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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第520章
經過短暫的行軍，雷恩這輛113號坦克帶著112還有115號坦克返回了自己的營部，在那里匯合了已經維修完畢的114號坦克和111號坦克。
兩個車長都為錯過了這么一個偉大的勝利而懊悔不已，尤其是為了114號坦克留下來的111號坦克車車長，聽說了雷恩打了一場大戰，而且俘虜了上千名工人還有數百臺設備之后，簡直都要羨慕得吐血了。
“干杯！為了勝利！”雷恩舉起自己的飯盒，里面有從當地購買來的啤酒。
“干杯！敬雷恩隊長！”“干杯！敬元首！”幾個車長也都跟著舉杯，七嘴八舌的說道。
他們現在有一個長達半個月的假期，讓附近趕路的德軍步兵們羨慕不已。駐扎在后面占領多時的小鎮里，享受著陽光還有熱水澡，這場拼死戰斗換來的假期讓502重型坦克殲擊營的士兵們享受不已。
不用安排警戒，不用擔憂自己坦克里的炮彈，他們除了打牌購物剩下的就是揮霍自己的閑暇時間。這對于一個長期活躍在戰場前線的部隊來說，簡直是太美妙了。
可惜的是對于雷恩等人來說，他們的假期下午的時候就要結束了，因為他們要代表整個502重型坦克殲擊營返回柏林，參加陸軍總參謀部親自主持的晉升儀式。
雷恩的晉升獲得了批準，他晉升上尉的儀式將由陸軍元帥勃勞希契親自主持，不過讓人不解的是，g集團軍有關雷恩的授勛申請被陸軍總參謀部駁回了，理由是功績并沒有達到要求，還請繼續努力。
這也算是早就被大多數人預料到的結果：雷恩雖然在一線戰場上表現的非常出色，但是頒發加寶劍的橡樹葉騎士鐵十字勛章還顯得有些太過魯莽了。
勃勞希契因為協助指揮了法國戰役在橡樹葉騎士鐵十字勛章上加上了寶劍，倫德施泰特因為占領英國本土功勞逆天在橡樹葉騎士鐵十字勛章上加上了寶劍，而被合稱為帝國雙璧的隆美爾還有古德里安現在脖子上掛著的，還是和雷恩一樣的橡樹葉騎士鐵十字勛章而已。
不過這一次雷恩的戰斗表現確實讓人無話可說，所以在駁回了授勛請求之后，總參謀部決定對雷恩的戰功做一點兒補償，那就是勃勞希契元帥親自主持一個上尉的晉升儀式。這對于一名一線戰場中層指揮官來說，已經是一份天大的榮譽了。
這么一來差不多算是告訴了所有人，這個年輕人是總參謀部看好的未來之星，將來必定是平步青云一路高升，搞不好成為裝甲兵將領，官至將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們眼睛給我放亮一點！
有了這么一個意思，雷恩的15天假期就變成了一次往返柏林的長途旅行。這一次坦克不用帶走，僅僅只是5名車組成員跟隨運送傷員的火車，一路返回德國境內。
在后面的小鎮火車站上，經歷過戰火洗禮的113號坦克車組成員們才真正領略到了戰爭的殘酷。車站上滿滿的擁擠著輕重傷員，這些士兵有的躺在地上呻吟著，有的空著袖管站在那里看著遠處鐵軌的盡頭默不作聲。
掩蓋在德軍主力部隊還有裝甲大軍輝光勝利光環下面的，是傳統步兵十幾萬人的傷亡數字。德軍為了勝利付出的慘重代價，只有這些士兵們自己才能夠體會。他們好一些的失去了自己的手指頭腳趾頭，慘一點的失去了雙腿胳膊。
即便是如此，能夠來到這個車站的傷兵還算是幸運的，畢竟還有十萬德軍士兵永遠留在了波蘭到這里的路上，他們變成了路邊的一座座墓碑，守望著德軍經過的道路。
“打擾一下，你們似乎沒有負傷，有假期證明么？”一名臨時負責小站的德軍軍官走了過來，看著雷恩等人開口問道，他必須確認登上火車的人的證件身份，避免出現列車座位不足的現象。
“您好！我們有假期證明，要去柏林，奉命搭這輛列車。”雷恩拿出了上衣口袋里的證明，遞給了負責小站秩序的軍官，讓他檢查。
那名軍官看完了證明文件，抬起頭驚訝的看了看雷恩領口上的鐵十字勛章，很是羨慕的恭維道：“原來是雷恩上尉，恭喜您可以讓元帥親自主持晉升儀式。您的英勇作戰表現，也激勵著我。”
雷恩笑著和軍官握了握手：“很高興認識您，也許回來的時候我還會在這個車站見到您。”
“希望你不會在這里下車了……”那軍官跟著笑了起來，開口說道：“也許你會直接乘坐列車，在基輔下車了。”
雷恩一愣，然后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如果能在基輔也見到您，我就請您在基輔的酒吧里喝酒。”
說句實話，德國鐵路部門為了節省運力，好盡快把從蘇聯掠奪來的資源運回國內，給傷員們準備的車廂條件并不怎么樣。這些傷兵們往往在一列車廂里擠上百人，到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血腥的氣息。
整個列車的車廂里嘈雜得要命，根本不能好好的休息，甚至有些傷兵因為沒有人照顧在自己的床鋪上搞定了自己的排泄過程，搞得整個車廂都臭氣熏天。附近的人破口大罵，讓原本就嘈雜的環境更加雪上加霜。
節約下來的車皮用來運送各種原材料，有掠奪來的金屬還有貴重物資，還有上等的木料以及一些重要的設備。雷恩繳獲的經過公路運輸的上百臺機床設備讓運送傷員的列車更加擁擠了一些，他看著那些可憐的傷員心中甚至多了點愧疚的情緒。
雷恩等人的車廂條件就好得多，他們的車廂大部分地方都被一些從蘇聯境內各個地區搜刮來的藝術品占滿了。留給他們的地方不大，不過卻有一個廁所還有座位。比起另一邊的傷兵車廂可以算作是天堂了。
就這樣他們離開了還沒有結束戰事的前線，第二次代表著前線的士兵回到柏林接受大人物們的接見。不過雷恩始終覺得他們沒有辦法代表那些戰斗在前線的士兵，至少他沒有辦法代表隔壁那些躺在病床上，沒有了胳膊和腿的傷兵們。
每一個人對于戰爭的看法都是不同的，至少這些在戰爭里失去了他們的手臂失去了他們小腿的士兵心中不會熱愛這個奪取了他們肢體的惡魔。
年輕的士兵在沒有走上戰場之前，高舉著自己的胳膊大聲的歡呼著勝利萬歲元首萬歲的口號，幾個小時之后他就有可能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腸子大聲的呼喚媽媽還有上帝。
誰去問問那些已經死去的士兵，他們在合上自己雙眼的一剎那時間里，有沒有恨過那個元首，有沒有恨過曾經的那份狂熱？
列車向后開動，越過了平原，看著遠處騰起的一股一股黑煙，雷恩沉默不語。他見慣了這樣的景象，也沒有為了這種每天都看得見的地平線上騰起的黑煙感慨。在他的身邊，安德烈愛麗絲還有鮑曼和布魯斯都對這種景象習以為常。
可是誰能想到他們眼前的景象和地獄的描述是那樣的驚人那樣的相似？可是誰能聯想到他們眼中習以為常的一切都是很多人恐懼的末日回響？燃燒的烈焰崩壞的鋼鐵，殘破的四肢還有血流滿地——當人們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哪里才是天堂？
不過當列車開過烏克蘭平原，路過荒涼可怕的波蘭東部之后，開始重新建設的波蘭中部地區才讓人們想起自己生活的地方確實并非死神控制的領域。
成片的農場開始映入雷恩等人的眼簾，這里似乎遠離了戰爭，就好像世外桃源一樣讓人流連忘返。安德烈看著窗外的景象，眼里露出了難以察覺的欣慰神色，不過正巧這一切都被雷恩看到了。
“欣慰？也對，只有看見這一切，我們的殺戮和犧牲才算是有了一點兒意義。”雷恩苦笑了一聲，對安德烈說道：“你的欣慰不必隱藏，如果我們在戰場上拼死作戰，我們為這個國家獻上生命之后，我們深愛著的人卻得不到應該有的美好生活，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在白費力氣？”
“元首正在建設這個國家！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成為保護這個國家的士兵。”安德烈看了雷恩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我們的殺戮應該有也必須有意義。”
“如果，摧毀別人的家園來為自己的親人謀求利益，是正確的事情的話。”雷恩在心中補充了一句：“那么今天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而且很有意義。”
他沒有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因為那個元首需要他去征戰去殺戮。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給予的，所以他沒有必要多想亂七八糟的問題。他只要確定那個元首還需要他去戰斗，這一切就夠了。
為了活下去，為了美好的明天，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東西，戰斗下去，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一切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