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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者火焰般的目光落到巴巴洛特狂笑的頭顱上，那片沙地頓時扭曲起來。
“嘭！”
巴巴洛特的頭炸成了一片碎肉。
天閑眼神抖了一下，巴巴洛特……死了？
“他還沒死。”支配者的聲音傳來，“非人之物，并不會那么容易就死的。”
支配者的身體明顯又縮小了，臉龐也更加稚嫩，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模樣，那身華麗的服飾現在松垮的套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可笑。
“我累了……今天就到城市里休息，天亮之前不要打擾我。”
說完，支配者的身體扭曲了幾下，憑空消失。
天閑總算吐了口氣，事情最后有點出乎意料，不過還算不錯，起碼度過了這次危機。
“家里怎么樣了？”喘了口氣，天閑一下擔心了起來。
“大家都沒事，只是城墻被打破了。”古麗趕緊回答。
“都沒事嗎？”天閑打量了幾下古麗的輕鎧，從破損的程度來看，可不像是完全沒事的樣子。
“敵人出乎意料的強大，香也打退了，有雪和凌在，依舊有些抵擋不住，而且對方也有食靈者。”
天閑并不驚訝，巴巴洛特曾經打過迷霧小鎮的注意，自然知道雪和凌是食靈者，要想對付食靈者，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來更加強大的食靈者。
讓天閑意外的不是食靈者的存在，而是竟然有可以和雪與凌對拼的食靈者，作為天眼一族受到神靈力量影響的食靈者，雪和凌能夠驅動的虛靈都是強悍到駭人程度的那一種，對方居然能讓古麗說出險些抵擋不住這種話，可見當時到底有多危險。
“不過后來……”古麗眼神古怪起來，“后來白先生來幫忙了。”
“白……”
天閑不由虛弱的笑了笑，這個家伙在火葉城一呆就是一年多，什么也不做就老老實實蹲在城市角落的小房子里享清福，既不見雪和凌，也不見自己的妻子伊芙，簡直就好像躲在這里隱居一樣。
女兒們有危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那家伙很厲害吧！”天閑很想親眼看看白到底是如何真正對敵的，當初他一招就把血盟的元老血女砍成了幾截，那個場面現在還深深的記在腦海里。
古麗猶豫了一下，“或許……或許他才是真正危險的那個人。”
“什么？”天閑一愣。
古麗輕輕搖了搖頭，“總之，你回去看看就明白了。”
天閑和古麗乘著小灰回到火葉城已經是后半夜的時候了，但火葉城依舊燈火通明，所有的士兵和獅人、精靈戰士們都繃緊了神經，嚴加戒備的同時搜索城內每一寸土地，搜索可能潛伏下來的敵人。
火葉城受到襲擊，作為“盟友”方的圣靈殿派出了部隊過來支援，不過他們的營地距離火葉城只有短短數分鐘的馬程，可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火葉城將敵人打退的半小時后了。
天閑一回來，立刻就被塞到了擔架上準備抬去急救，好在天閑及時制止了眾人激動情緒下的“群體治療”，自己用勉強能動的身體處理了自己的傷勢，打了繃帶，立刻就能自如活動了。
別的不敢吹噓，天閑對自己的恢復能力倒是無比自信，這次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并沒有特別嚴重的傷勢，只需要好吃好喝，幾天時間就能恢復的七七八八。
恢復行動能力后的第一件事，天閑先確定了眾人的情況，親眼看到大家的確沒事后，這才哈哈的笑了兩聲，去查看城市的破損情況了。
城市西面被破壞的比較嚴重，敵人就是從這里攻進來的，附近街道的房子大多都在戰斗中倒塌了，大街上也是一片狼藉，到處坑坑洼洼。
天閑一面叮囑龍四一定好好補償這些房屋的主人，一面聽屠戈念著剛剛統計上來的損傷報告。
轉過街角，在看到城墻的破洞時，天閑一下愣住了。
陪著天閑的眾人也是都皺起眉，女孩子們更是掩起了口鼻。
如果說剛才的街道和房屋能清晰的體現出戰場的混亂景象，那么這里就完全是一個修羅地獄！
血幾乎涂滿了從城墻到這個街角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張瓦片……空氣里滿是刺鼻的血腥氣。
飛濺的血從地面到房屋，從房屋到高大的母王藤上，那讓人心驚的爆射痕跡赤裸裸昭示著不久前這里經歷過一場怎樣無情的屠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血的濺射痕跡極其相似，范圍極廣，如果這不是一群力道和技巧都驚人相似，而且武器一致的人所為，那么……就只可能是一個人！
好幾個獅人正在這里打掃戰場，周圍四處可見人類的殘肢碎肉，以及沒來得及拖走的尸體。
天閑大概估計一下，起碼有五十個以上的人在這里斃命。
就在不久前，這里似乎有一道颶風狂飆而過，殺死了所有人，而且是大卸八塊。
“白先生……就出現在這里。”古麗輕輕的說。
天閑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死在這里的那些家伙只能說他們真的不走運，白那個人平時看起來似乎還算正常，但他拔劍的時候，那種瘋狂令人窒息。
起碼他們應該死的干凈利落，也算是白對得起他們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他。”天閑對大家點點頭，也不多說，向城里那里偏僻的角落而去。
大家都知道天閑口中的“他”是誰，自然也沒人去打攪，迅速分散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今天這次襲擊過后，一大攤子事情還急等人去處理。
天閑來到那個小院外的時候，見白居然沒睡，而是一個人在院子里耍劍，旁邊的石桌上放著兩個東倒西歪，顯然已經空了的酒壺。
推開院門，一股寒氣已經射到面前，天閑趕緊站定，白早立在天閑眼前，劍鋒距離天閑的鼻尖只剩下半寸距離。
“這次，沒有帶酒。”白似乎微有醉意，口氣略帶不滿。
“來的匆忙，前輩莫怪。”天閑錯開一步，把那劍鋒讓過去，這才趕緊行禮。
“算了……”白懶洋洋的說著，抽身回去，又自顧的耍起劍來，“今天興盡而歸，興盡而歸……”
天閑聽的寒毛直豎，“興盡而歸”是說殺人殺到心情舒暢了嗎？
正想說點什么，白接下來一句讓天閑整個人都抖了兩下。
“你這幅模樣，今天就暫且饒過你了。”
吞吞口水，天閑有些慶幸的掃了眼自己身上的繃帶，心想如果要是完好無損的前來，難不成還要被砍幾劍？
天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把沒有絲毫血跡的劍，它在白手里隨意舞動，和那一身同樣不染絲毫血跡的白衣互相映襯，仿佛今天和往日一樣，什么都沒發生過。
這么愣了兩個的功夫，白已經收起來劍，醉意朦朧的向屋子里走去，“回去吧，我要休息了，下次記得帶酒。”
天閑十分恭敬的微微鞠躬，“今天，多謝前輩了。”
白進了屋子“啪”的觀了房門，根本懶得理天閑。
天閑很識趣的在心中道了聲晚安，離開了院子。
本來是想多說些感謝的話，順便套套近乎，但計劃還沒實施就流產了，天閑看看時間還早，索性拿出自己的脖子上掛著名牌，進入了迷霧小鎮。
渡婆在澆花，這似乎是她唯一會做的事。
“哦——”這次見到天閑，渡婆可就熱情的多了，放下噴壺還向前走了幾步，打量著天閑，“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天閑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還能活著來見您老人家就已經是萬幸了。”
渡婆嘿嘿的笑，目光在天閑手臂上轉悠兩圈，“那個東西，已經用過了嗎？”
天閑抬起那只手臂晃了晃，“這到底是什么？今天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但我完全感覺不到它的氣息。”
用誠懇的目光望著渡婆，天閑商量著說：“渡婆婆，我很感謝您給我這個可以救命的東西，但是……您能不能把事情說的更清楚一點，如果當初您就告訴我這是什么的話，或許今天我就能永除后患了。”
渡婆笑著搖搖頭，“愚蠢的小子，你以為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喜歡神神秘秘的嗎？”
“那還能是為什么？”天閑也不客氣。
渡婆很配合的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說渡婆婆啊……”天閑攤開雙手，“您看我都已經這幅模樣了，今天險些就被那個巴巴洛特給宰掉，您要是不想我那天忽然暴斃的話，是不是……可以透露一些？”
“我的確不知道那是什么？”渡婆還是搖頭，“那只是一個投影而已。”
“投影？”
渡婆得意的嘿嘿笑著，“上一次，那個小子打迷霧小鎮的注意，雖然我沒能抓到他，但我已經感覺到了他派來的那個小鬼身上奇怪的氣息，那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我很驚訝。”
天閑頓時來了精神，“您說的那個……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渡婆沉吟了一下，“小子，這很難解釋，因為那是你從未知曉的一種存在，它的存在與我們的世界完全不同，也無法用我們的認識卻解釋它的種種狀態，那是在這個世界之上的一種存在，無法觸碰也無法理解，但你只要知道，它可以破壞我們的世界，了解這一點就足夠了。”
“那豈不是無敵的？”
“是的，對于我們的世界來說，是無敵的！”
天閑愕然。
“但那并不是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渡婆的口氣倒是有些輕松，“你要明白，神靈……其實也是一種無敵的存在，對于弱小的人類來說，這無盡星空中類似的存在多不勝數。”
“那……那您能？”
“當然！”渡婆挑起眉毛，“小鬼，我可不是普通的人類，你難道忘記這一點了？”
天閑艱澀的點點頭。
“當初，我發現有這個世界之外的東西窺視這里，也威脅到人類大陸，好在那是個和你有密切關系的家伙，我就復刻那股氣息，封印在你手上，只要那個小子找上你，動用那種力量，那么你手上的投影就會隨之蘇醒，幫助你度過難關。”
天閑恍然，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而這么說起來，渡婆還真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只是將氣息的投影留在了自己身上，具體是什么，那就要看巴巴洛特到時候拿出什么東西來了。
“小鬼，不得不說，你能活到現在，有實力的一部分，但很大程度上，你很幸運。”
“當然，你也是不幸的。”渡婆深處干瘦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天閑的腦殼，“幸運兒總是命運的選擇，而命運……從來都是殘酷的。”
天閑似懂非懂，“渡婆婆，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一件事。”
渡婆一笑，“知道你要問什么，而且我的回答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您的意思……”
渡婆幽幽一嘆，“人類只有區區百年生命，星空之下，更加強大的種族數之不盡，一旦從某種途徑化為非人之物，那么就不會在那么容易死去，小鬼，你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好好去做準備吧。”
天閑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
渡婆的意思是：巴巴洛特沒死！
“渡婆婆，那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才能殺掉他？”
渡婆又一次搖頭，“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已經是非人之物，而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自然也不清楚如何除掉他，今后，一切還是要看你自己，我相信你的出現是有原因的，你一定能做到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
“我的……出現？”天閑微微的吃驚了那么一下。
渡婆笑的十分古怪，“回去吧小鬼！接下來的麻煩很快就要出現了，如果你能平安度過這次危機，我會給你一些好東西作為獎賞，如果你死了……嗯，那當然也就沒有之后了。”
“渡婆婆！”
天閑喊了一聲，已經感到天旋地轉，腦袋一痛，摔在了火葉城的石磚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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