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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別想黑吃黑


更新時間:2015年03月18日  作者:吳老狼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吳老狼 | 隋末我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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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岸上埋伏處殺出的似乎還不止瓦崗軍這一支隊伍,瓦崗軍出現后,旁邊的另一片茂密樹林中,也幾乎同時沖出了一支同樣衣衫襤褸的農民起義軍,吶喊歡呼著沖向河邊,人數明顯比瓦崗軍為多,但旗幟雜亂,隊列東一堆西一塊頗是松散,手里拿的武器更是亂七八糟,粗制濫造,與武器裝備比較統一的瓦崗軍區別極大,也很象陳應良之前在平叛戰場上遭遇的叛軍二三線隊伍。

與此同時,另一條官船已經被拖到了岸旁近處,岸上的瓦崗軍又飛出了數十根帶著鐵鉤的繩索,很準確的鉤住了船舷,拉住奮力向岸邊拖,那條官船上的水手官差驚叫震天,卻無法阻止腳下官船被拖向河岸,而在河岸之上,數以百計手拿刀槍的瓦崗軍士兵早已在摩拳擦掌,時刻準備沖上船去殺人放火。

陳應良腳下的官船情況稍微好些,因為陳應良反應快及時下令的緣故,船上官差及時砍斷了一些鉤船繩索,被拖向岸邊的速度稍慢。見此情景,陳應良趕緊又大吼大叫,命令官差繼續砍繩索,還親自拔出了橫刀參與砍繩,但船頭處卻響起了水手的驚叫,“是鐵鏈,砍不斷”

陳應良大驚扭頭一看,見船頭處果然有一根帶勾的鐵鏈牢牢勾住了船舷,而在鐵鏈的另一端,一條小船都已經快要靠上河岸了,震驚于瓦崗軍的手段慎密之余,陳應良趕緊大吼道:“砸碎船舷,把那塊船舷給我砸了”

爭分奪秒的比賽開始了,官船水手手忙腳亂的找出斧子,沖到船頭猛劈船舷,鐵鏈尾端則同時被送到岸上,岸上瓦崗軍拖住鐵鏈往后拽,奮力拉動官船往岸上靠,無法控制的官船受力向河岸逼近,船舷處木屑橫飛,雙方都在比拼速度,場面緊張得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砰一聲大響,終于,被斧頭劈裂的船舷受不了巨力拉拽,終于帶著滿天木屑應聲而斷,官船停止靠向河岸,岸上那些拖拽鐵鏈的瓦崗軍士兵摔得東倒西歪,陳應良座船上的官差水手也頓時放聲歡呼起來。

陳應良的座船倒是暫時脫離危險了,另一條被拖了靠岸的官船卻慘了,那條官船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靠岸,瓦崗軍士兵就已經成群結隊的攀爬跳躍上船,還剛上船就立即揮刀殺人,二話不說見人就殺,砍死砍傷后立即拋下河中,甲板上和船艙中哭喊震天,不少官差水手還被生生扔下河中,在運河中掙扎呼喊求救,浮沉起伏,瓦崗軍隊伍則在甲板上放聲狂笑,隱約還能聽到‘殺光狗官兵,的叫喊聲。

見此情景,以錢向民為首的東都官吏差役當然是無不慶幸自己沒能遭此厄運,但錢向民等人又很快就發現自己慶幸得太早了,那條落入水中的鐵鏈很快又被瓦崗軍水手撈起,重新拋了來鉤船舷,還有已經把另一條官船鉤到岸邊的十余條小船也改變了目標,搖擼劃槳紛紛向陳應良這條座船沖來,帶著鐵鉤的繩索也一根根騰空飛起,帶著呼嘯鉤向陳應良座船,一個特別倒霉的官差還被大鐵鉤砸中腦袋,腦漿迸裂的倒地摻死。

還好,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不用陳應良再下令應變了,船上的官差水手為了活命,爭先恐后都已經去砍繩索對抗古代水戰中常見的鉤拒戰術了,還很爭氣的把瓦崗軍好不容易扔上的甲板的沉重鐵鏈大鉤搶先重新扔下河中,沒給瓦崗軍故技重施的機會。也是借著這個機會,陳應良趕緊仔細觀察起整個戰場,盤算應對之策。

岸上的瓦崗軍大約有一千兩三百人,從旗幟觀察應該是六個校左右的兵力,另一支起義軍沒有統一旗幟,只能大概估計為兩千人以上,從數量來說這些敵人并不可怕,只要郭峰和陳祠的兩個團能夠抵達戰場,陳應良相信擊潰這些敵人難度不大。同時陳應良還發現了兩個小細節,第一個細節是瓦崗軍的帥旗之上,書著一個大大的字;第二個細節是瓦崗軍與另一支起義軍并沒有完全融為一股,而是涇渭分明的小心保持了一定距離。

大概確認了敵情之后,陳應良又趕緊扭頭去看運河上游,然后無比失望的發現,運河上游的河面上空蕩蕩的不見一舟一船,很明顯,從沒打過水戰的報國軍初次遭遇水面奇襲,一時之間很難立即反應過來從容應對,也暫時無法立即趕到此地發起救援,好在陳應良對報國軍的戰斗力有著絕對自信,相信要不了多少時間,郭峰和陳祠就一定能帶著報國軍隊伍過來援救自己。

托船上官差拼命自救的福,瓦崗軍的鉤拒戰術始終沒能得手,座船始終與河岸保持著十來丈的距離,缺乏大型船只的瓦崗軍也無法迅速沖上官船殺人奪船,陳應良還一度為之暗暗歡喜,還道此番有救。但是對水戰和瓦崗軍都了解不多的陳應良還是小看了一些瓦崗軍的應變能力,先是瓦崗軍的弓手開始對著官船拋射箭雨,然后官船的側翼處突然響起了古怪的咚咚聲音,有水上經驗的水手也紛紛大喊了起來,“府丞大人,不好,瓦崗賊在鑿我們的船”

“鑿船?”陳應良的臉色大變了,知道如果報國軍不能及時趕到的話,自己就只剩下了兩個下場,一是官船被拖到岸邊,瓦崗軍把自己亂刀砍死,二是瓦崗軍鑿破船底,船艙進水把自己活活淹死。

“陳記室,怎么辦?怎么辦啊?”錢向民又抓住了陳應良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問,“瓦崗賊又是拉船,也是鑿船,我們怎么辦?怎么辦啊?

“全力對付拉船,拿東西砸水下的敵人”

陳應良斷然選擇了垂死掙扎,還親自拿起船上雜物向船下猛砸,船上官差也是有樣學樣,可是那些有經驗的水手卻馬上指出這么做根本沒用,因為有經驗的鑿船水鬼一般都是躲在船底向上鑿,但陳應良根本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命令官差繼續對抗瓦崗軍的鉤拒戰術,又一次將瓦崗軍好不容易拋上船舷的沉重鐵鏈砸回水中,同時不斷以重物去砸船下,拼著老命的爭取時間。

陳應良的垂死掙扎徹底激怒了岸上的瓦崗軍隊伍,更多的瓦崗軍水手跳下水泅水過來鑿船,同時那些駕駛小船的瓦崗軍水手也開始攀爬船舷,想要沖上來直接殺人放火,好在船上官差這次已經有所準備,守住了船舷居高臨下砍捅攀船水手,暫時沒給瓦崗軍水手沖上甲板的機會。

這時,另一條已經被瓦崗軍奪占的官船上響起了怒吼聲,“他娘的,是瓷器全是一堆破瓷器沒值錢的東西”

當然,中華五大名窯之一的鈞窯瓷器絕對不是什么不值錢的破瓷器,可是對于靠搶劫漕糧吃飯又文化程度普遍沒有的瓦崗軍而言,不能吃不能穿的鈞窯瓷器確實只是一堆看著好看的垃圾,辛苦了這么久還費了這么大的勁,結果只搶到這樣的垃圾,岸上的瓦崗軍隊伍頓時勃然大怒了,殺光狗官兵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帶隊的瓦崗軍將領也是大失所望,大怒道:“操他娘的,那么多官兵護送,還以為是什么寶物,害老子賠出去一條單桅船傳令下去,殺光這些狗官差,一個不留”

敵人紛紛大怒之下,弓箭更加猛烈的射來,好在瓦崗軍的弓箭也不是太多,箭雨密度不強,陳應良只要稍加留心就沒有多少危險,但來自船下的威脅卻越來越猛烈,好幾個瓦崗軍水手都已經沖上甲板,正在與無路可走的押船官差奮力廝殺,同時船下的鑿船聲也越來越密集,在船艙里監視情況的官差還報告說已經發現了滲水現象。

終于,船艙里的官差水手全部沖了出來,大聲叫嚷報告船艙已經幾處噴水,接著官船也逐漸開始了下沉,岸上水中的瓦崗軍士兵歡聲震天,陳應良卻是急得滿頭大汗,拿不定主意是否跳水逃生——陳應良確實會一些狗刨式,可是這點水性到了全靠搶劫運河為生的瓦崗軍隊伍面前,能有幾分活命希望,陳應良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撲通撲通幾聲,官船上的水手受不了恐懼的折磨,先后有幾人跳下了河水逃命,但他們立即發出的慘叫聲,還有迅速浮上水面的尸體,以及被鮮血染紅的水面,卻警告了船上的剩余官差水手此路不通。見此情景,錢向民直接跪在甲板上抱著陳應良的雙腿嚎啕大哭自不用說,始終沒有發現報國軍到來的陳應良也是一陣絕望,閉目心道:“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老子今天真要在這小河溝里翻船?”

“有船來了”突然傳來歡呼聲讓陳應良馬上睜開了眼睛,趕緊扭頭去看上游時,陳應良卻又馬上絕望了,因為來船并非運載報國軍將士的大型官船,而是一條很小的普通民船。

“咦?”絕望中,陳應良突然又無比驚奇的看到,那條滿張著帆沖來的民船船頭處,正有一人用刀架在一個船夫的脖子上,逼著那條民船迅速靠上了自己這條正在緩緩沉沒的官船,期間有一個瓦崗軍水手跳上那條民船試圖阻攔,還被那持刀人一刀就砍去了腦袋,鮮血噴去了半天多高,刀法與力量都絕不平常。

滿張著風帆的小船終于靠近了陳應良座船,船上響起了依稀熟悉的清脆聲音,“姓陳的,快跳上來”

“拼了”陳應良顧不得那么多,一個縱身就跳上了那條民船,好在距離很近,陳應良的座船又已經沉沒大半,陳應良很是安全的跳船成功。再緊接著,一向猥瑣無比的錢向民錢大人也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一股勇氣,竟然也跟著陳應良跳下了小船,重重的一屁股摔在陳應良身旁,疼得又是一陣哭爹喊娘。

說時遲,那時快,陳應良和錢向民一前一后跳船成功后,那條滿張著風帆的民船已經風馳電逝的越過了正在沉沒的官船,沖向了下游,岸上的瓦崗軍則是怒吼震天,同時有好幾條瓦崗軍小船追了過來。

“快走”那持刀人背對著陳應良大喝下令,那被挾持的船夫無奈,只得向著搖擼的船夫喊道:“兒啊,快走。”

“怎么是你?”陳應良終于分辨出了這熟悉聲音,趕緊上前一步去看那持刀人,果不其然,還真是又一次女扮男裝的裴翠云大驚之下,陳應良脫口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說過,我們的事沒完。”裴翠云的神情驕傲得象一只開屏的孔雀,哼道:“今天我救了你一次,怎么謝我?”

砰一聲,不等陳應良回答,一條瓦崗軍小船已經撞上了裴翠云雇來的小船,接著又有一條船追了上來,船上瓦崗軍水手接二連三跳船過來,陳應良無奈,只得趕緊拔出橫刀揮舞,裴翠云也知道事情緊急,只得推開那名被自己挾持的船夫,挺刀來與瓦崗軍水手,還憑借著嫻熟刀法,一下子又砍倒了一名瓦崗軍水手,與陳應良并肩迎敵,錢向民則繼續抱頭蹲在陳應良身后嚎哭不提。

陳應良和裴翠云都小看了一些瓦崗軍將士的應變手段,見裴翠云身手厲害,跳船過來的瓦崗軍水手也不正面硬拼,而是先砍斷了系帆纜繩,使船帆落下船速減慢,同時有兩名瓦崗軍水手沖進船艙,逼迫船夫靠上北岸,余下的人則包圍牽制裴翠云和陳應良,配合得相當嫻熟。

在瓦崗軍的逼迫下,裴翠云雇來這條小船很快就靠上永濟渠北岸了,岸上早有無數的瓦崗軍士兵趕來,迅速把靠岸小船包圍得水泄不通。見此情景,不要說錢向民口吐白沫和陳應良臉色蒼白,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翠云也有些膽怯,低聲向陳應良問道:“郎君,你有沒有把握殺出去?”

“我要有把握就好了。”

陳應良苦笑回答,對自己的那點粗淺武藝實在是毫無信心,也更沒留心到裴翠云對自己的稱呼。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當眼角瞟見幾個騎馬的瓦崗軍出現在了岸旁時,毒巢臥底兩次,早已養成隨機應變習慣的陳應良突然靈機一動,立即就蹲下身體,對錢向民低聲說道:“錢大人,想活命,就別吭聲別說話,一切聽我安排。”

“陳記室,你說什么?”都已經滿臉眼淚鼻涕的錢向民吃驚反問。

“得罪了。”

陳應良低聲一笑,然后突然一把抱住了錢向民的雙肩,把他硬提起來,然后飛快用橫刀架在都已經褲襠精濕的錢向民的脖子上,沖著岸上的瓦崗軍隊伍大吼道:“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都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事起突然,不要說裴翠云和錢向民了,就是岸上那些正在獰笑的瓦崗軍也全都傻了眼睛,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被自軍包圍的人突然發生內訌,還互相挾持反過來威脅自軍?陳應良卻又大聲吼道:“都給我下船,否則我就一刀殺了他,讓你們什么都得不到”

已經上船的瓦崗軍當然不會受逼迫下船,但也沒有上來廝殺——因為事情實在太古怪了。陳應良卻又吼道:“你們瓦崗想黑吃黑,做夢也別想南朝藏寶是我們劉天子的,你們想搶,做夢了不起老子一刀把他砍了,大家都不要南朝藏寶”

瓦崗軍將士更加面面相覷了,一員首領模樣的瓦崗軍將領策馬越眾而出,向陳應良問道:“你是誰?被你抓住的人是誰?你的話什么意思?”

“別裝模作樣了。”陳應良大聲冷笑,大聲沖那瓦崗軍將領說道:“那邊的瓦崗大王,我們做筆交易如何,你放我們走,等我們劉元進劉天子拿到了南朝藏寶,分你們三成。你們如果一定要黑吃黑,那對不起,我就一刀砍了他,讓你們一輩子找不到南朝四代一百七十年的藏寶”

“你是劉元進的人?”那瓦崗軍將領大吃一驚——這里說明一下,劉元進是吳郡農民起義軍的首領,自稱天子,在江東一帶聚眾十萬余到處攻城掠地,隋煬帝那怕是派出了名將吐萬緒和魚俱羅聯手進剿,一時之間也拿他無可奈何。

“不錯”陳應良大模大樣的答道:“本官就是劉天子麾下的民部侍郎梁成梁侍郎,奉劉天子之命,隱姓埋名前來東都迎接前陳邵陵王陳兢,被我抓住這個人,就是前陳皇帝陳叔寶的愛子,邵陵王陳兢”

“啊”那瓦崗軍將領張口結舌了,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碰上這樣的奇事。被陳應良挾持住的錢向民也是張口結舌,差點就驚叫出聲,好在此前錢向民已經有過被陳應良推出來充當大人物的經歷,經驗充足,倒也沒有喊出話來戳穿陳應良的鬼話。

大驚之下,那瓦崗軍將領忙又問道:“梁侍郎,那你說的南朝藏寶又是什么意思?”

“你們不知道?”陳應良的神情比那瓦崗軍將領更驚奇,驚叫問道:“那你們為什么搶我們的船,難道你們瓦崗的人不是來搶這位邵陵王?”

“不是。”那僅有二十來歲的瓦崗軍將領搖頭,如實答道:“我們是收到線報,說有兩條滿載貨物的官船,在四船官軍的保護下進了通濟渠,還以為是什么值錢的財寶,所以才來攔船。”

“什么?”陳應良失聲慘叫了起來,撕心裂肺的慘叫道:“你們就是為了那兩條船的鈞窯瓷器?那你們早說啊,我和邵陵王肯定是連船帶瓷器一起送給你們啊”

“誤會,誤會,真是誤會。”那瓦崗軍將領算是被忽悠慘了,還反過來向陳應良致歉,苦笑說道:“如果早知道你們是劉大王的人,我們瓦崗兄弟怎么可能對你們下手?大家都是為了推翻暴君楊廣,我們瓦崗軍從不向友軍出手。

“原來是誤會。”陳應良松了口氣,還從錢向民的脖子上放下了刀,向那瓦崗軍將領拱手說道:“吳郡劉天子麾下民部侍郎梁成,見過瓦崗大王,敢問大王高姓大名。”

“在下徐世鼽。”那僅有二十來歲的瓦崗軍將領拱手答道。

陳應良的臉上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然后才說道:“原來是徐大王,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梁成三生有幸。徐大王,既然是誤會,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若徐大王能夠高抬貴手,我家劉天子將來定有厚報。”

“慢著”

不等徐世鼽開口,另一個騎馬的起義軍將領策馬上前,大喝阻止陳應良等人離去,還指著陳應良說道:“想走可以,先告訴我們,什么是南朝藏寶?”

陳應良的臉色變了,又馬上把刀架在了錢向民的脖子上,沖著那起義軍將領問道:“你是誰?”

“濟北呂明星。”那起義軍將領冷笑回答,又大聲追問道:“剛才你說南朝四代一百七十年的藏寶,是什么意思?和這個前陳邵陵王有什么關系?說了就讓你走,否則你今天就別想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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