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放的水之力,從韓鐵刃的拳頭中涌出,筆直地擊向了小約翰的腦袋。
敢打敢拼的野蠻人,從來都不會畏戰,小約翰狂吼了一聲,就掄起了車輪戰斧。
斧刃急速向前,穿過了一道道水之力凝成的漣漪。
可是連連的震顫感,卻從斧頭上傳了回來,小約翰感覺仿佛有無數只看不見的手,按上了他的斧刃,讓他的劈斬攻擊驟然減速。
小約翰大驚之下,發出了連串的怒吼,重擊戰技再次爆發,門板大小的戰斧,猛然揚了起來,正好抵上了韓鐵刃的拳頭。
就在這一刻,披著鐵甲的拳頭上,涌出了一道道的湛藍波紋。
瞬息之間,小約翰的斧頭,就被波紋囊括了進去,咔咔的聲響,從斧刃中傳來,肉眼可見的,剛剛輕易切開斬馬刀的厚重戰斧,竟在快速卷刃、崩解、碎裂。
怒吼聲中,小約翰的力量完全爆發,一抹昏黃的光,從他體內涌中,正在碎裂的斧頭,得以緩緩推進,向前,繼續向前。
可是韓鐵刃的拳勁,卻以無可阻擋的姿態,砸中了巨斧,藍光涌過,小約翰哇地一聲,被擊飛了出去。
成功退敵的韓鐵刃,沖速一diǎn不減,他的拳勢絲毫不變,繼續突進!
這一刻,狂暴的潮汐仿佛出現在了眾人耳中,海嘯的狂放力量,籠罩了整個鍛造擂臺。
這就是韓鐵刃領悟的法則奧秘,狂潮之力!
注入狂潮之力的“重擊”戰技,如同颶風掀起的海嘯。帶起一道道的法則波紋。這每一道法則波紋中。都蘊含了一股狂暴的拳勁,等同于普通重擊技的拳勁。
韓鐵刃的狂潮之力,一旦釋放,便無可抑制。
而以韓鐵刃現在的力量,他最多一次能轟出三十六道法則波紋,三十六道代表死亡真意的法則波紋。
湛藍色的漣漪掃過,狂潮怒卷。
小約翰的車輪戰斧,首當其沖。被凌空絞碎,擂臺上的木板、擂臺下的泥土、鍛造的工具、金屬、礦石、鐵砧等等,一切陷入法則波紋的存在,盡被撕成了碎片。
狂暴無匹的韓鐵刃,出手就用了全力,三十六道法則波紋,漫爛天幕,席卷大地。
眼看小約翰就要陷入湛藍的光幕,他凌空倒飛的身體前,卻猛然多出了一道虛影。這是一道帶著淡淡土黃光暈的虛影。
下一刻,虛影變得清晰起來。韓鐵刃看到了錢無憂的臉,那是一張面無表情,嚴肅至極的臉,但同樣也是戰意昂揚,堅定果決的臉。
湛藍的強勢流光,瞬間就包裹了弱勢的土黃光暈。
好似綿綿不絕的爆炸聲中,一只金光閃閃的鐵皮罐頭,猛然側飛了出去,它砸入了廣場邊緣的花圃,土石飛濺,枯枝敗葉更是漫天飛揚。
“住手!”仲孫芳菲的驚呼,這一刻才傳了過來。
但沒有人,理會公爵夫人的命令,所有的人,都在進攻!
外圍的公爵府精銳,在接到統領的命令后,就開始大步前進,而屬于韓儒軍的私兵,更是接連抽出了兵刃,一時間里,擂臺四周,寒光閃耀。
中了嘲諷戰技的韓儒軍,在瘋狂咆哮聲中,竟一路朝著小約翰狂奔了過去——這位穿著法袍的公子哥,在意志受創的時候,爆發的嫻熟戰技,居然不是魔法!
揚著巴掌的韓儒軍,只是感覺眼前一花,就進入了天旋地轉的狀態,慘叫聲中,他正好摔落在了小約翰身旁。
“去死!”韓儒軍的巴掌揚了起來,就想去扇身邊的野蠻人,可是一條粗壯的手臂,卻先一步勒住了這位公子哥的脖子。
“別殺人!”錢無憂的聲音,清晰傳入了小約翰的耳中。
“那打成豬頭,總該沒問題吧?”小約翰一邊吐血,一邊憨笑:“嘿嘿,小白臉孫子,讓爺爺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臉盤大的拳頭,照著韓儒軍的較能臉蛋,就招呼了過去,慘叫掙扎的燕國大公子,此刻正好看到煙霧退散的擂臺核心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獵裝的背影!
卑賤的山民?
但韓儒軍的視角,卻很快就模糊了,因為小約翰的拳頭,正在雨diǎn般落下,他除了嘴巴還處于自由狀態,能發出慘烈的哀嚎外,一切都無能為力。
而在另一側,錢無憂則冷冷地望著正前方,剛剛從花圃中站起的韓鐵刃,帶著無法置信的憤怒眼神,再次發起了沖鋒。
人前沖,拳蓄勢!
金色的流光,如同刀鋒劃出的線,從花圃一直延伸到錢無憂的身前。
人到,拳出。
湛藍的輝光轟然四射,韓鐵刃瞪大了雙眼,仔細觀察眼前的法則變化,剛剛的那一擊,他根本什么都沒看清,就被甩飛了出去。
這一次,韓鐵刃集中了全部的精力,誓要一拳建功。
重擊技中蘊含的法則之力,再次怒涌綻放。
三十六道狂潮之力,瞬間在軀體中排布完成,韓鐵刃的拳頭,直搗向錢無憂的胸口。
土黃色的黯淡波紋,再次呈現眼前,韓鐵刃瞪圓了眼睛,可卻什么都沒看懂!
但他突然有了感覺,這感覺來自拳風,他的拳頭,竟好似是砸向了礁石,不,那不是礁石,而是雄山,堅不可摧的不動之山。
土之力!?
不動如山!
韓鐵刃大驚之下,狂暴的法則之潮,就從拳頭中涌了出來,他集中精力,想要捕捉對手的法則之力,可惜,對手的法則力量,真的是弱的十足可憐。
“不對,這樣的土之力。絕不可能擋住我的狂潮之力!”
韓鐵刃腦中。浮現如此印象的時刻。眼前的土之力,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釋放的狂潮之力,就被帶偏了方向。
然后,那狂暴的力量,竟在虛空中拐了個急彎,又繞了回來。
法則之力。真的繞了回來!
韓鐵刃驚異之下,就想要收拳收勢,可是他一向都引以為傲,勢如破竹的潮汐拳勁,卻根本不聽指揮。
狂潮之力,一旦釋放,便無可抑制!
韓鐵刃這一擊,用出了全力,三十六道狂暴潮汐,連綿不絕。層疊洶涌,狂暴的浪潮接連擊出體外。卻又接連被反轉回來。
頃刻之間,韓鐵刃就聽到了魔法戰甲中,傳出了一串清脆的啪啪聲。
炫光閃耀中,法陣崩解,金屬碎裂,無可抑制的劇痛,也從右臂上傳來,咔吧一聲脆響之后,韓鐵刃帶著一串金星,再次飛了出去。
凌空翻滾中,最后一道狂潮之力,轟然射入他的胸腹,口中噴血的剎那,他腦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個疑問,那就是剛剛的詭異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則之力,怎么可能逆轉?
這不和常理啊!
絕對不合常理!
再次摔落花圃的韓鐵刃,全身的甲胄盡皆碎裂,一些破碎的零件,此刻還在天空翻滾,渲染他剛剛飛出的弧線軌跡。
素有硬漢之名的韓鐵刃,想要站起身,卻在連連吐血中,再次倒伏了下去。
四周合圍的燕國公府精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當場,一個個收住了腳步;
屬于韓儒軍的私兵,在見到領主被俘之后,更是齊齊定住了身子;
而在評審臺上的仲孫芳菲,更是被這夸張至極的一幕,驚的忘了說話,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錢無憂,可看到的,卻只是一個如釋重負的放松表情;
木蘭和衛鈴蘭手拉著手,雖然還保持著戰備姿態,但她們兩個,卻被領主大人干凈利落的一擊,震的眼中全是崇拜之光;
小不diǎn韓沐雨張著大嘴,指著錢無憂的方向,嗚嗚呀呀了好幾秒,才驚呼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那個野蠻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韓統領?這怎么可能?”
燕國公府的人都知道,韓鐵刃早年就是北地的知名勇士,而在半年前,他更是突破了血肉之軀的束縛,成功領悟了水之力的規則奧秘。
可是現在,這個燕國公府的有數高手,僅僅兩次交鋒,就被獵裝青年,徹底打碎了魔法戰甲,重傷倒地,無法起身。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如此年輕,會有什么血脈,出身什么家族?
燕國公府的人,全部陷入了呆滯狀態,但下一刻,更讓他們欲哭無淚的事情,又出現了。
他們的大公子,竟已成了俘虜!
“救命啊!好漢饒命啊!饒命!別打了,我投降,投降!”韓儒軍的慘烈哭嚎聲,從擂臺廢墟中傳了出來。
“小白臉孫子,快叫聲爺爺來聽!”小約翰初來乍到,還沒有搞清楚韓儒軍的身份。
不過對于野蠻人來講,大公爵之子的身份,卻同樣不怎么好使,畢竟蠻荒勇士們,大都搞不清楚五行大帝國的大公爵,與封地騎士之間,到底有個什么差距。
這一刻,韓儒軍臉色憋得通紅,卻咬牙死撐了起來——丟人的投降,他勉強還能接受,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辱沒先祖的名譽,那顯然比死亡更為可怕。
“放肆!你這蠻子,懂不懂禮法?”仲孫芳菲當時就怒喝了起來。
小約翰雖然搞不清楚公爵夫人的身份,但卻能分出敵我,見到和領主大人親近的大美女生氣了,他立刻就助手了。
“我們野蠻人都不識字,一向只會打人,禮法是什么?能吃嗎?”裝傻充愣的小約翰,當時就引發了一片哄堂大笑。
燕國公府的人,集體松了一口氣,剛剛的丟臉事,好似一瞬之間,就被忘掉了。
另一側的錢無憂,卻走過了昏迷的韓鐵刃,走到了韓儒軍身邊,他居高臨下地問道:“服了?”
“服了!服了!我認輸,認輸!”被打成豬頭的韓儒軍,一邊哭,一邊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