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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日奸們(下)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10日  作者:老老王  分類: 科幻 | 時空穿梭 | 老老王 | 大穿越時代 
科幻靈異第四十二章、日奸們下

第四十二章、日奸們下


由于在途中倒霉地遇到了“天誅”刺客,雖然沒有受傷,但卻被炸壞了防彈轎車,耽擱了行程,再加上善后處理的一系列麻煩,幣原喜重郎外相一直磨蹭到了中午時分,才抵達臨時政府的辦公地點。

——最初的時候,日本國臨時政府的辦公地點,理所當然地被設置在橫濱的市政廳大樓,但沒過多久,就被日本抵抗武裝的轟炸機編隊給炸成了一堆廢墟,連帶著四周的整個街區也成了一片焦土。接下來,因為整個內閣班子都不愿意在暗無天日的防空壕內辦公,所以臨時政府干脆搬遷到了近郊的一座高級料亭里——反正日本的志士們自從倒幕運動開始,就素來有著在風月場所一邊享受“大保健”一邊暢談國事的傳統。昔年名相伊藤博文也曾住在青樓里料理政務,如今把整個政府搬進妓館里,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盡管如今的日本列島正在戰亂和毀滅的漩渦之中掙扎,但不管怎么說,如今都已經到了春光明媚、萬物齊芳的時節。當幣原喜重郎走進這座被臨時政府征用的高級料亭之時,頓時就感受到了一股幽雅清靜的氛圍。

總體而言,這座被征用為臨時政府駐地的高級料亭,乃是一座幽雅清靜的的園林式建筑,處處掩映著花草樹木,因為青草抽芽、枝葉吐新而顯得生機勃勃。那一叢叢低矮虬結的觀賞型蒼松翠柏,看起來相當的賞心悅目;而厚拙的臥石、古樸的石香爐則被用來做襯托,也算得上是頗為雅致。

更令人贊嘆的是,如今正是櫻花綻放的時節,雖然在挖應急防空洞的時候不得不刨掉了一些,庭院里剩下的八重櫻和大山櫻仍開得非常絢爛。姣妍的染井吉野櫻、薄墨櫻和寒緋櫻,盛開得重重疊疊、紛紛揚揚。如此爛漫絢麗的美景,還有花下諸位艷紅亮紫、濃脂淡粉、面目皎好的和服侍女與歌姬,讓剛剛因為刺殺而心情惡劣的幣原喜重郎外相登時一陣心曠神怡,渾然忘了只隔著一墻之外,就是混合著饑餓、瘟疫、貧乏、仇恨和死亡的人間煉獄,還有面黃肌瘦,形容枯槁,狀如惡鬼的苦難大眾……

當他走進充當會議室的一間豪華包廂之時,推開紙門就聞到一股酒菜香氣,隨即現臨時政府的內閣成員赫然已經開吃了。只見在每個人面前擺著的回字型低矮桌案上,擺著烤魚、天婦羅、青豆、福神漬等各種琳瑯滿目的食物,還有洋酒、糕點和罐頭水果。這些東西在戰前或許算不上太稀罕,但到如今卻已是絕大多數日本人都夢不可及的奢華佳肴。還有從美軍那兒弄來的罐頭牛肉也被煮在小鍋里,散出誘人的香味。

而已經喝得微醺的臨時政府6軍大臣牟田口廉也大將,正倚著幾個靠墊,半躺半臥于榻榻米之上,舉杯向幣原致意,“……喲!幣原閣下,聽說你上午又遇到天誅了?一起來喝幾杯壓壓驚吧!”

——牟田口廉也,二戰日本6軍的名人之一,也是日軍之中最遭自家官兵痛恨的將領,被稱為“鬼畜牟田口”……但這個“鬼畜”倒不是說他如何的血腥殘忍,而是說這貨既不負責任又不要臉,以擅長作秀打官腔和極度漠視官兵性命而著稱,看著像個政客。可是他作秀得又太拙劣,以至于只能讓人蛋疼。

在另一個世界的歷史上,這家伙在1944年指揮動了著名的英帕爾戰役,集結十萬大軍從緬甸進攻印度東北部的英帕爾——英帕爾戰役之所以有名,不是這場戰役有多么壯麗的史詩色彩,而是因為太逗比了:這位牟田口中將把皇軍“不要兵站”的傳統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戰略研判離譜,指揮失誤頻頻,極度輕視后勤,鬧出了“成吉思汗的智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這樣的笑話,造成餓死的皇軍比戰死的還多。

更可恥的是,正當前線十萬大軍餓死戰死慘不忍睹的時候,他卻在仰光的后方司令部一邊暴食牛肉火鍋一邊修神社,天天拜天照大神,順便體重增肥了一圈兒。此外還創記錄地違法撤了三個師團長(師團長是要天皇諭令才能撤職的),逼得第31師團集體抗命,出擊部隊損失8o以上,被參戰官兵稱為“鬼畜牟田口”。

戰敗之后,他還信誓旦旦地假裝要切腹謝罪,本以為部下會勸解,誰知所有下屬都巴不得他快點升天,一個勸他惜命的都沒有。而牟田口中將在作秀失敗之后,居然還厚著臉皮當做沒這回事,一點武士風范都沒有。等到戰后,牟田口廉也依舊拒不承認英帕爾失敗是他的責任,每次他在緬甸的舊部下里面有人死了,在喪禮上牟田口廉也總要到場,還厚著臉皮向所有人四處印小冊子解釋,說英帕爾作戰失敗與他無關。哪怕被人圍觀喝倒彩也不肯罷休,實在是頑固得很。而“牟田口廉也”在現代日語里也成了不要臉的代名詞。

更絕的是,這位“鬼畜牟田口”不僅與英軍作戰時大腦進水,僵硬地迷戀所謂的“成吉思汗”式戰術,等到戰后還冥頑不靈,居然轉業開了一家料理店,起名為“成吉思汗飯館”……現代日本人之所以把鐵板烤肉料理,尤其是烤羊肉稱為“成吉思汗”,其實也是這位“鬼畜牟田口”明出來的“新概念”……

而在這個艦娘亂入、歷史異變的時空里,牟田口廉也中將同樣也揮師從緬甸進攻印度,動了一場英帕爾戰役,而且時間還從1944年提前到了1943年——當時正值日本聯合艦隊在第一次全殲美國太平洋艦隊之后掉頭西征,大舉入侵印度洋,輕易占領了錫蘭島;印度民族主義領袖錢德拉.鮑斯率領印度國民軍登6果阿港,不僅擊退了反攻的英軍,還成功策動印度南部數個土邦相繼起義;伊朗王國也在此時加入軸心國陣營,并且出兵東征俾路支;內部又有印度國大黨趁機召開大會,通過“要求英國撤出印度的決議”……

一片混亂之中,四面受敵、焦頭爛額的英國駐印殖民地當局又使出了昏招,居然強行解散國大黨,處決了一批反英分子,又將尼赫魯和甘地兩位著名國大黨領袖逮捕入獄,結果反而進一步激化了局勢,導致很多印度土著士兵相繼嘩變,整個印度次大6從南到北都在不斷爆騷亂。而尼赫魯和甘地也很快就被暴動士兵救出,開始將非暴力不合作運動變成武裝反抗,英國對印度的殖民統治已經呈現崩潰的征兆。

看到印度戰場出現了這樣一副極度有利的情景,以東條英機相為代表的日本6軍也是心癢難耐,想要跟正在橫掃印度洋的帝國海軍爭奪一些戰功。由于聯合艦隊主力正在跟英國東方艦隊激戰,無力掩護6軍跨越孟加拉灣渡海登6,所以6軍只能走6路進攻印度。作為東條的親信心腹,當時還是中將的牟田口廉也當即秉承上意,在緬甸中部的古都曼德勒集結了三個師團的兵力,再加上昂山將軍的一萬多緬甸義勇軍,合計十萬大軍,雄糾糾氣昂昂地準備出征東印度,直撲英帕爾去也,不讓海軍和鮑斯的印度國民軍專美于前。

可是,雖然時間提前了一年,但是戰場的地理環境依然還是沒變——英帕爾是印度東部與緬甸交界地區的一座邊境城市,地處喜馬拉雅山脊的印緬國境地帶,乃是舉世聞名的不毛之地。從緬甸到東印度之間,山脈幅員達數百公里,高峰聳立,有的高達海拔一萬英尺。而且穿越這些高山峻嶺之前,在緬甸境內還有著兩大障礙,其一是河面寬達一千公尺的欽敦江;另一個是海拔二千五百英尺、幅員有五十公里的明京山脈,這一帶是一片林海、土人罕至的瘴癘之地。行軍道路只有二至三條,其中距離最短的路線是曼德勒——瑞波——達木——英帕爾——科希馬——迪馬普爾,但就連這條道路也大部分是險峻的羊腸小路,以曼德勒為起點長達一千二百公里。而且這一不毛地帶又是世界上降雨量最多的地區之一,每逢6到9月的季風期,這一地區就會連續數日甚至數周都是瓢潑豪雨不斷,所有的河流、溪谷泛濫奔流,道路坍壞,交通完全斷絕。

所以,當牟田口廉也提出戰役構想的時候,前線指揮部的全體參謀都一致反對,認為根本無法維持這樣夸張的補給線,軍隊走到一半就得餓死,哪怕餓不死彈藥也運不上去。但是,牟田口廉也中將卻在這個時候充分揮了鬼畜本色,硬是力排眾議,揮舞著大本營的軍令強逼諸將服從:“……沒有補給,就不能打仗?那怎么能行!日本軍隊能夠忍受任何艱難困苦。糧食可以從敵人那里奪取……關于此次作戰,我們已經詳細地討論過各個細節,并全部解決了。因此,成功應該是顯而易見的……”

而他的部下則諷刺道:“……司令官閣下討論的細節里,似乎沒有把敵人的抵抗計算在內。而且,敵人遠在一千二百公里之外,中間都是無人荒野,我軍士兵還沒奪取到糧食就已經在路上餓死了……”

盡管如此,大本營終究已經下達了作戰命令,哪怕是“玉碎特攻”這樣的主動作死都只能乖乖執行。所以無論肚子里有多少怨念,前線的三個師團還是開始進行備戰動員,絞盡腦汁地籌備彈藥和糧秣。鑒于印緬國境的道路條件極差,很難跑汽車,輜重物資只能主要依靠騾馬,但由于準備時間太短,日軍根本無法在緬甸就地湊出那么多騾馬,當參謀們來找牟田口廉也訴苦的時候,司令官牟田口中將靈光閃現,提出了效法古時蒙古軍隊作戰方法,征大批牛、羊、大象甚至猴子(!!!)等動物,一則可以馱運軍需物資,二則在軍糧缺乏時可以宰殺充饑,一舉兩得,連干糧準備都可以省了不少——即所謂的“成吉思汗作戰計劃”。

然而,這些牛羊、大象和猴子,可不像軍騾、軍馬那樣聽話,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或者亂走,一旦遇到空襲或是聽見槍響,更是嚇得一哄而散,背著日軍的彈藥四處亂竄,造成了大量物資流失,反而加大了日軍的后勤危機——開拔出之后,如果跑了一頭牛的話,那么日軍一個小隊的口糧和彈藥就統統沒了……

就這樣,十萬日緬聯軍帶著連單程都不夠的糧食,外加只有半個基數的彈藥,向西踏進了莽莽叢林——由于籌集糧秣和牲口花費了太多時間,在日軍開拔出的時候,就已經臨近雨季,全體參謀苦勸牟田口廉也推遲作戰,等到雨季結束之后再說,然而牟田口廉也硬是一意孤行,認為以大日本帝國武士的腳力,肯定能夠在雨季之前走完這一千二百公里的山路,接下來只要朝天放三下空槍,英帕爾的敵人就會投降了。

結果,這一年的雨季比參謀們預料得還要早,日軍主力剛剛渡過欽敦江,瓢潑大雨便已傾盆而下,一時間欽敦江上濁浪滔天、江水暴漲,渡船和浮橋都被沖垮,日軍三個師團八萬五千余日想要后退也已是不能,只好捏著鼻子繼續往前走。倒是昂山將軍的一萬多緬甸義勇軍因為走在最后,尚未渡江,反而得以安然返回。

再接下來,這三個師團的日軍,就在暴雨之中經歷了一場噩夢般的死亡行軍——仿佛水庫決堤一般的豪雨從早晨下到午夜,道路全都成了泥沼,所有人只能像過沼澤似的在泥潭里掙扎蠕動。生火做飯也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士兵先是吃罐頭,罐頭吃完了啃餅干,餅干啃完了就只能咀嚼生米下肚,或者殺了牲口吃生肉,結果很多人都患上了消化道疾病。而且在路上還不斷有人迷路或者被山洪沖走……前線的三位師團長一再要求后方空投給養,但在暴雨天氣之中,日本的飛機很難起飛,而且日本6軍在緬甸也沒幾架飛機……

于是,身在仰光的牟田口中將一邊吃著牛肉火鍋,一邊草擬了一篇經典的“鬼畜”電報:日本人自古以來就是草食民族。你們被那么茂密的叢林包圍,居然報告缺乏食物?這算怎么回事!

結果,即使偶爾遇到幾個晴天,掙扎在泥潭里的日軍得到的空投給養也寥寥無幾,反而是被盟軍飛機轟炸的次數更多一些……餓瘋了的士兵開始不顧上級阻攔,用手榴彈炸魚,擅自放槍打鳥,這才勉強沒餓死。

最終,當這三個師團的日軍丟棄了絕大部分重武器,并且消耗了許多彈藥,掙扎著走到英帕爾的時候,全軍上下已經減員了一萬多人,而且已經徹底斷糧,剩下的也有近半是病號……然后,這些已經形如乞丐的大日本皇軍,在英帕爾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為了調兵鎮壓孟加拉地區的叛亂,原本集結在英帕爾的英軍已經全部撤退,主動放棄了這一地區,日軍無需戰斗即可入城。壞消息是,英軍在撤退之前非常細致地銷毀了全部物資,連市民都得到警報預先疏散一空,日軍沒有在城里繳獲任何彈藥和糧食。

怎么辦?自然是就地搶掠了!幾萬日軍開始在四周的鄉村到處打家劫舍,結果立刻激起了劇烈反抗——當地的土著民團和王公貴族在英軍撤走之時弄到了很多武器,而剛剛走了一千二百公里山路的日軍卻連子彈都沒有幾,還又餓又病渾身無力。幾場混戰打下來,日軍雖然搶到了一點稻米,但卻又死了上萬人。而且彈藥幾乎耗盡,還被當地的幾個土邦王公和部落領當成強盜來圍剿,根本無法在當地站住腳……

等到他們繼續向西南方挺進,抵達恒河三角洲的孟加拉地區,與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派遣的小股6戰隊接上頭的時候,三個師團加起來已經只剩下區區兩萬多半死不活的餓殍了——整場作戰既沒有消滅一個英軍,也沒有占穩任何地盤,更沒有半點戰略戰術意義,完全是因為搶功而瞎指揮,最終導致幾萬人一起送死罷了。

而在整場戰役之中從未離開過仰光的牟田口廉也,雖然被全體士兵切齒痛恨,罵為鬼畜,但因為是東條英機相的親信,非但沒有受到任何懲處,反倒是因為“作戰成功”而被升為6軍大將——不管怎么說,好歹還是攻入了英帕爾,也算是達成了戰役目標。然后,這位鬼畜大將就被火編入預備役,打去京都立命館大學教書:一次葬送三個師團,此等戰術水平只要領教一次就夠了,再來幾次的話,皇軍就要垮了。

然而,不管是哪個時空的牟田口廉也,似乎都是一樣的厚臉皮。盡管都已經被罵為鬼畜了,這貨還是恬不知恥地整天夸耀自己的戰績,甚至還想要往政壇活動……當主張無條件投降的“日本國臨時政府”在京都成立之時,牟田口廉也第一時間就跑來討官當,嘴里更是振振有詞:“……說起大東亞戰爭,那是我的責任。在盧溝橋下令開第一槍的是我,因此作為責任人,我必須設法盡早結束這場戰爭……”

而主持臨時政府的幣原喜重郎和諸位財閥代表們,當時正好苦于缺乏高級將領投效,抓不住軍權,看著牟田口廉也好歹是個大將,于是就讓這位“鬼畜牟田口”當了6相,之后又一起逃到了橫濱。

而這位大名鼎鼎的“鬼畜牟田口”,就任之后似乎也跟“美英鬼畜”很是合得來,依靠財閥們秘密囤積的生活物資和美軍提供的后勤給養,在短短幾個月就招募到了五個師團的美械部隊——盡管這個年代的日本人普遍受到軍國主義和尊皇思想洗腦,民族意識早已覺醒,還自認為是優等民族,并不是那么容易投奔敵營,但到了衣食無著,一家老小快要餓死的時候,一樣也沒法強求日本的老百姓繼續忠君愛國……

既然中國的八路軍都能把日本戰俘改造出“反戰同盟”,那么依靠美軍的強大力量和充裕物資,自然也能拉出一票傀儡炮灰——事實上,在登6日本之后不久,就已經有美軍將領在強行征日本人充當隨軍勞工,之后又開始用罐頭餅干等生活物資作為誘惑,從日本人之中征募“志愿者”軍隊,補充美軍的運輸、警衛和后勤力量。不過他們跟臨時政府并無關系,更不具有軍人身份,充其量只是前線軍官雇傭的私人仆役。

直到“鬼畜牟田口”6相出面,在美軍高層的支持下整編這些散兵游勇,并且加以擴充,才讓他們有了些軍隊的模樣——雖然都是連機槍都沒裝備的輕步兵,雖然這些士兵的戰斗力、組織度和忠誠度無法與原本的大日本皇軍相比,但這終究是讓橫濱的臨時政府抓到了一點槍桿子,不再完全是個沒錢沒兵說什么都沒人聽的空架子政府,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氣。而美軍也初步實現了將戰爭“日本化”,“用日本人打日本人”,讓美國人少流血的目標,于是一時間竟然皆大歡喜。

除了牟田口廉也這位“鬼畜6相”之外,橫濱日本國臨時政府的海相兼憲兵司令,也是一位太平洋戰爭之中的名人——南云忠一中將!牟田口廉也挑起盧溝橋事變,打響了大東亞戰爭的第一槍,而南云忠一則是在四年前指揮日本航母機動艦隊襲擊珍珠港,打響了太平洋戰爭的第一槍……

不過,相對于意氣風的牟田口廉也6相,南云忠一海相就顯得拘謹了許多,平時很少說話,此時也只是縮在角落里默默吃喝,僅僅略微向幣原喜重郎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已。

事實上,在參加這個臨時政府之前,南云忠一和牟田口廉也一樣,都已是過氣的窗邊族。

——雖然在奇襲珍珠港的過程中還算是配合密切,但南云忠一和山本五十六的關系其實非常糟糕,兩者在過去乃是政敵,此外,南云忠一乃是魚雷戰的專家,卻并沒有航空作戰的天賦,讓他去指揮航母根本就是外行指揮內行。如果有可能的話,山本五十六非常不愿意提拔和重用南云忠一。

但問題是,在太平洋戰爭初期,羽翼未豐的山本五十六偏偏又不得不重用南云忠一,因為南云忠一背后的靠山是日本海軍當時的靈魂人物永野修身大將,如果沒有永野修身的點頭,山本五十六根本當不上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哪怕再不情愿,他也只能讓南云忠一來指揮航母,并且忍受南云的各種失誤……

所以,等到積累了足夠的功勛和威望,不必再忌憚永野修身這位海軍元老的時候,山本五十六就果斷地把南云忠一踢出了聯合艦隊,榮升到吳港去當鎮守府司令長官,從此淪為窗邊族。

鎮守府這三個字,聽起來貌似很威武,而級別也真的夠高,理論上和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級別相同,都相當于“大軍區級”,可為什么說讓南云忠一擔任吳港鎮守府司令長官,是讓他去當窗邊族呢?

因為,在日本帝國海軍編制之中所謂的“鎮守府”,實際上是指按照軍港和軍港的輻射控制海域所劃分的一個海6警備區,換句話說,所謂的鎮守府司令長官,能管的其實也就是軍港以及以該軍港為中心的岸上設施,具體算來也就是這么幾個玩意兒:軍港碼頭設施、海軍航空隊機場、倉庫、工廠、以軍港為駐地的所屬海軍6戰隊和岸防部隊、為保持軍港警戒所需的最低程度海上軍事力量(一些武裝小艇)等……

再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現:軍港碼頭倉庫常規運轉和6戰隊訓練等日常事務,基本用不著長官過問,駐扎在港里的船又輪不到鎮守府司令長官去管,6戰隊雖然平時歸鎮守府調遣,真到戰時又得由海軍軍令部重新編成新的序列投入戰斗,換句話說,除非敵人打到了鎮守府的港外,否則這鎮守府司令長官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沒活干的,用日本海軍內部人士的說法,鎮守府司令長官這個崗位的特質可以被總結為“三個絕對”——“絕對夠寬敞的辦公室、絕對夠響亮的名號、絕對沒有任何權力”……與現代中國的黨史辦有點類似。

正因為如此,在日本帝國海軍的體制內,鎮守府司令長官這個崗位,一向被用來“安置老前輩”,給那些年資已高、又未獲得實權職務的高級海軍將領提供一個比較好的退休出路。一個老將進了鎮守府,基本就意味著混日子等退休,通常不會再被認為有什么政治前途。

所以,在被趕到了吳港鎮守府司令長官這個位置上之后,奇襲珍珠港的功臣南云忠一,就真的只剩下了混日子等退休的心思,除了種花養草就是眠花宿柳,除了偶爾去附近的江田島海軍兵學校逛逛,回憶一下自己青蔥的學生歲月,連正在進行的戰爭都不怎么關心了。

誰知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當突然得知東京和整個中央政府被原子彈夷為平地,頭頂上再也沒有人給自己號施令,也沒人會給自己軍餉和退休金了之后,南云忠一整個人都一下子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干什么才好,只是天天守著收音機打聽消息。又過了幾天,聽說京都冒出了個日本國臨時政府,帶頭的還是前相近衛文磨,南云忠一基本沒怎么想,就下意識地電報服從了那邊的命令,又出了一份通告,指示吳港的海軍艦隊停止抵抗,封存艦艇和武器,準備向美軍投降。而當時還在京都的臨時政府,聽說有南云忠一這樣的海軍名人愿意投效,自然也是大喜過望,立刻就給他封了個海軍大臣的高位。

誰知南云忠一這個老頭子固然已經不想再打仗了,下面的年輕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想法。投降美軍的命令一下,馬上就引了騷亂和嘩變。南云忠一看著局勢失控,也沒敢下辣手鎮壓,立刻很沒擔當地拔腿就跑,一路兜兜轉轉,最后跑到了橫濱找到了臨時政府,來就任他的海相職位……只是相比于手下好歹有幾萬兵馬的牟田口廉也“鬼畜6相”,南云忠一這個海相就完全是個空頭銜了,除了一支協助美軍運輸物資的內河木船運輸隊,就連一條稍微像樣的作戰艦艇都沒有,而且那支運輸小艇隊也是直接聽命于美軍,基本不歸他管。為了讓南云忠一有點事情可做,臨時政府又讓他兼任了橫濱的憲兵司令,管理一下這塊地盤的基本治安。

——外相兼代理相幣原喜重郎,6相牟田口廉也,海相兼憲兵司令南云忠一,以上就是構成橫濱日本國臨時政府的“三駕馬車”。幣原喜重郎負責跟美軍溝通,牟田口廉也負責組建“偽軍”,南云忠一負責橫濱的治安,同時設法招降海軍成員。此外雖然還有司法大臣、農商大臣、大藏大臣等成員,但純屬空頭官位,因為臨時政府主要依靠財閥捐獻和美軍撥款來維持,基本沒什么造血能力,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正常運作。

而在這個臨時政府的上面,究竟要不要再立一位天皇,沿襲君主制,還是模仿美國,改行共和制,如果沿襲君主制又該擁立何人為天皇,暫時也都還沒敲定下來——白宮的最初意見自然是希望廢除天皇制度,反正如今天皇一家也都基本變成輻射塵埃了。但洞悉日本內情的臨時政府,卻深知天皇在日本國內作為精神圖騰的巨大作用,故而一再向美方陳情,并且說服了部分美軍前線將領……目前該問題還處于擱置之中。

總之,在共同分享了一頓豐盛的佳肴,一個個酒飽飯足之后。橫濱臨時政府的諸位領導人,便在外相兼代理相幣原喜重郎的主持之下,開始日常的工作會議——只聽得幣原喜重郎清了清嗓子,“……咳咳,諸位,本次會議的第一項議題是,為了配合盟軍的掃蕩作戰,清剿赤色游擊隊,在關東平原和東海道鄉村地區集中人口,建立‘戰略村’的計劃。根據我在早晨剛從巴頓將軍那里得到的指示,該計劃需要……”

然而,幣原喜重郎的講話剛剛開了個頭,就被一名突然闖入的秘書給打斷了。只見幣原喜重郎神色不悅地看了看秘書遞給他的紙條,頓時就臉色突變,露出一副既像是嚴重受驚,又像是囧囧有神的奇怪表情。

又過了片刻之后,幣原喜重郎才勉強鎮定下來,抬頭環顧了一圈滿臉好奇的內閣眾人,只得干咳一聲,訕訕地說道,“……咳咳,剛剛得到的最新情報,我們這個政府的相近衛文磨閣下……有消息了!”

“……哦?是么?近衛文磨閣下有消息了?這可是好事啊!”6相牟田口廉也噴著滿嘴酒氣笑道,“……自從臨時政府撤出京都之后,就沒了他的音訊……近衛閣下現在還好么?”

“……他如今好得很呢!在廣島給那幫赤色分子擁立的新天皇當攝政!當真是兩邊通吃啊!”

幣原喜重郎沒好氣地答道,“……這還真是遵循了平安時代的舊例,誰讓他是藤原家出身的呢!”

一時之間,會場內的諸位“日奸”們也全都囧了,頗有一種風中凌亂的詭異感覺。

——既是白色日本的開國相,又是紅色日本的開國攝政……在內戰陣營兩邊同時擔任最高領導人?

就算玩一人飾兩角,也沒這么玩的吧?近衛文磨閣下,你到底要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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