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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惟有四家電影公司,惟朵圖像,追夢聯盟,懸崖電影,年輕活力,其中后兩家是個人獨資,全部都近乎皮包公司
。這樣的公司每個獨立制片人都會有,一個一個項目地做,最小的規模。
傳奇影業、華登傳媒等是更大的規模,有穩定的合作大公司,每年的制片項目量和總制片投資額都有階段計劃,但不做發行。
獅門、韋恩斯坦、相對論傳媒等又是更高規模,開發、制作和發行影片的能力與業務都有,并且占有一定的市場份額,業界稱為迷你主流公司。雖然和六大主流公司相比,它們的架構小了很多,但五臟俱全,或多或少在和六大競爭。
這些都叫獨立電影公司。在全美影視業有十萬多家,它們不是每家都有完整的產業鏈,但可能有自己的幾項強點,在某方面具有競爭力。所以大部分中小公司會根據自己的核心競爭力來確定自己運作的主要業務,從而在影視產品的開發、制作和發行產業鏈中占有某一塊位置。
他的公司的競爭力都在開發制作環節,全賴于他。所以除了他自己的項目,還只是懸崖電影在《狗狗的圣誕節》、《驅魔錄像2》、《朱諾》上有過投資,另外買下《半個尼爾森》再交給ifc發行。
傳奇影業想和他的合作還是老一套,而獅門想并購懸崖電影。
獅門一直都像一條貪吃蛇,通過吞下其它公司擴大自己,喬恩菲爾海默的最新目標是懸崖。《驅魔錄像》、《冬天的骨頭》等資源是輕的,關鍵是他這個人。
“惟格。”喬恩在面談晚餐中滿臉渴望,“獅門可以沒有我,不能沒有你。”
葉惟就聽著,獅門老板弗蘭克古斯塔、大財主保羅艾倫在電話中也都這么懇切說,邀請他去哪里哪里玩,像他很有空似的。
他現在合作最緊密的就是獅門、派拉蒙/夢工廠和ifc,《欺凌之夜》和tinvtsitw不出意外都會交給它們中哪家發行。獅門如今打的主意是綁定他,并購懸崖、接受他的注資讓他成為小股東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任職他為制片部的高管,參與開發的決策、制片的監制,像斯皮爾伯格之如夢工廠。當然他的權力不會那么大和穩固,沒什么犯錯空間,重點還是他自己的項目。
獅門去年最賣座的影片是《靈魂沖浪人》,其次是《電鋸驚魂3》。
如果他加入獅門,能帶去助力是肯定的;而對于他自己,19歲在迷你主流公司擔任高管,共同抓著每年多個項目的生死大權,做些年頭做出成績的話,不管是自己出來開公司,或被六大招收當高管,或就在獅門升官發財,都是前景光明。
問題是…他很忙的啊!辦公室那些事情想想都打消熱情,但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因為他看得到獅門的巨大潛力。
保羅艾倫知道他的性子,讓他屈在會議室與別人扯皮他總有些不情愿,所以艾倫另有算盤,以前就談過的,投資他一億幾千萬做大一家核心業務為制片的獨立公司,像傳奇影業那種規模定位。
迷你主流公司的大部分高管都曾在六大任職,艾倫投資獅門時欽定了索尼影視娛樂電視集團前總裁的喬恩菲爾海默,而這回艾倫看中了剛剛以其開發的《無間行者》大出風頭的華納兄弟制片部高級副總裁“丹”林暐。
三十多歲的林暐出生于臺灣,是個國際食品行業高管的兒子,小時候移居美國,賓大沃頓商學院學士,哈佛商學院碩士。1999年離開哈佛第一天就進入華納兄弟就職,一步步到了現在,他監制的電影還包括《飛行家》、《忍者神龜》、《史前一萬年》等。
相比菲爾海默,林暐還嫩了點,但如果只說開發監制的本事,奧斯卡最佳影片他都已經搞出來了。
現在的情況是無論如何,林暐都即將從華納離職,成立自己的電影公司,差了就工作室規模,好了就傳奇影業的規模
。但錢沒有托馬斯圖爾多,沒錢也就沒多少的天才友誼,傳奇有扎克施奈德和克里斯托弗諾蘭,丹有誰呢?
《死亡幻覺》(2001)的導演兼編劇理查德凱利,26歲時楚女作一片成名,然后害怕失敗,隔了五年執導新作《南方傳奇》才出來,還真失敗了,1700萬制片費只有37萬全球票房。
保羅艾倫給了林暐另一個方案,說動葉惟一起創業。艾倫負責出錢,林暐負責管理,葉惟負責創作。
而在合資和發行方面,林暐有華納、威秀等的人脈關系,葉惟有派拉蒙、安培林、普雷通等,更可以和獅門達成戰略合作。在人才友誼方面,葉惟不只是自己,他和好些近幾年的新星獨立電影人都很好,還能拉攏像溫子仁等亞裔人才。
而且這樣,他也不用在公司的運營管理上費心費時,要做的就是拍好自己的電影,也為其它項目把關,說yes或no。
這樣規模的公司,對兩人都會是開始另一個層面的行業角逐,林暐是非常稀罕的,要不得再混多少年才有這種機會?在兩人的面談晚餐中,林暐滔滔不絕地游說:“惟,我的制片經驗、和大制片廠打交道的能力,你的才華,我們能開創一家大公司!”
“按理說是這樣……”葉惟不是個容易被人口舌煽動的人。
相比加入獅門,這條路確實讓他更心動,雖然會更艱難,更高風險,隨時兩三年后公司關門大吉,個人聲譽掃地。
但越有挑戰,他越有興趣,還要是很好的時機,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且“小人得志”的托馬斯圖爾有點惹著他了,只要公司發展得好,林暐這句話說到他心坎里“以后我們和傳奇影業誰更成功還不一定。”
資金不是問題,發行也不是問題,決定成敗的就是作品,作品是最大的權力。
去他的扎克施奈德,去他的克里斯托弗諾蘭,去他的彼得杰克遜,葉惟躍躍欲試。然而一旦開始,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新公司就等于買下了一大片荒地,他是開荒的那頭牛。
“我會考慮的。”他暫時就這么答復林暐和保羅艾倫。
這不是唯一的資金橄欖枝,他就自己接受投資做大一家制片公司也行,自己的項目再加上每年開發兩三個項目。
加入獅門?和林暐開新公司?只加大自己公司的規模?其實無論哪條路,葉惟從來有著大展宏圖的心愿,不管怎么樣,未來一定會去拼搏嘗試。但是不是現在?
或者繼續當一頭自由自在的獨狼?
夏天越來越炎熱,時間走近六月底。
《欺凌之夜》的試映調查結果偏好,可靠度卻值得懷疑。極端分子畢竟只是極少數,普通觀眾能參加試映會又心情愉快,他們的意見有多少參考價值?麗茲也出席了一場試映,看過后很激動,電話中對他的擔憂表示不解:“人們沒那么蠢吧?難道看了《朱諾》就要去懷孕嗎?朱諾很酷啊!”
葉惟感覺有點道理,難道看了《朱諾》就懷孕瘋潮嗎?誰知道呢,青少年!
雖然都可能搞出人命,差別太大了。《欺凌之夜》的發行仍然未決,而不管他加不加入,獅門想重金買斷這部影片。獅門喜歡爭議性,更懂得怎么運用爭議性去吸引觀眾走進影院。如果要北美發行,交給獅門十分適合。
最近他忙著完成tinvtsitw的后制,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行業則正在風起云涌。
編劇工會(wga)和電影電視制片人聯合會(amptp)的合同10月31日到期,雙方的談判委員會磨刀霍霍了幾個月,得到成員們的多數支持下,各擬出了新協議,即將在七月份開始談判
這件事牽動全行業的利益分配,已經每天流言四起,各家主創工會內部奔走呼喊。
誰都知道這將是一場斗爭,dvd銷售的剩余報酬從0.3升至0.6,互聯網下載的剩余報酬則由0變為0.6,光是這兩項就注定要爭個不停。以前互聯網新媒體只有盜版沒有利潤,大家也就不在意;現在日益整治和發展,這塊蛋糕越來越大,再不分錢當然太過不公平了。這項同樣為0的演員工會已經表明態度,“我們也要得到應得的東西。”
amptp怎么肯輕易開這個口子?不分錢的理由很簡單,你們沒有這個權利那個權利,相反早已免費允許片商在任何新媒體平臺使用整部影視產品,不分!
談判就是這樣,即使amptp有意接受分0.3也要先苛刻地壓壓價,再在拉鋸戰中爭取拉到0.2。而且拖延戰術利于分化編劇、導演和演員的聯盟和每家工會的內部,起義都要一鼓作氣,時間拖得一長,人心就散了。
所以wga持續鼓動著成員們,已經做好準備一談判破裂、合同到期,就趁士氣高人心齊的時候罷工。一旦編劇們罷工,拖延戰術就是整個行業全輸。誰的損失大?是本來就沒什么收入和工作的編劇,不還是要做項目、要播電視節目、要辦頒獎季的片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編劇們每次罷工都能拿到勝果,不過不會是一開始喊的數字。
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看誰更強硬、更能抗了。
葉惟是什么陣營?最尷尬的陣營“創作制片人”,幾乎獲得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獎的編劇同時是老板。
支持誰?如果編劇鬧罷工要聲援嗎?布瑞恩勸他少摻和這件事,就由那些談判領導人去斗。
葉惟還真不準備怎么摻和。這場仗最受影響的電視業打頭陣,電影業只會部分受影響,因為電影項目的劇本大都早就放在那里,大公司還堆積了一座座劇本山。但他絕對支持編劇們的合理訴求:“繪藍圖的人應該得到應得的尊重和利益!這不能只是說說而已,而要抗爭到底!”他就這么告訴好友們,這么回復wga談判委員會的游說。
如果有需要,他也絕對支持罷工,那就不用工作了,雖然他拍電影不用依賴其他編劇。
要是下個月開始就談崩,一定會談崩,11月開始罷工,那就該準備好做點別的事情了!
哇哦,太棒啦!
這興奮的心情忽然讓他明白,自己還在渴求息影。
“你說我真有息影過嗎?”
“唔,沒有。”
海風吹拂著星空下的太平洋帕利塞德,住所的涼亭,葉惟和莉莉倚偎地坐在靠椅上傾談。他聞言輕嘆,“是啊!算上聯合制片的《朱諾》,我今年都有三部電影了。”她說道:“你要休息一陣子,假期就到了。”
葉惟想著道:“我感覺我的人生到了又一個轉折點,有那么多的選擇,但我似乎最想做點別的事情。”莉莉眨眸問:“比如?”他笑了聲說:“我告訴過你,我想去非洲當護林員。我了解過南非的protrack反偷獵隊!它是南非的第一個私人反偷獵組織,成立十幾年了。”
他看著她,越說越有點激動:“我完全符合去當志愿者的條件,先是一個為期6周的反偷獵培訓計劃,學習怎么在草原扎建適合的營地、防御襲擊者、尋找水源和生火等那些野外生存技能,還有伏擊偷獵者、發現陷阱、追蹤和反追蹤、射擊、急救……”
“聽上去很危險
。”莉莉有點聽急了,這不同去卡靈頓試訓。
“是的…是存在一點危險。”葉惟微微地聳肩,“我愛動物,那些大象、犀牛,我真的想為保護野生動物出一份力量。那里總是需要、也總是會有被激情和夢想驅去的年輕人幫助阻止殘酷的屠殺,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莉莉皺著粗眉,“但這很危險……”
他用力地摟摟她的肩膀,笑道:“其實沒什么,培訓是在基地進行的,零危險。然后就可以接受一個為期8周的護林工作,新人跟著老手組成小隊,也許期間小隊會抓到幾個偷獵者,通常都不會交火的,還比不過開車在路上的危險程度。”
他不怕挨苦,也不怕危險,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
戰爭不是他喜歡的,但一身軍裝拿著槍走在大草原上對抗壞人保護動物,這是他從小的心愿之一。這也肯定會是一段很棒的人生經歷,能使他更加成長為一個男子漢。他還想拍護林員題材的電影,親身經歷一定會有幫助。
“6周加8周就是……”莉莉算起數來。葉惟道:“差不多100天,三個月。如果9月去,12月就回來。”
莉莉溫柔的說:“我剛要告訴你,我確定參加克利翁了。”
英國貴族社會有個傳統,年滿18歲的貴族少女會在特定的一天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拜見女王,以示每年的社交季節開始。法國著名時尚品牌讓巴杜在1957年復興了這盛事,1968年的五月風暴讓它終結,1991年恢復。每年11月的最后一個周末,在巴黎協和廣場的克利翁酒店舉行,這就是克利翁名門少女成人舞會。
它不但是巴黎社交界最重要的年度活動,也是全球時尚界的一次較量,每位少女的衣服都會是大師手筆。
想參加的少女不計其數,但克利翁有一套嚴格的嘉賓挑選標準,首先要出身名門,外貌要漂亮,學歷要夠高,為人要知書達禮、聰明溫和。有壞脾氣和不良名聲的都會被涮掉,因為候選嘉賓實在太多了。
就這么一批世界各地的名門貴族、明星名人、富翁高官等的18歲千金們屆時齊聚克利翁,在盛大的慈善舞會上展現美麗。
莉莉將要參加今年的舞會,而“女魔頭”安娜溫圖爾將為她打造一條公主長裙。
“酷!”葉惟為她高興。每年的克利翁受全球媒體矚目,這樣的閃亮登場很能幫助莉莉建立自己的形象。他思索道:“在同一個時間,你在巴黎做慈善,我在南非做慈善,這很有意思。”
莉莉這就有些不高興了,非要說出來嗎,“我想你陪我一起出席舞會。”
“你爸爸媽媽會陪你去吧?”葉惟問。莉莉點頭:“他們會去,自費的。”他說道:“那不就行了。”她嗔道:“我想你去!你個混蛋。”他不由笑了起來:“那到時候我到法國去,會有假期的。”
“你已經決定了嗎?”莉莉明白他的心愿,反偷獵也真的很酷,但是。
“我還沒決定。”葉惟望望夜空,看看她,“我不知道。”他不舍得離開她和家人,可是不離家又怎么做事,100天也不算多。
莉莉輕捶他的肩膀,“我只是擔心。我理解的,我們有那么多年輕的夢想,我們應該互相支持著去實現它們,不是嗎?”
“是的。”他對她點點頭,“我還是沒有決定。等我們旅游一個月后吧,也許我到時候很想很想復出拍電影呢,辦一家大公司;也許仍然想去南非,那我就報名。”他笑望向星空,“我不知道,但我會知道的。”
“你知道了就告訴我。”她笑看著他,也是,環游世界的盛夏才是接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