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華清的真名叫畢乃爾。品書網咸豐八年五月,挑起第二次**戰爭的英法聯軍逼近天津城,揚言進攻北京,畢乃爾就是其中的一名法**官。隨后為鎮壓太平天國運動,李鴻章的淮軍進駐上海開始裝備西式武器。恰好此時畢乃爾滯留上海,李鴻章便雇用他為劉銘傳部的軍事教官。
最初,劉銘傳并不放心畢乃爾,畢竟畢乃爾是外國人。
而剛剛結束的第二次**戰爭,是整個中國的恥辱。畢乃爾恰恰是主兇之一的法國人。但是,畢乃爾表現很快令劉銘傳刮目相看。
畢乃爾上任后立即著手銘字營的軍士改革。他幫劉銘傳淘汰了老舊的鳥槍,增購歐洲的新式步槍和新式火炮,并成立了洋炮營。銘字營的作戰方式也改成在火炮掩護下使用新式步槍實施突擊。
畢乃爾精通軍事,具有很高的軍人素質。不僅軍事訓練認真,還沒有西方人對待清軍的那股傲氣。隨著相互了解的加深,畢乃爾漸獲劉銘傳器重,從軍事教官升任洋炮營的管帶,也就是銘字營火器部隊的一把手。而經過**的“銘軍”,在作風強悍的劉銘傳率領下,也在戰場上展現出了超常的戰斗力。在與太平天國作戰中,先后攻克了江陰、常州等地。
此后,畢乃爾跟隨劉銘傳轉戰南北,勝多敗少,戰功卓著。多次受到清廷褒獎,官至三品頂戴、記名總兵,并榮獲“法什尚阿巴圖魯”稱號等。
咸豐年之后的清廷“巴圖魯”封號,雖然已經泛濫,但畢乃爾絕對是唯一一位獲此殊榮的洋人。
畢乃爾對中國文化極感興趣,從最初的學講中國話,到寫中國字、穿中國衣服,乃至最后還將頭發修剪成大辮子。劉銘傳待他如親兄弟,給他起了個中式名字,畢華清。甚至看到畢乃爾老大不小還孤身一人,還主動為他撮合了一位六安的黃姓女子為妻。可以說,畢乃爾成了最早的一批中國女婿。
畢乃爾在中國有了歸屬感,有了家庭,都準備著要把國籍也改了,加入中國籍。
歷史上,在一年后的正月,李鴻章上奏朝廷,稱畢乃爾愿意世世子孫為中國赤子,不再回法國。慈禧太后覺得這個事情很有意思,便欣然恩準,特批加入合肥籍。當然,這就是后話了。
現在的畢乃爾畢華清,是銘字營的炮兵總統領。而晚清的軍隊里,不僅是劉銘傳的銘字營,就是劉暹的隊伍中,炮兵統領絕對是軍中最重要的一等大將。
三年多的相交,劉銘傳及銘字營中所有將領,對畢華清的話都一百個相信。而三年多時間的了解學習里,劉銘傳、劉盛藻、唐殿魁、劉朝熙等人也很清楚畢華清口中的‘現代軍隊’指的是什么。
歐洲二流軍隊的評價讓所有的人都深深地不解!
是啊,劉暹人在內陸縱深的陜西漢中,他沒機會接觸洋人的軍隊,沒機會如淮軍聘請畢乃爾一樣找西洋教官。如此,這支秦軍究竟是怎么來的呢?
劉銘傳內心升起一股挫敗感。
一種自己在優越條件下也辦不成的事情,對手在極艱難的情況下給辦成了。
這股失敗感讓他煩躁的只想仰天大吼!
劉銘傳有畢乃爾在,有李鴻章的傾力支持,也辦不成一支西方的近代化軍隊。因為淮軍的局限,因為銘字營的結構。不管,銘字營擴大到什么地步,這終究是一支以劉姓子弟和劉銘傳親友為基礎組織的隊伍。
唐殿魁是劉銘傳的同鄉兼好友,現在是銘字營右軍總兵,而他的副手唐定奎,是他的親弟。
劉盛藻,銘字營左軍總兵,銘字營第一將。劉銘傳的侄子,他年紀比劉銘傳還要大六七歲,秀才出身,私塾里還教過劉銘傳認字。
劉朝熙,劉銘傳族弟。
馬隊統領陳振邦、副將劉正同,陳振邦與劉銘傳是自幼相識的好兄弟,劉正同又是陳振邦的好兄弟。
銘字營上上下下打的標簽就是私軍。人人都有一份小蛋糕,劉銘傳雖然是所有人的頭,可也不能輕易地觸動底下將領的利益。
而這么個大環境下,統一的軍規軍紀也就成說笑的了。
銘字營不可能如劉暹軍一樣,所有的餉銀都能一文不少的發到所有士兵的手中;
銘字營不可能如劉暹軍一樣,所有觸犯軍規軍紀的人,無論官兵身份,都能在一個相同的紀律懲處標準下接受懲罰;
劉暹可以隨意拆分調配手下的各部兵馬,且在中下層軍官不大變動的情況下,很快就能讓部隊重新恢復戰斗力。
劉銘傳卻絕對做不動這一點。
整個銘字營,以及延伸開來的淮軍、湘軍、楚軍,那就是一個大軍閥領著一幫小軍閥玩耍的典型。
后世有人說:近代軍隊的關鍵詞是紀律,現代軍隊的關鍵詞是理想。
劉暹的部隊,遠大理想還說不上,紀律卻絕對做得到。加上隊伍建制的模塊化,他的部隊,那就是一支近代軍隊。
在秦軍里,士兵犯了錯,將領不會因為心情好你屁事沒有,也不會因為心情不好一刀把你砍了。無論將領的心情好不好,全都是五十軍棍伺候!
深深知道銘字營是怎么一個結構的畢華清,早就絕了將之改造成一支現代軍隊的想法了。畢華清以為的‘現代’
重渠鎮。
一場戰斗已經結束,狙擊失敗的捻軍馬隊正拼命地向南逃竄。
劉暹的步隊主力正在渡過蔡河。
重渠鎮郊外,二百多捻軍騎兵下馬投降。從西北二十余里外渡口,悄渡蔡河,順利反兜擊潰捻軍馬隊的劉暹軍騎兵營,得意的看著下馬棄兵伏地的捻軍士兵。
這一戰,他們是最大的功臣。
二百多投降的捻軍士兵被分門別類的帶去不同的地點問話。
普通捻兵,底層兵頭,小頭目,頭目。
沒有頭領。投降的二百多捻軍當中,職位最高的就是一個帶領百人的頭目。
倒是從戰場的死人堆里,醫護營拔出了一個裝扮不同尋常的捻軍。身中數刀,鮮血染紅了全身。招來投降的捻軍士兵來認,說是任化邦手下一個得力頭領。姓潘,叫潘貴升。
能不能救得過來,還不確定。奄奄一息的,只剩一口氣了。問話,自就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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