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怎么啊?不相信自己的運氣這么好?”七公主白他。
“怎么會?我只是覺得這霞寶寶的角色定位開始有點偏了,它特別象是一個拉皮條的……”
這小寶寶當天就跑得很溜,它跑得一溜就很難掌控,一會兒出現在湖邊,一會兒又在幾棵菩提樹下找種子吃,這天機大陣明明發動了,可它一跳一跳的轉眼間就跑到湖面上去了,在湖面洗個澡又回來,大搖大擺地走到葉天跟七公主中間,在他們中間位置坐著。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拉扯著小寶寶慢慢長大。
在樹上摘種子給它吃是兩人基本的工作,喂種子一般是七公主的特權,葉天也不跟她爭,小寶寶跟她的關系也慢慢改善,七公主樂得什么似的。
第七天,小寶寶的翅膀開始長羽毛了,第十天豐滿,第十五天,它開始試著飛,雖然幾次都失敗了,但它很頑強地繼續奮斗著,看著小家伙在湖面上撲騰著,七公主在后面追著叫著呼喚著,葉天突然覺得很溫馨。
湖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一個腦袋特大的人,當然是西門蒼水,他的眼睛有了光彩:“空間神鳥,你們居然真的找到了。”
“是啊,前輩!”葉天道:“咱們終于可以出去了。”
“是你們!”西門蒼水道:“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葉天道:“這整個空間里只有我們三人。如果我們出去,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一個人又如何?走到哪里不是一個人?”西門蒼水慢慢轉身:“世間路,
仙魔譜。
人人都知修行苦,
百年紅粉化白骨,
萬載江湖皆血雨,
臨行一解萬業消,
回首浮生又何苦?……”
百劫道人這首長歌從他口中而出,別有一番凄涼,葉天呆呆地看著他孤獨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很象一個人,一個在地獄深處化身石橋的人。翠竹道人,妻子是他全部的寄托,而這個人,毀滅的家園與報仇雪恨是他的全部。夢想與寄托完全破滅之時,他們都選擇將自己放逐,放逐到行尸走肉的邊緣地帶。
“前輩,出去吧!”葉天道:“世間很大,能容得下我,也必然能容得下你!”
“不是世間容不下我,只是我自己不想容于這個世界!”西門蒼水輕輕道:“年輕人,你道境通達,心胸開闊。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唯有一套劍法乃是點蒼先祖所創,一線單傳。我欲傳與你,還望你能發揚光大!”
他的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入葉天的眉心。
葉天猛地一震,他眉心中多了一道法則:滅天九劍!
金光一閃,一條人影紛飛,演繹無邊法則。滅魂劍,穿空劍。陷空劍……
他完全呆住!
這劍路他熟悉!
不!確切地說,他是熟悉其中的滅魂一劍!
他曾親眼見過一個人施展,這個人就是天波精英獨孤魂!
這劍路與獨孤魂的劍有區別,區別太大了,他共有九劍,獨孤魂其實只有一劍,他的滅魂劍揚名天下,卻只局限于滅魂一式,他的萬千變化都只是這一劍演變而來,而他得到的這滅天九劍,包羅萬象,遠不止這一劍。
即便是這一劍,獨孤魂使得也并不對,只是招式相同,而運劍的法則、氣機的演繹顯然似是而非,葉天已能清楚地看到,獨孤魂的劍路如果依此種運行法則去施展,威力陡然可增十倍!
穿空劍,變化之繁復,更超滅魂一式十倍,陷空劍,依次遞增,后面的驚天劍、動天劍、譜天劍招勢之繁雜匪夷所思,葉天已經完全不能明白,到了最后的滅天劍,完全沒有招式,就只有三個字,滅天劍!
“滅天九劍,說是點蒼先祖所創其實也不確切,只是點蒼先祖偶得上古殘經,悟出來的劍術至理,或許只是上古殘經的百分之一,本座資質不佳,苦悟千載也只能悟到驚天劍,本劍原本只能一線單傳,但點蒼傳人早已灰飛煙滅不復存在,傳與你實屬機緣,你切不可自恃功力高深對此劍不屑一顧,此劍委實不可限量!”
“是!晚輩初一接觸就已知此劍非同小可!”葉天道:“有一事晚輩必須告知前輩。”
“何事?”
“晚輩曾見過一人,使用過其中的滅魂一式!”
“什么?”西門蒼水大驚:“何人?”
“復姓獨孤,單名一個魂字!”
“獨孤?居然姓獨孤?他……他是何來歷?”西門蒼水一把抓住葉天的肩頭,他的手輕輕顫抖。
“他是天波學府精英!”葉天道:“據說他的家園也被毀滅,只剩下他一人!”
“獨孤!獨孤!”西門蒼水道:“莫非真的是點蒼后人?莫非真的點蒼未絕?”
葉天大震:“這獨孤一姓有何獨特?”
西門蒼水道:“西門一系,原姓獨孤,只是十萬年前獨孤一系闖下大禍,為避禍患才改姓西門,點蒼千年前再度遇到禍患,當時族人就有人提議,再度返祖歸宗,以獨孤為姓,隱匿江湖,本座聽同眾人意見,給族人定下規則,如若有人能逃脫本次大難,以獨孤為姓!”
“極有可能!”葉天道:“此人滅魂一劍出神入化,功力已達圣王十重天,如非嫡傳,斷難做到!”
“滅魂一劍,最重心性,殺機太盛,劍必走偏!”西門蒼水道:“此人品性如何?”
葉天笑了:“這小子品性極為獨特,殺之道極正,幾月前還與本人有過一面之交。很聊得來,我甚至都已經將他視為朋友!”
“能與你成為朋友,不錯不錯!哈哈……本座改變了主意!”西門蒼水道:“本座欲再出江湖。看一看獨孤一系新的傳人!”
他縱聲而笑,極其歡悅。
葉天也笑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族人還有人健在,想必比前輩你更開心!”
“不愧是他的朋友!不愧是獨孤一系的朋友!”西門蒼水道:“葉天,你不錯!很不錯!哈哈哈哈……”
那邊七公主驚動了,趕了過來,看到兩人歡笑的場面很吃驚,悄悄傳音:“你們又在發什么神經?”
“沒什么!”葉天當然不會告訴她。畢竟這老家伙還是皇朝的敵人。
“你要敢將他帶出去,我我我饒不了你!”七公主道:“他要是殺皇朝一人。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葉天愣住,他們到底有什么關系?
西門蒼水的聲音鉆入耳中:“告訴你的小媳婦,我不會報復鳳凰皇朝,過往的恩怨就此揭過。當然,如果他們不依不饒繼續傷害獨孤一系,我將她老子的腦袋擰下來!”
葉天回應西門蒼水:“她不是我的小媳婦,另外……咱們出去的時候,你悄悄地跟在后面,別讓她發現!”
西門蒼水向他豎起大拇指,道一聲:“你小子很鬼啊,不是你媳婦你還怕她?”
湖面上金光顫抖,七彩的光芒閃動。七公主一聲大叫:“啊,霞寶寶要飛了!”
無聲無息中,霞寶寶飛了起來。嘰嘰地叫!
“霞寶寶,帶你媽跟你爹出去!”七公主大叫,撲了過去。
空間神鳥飛上天空,劃了一個圈子飛向外圍,葉天大聲叫一聲:“老前輩你既然不愿意出去我也不強求,我走了!”
與七公主并肩飛起。緊隨霞寶寶。
這霞寶寶很奇怪,在空中不停地繞圈子。并不直飛,但下面的情況很奇異,慢慢發生了改變,不再是湖泊高山,而是出現了一塊平原,平原的盡頭是一座白玉山,霞寶寶筆直地射向白玉山,一下子鉆進白玉山的一道縫隙之中,白玉山突然露出了一個門戶,兩人同時鉆了進去,從另一側穿出。
他們一穿出,流光陡然一閃,面前出現了青山綠水,還有太陽!
霞寶寶身上的霞光完全消失,在兩人面前歡快地叫著,打著滾,開心極了。
七公主一聲大叫:“啊,出來了!”
是的,出來了!
后面沒有白玉山,沒有湖,沒有陰陽怪氣似乎不見光明也不見黑暗的囚禁空間,他們已經出了萬古塔。
“霞寶寶,你真厲害,媽媽沒白疼你!”七公主將霞寶寶抱住,給它喂東西吃。
霞寶寶開心地叫,很得意。
七公主回頭了:“葉天,那個老混蛋沒出來吧?”
葉天立刻搖頭:“怎么可能?他說了不出來的。”
“那就好!要是將這老混蛋放出來了,事兒可就鬧大了,咱們走,先看看這是什么鬼地方,要是傳到西北蠻荒之地我覺得有必要先哭一哭……”
葉天緊跟她而去,將手伸向后面擺一擺。
他后面一個老頭向他也擺擺手,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當然就是西門蒼水。
兩人一路走著,小霞寶寶在前面翻著跟頭飛,很歡快的模樣。
葉天卻還有一點點的心事,至少七公主是看出來了:“你在擔心什么?”
“擔心?我怎么可能擔心?”葉天道:“我只是想去看望一個奇人!”
“看望一個奇人?”七公主不懂:“你想看望誰?”
“天機老人!”
七公主瞪著他好久,突然笑了,笑得彎了腰!
連霞寶寶都很好奇,這個“媽媽”怎么了?
七公主指著葉天笑:“你怕了!你怕一出來就被他測出來,你怕很快就會被送進去。”
“送進去有什么怕的?”葉天不服:“我將你一塊兒帶進去,我正愁里面的時間太短,咱們除了弄個霞寶寶出來,什么都沒弄出來,要是再進去,一定要弄更多的寶寶……”
“你滾!”七公主抬腳就踢:“敢起歪心。我揍得你連妹妹都認不出來!”
踢過,她輕輕招手,示意葉天可以靠近點。
她湊到葉天耳朵邊悄悄告訴他:“別怕啊。現在挺安全的,天機老人不會猜出咱們在什么地方。”
噫?還有這等好消息?
為什么?
“你以為找你這個王八蛋那么容易啊?”七公主道:“天機老人找你一次損壽百年,前前后后已經損了四五百年壽,說你這混蛋真是害人精現在承認不?現在好不容易將你關起來了,天機老人精疲力盡閉關了,沒個幾百年出不來!”
“我是害人精?”葉天很放松。
“那是!妹妹被你害了,我也被你害了。連那個天機老人都被你害了。”
“七公主,你這話兒很曖昧。我沒害你吧?”
“你還敢說沒害我!”七公主抬腳又要踢:“你害我關了一個多月的禁閉,害我有家不能回,害我出來跟沒出來一個樣,還敢說沒害人……”
明白!
她雖然出來了。但她不能回家,如果她一回家,就宣告葉天出來了,這事兒就通天了,皇朝立馬就會警覺起來,找到天機老人所在地,將這可憐的老家伙再度拉出來折壽一百年!
但很快七公主想通了:“有什么?我就當是陪著我妹夫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江湖轉一轉,不過,需要易容了。江湖人多手雜的,什么角色都有,要是這樣轉一轉估計很快就會被母后發現。母后要是發現我跟一個臭男人到處跑,那絕對是剝皮的差事……”
嘮嘮叨叨好半天,她才提出問題:“易容術你很拿手,在別人臉上下得了手不?”
“下不了!在你這等臉蛋上誰下得了手?”葉天道:“不過,咱們完全可以不易容!”
“不易容?”七公主大驚。
“易什么容?”葉天目光落在前面的大山上:“咱們在這山上住下來,種點菜。養幾只小狗小貓的,過點安逸日子算了。”
他真的一步步在登山。七公主踩在他頭頂跟著,很不懂,這是玩的哪一曲?
他還一步步登山!
靠步行的方式登山?
登上了山頂,葉天衣服一脫,手上出現一只大鋤頭,居然真的在挖地,他挖了一大塊地,后面始終跟著七公主的目光,甚至小霞寶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來真的?”七公主終于忍不住了。
“是!”葉天道:“有很多事情我想靜靜地想一想!要不,你還是下山去吧,哪怕是回到皇宮都沒什么。”
“那我真去了!”七公主道。
“好!”
七公主手一招,抓住霞寶寶:“寶寶,跟媽媽回家,那邊有好多好多的菩提種子你吃個夠,咱們不跟你爹身邊啊,他在種菜,你又不吃……”
飛走了!
葉天靜下心來開始播種,這些種子有些年頭了,是他離開家鄉之時拿的一個小袋,袋里是家鄉一些菜種及樹種,這當時只是他的一個念頭,離開故土,帶上故鄉的一捧泥土和一些種子。
這些種子當然也是最普通的種子,播下種子,收獲的最多也就是最普通的菜。
但他就是想親眼看一看這些種子是如何改變的,生命到底是如何誕生如何演化的,這是他的道,回歸本源的道。
他的功力積累已經到了圣王十二重天的頂峰,但他的道境還沒有跟上,要想突破真正的大圣境,他需要回歸本源去尋找一些啟示。
這是這些時候大道天經告訴他的,也是他進入萬古塔的三大收獲之一。
第一個收獲當然是六字真言,這六字真言他嘗試過,威力雖然強絕,卻也逃不出他自身功力的范疇,估計是第七個字沒有找到。
第二個收獲是滅天劍法,這劍法強悍犀利,但與他的道并不相通,目前他能施展的威力也超不出他的萬源神槍。
第三個收獲就是道!他苦思一個月,似有所悟,這悟就在于生命的演化,他要從最本源的演化做起,這就是他現在所做的事情。
種子播下去了。澆上了水,葉天手一抬,手上的泥土隨之而落。恢復白凈,這也許是與普通莊稼人唯一的區別了,接下來的時間,他想完整地看一次生命的輪回。
菜很普通。
但菜也很不普通。
一顆小小的種子,澆過水居然會完全改變形態,不僅僅氣息改變了,形態也改變了。世俗人司空見慣的菜,其實很神秘。其實很神奇。
這是很少有人能體會的東西。
種子種下去,葉天的神識透過泥土進入土層,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整個的演變過程。
他甚至在菜地邊坐下了。
土層里有一種很奇特的事情在發生……
在他的神識中,一顆種子似乎一下子變大。變得如同一整個世界,水進入,干枯的種子里開始萌動,一絲生命的氣機悄悄萌發,生命氣機層層包裹,種子堅硬的外殼開始變軟,生命的氣機透過這柔軟的外殼與土層建立一個神秘的通道……
太陽下去,月亮升起,葉天的心神完全沉入其中。
他完全忘記了外界。完全忘記了山下的世界,當然也完全忘記了七公主和霞寶寶……
三個日夜,葉天捕捉著全部的變化。感受著一種神奇的生命力量,在他感應的時間里,他自己體內的輪海也幾乎停滯了運轉,似乎也在與體內的骨骼進行無人能懂的交流,一絲神秘的氣機悄悄探頭,悄悄進入他的靈臺。
第四日清晨。第一枚嫩芽破土而出!
清晨的陽光射在這片嫩葉上,折射出嬌嫩的綠。這一片小小的葉子與里面的種子世界建立了一個神奇的通道。
一剎那間,葉天突然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每片葉子,每個生命都是一個獨特的世界啊!
世界由自然產生,自然又是什么?
自然是自然形成的嗎?未必!他自己創造一個新的生命,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又何尚不是自然?他四天前在荒坡上種菜,看似破壞了這個自然形態,但到了今天,這片菜地已經是自然的一部分,同樣和諧同樣該存在!
多少年來,他信奉自然真義,努力地控制自己在道境上順天而行,順勢而為,不去強行改變,但現在他突然顛覆了這種看法,自然,也有另一種含義,不可控制什么,自然而然!
他突然明白了《大道天經》里的一句話:“天之道,無痕道,順亦道,變亦道,求順平常道,求變出新道!”
他的靈臺一亮,全身骨骼宛若奏響了天道之歌,輪海陡然大動,宛若被喚醒,葉天目光一抬,沖天而起,直上云霄。
云霄深處,劫云如潮,是如此的莊嚴卻又是如此的不可抵御……
大圣境,葉天仰望多少日的大圣境在不經意間出現!
他的功力積累已經完成,他的道境剛剛大開,這次道境的開闊才是真正的至關重要,他悟透了變之道,他不再強求自己在道境上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有了這次道境的大開,他才真正是驚才絕艷、如神龍在天的葉天!
從此如龍游大海,不可復制!
從此風行天下,萬事只隨我心!
他進入了九天深處,漫天的劫云被他直接帶入九天之外,九天外風起云涌,一代大圣正式長成,而隨著劫云的遠離,荒坡上面千丈外的懸崖絕頂,一個洞穴中露出一個美麗的臉蛋。
她很好奇:“霞寶寶,你爹又發什么神經?種菜還真種了四天,這會兒又跑哪去了?”
赫然是七公主,她居然沒有回去!
霞寶寶嘰嘰地叫,整個山坡完全活了。
“我來看看他到底種了點什么!”七公主下來了,將葉天種的菜一棵棵拔,一棵棵地看,全部消滅干凈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都是鄉下的一些平常菜,誰到底玩的哪一曲?”
七公主將葉天栽了四天的菜半柱香之內全部毀滅掉,扔進了下面的山澗,托著下巴在山坡上苦苦地想。
想了一夜沒想通,懸崖頂上風聲一動,一條人影降落,七公主抬頭了,大叫:“嗨,小伙子,我把你的菜全毀了!”
“看到了!”葉天道:“我就是專門回來打你屁股的!”
“啊!你粗俗!你下流!”七公主一跳而起。
她身邊人影一落,葉天落下了,七公主緊緊將自己的臀部保護住,臉蛋全紅了,這里可真不能給這小壞蛋碰,還是碰了自己還怎么嫁人啊?
葉天沒有任何動作,就問了一句:“還是不敢回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