒來之后倒是對喬月沒有了之前的警惕和高傲之色,短暫的尷尬之后,話也多了不少。
后來喬月又多次要趕他離開,他心里最后的一點點警惕都煙消云散了,心里已經確定了喬月定不會是和要殺他的人是一伙兒的。
“你要死啊,家里就剩這么一點炭火,你全給用了,你個敗家玩意兒…”
喬月剛一進屋,看見熊熊燃燒著的火堆,頓時火大三丈,心里一陣陣的肉疼。
劉項白皙的臉頰上沾了些炭灰,頭發也有些亂,見喬月發怒,他盡然嘿嘿的笑了起來,又委屈的道:“冷,我冷…”
這些日子喬月也很奇怪,無論他怎么罵劉項,他盡然都不生氣,好像還對罵人的話很有興趣的樣子,每次喬月罵完,他都還要問上幾句,這讓喬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冷死算了,真是個敗家子,我真是倒了血霉,你這該死的小賊,明天要是還不走,我就拉你去報官。”
喬月一臉恨色,不停的將火里已經點著了的炭火扒拉出來用水澆滅。
面對喬月的威脅,劉項好像是已經免疫了一樣,完全是吃定了喬月的樣子,他說道:“我餓了,你一走就是一天,快餓死我了,咱先吃了飯再去報官,行嗎?”
“啊…”喬月嚎叫一聲,實在是拿劉項沒則,剛陪完了瘋子,回來又遇到債主。
忽然,喬月怒容一換,想了想,臉色浮起一絲狡黠,笑道:“你隨便吃,炭火隨便用,你那身衣服還能值兩錢,就當抵扣生活費了。”
劉項臉色毫無變化,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暗自嘀咕道:“值錢是值錢,可有人敢收嗎?哈哈…這個虧你喬月是吃定了,誰敢收本王的衣服,我要他滿門抄斬。”
“你嘀咕什么,大聲點,你要是不愿意,回頭自己拿銀子來換?”
“沒,沒什么,愿意,怎么會不愿意,送你都行?”
“嘻嘻,那么小的就卻之不恭了。”
見劉項答應,喬月扭頭歡笑,只見她煙眉微顫,薄唇凝凝,眸邃清靈,雙頰生輝。
這扭頭一笑,恰似五彩斑斕,又清澈純凈。不染芳華,卻奪天地之色,若不是額頭上一塊頭巾稍顯素破,定是瑤池仙子,也不及萬分之色。
一眼徶之,劉項早就呆了,連著幾日共處一室,他盡不知眼前的女子在一身素破的衣衫下,盡是暗藏這般傾國之色。
喬月伸出手來,正色道:“拉鉤。”
劉項呆滯:“拉…鉤?什么意思?”
喬月不管還在失神的劉項,拉起他的手,手指勾著手指,她才大大松了口氣,高興道:“嘻嘻,拉過勾了,以后你就不能反悔了,衣服是你自己送我的,生活費還要另外給…”
“你…你狡詐。”
“誰狡詐了,是你自己說的,哈哈…”
寒風不歇,夜色籠罩,一個急促的身影從齊州城方向而來,進入西郊的村落,直奔喬月家而來:“喬娘子在家嗎?”
從聲音聽來,這人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是個婦人。
“在…在家?”
喬月隔著院子應了一聲,有些警惕。
“能進屋說話嗎?”來人又喊道。
“今日偶染風寒,身子有些不適,已經睡下了,怠慢了。”
說完,喬月便不再說話。
家里還有個男人,喬月哪里敢隨便開門讓人進來,要是讓人知道了,她這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口水也能淹死,本來就已經是遠近聞名的丑八怪了,要是再加上一個不守婦道,那更是沒地兒活了。
外面的人顯然是沒想到喬月會這般怠慢,黑夜中,這個婦人臉色有些難看,拉著臉吐了口唾沫,沒有再多言一句,高傲的轉身離開,直奔齊州城而去。
過得半晌,齊州城張家繡坊后院,剛才去了喬月家的婦人現在直奔而來,不過她快要走進后院的時候,狠著臉自己往自己臉上甩了兩個耳光,這才抬步而入。
“巧姐,那小乞丐給臉不要臉,還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頓,你看,我這臉到現在還腫著。”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配合巧姐扇過喬月耳光的張家下人阿蓉。
“錢呢?錢收了嗎?”
阿巧盯著她的臉,一臉凝重。
“收了,收了錢,把我打了一頓就趕出來了,說是哪天我打她的醫藥費,她還說要去找小姐,說那個絲絹是她繡的,你現在這個教習的位置本該是她的。”
說話間,阿蓉還不停的觀察阿巧的臉色。
“她怎么知道我當了教習?”
阿巧的臉色有些發白,臃腫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好不容易當上了刺繡的教員,豈能就這么白白的拱手讓人。
“許是胡媽那賤.婦嫉妒你當了教習,給她說了什么。”阿蓉答道。
阿巧陷入沉思,臉色十分難看。
不多時,阿蓉一臉陰笑的從后院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嘀咕道:“看你們狗咬狗,真把老娘當下人使喚啊,我得不到,大家都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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