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過年了,給大家拜年!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耳朵里聽著北線激烈之極的槍炮聲,切爾尼亞耶夫只有虔誠的祈禱上帝,祈禱他老人家真的在保佑俄羅斯,讓六百多士兵能盡可能多的突出清軍的包圍圈。
慢慢的,是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反正槍炮聲消失了,切爾尼亞耶夫聽不到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在切爾尼亞耶夫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在重新合攏起來的北線戰線向北兩里地不到的地方,一大片寬闊的平地上,數百匹站著和倒下的馬匹與數百具尸體縱橫交錯著。
這里,是突圍俄軍最終的埋骨之地。除了不到二百名受傷的和投降的俘虜外,余下四百多俄軍已經都去見他們信仰的主了。
“這是一場屠殺——”
“有預謀的屠殺——”
英國的福爾賽依特.薩伊甫上校面帶不忍的搖著頭。性格更情緒化一些,或是更白人至上一些的少校杰克.杜拉爾則大聲的向劉暹抗議。
劉暹眼都不曬他一下。這就算屠殺了,那當年的八里橋之戰,英法聯軍又算什么?
“上校先生,我希望你明日能夠進去一趟。”指著南面的俄軍營地,劉暹對福爾賽依特.薩伊甫說。“勸說切爾尼亞耶夫將軍能夠主動的投效,那么我方將會給他們最優異的待遇。”
“戰俘待遇?”
“當然!”
福爾賽依特.薩伊甫目光注視著劉暹,“那為什么不是今天?”
“說不上來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想讓你的成功性更大一些吧。若果你們不在場。我會在三日后再向俄軍勸降。”劉暹搓了搓手。之所以明個就勸俄軍投降,來到前線的這批英國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英國代表團沒等到征伐軍清理完戰場,就拐回了自己的駐地。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說話。氣氛陰沉的很。
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在面對清帝國的利益上,英俄之間雖然大有矛盾,但是站到白人的種族利益上,俄國人的失敗,英國人也不好受的。
不僅是尊嚴,更會是利益上的。俄國人的失敗會讓清帝國上上下下對歐洲國家。對洋人的畏懼感,大大減弱。
畢竟前后兩批五千名俄軍,就全給劉暹靠著一批征伐軍骨干拉攏起來的烏合之眾給吞噬了。上千名哥薩克騎兵也根本沒能發揮出自己的長處。就要么戰死,要么走進了清隊的俘虜營。英國代表團心里要是能完全的快樂,才見鬼呢。
“俄羅斯帝國,就要有第二位將軍。走進這座戰俘營了。”
路過戰俘營的時候。杰克.杜拉爾忍不住一聲嘆息。
八月上旬,伊利的氣溫已經像內地深秋時節一樣冷了。更北邊的塔城一帶,更是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場小雪。
劉暹報捷的奏折還要小一個月才能飛到北京。俄軍后續部隊的身影也不見蹤跡,切爾尼亞耶夫帶領殘余的俄軍,在福爾賽依特.薩伊甫入營后的第二天正式投降。
劉暹現在一時看起來是拔劍四顧無敵手!
也該是老天爺幫他的忙,或是說幫滿清的忙。烏魯木齊的妥明,恰恰是這個節骨眼上病重不能理事了。這個新疆之內僅存的叛亂政權,正處在一個變換首領的敏感期。也因此在劉暹與伊犁土著和俄軍動手的這一兩個月里。烏魯木齊叛軍根本沒有什么動作。
而就在劉暹剛剛削平了切爾尼亞耶夫的第二波俄軍不幾日,馬仲、馬人得。這兩個妥明軍駐守吐魯番的大將,突然開始進攻喀喇沙爾了。原來是妥明的身體在天氣轉涼之后猛的好了起來,妥明政權重新有了主心骨,內部爭斗暫時擱下,就開始考慮起劉暹的威脅來。
現在甘陜的暴軍主力已經被肅清,清廷的大軍時刻能從哈密、巴里坤一線向烏魯木齊發起進攻。不管期間物資轉運和人員來往會有多么的困難吧,反正東邊一發力,妥明軍就要有很大一批兵力被牽制上。倒是若清廷與俄國人再打成了停戰協議,劉暹開始從南往北打,妥明自負,自己這點實力經不起這么大的風浪。
馬仲、馬人得就是受身體好轉的妥明之命,結合烏魯木齊的援軍,籌集了一萬余人大軍,大舉進攻喀喇沙爾。而之前的索煥章,率部駐守吐魯番的前清廷參將,在妥明政權內部一系列的斗爭中,早已經失勢。現在美其名留守吐魯番,實際上是根本沒有實權兵權。
妥明的意圖就是策應伊犁方向的俄軍,打擊劉暹。只可惜他的情報完了幾天,烏魯木齊才接到二波俄軍洶洶殺向伊犁的消息,自己調整好隊伍開拔出去,那邊劉暹就已經把三千俄軍吃干摸凈了。
妥明軍武器落后,就像之前的伊犁土著一樣,僅有的火器要么是清軍遺留下的,要么是自己自行鑄造的,質量、性能跟征伐軍的武備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已經調到喀喇沙爾、庫車、阿克蘇一帶駐守的董福祥,一邊把戰報發給劉暹,一邊把戰報再發給喀什的張忠奎。他靠著自己手上的兵力,靠著喀喇沙爾的土爾扈特蒙古和和碩特蒙古的支持,以及庫車、阿克蘇一帶托胡迪夏和伊斯哈克的土著軍,根本沒要張忠奎的支援,更沒要劉暹從伊犁回師,就在博斯騰池泮邊,一戰擊敗了妥明軍,斬獲三千人。
馬仲、馬人得狼狽引軍后退,董福祥則隨即帶領軍中的兩千余各族騎兵沿途追擊,四天三夜大小七八戰,跋涉二百里,最終在烏沙克塔徹底將來犯的妥明軍完全擊潰。陣斬馬人得,斃俘妥明亂軍五千余人,賊首馬仲只引得數百騎兵倉皇而逃。
一場危機在劉暹還沒做出調整的情況下就給董福祥摸平了。大喜之下的劉暹直接命令董福祥統籌喀喇沙爾的蒙古騎兵,與庫車、阿克蘇、烏什三地的土著軍,進攻吐魯番!打通南疆通向北疆的大道。
而此時哈密一帶的景廉、文麟也在謀劃著向西進軍。
甘陜暴軍被平定,huihui給多軍殺的血流成河,這些他們并不關心。景廉等更看重的是自己后方安全了,不需要再時刻提放著后頭的暴軍殺出來了。他們可以一門心思的謀求西進了。
但是,一個難題擺在他們面前。——后勤運輸怎么辦?
從敦煌、安西州向西進入哈密,路途九百二十里有余,一路戈壁,水草為艱,沿線可宿營之地的水源不足千人之用。
這是每一個清軍文武都知道的一個事情。哈密東部一帶荒涼戈壁,實在太缺水了。這是隔斷妥明軍與安西州的一條‘天塹’。當初妥明軍將攻占了哈密、巴里坤大半地盤,巴里坤總兵何遂只能帶領余部退避到烏里雅蘇臺去,卻最終還是退回了古城,以及景廉能始終保住敦煌和安西州這一代,并不怎么受妥明軍的威脅,不能說是全靠著這條路,但也不能說沒有一點關系。
妥明軍想越過哈密殺到甘肅來,挺困難的。景廉像越過哈密殺進古城去,也一樣難得很。
當然,他能進軍哈密西部后,先跟已經回到了巴里坤鎮西府的巴里坤總兵何遂余部聯合在一起。這樣就不怕古城的妥明軍來攻殺了,然后再等候后續部隊的趕來,再圖謀古城。
但這些都需要巴里坤方面的配合,需要兩邊默契的統籌配合。而景廉的官職,對于巴里坤總兵來說,顯然也占不到高位。再說景廉這幾年在敦煌、安西州的勞苦功高,人家何遂不也一樣在巴里坤堅持了這么多年嗎?憑什么就要以景廉為主?
滿清的官員,不分文武,說讓干實事,可能九成的都不怎么在行。可要說比個官職高下,看個功勞分劃,誰主誰次,那十成十的人都門清的了不得。
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就因為一個‘功勞分劃,誰主誰次’而耽誤。
“尊敬的總督閣下:
中國人又在伊犁打了一個大勝仗。切爾尼亞耶夫將軍帶領的三千名俄國士兵全軍覆沒。但這并不是說俄軍已經不堪戰了,也不是說俄國的士兵不再勇敢了。我可以對著上帝發誓,戰場上的俄國人依舊是那個堅韌、勇氣與犧牲具備的戰斗民族,他們是歐洲第一流的部隊。
只能說中國人也能打仗,在一名優秀的指揮官的手下,他們能爆發出絲毫不遜色于歐洲一流軍隊的戰斗力。
他們兩個新近編練的營,連續三天打攻堅戰,能夠從八百多人拼到只剩下三百人,奪取了俄軍三道防線。這個事例我想可以表明一切。
當然,也正是這兩個新編營的勝利,讓中國的劉將軍成功的扼住了俄國人的水源,最終贏下了這場戰斗的最終勝利。
讓切爾尼亞耶夫將軍繼郭爾帕科夫斯基將軍之后,成為第二個走進中國人戰俘營的俄羅斯將軍。
劉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官,他有一雙能夠看破戰爭迷霧的眼睛。
俄軍雖然從結果上講是再糟糕不過了。但是郭爾帕科夫斯基將軍和切爾尼亞耶夫將軍在戰場上都沒有明顯的決策失誤。五千名俄軍的損失只能是劉優秀的明證。
希望總督閣下能夠聯系駐華公使,在這一戰結束后,務必讓劉離開新疆,不然不僅是新疆我們不可能再觸及,就是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