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燃燒第一百七十六章 儀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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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儀式


更新時間:2015年04月05日  作者:燃燒的小米  分類: 奇幻 | 西方奇幻 | 燃燒的小米 | 圖騰燃燒 
正文

正文

與所有族人一樣,杜隆坦在六歲時,便開始練習使用武器。+小說,他很小的時候,就已是身軀挺拔,肌肉發達;當然,操練兵器也是獸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十二歲時,他加入狩獵隊。如今,他已完成成人儀式,獲得了獵殺食人魔和它們邪惡的主人——戈隆的資格。

這年,當秋季的科什哈格節到來時,他也能在孩子們被送上床之后加入成人的圈子中了。就像他和奧格瑞姆幾年前發現的一樣,作為成人加入篝火旁的圈子里,其實并不是那么有趣。

不過,至少他覺得有一件事是有意思的——那就是與那些他已經知曉了很多年,卻一直因為他的年少而從不肯與他多說話的人交流。杜隆坦敏銳的棕眼環視著圍坐的眾人。他首先看到卡舒爾宗母,當然,她是他的氏族的一員。他知道她在其他氏族的薩滿中也享有極高的聲譽,他為此感到驕傲。他看著她蜷縮在火邊,瘦削的身體裹在一張毛毯里。他知道,這是她的最后一個科什哈格節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這個想法帶給他的悲傷,比他預料的還要深得多。

卡舒爾宗母身邊坐著她的學徒,德雷克塔爾。他比她年輕許多,不過仍比杜隆坦的父母要年長。杜隆坦與德雷克塔爾之間從未有過多少交流,但平日,他很難不留意年長的獸人直率的話語和銳利的目光。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杜隆坦繼續掃視著人群。明天,薩滿們就該啟程去圣山的洞穴中與先祖之魂會面了。杜隆坦回想起自己的那趟旅程,想起洞穴里那奇異幽涼的風。不禁顫抖了一下。

他看到了格羅姆地獄咆哮。戰歌氏族年輕而略有狂熱的族長。格羅姆比杜隆坦和奧格瑞姆大不了幾歲。是新近才走馬上任的。不少人竊竊私語說上一任族長死得蹊蹺,但戰歌氏族并沒有對格羅姆的領導權提出任何異議。現在看著他,杜隆坦覺得,這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格羅姆盡管年輕,卻有著驚人的威懾力。篝火躍動著的光芒投在他身上,更給他增添了一份壓迫感。他厚實的黑發披散在背后,下頜上紋有黑色的刺青,以表明他的族長身份。他的脖頸上戴著一串白骨制成的項圈。杜隆坦知道它的含義:在戰歌氏族的傳統中。年輕的戰士必須佩戴他首次擊殺的獵物的骸骨,并在其上刻下自己的印記。

格羅姆旁邊是黑巖氏族魁梧的首領黑手。黑手身邊安靜地咀嚼食物的,是碎手氏族的族長卡加斯刃拳。他的左手自腕部以下都被斬斷,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長柄鐮刀,在火光映照下反射著耀目的光。即便是現在,看到那鋒刃,杜隆坦也不免心存不安。再旁邊是基爾羅格死眼,血窟氏族的族長。他的姓氏并非承繼自某一家族,而是他自己取的。他的一只眼睛輕盈地浮在人群之上,而眼窩里的另一只眼業已毀損。如果說格羅姆作為族長太年輕。那么基爾羅格就實在是太老。但杜隆坦清楚,盡管基爾羅格上了年紀。頭發也已花白,他的領袖生涯還遠遠沒有結束,他余下的時日更為長久。

杜隆坦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德雷克塔爾的左邊是一個著名的人物——影月氏族的耐奧祖。從杜隆坦記事起,耐奧祖就一直領導著所有的薩滿。有一次杜隆坦獲準參加的狩獵中,耐奧祖也在場。那次,這名薩滿展示出的驚人技巧讓杜隆坦嘆為觀止。他不像別人一樣花很大工夫與元素之靈交流,費力地導引它們的力量。耐奧祖對于元素的掌握,無論何時何地,都非常輕松自然。他一開口,大地便在腳下震顫;他一揮手,閃電便從天而降,落在他指點的方向。火焰之靈、空氣之靈、水之靈、大地之靈,以及難以捉摸的野性之靈,都視他為同伴和摯友。當然,杜隆坦沒有見過耐奧祖與先祖之魂溝通時的樣子——只有薩滿才有資格見證與先祖之魂的交流。不過在杜隆坦看來,先祖之魂定然是眷顧耐奧祖的,否則,他也不能隨時將強大的力量運用得易如反掌。

然而,耐奧祖的學徒,杜隆坦卻一點也不喜歡。奧格瑞姆正坐在杜隆坦身邊,看到杜隆坦的眼神,傾身過來輕聲說:“我看古爾丹那家伙,扔出去釣獵物都比現在有用得多。”

杜隆坦側過頭,不讓別人看見他的微笑。他不知道古爾丹是一個什么水平的薩滿,就耐奧祖把他收為學徒和繼任者這點看來,他的天賦應該不會低。但他的相貌實在無法給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個頭很矮,而且比大多數獸人都要孱弱,留著濃密的短胡須,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一個獸人戰士的樣子。不過杜隆坦覺得,人要作出貢獻,不一定非得成為英雄。

“哎,看那邊!她才真是個天生的戰士啊!”

杜隆坦順著奧格瑞姆的手指看去,眼睛立刻睜大了。奧格瑞姆說得沒錯。那名女子站得筆挺,一身強健的肌肉,火光映在她光滑的棕色皮膚上。她正伸手從火上切下一塊烤塔布羊肉。她簡直就是杜隆坦眼中獸人所有美德的化身。她的一舉一動都有黑狼般的野性優雅,她的獠牙小而精致,磨得尖銳鋒利。她長長的黑發在腦后編成一個簡單的辮子,卻仍然美得撩人。

“她——她是誰”杜隆坦喃喃地說,心沉了下去。這樣完美的女子,一定是別的氏族的了……如果他自己的氏族中有這么一個強壯、敏捷、優雅的尤物,他不可能不留意到的……

奧格瑞姆放聲大笑,使勁拍了拍杜隆坦的后背,引得許多個腦袋轉向他們的方向……那名女子也在其中。奧格瑞姆俯身耳語了一句話,讓杜隆坦的心情一下亮堂了起來。

“你個不長眼的白癡!她是個霜狼!如果她是我們氏族的。我早就把她收歸己有嘍!”

是個霜狼但是……杜隆坦怎么可能忽視自己氏族中這樣的珍寶他把視線從奧格瑞姆壞笑著的臉上移開。又望向那個女子。她正瞪著他。他們四目相交。

“德拉卡!”

女子一驚。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杜隆坦眨眨眼,似乎剛剛清醒過來。

“德拉卡,”他輕聲說。難怪他沒認出她。“不,奧格瑞姆。她不是天生的戰士。她是個造就的戰士。”

德拉卡出生時又病又弱,皮膚是淺褐而非健康的深棕。杜隆坦記得幼時大人們是如何小聲議論她,好象她一只腳已經邁上了加入先祖之魂的道路上一樣。他的父母曾經哀傷地提起她,說不知她的家人造了什么孽,元素之靈要給他們一個這樣脆弱的孩子。

想到這里。杜隆坦憶起,在那之后不久,德拉卡一家就搬到營地外圍去住了。從那時起,他幾乎沒見過她——畢竟他也忙于自己的事務。

此時,德拉卡已經切下了幾大塊烤羊肉,拿去與她的家人分享了。杜隆坦看到她族里的兩個小孩坐在她的父母身邊。他們看起來都十分幸福安康。德拉卡感到他在注視她,轉過頭來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她挺了挺身,那表情似乎在看他是否膽敢對她投以同情和憐憫的眼神。

他當然不會。她不需要任何憐憫。在元素之靈的庇佑、薩滿的照料和她堅強的意志下,她已經脫胎換骨,從一個體弱多病的幼兒成長一名成熟的女性……一個獸人女子的完美形象。

奧格瑞姆突然給了他一肘。他肺里的空氣頓時全被擠了出去。杜隆坦瞪了奧格瑞姆一眼。

“把嘴巴閉上,你嘴張得那么老大。簡直讓我想往里塞點東西把它堵掉。”奧格瑞姆嘟囔道。

杜隆坦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張著嘴……而且已經被很多人看到了。許多人都朝他露出壞笑。他趕緊把注意力轉回面前的筵席,那晚沒再看德拉卡一眼。

但夜里,他夢見了她。醒來時,他知道,她一定會是他的。畢竟,他可是一個最受尊敬的氏族的族長繼承人。

哪個女子能對他說不呢

“不,”德拉卡說。

杜隆坦愣住了。那天過后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德拉卡,邀請她明天與他共同狩獵。只有他們兩人。兩人都知道這個提議意味著什么:一男一女結伴狩獵,是求愛的儀式。而她竟然拒絕了他。

這太出乎意料了。杜隆坦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她用幾乎是鄙夷的眼神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地翹著。

“為什么”杜隆坦終于擠出一句。

“我還沒到能找伴侶的年紀,”她說。那語氣好象把這當作借口,而不是理由。

但杜隆坦才不會輕言放棄。“我邀請你狩獵,確實是為了向你求愛,”他坦率地說。“但如果你沒到年齡,我會尊重這一點。不過,我仍然希望與你作伴——但不是作為求愛者,而是邀你參加一場兩個驕傲的戰士所分享的狩獵。僅此而已。”

這回,輪到她意外了。杜隆坦想,德拉卡大概是以為自己會要么窮追不舍,要么拂袖而去吧。

“我——”

她頓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后她咧嘴笑了。“好啊。我愿意參加這樣的狩獵,霜狼氏族族長加拉德之子杜隆坦。”

杜隆坦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如此開心過。這趟狩獵與平常的大不相同。他和德拉卡一路用輕快平穩的步伐前行。從前與奧格瑞姆的那些挑戰鍛煉出了杜隆坦的耐力,有那么一會,他甚至擔心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快了。然而德拉卡,出生時那么柔弱、如今卻這樣強壯的德拉卡,毫不費力地跟住了他。兩人都沒有說什么;沒有什么話可說的。這是一場狩獵,他們要尋找獵物,殺死獵物,帶回獵物。沉默,是再好不過的。

他們來到一片開闊地,緩下腳步,開始查看地面。地上沒有積雪,追蹤便不若冬日時那般容易。但杜隆坦知道他該留意些什么:被踩亂的草叢,折斷的灌木枝,土壤上留下的或深或淺的零星腳印……

“裂蹄牛,”他說。他站起身,向前方掃視。德拉卡蹲在地上,手指靈活地撥開落葉。

“有一只受傷了,”她宣告。

杜隆坦轉向她。“我沒看到有血。”

她搖搖頭。“沒有血。是腳印告訴我的。”她指向他剛才察看的地方。他還是沒看出任何野獸受傷的跡象,困惑地搖搖頭。

“不是只看這一只腳印啦……看下一只。再下一只。”

她沿著蹄印的方向行進,小心地挪動著步伐。突然間杜隆坦明白了:一只蹄印的深度,比另外三只要淺。

那動物跛了腳。

他用欽佩的眼神看著她,她臉有點紅。“很簡單的,”她說,“就算我不指出,你也能找到的。”

“不是的,”他實話實說,“我可找不到。我是看到了腳印,但壓根沒仔細檢查細節。而你做到了。你總有一天會成為最優秀的獵人。”(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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