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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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同上路,趕赴京城。八一
白云塢那兩個生怕去得晚了塢主怪罪,戰戰兢兢快馬加鞭,不過大半天就離開了鄴州境內。
王十三眼看這樣不行,他那請求援兵的信才送出去不久呢,為等幫手需得想辦法在路上拖延個幾日。
最開始他打算自掏腰包,請那兩個人到青/樓妓館中喝喝花酒,安排幾個紅姑娘伺候著,好歹癡纏兩天。
可不知那兩人是不是在神丹的幻覺中已然曾經滄海,對此興致不高。
“王將軍的好意,我倆心領了。塢主他老人家在京里等著,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去的越晚越被動。這種事以后有的是機會。”
“呵呵,好。”王十三咬了咬牙,心說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別怪老子不夠意思。
當晚三人宿在了永昌一個名叫大槐鎮的地方。
投宿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白云塢那兩人不是不想連夜趕路,而是藥癮又犯了。
王十三也跟著哈欠連天,急忙忙要了三間緊挨著的上房。
臨進房間的時候,王十三還道:“我也到罷了,你們兩個癮頭怎么這么大呢?在路上還好,等到了京里一定得注意,別被人看出端倪來。”
說的那兩人臉色一白。
一通昏沉沉欲仙/欲死過后,其中叫慕鵬的那個恢復了神智,渾身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許久不想動彈。
后來到底是想著就要進京面對塢主了,尤其王十三剛才那番話給他帶來了不小壓力,他起身出門,準備找同伴商量一下。
可奇怪的是隔壁房間的門虛掩著,里面空無一人。
他再找王十三,王十三開門倒是痛快,卻不如何清醒,兩眼直勾勾的,認出是他,迷蒙一笑。返回床榻又躺下了。
“王將軍,事情不對,張起不見了。”
王十三反應明顯慢半拍:“不見了?不管他,明早自己就回來了。”
慕鵬心急如焚:那張起是個大活人。又不是貓狗,須得半夜出去覓食,這時候不見,怕是出了意外。
他見旁邊洗臉架上搭著毛巾,扯下來浸了涼水。丟在王十三臉上,叫他趕緊清醒清醒。
王十三被冷水一激,手按毛巾“騰”地坐起來。
兩人再到隔壁房間查看,叫來伙計盤問,竟是半點頭緒也沒有。
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跡,連門栓都完好,張起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慕鵬一時沒了主意,這事出得蹊蹺,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報。
不報吧,張起不會自己走掉。必是遇上了敵人,對方潛伏暗處,就算自己和王十三接下來小心謹慎,能平安返回奉京,少了張起,怎么跟塢主交代?
報吧,張起可是在大伙服了神丹之后出的事,不然哪會叫敵人輕易得手,若叫塢主知道真相,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王十三見他直冒冷汗。出言安慰:“別急,咱們先在此地留兩天,我找江湖上的朋友幫幫忙,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實在沒有希望了,再跟京里說,到時候咱倆好好想想說辭。”
慕鵬感激道:“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全靠你了。過了這一關,我慕鵬往后但憑驅使。說實在話,我跟隨塢主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像王將軍這么仗義夠朋友的。”
王十三笑了笑:“自家兄弟無需客氣,誰叫我一見你倆就覺著特別投緣。”心道:“算了吧,還但憑驅使呢,這輩子能驅使你的就只有‘神丹’了。”
接下來王十三帶著慕鵬就在大槐鎮追查張起的下落,驚動了附近不少江湖幫派,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慕鵬住在客棧焦急地等待消息。
兩天很快過去,慕鵬藥癮再度作,王十三一直在旁守著他。
慕鵬清醒過來感激不已,王十三道:“之前是咱們疏忽了,本就應該輪流值守,這次敵人沒來,足見機警,我看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回張起了,你還是給塢主報告一下,就說咱們留在大槐鎮找人,等待塢主的指令。”
慕鵬苦著臉:“真不知該當如何向塢主解釋。”
王十三渾不在意:“張起找不回來,怎么說還不是隨便你。”
慕鵬心說也是,不但自己吃了神丹的事少了一個知情人,就連偷賣神丹得到的大筆銀子也沒人來與他均分了。
他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因為王十三提醒他說這事在大槐鎮已經鬧出了不小動靜,慕鵬不敢全然胡說八道,只說王十三當時藥癮作,他怕有閃失,在旁陪著,張起獨自回屋,失蹤不見。
如此一來等塢主日后問起,他便可以推說當時全部心神都在王十三身上,以致未留意隔壁房間的動靜。
王十三看過信后,也夸他這般處理很是不錯,二人趕到縣城,將信交由秘密的渠道送走。
王十三覺著這般拖延,李承運派來的幫手差不多也該到了,果然等他們再返回大槐鎮,他就現自己的枕頭底下多了一樣“信物”。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面以毛筆蘸著墨,畫了一個虎頭樣的標記。
王十三隨手插上門,像是現了多好玩的東西,倒在床榻上,翹起二郎腿,兩手拿著那張紙嘿嘿直樂。
笑夠了他才開始仔細數這標記一共是由幾筆畫成。
……十一、十二、十三。
他猜就是,這誰同十三爺開玩笑呢,戚琴、云鷺,還是楊蘭逸?
叫他想都不是,十有**是文笙。
嘿嘿,文笙沒事,她出海平安回來了,知道自己需要幫手,她就親自來了。
王十三將那張紙拿近,放在唇上親了一親,文笙陪他進京,兩口子聯手對付白云老賊,還有比這更叫人振奮的事么。
這是先打了個招呼,她幾時能來相見,準備等到晚上么?
王十三等啊等,原本還打算傍晚當著慕鵬的面給他表演一次吞服神丹的。這會兒也顧不上了,晚飯勸慕鵬喝了兩杯悶酒,各自早早休息。
到半夜,王十三隱約聽到古琴響。他現在對琴聲沒什么抵抗力,明知道這《探花》不是沖著他來的,還是不由地困意上涌,打了個哈欠,心道:“媳婦親自哄我睡覺呢。”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朦朧間他覺著有人在扯自己耳朵。不由翻了個身,囈語道:“別碰老子,小心我媳婦削你!”
“噗。”來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湊在他耳畔喚道:“十三,不遜,醒來了!”
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動人香味縈繞過來,包圍了他,王十三抬手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道:“何方妖孽,膽敢冒充我媳婦的聲音。還不現出形來?”
文笙見他醒了,起身欲去點燈,王十三一把將她抱緊,摟在了懷中:“想死我了,文笙,知道屠先生那事是假的,我日/日擔心你的安危,盼著能趕緊見到你。”
文笙靠在他懷里,抬手摸了摸他的面頰,新長出來的胡茬有些扎手。文笙柔聲道:“我沒事,這一趟除去了白云塢主不少爪牙。我也擔心你,擔心老賊知道我還活著對你不利。”
兩人在黑暗中依偎一陣,文笙道:“十三。你先起來,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帶你去個地方。”
王十三溫香/軟玉抱滿懷,原本動也不想動,聽文笙這般說,笑道:“去哪里幽會?得美人兒相邀。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文笙起身未起得動,心中好笑,隨手又捏了捏他的耳朵,悄聲道:“起來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咦,聽這意思文笙竟不是一個人來的。
是了,最后一役了,李承運怎么也得多派幾個幫手來。
王十三這才想到文笙剛才說“這里說話不方便”,松開手放文笙起身,疑惑道:“這客棧里其他人不都該睡著了么?”
文笙道:“差不多。我是同厲大哥一起來的,他這會兒正在隔壁房里守著你那位同伴。”
王十三“唔”了一聲,趕緊起床穿衣裳鞋子。
文笙拿起琴,稍稍提高了聲音:“厲大哥,我們走了,天亮前回來,你多多受累。”
厲俊馳的聲音隱隱自慕鵬房里傳出來:“放心,這里交給我。”
兩人自窗子離開客棧,深更半夜,大街上靜悄悄的,王十三只跟著文笙走了幾十丈遠,拐到小巷里,推門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
王十三這才問:“你們幾時到的?”
文笙道:“昨天夜里。”
那到現在也不過才十二個時辰,文笙他們找到地方安置下來,又打聽到了自己落腳的客棧,可夠快的。
“累不累?”
文笙笑道:“還好。”
正房點了燈,里頭幾個人聞聲出來查看,王十三一個都不認得。
文笙一一介紹了,道:“這都是信得過的兄弟,之前隨我一起進京救過人,接了你的信,國公爺十分重視,杜先生已經在去奉京的路上了,米將軍奉命率軍接應。”
王十三同眾人一個個道了久仰,心道這動靜是不小,只不知杜元樸、米景陽又能幫上什么忙。
文笙領著他進了正屋,眾人退出去,屋里只剩了他們兩個。
文笙將琴放下,轉身去剔亮了燭光,道:“十三,你坐。”
王十三應聲慢慢坐下。
他望著文笙窈窕動人的腰身,覺著她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透著一股慎重。
文笙帶他來這里,是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說么?
文笙忙完,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十三的對面,輕聲道:“十三,你的傷還沒有好是不是?我看你對琴聲反應依舊很大,《明日真經》還在練著么?”
王十三搖了搖頭,正因為這個,他才一直拖著不肯進京,對上白云塢主,此時的他實在是半分把握也沒有。
文笙突然話風一轉:“這次出海,我跟著譚二先生他們一起去了飛云江的閻王洲。”
王十三心中驚訝:咦,閻王洲那一帶他熟啊。
文笙又道:“白云塢在那里埋伏了很多高手,我遇到了鐘天政,十三,鐘天政死了。”
王十三心中大起大落,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說實話,他早盼著鐘天政死了,那禍害若真死了,他只想拍手稱快,可看文笙神色凝重,他又不傻,張了張嘴,輕描淡寫地“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文笙便將鐘天政身死的前后經過說了說,道:“他死之前,把最后一《希聲譜》給了我。”
王十三身上若是長了刺,這會兒就該像刺猬一樣全都立起來了,干巴巴道:“那他還算臨死干了件好事。”
文笙無奈地嗔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突然領悟,文笙不會無緣無故跑來同他說鐘天政的事,難道這最后一《希聲譜》竟與自己有關系?
“那曲子是做什么用處的,是不是很厲害?”
文笙點了點頭:“若我沒有猜錯,非常厲害。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完全掌握它。”
“那,和我有關系么?”王十三問。
文笙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猶豫:“這一曲的效果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它是真的。可幽帝又同時留下了算學、天文和術數三門絕學,每一門都與它息息相關,若不將那三門學問融進《希聲譜》,也摸不到這支曲子的訣竅。十三,你當初是為了我,方才修煉的《明日真經》,現在我這里有一部不知真偽的功法,你學不學?”
王十三長長松了口氣,心道:“還當什么事,害我緊張了這大半天。”
他伸手摸了摸文笙的頭,像看傻瓜一樣看著她,好笑道:“學啊,為什么不學?是白云塢的那部功法吧,在哪里,給我吧。”
文笙咬著唇,拉起十三的手,同他十指相扣,道:“你跟我來。”
她站起身,另一只手拿了琴,和王十三自正房出來,到了東廂。
東廂房里五花大綁關押了一個人,6汾在一旁看守著,見文笙和王十三進來,連忙起身讓座,而后退了出去。
王十三一看綁著的人他認識,姓毛名右,白云塢主的親信,上次進京二人還打過交道。
毛右原本神情萎靡,一見王十三驀地瞪大了眼睛,露出恍然之色。
王十三沒有搭理他,問文笙道:“不是說他們能抵抗樂師的手段么?”
正因如此,文笙才愈加沒有把握。
她沒有多言,將琴放正:“試試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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