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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翼耐薩里奧/
當羅迪在霍利爾城結束“內閣會議”并返回埃爾森城時,千里之外的拉西曼王國依舊沉浸在仿佛永遠無法停下的陰雨中。
被山脈包圍的王國因為特殊的氣候而擁有不少特產。稀有的草藥、奇怪的魔獸往往獨此一家,在大陸其他位置很難尋找,但如此天氣之下同樣有利有弊。對于開始“戰爭動員”的亡靈們而言,雖然雨水不會讓他們感受到什么不適,可金屬武器和鎧甲卻因此壽命大幅度縮短,軍費的高昂開支讓議會一眾老骨頭天天向奧古斯丁不停抗議。
當然,這種扯皮往往沒什么實際效果,至少當前奧古斯丁手下的幾名重臣都是旗幟鮮明支持戰爭的——這背后奧古斯丁到底付出多少代價已無人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塔斯曼王國已經從沉睡中緩緩蘇醒,將那冰冷幽深的目光對準了卡倫王國。
是的,奧古斯丁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只對“艾弗塔”動手,他瞄準的是整個卡倫王國。
更遠的,還有卡倫王國邊境之外的國家。
悠長的壽命讓亡靈擁有了遠比人類更為可怕的野心。奧古斯丁隨手布局便可能涉及百年之久,因此對眼下的卡倫王國,無論議會給他增加多大的壓力,他依舊勢在必得。
“就讓他們再吠幾天吧…”
放下手中那些陳詞滿篇的勸諫信,奧古斯丁的目光中不免帶上了許些戲謔。戰爭就像一臺巨大而復雜的機器,想啟動很難,但啟動以后想停下更難。作為這場戰爭的發起者,他認為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任何戰爭都擁有復雜而多樣的目的。在外人看來,塔斯曼此次是單純的擴張之舉。可更深層的原因,永遠只有奧古斯丁這個始作俑者一人知道。
放下信件,奧古斯丁卻是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試驗臺邊,目光靜靜的觀察著自己的杰作。
這里并非國王的辦公廳,而是奧古斯丁數座魔法實驗室中使用權限最高的一間。
身為亡靈君主,奧古斯丁的實力毋庸置疑。掌握的力量越強大,對尖端力量的研究和浸淫便越深入,無論是元素法師還是亡靈法師,這都是逃不過的規律。不過超過魔導師級別之后,每一座實驗室往往擁有諸多助手和副手來輔助,因為繁瑣的實驗根本無法依靠一個人來完成。
對于奧古斯丁來說,他的另外七座實驗室的確擁有多達十五名高階魔法師和五十多名助手,可自己所在的這座實驗室,卻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在忙碌。
因為眼下的實驗,內容涉及了太多禁忌。
實驗室的一面墻貼滿了無數張羊皮紙,上面記載的零散信息都是奧古斯丁在近百年間親筆寫就。一條條線索之下,工作臺上便是依據這些定下的試驗計劃本和實驗筆記。略顯隨意的筆記上記載著每一次實驗背后的感想或心情,在議會貴族面前永遠表情冷靜的奧古斯丁,總會在這樣的實驗記錄上留下類似“結果符合預測,我真想去喝兩杯”、“干xx的,我真想讓提供儀器的煉金師連帶全家都爆炸”之類的隨性話語。
這種不會給第二個人看的實驗記錄更能體現亡靈大帝的性格,不過隨著實驗進度的繼續,簡短的文字上也漸漸體現出了奧古斯丁的緊張和急躁——直到今天,他終于在本子上鄭重寫下了“第一次正式嘗試”的字樣。
這也意味著他長久以來的猜測和實驗即將進入最終驗證階段。
在堆積如山的記錄本和書籍旁邊,是上百支承裝各色液體的試管。而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是一大片刻繪失敗的黑色法陣石板與純黑色的晶體碎片。
而此時奧古斯丁面前擺放著的,則是一個半米多高、形狀類似金字塔的黑色楔形法陣。
這種不同于當前亡靈法術體系的法陣形式處處透著詭異,漆黑的表面擁有鏤空的花紋,能看到內部還有不知多少層已經刻繪好的紋路——如此復雜的魔紋足以看出奧古斯丁的法術造詣,不過亡靈大帝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興奮,他已經失敗了太多次,對于實驗結果早就沒了賭徒式的期望。
抬手將最后幾道紋路通過魔力修正,他開始一塊塊鑲嵌起了形狀不一的魔晶,在所有檢查完成后,奧古斯丁卻是邁步走向了那具他今天親自帶進實驗室的棺材。
隨著魔力封印解除,打開的棺材里露出一名正在掙扎的人…不,說是“人”,可對方的許多特征卻已經脫離了“人類”范疇。
他有著正常人類男性的面容,可嘴里卻有吸血蝙蝠一樣的尖牙。耳朵像精靈一樣尖尖的,驚恐的雙眼瞪著奧古斯丁,瞳孔如蛇般呈兩道豎縫,四肢修長,指甲鋒利,背后竟還有一條正在不斷扭動的尾巴。
這條尾巴十分靈活,正試圖努力解開身上的禁錮。可一切努力在奧古斯丁面前都是徒勞。亡靈大帝揮手間便將對方用魔力控制,繼而毫無情緒波動的拿起銀色刀具,動作嫻熟的劃開了對方的胸口——靜靜流淌的血液被盛接在容器中,隨即被他小心翼翼的沿著特定順序淋澆在了那楔形法陣之上。
當一道道光芒如預期般亮起時,奧古斯丁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泛起一抹喜色。
“終于…邁出了這一步。”
不遠處的“祭品”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沒了聲息,但對于奧古斯丁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可以丟棄的“實驗材料”罷了。而他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在了眼前法陣所展現的結果中。
和它相比,哪怕是讓奧古斯丁惱怒不已的議會長老,也沒有任何值得理會的價值。
而在艾弗塔的邊境之上,獸人們的先鋒部隊已然正式踏入了人類王國的國界。
“穆戈爾督軍!這些該死的人類為什么都躲進了那些石頭屋子里?”
“蠢貨,人類又不是牧草,難道都會乖乖等著你來收割么?”
穆戈爾對手下的智商頗為無奈,可心中卻也在破口罵——脫離輜重隊伍沖出來的四百狼騎兵,目的可不是為了蹲在要塞前面干瞪眼的…
他要的是“開門紅”!是其他獸人眼饞的功績!是殺戮和鮮血!
“繼續尋找,我們不能停下腳步!”
穆戈爾不相信偌大的艾弗塔還能把所有人類都藏起來,所以在進入艾弗塔邊境后的整整一天時間內,他幾乎把能找到的村莊翻了個遍,然而除卻路上碰見的野兔子外,整個隊伍毫無收獲!
難道繼續向人類領地內部探索?
這種想法只是冒出了一瞬便被壓下去,能當督軍便證明穆戈爾至少在軍事上不是白癡一個。精銳狼騎兵又不是鐵人,攜帶的干糧只夠一天,所以他望了望漸漸落向西山的太陽,下令讓隊伍準備停步休整。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突然出現的人類騎兵隊卻殺了穆戈爾一個措手不及!
對方顯然是早有準備,從一片昏暗的森林中殺出來時,那距離老遠便潑灑而來的箭雨當場撂倒一大片狼騎兵。
“在那邊!殺過去!”
這種時刻下達任何命令都是多余的,他麾下的獸人并沒有多少軍紀可言,基本都是靠本能作戰——倒是獸人們憋了一天的怒火終于找到發泄的地方,此時都是嗷嗷大叫著沖殺上去。
遠遠的,穆戈爾能看到數量不過七八十的人類騎兵穿著皮甲,各個挎著體積碩大的反曲弓,卻并未裝備他從索隆那里聽說的重型騎槍。
“難不成…”
就在他猶豫間,遠處的人類隊伍卻是扭轉馬頭,避開了正面沖鋒的道路,在繞了一個圈的同時又是一波箭雨潑灑而來。在后方剛剛作出追擊態勢的狼騎兵頓時又墜下去五六個!
顯然,這些人類騎兵根本不打算正面沖鋒,而是準備一路邊射邊跑…
狼騎兵們紛紛抄出拋網前去追趕,按道理座狼的短途沖刺能力不弱,可前方這支專門培訓的騎射隊伍胯下都是頂尖戰馬,須臾間便拉開了數百米的距離。
“我用讓他們的鮮血祭旗!”
穆戈爾氣的鼻子直冒煙,卻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溜煙逃走,隱入一片密林之中。
這一路上被射死射傷了將近五十多人,對方卻因為戰馬的優勢而無一傷亡,懸殊的戰損比讓督軍大人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看到眼前的森林,穆戈爾卻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應該停下腳步了,但看看那些看上去瘦弱不堪的人類,又看看自己受傷慘重的部下們…當對方的箭雨再次襲來時,穆戈爾終究沒能忍住想要將對方撕成碎片的沖動,當即驅使著部下們沖了上去。
森林外圍的樹木較為稀疏,獸人們始終能夠鎖定前方騎射部隊的身影,于是一路緊緊跟隨著。可是當他們發現四周林木越來越茂密、光線越來越暗、遠處的人類愈發難以追上時,一個個終于因為樹木的阻擋而漸漸停下了腳步。
穆戈爾面色陰沉,他看著氣喘吁吁的座狼和疲憊的部下們,覺得眼前這一切都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這些該死的人類怎么會有這么多花招?難道身為萬人之上的督軍,我的隊伍連一個人類都無法殺死?
“收拾傷員!”
滿腔怒火讓穆戈爾覺得胸膛就快爆炸,可掃視四周時,他卻發現天空已經不知不覺暗了下來,而作為夜間視力嚴重下降的獸人,穆戈爾心中頓生警兆。
也就是在這時,所有獸人都聽到了那來自天空之上的尖嘯聲。
“轟!”
光芒自頭頂綻放,爆炸瞬間席卷了散落在樹林間的大部分獸人狼騎兵,粗大的樹干頃刻間爆碎一大片,穆戈爾只來得及抬起頭,便被迎面襲來的沖擊波和碎裂木茬轟成了碎片…
堂堂獸人督軍,就這樣在戰爭開始的第二天被埃爾森城浮空塔點殺。
“真是希望這樣的獸人越多越好啊…”
站在浮空塔上的羅迪望著飄起的黑煙,拍拍手,對身旁的卡米拉道:“還不錯,這也算是開門紅吧?嗯,應該算是。對了,晚飯大家一起喝紅酒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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