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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回答,誰也不知道,現在各種傳言甚囂塵上,但都沒有證據,所以誰也不敢肯定東都已經陷落。愛去
“如果越王把衛戍力量全部收縮到皇城,死守皇城,楊玄感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攻陷整個東都。”兵部侍郎明雅相信東都還在堅持,只是語氣頗為謹慎,不敢說得太滿。
東都一旦失陷,越王楊侗就會落入楊玄感的手中,那么這場風暴依舊有可能演變成皇統大戰,政治上的變數依舊非常大,這對圣主和改革派來說是個噩耗,而對關隴本土貴族集團來說則是個好消息,他們“攫利”的機會更多更大,如此救援東都的速度當然也就更慢。鄭元壽已經估計到西京救援速度有限,只是沒想到竟然蝸牛一般遲緩,于是便猜測東都可能已經陷落,結果卻是沒消息。沒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只要東都堅守不失,對鄭元壽個人而言就是大利
“可有各路援軍的最新消息?”鄭元壽又問。
明雅把從行省傳來的相關消息簡要說了一下。
“水師來了?速度竟如此之快?”鄭元壽驚訝不已,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如此說來,我們正在包圍楊玄感?”
“如果行省消息準確,本月底或下月初,我們六路援軍就能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包圍東都。”明雅的臉上卻并無喜色,神情依舊沉重,“不過我們無法合圍楊玄感,他可以由伊闕南下,可以由豫州而下荊襄。”
明雅的擔心直接被鄭元壽無視了。愛去實際上鄭元壽倒是希望楊玄感早早撤離東都南下荊襄,只要楊玄感不繼續禍亂京畿,不把中原搞得雞飛狗跳,于他而言都是好事。
“可有行宮方面的消息?”鄭元壽心情大好,遂關心起圣主和東征了。
眾皆無語。
按理說連接遼東的驛站系統在東征期間得到了極大加強,東都與行宮之間的訊息傳遞速度非常快,戰時雙方每天都保持聯系,圣主肯定已經接到東都危機的報奏,不出意外的話行省也應該接到了圣主有關解決這場危機的圣旨,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是行省至今沒有接到有關圣主處置東都危機的圣旨,還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讓行省蓄意隱瞞?如果是前者,圣主為何沒有及時做出處置東都危機的決策?是不是因為訊息傳遞需要一定時間的原因,或者因為東都在報奏這場危機時避重就輕,使得圣主對這場危機的嚴重性估計不足,導致東征還在繼續?如果圣主一意孤行,東征還在繼續,那問題就非常嚴重了,東都這邊就必須以最快速度打通大運河,保證糧草輜重的供應,否則遠征軍就有敗亡之禍。
當然,如果圣主以最大惡意來揣測這場危機,行宮內的改革派也完全不信任東都,圣主和中樞要憑借數十萬遠征軍的力量,獨自處理這場危機,借此機會把反對改革的保守力量一掃而空,那就能解釋圣主和行宮為何對這場危機反應遲鈍了,他們擺明了就是以這場危機為陷進,把所有的“敵人”都誘騙出來,然后屠戮于凈,一次性一勞永逸的解決最大的政治問題。
只是這些猜測都均無證據,猜測越多,大家也就越不安,對未來局勢的走向也就越不確定,對目下應該采取何種對策以應對危機也就感覺越發困難。
“沒有消息?還是行省蓄意隱瞞?”鄭元壽質疑道。
“圣主和行宮從獲悉楊玄感包圍東都,到做出決策,再到詔令行省,來來回回要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行省應該是尚未接到處置東都危機的圣旨,而不是蓄意隱瞞。”明雅謹慎說道。
杜淹和韋津四目相顧,眼里都不約而同的掠過一絲不屑。鄭元壽和明雅明顯有“默契”,言辭之中清晰透露出圣主和行宮可能還沒有停止東征,言下之意就是西京大軍要加快支援速度。
楊玄感發動兵變和楊玄感圍攻東都屬于兩種級別的危機,如果楊玄感僅僅是在黎陽發動兵變,正常情況下東都完全有實力進行剿殺,可惜東征期間東都政局非常不正常,導致危機迅速擴大,但圣主和行宮因為過度自信可能對東都政局依舊抱有很大幻想,所以在沒有接到楊玄感圍攻東都的消息之前,錯誤地認為國內形勢處于可控狀態,于是繼續進行東征。這就麻煩了,為確保遠征軍的安全,各路援軍必須以最快速度打通大運河,必須以最快速度殺進東都戰場包圍楊玄感,即便剿殺不了楊玄感,也要把他趕出東都,為此西京大軍的支援速度就必須加快,不能再耽擱了,多爭取一天甚至是一個時辰都是好的。
衛文升這個改革派大佬急于拯救東都乃理所當然,而明雅和鄭元壽這兩位山東人急于殺進東都戰場卻是利益使然,如果江左人控制的水師沒有火速支援而來,他們尚不會這樣著急,還要繼續坐山觀虎斗以便從中牟利,如今江左人急吼吼殺來了,山東人繼續冷眼旁觀就純屬作死了,所以k元壽和明雅一唱一和,明里暗里都要堅決支持衛文升。
關中人的想法有些不一樣,雖然杜淹和韋津都決定要搶在水師的前面進入東都戰場,但問題是,江左人是否有決心為了報答圣主的恩寵和信任,而不管不顧地一頭沖進東都戰場?
這場風暴實質上是政治博弈,東都戰場本來就是一個陷阱,隨著局勢的變化這個陷阱還有可能演變成更多的陷阱,局中有局,變化無窮,水師一頭沖進東都戰場后極有可能成為關隴人的“腹中餐”,被保守勢力聯手“坑”殺,對此江左人心知肚明。另外周法尚不但是中土名將,更是一位資深政客,他和出自江淮世家的來護兒在利益訴求上有很大出入。如果此次支援東都的是來護兒,水師必定一往無前,關中人沒有選擇,只有義無反顧地殺進東都戰場,但換做周法尚領軍,水師就未必舍身忘死了,周法尚本人也未必愿意與關隴人結下死仇,與山東人發生激烈的利益沖突。政治危機還是應該用政治手段解決,除非政治手段用盡,迫不得已只能采取軍事手段了,而一旦采取了軍事手段,也就是不死不休兩敗俱傷甚至是玉石俱焚之局,這對一位資深政客來說是下下之策。
杜淹和韋津據此判斷,周法尚未必有第一個殺進東都戰場的意愿和動力,水師十有八九要游戈在大河水道上,與東都戰場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如此一來周法尚首先確保了自身之安全,不會激怒各方勢力,不會被明里暗里的對手所乘,其次周法尚可以窺伺一側,耐心尋找合適戰機,既讓別人攫利,又讓自己滿載而歸,各取其利、皆大歡喜,這才是資深政客無往不利之“武器”。
“當前形勢日益惡化,對東征將士非常不利,如果事事等待圣主決策,白白貽誤戰機,則后果不堪設想。”衛文升對明雅話中的意思心領神會,亦是“默契”配合,“如今遠在東萊的水師都到了,而我們西京大軍還在函谷關外,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日后圣主追究下來,百口莫辯,因此我們只能加快攻擊速度,日夜兼程殺奔東都。”
“還是謹慎一點好。”杜淹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楊玄感沒有在崤、澠一線設伏,并不等于他放棄了西進,而水師的到來,亦并不代表江左人就會一鼓作氣殺到東都城下,與我們形成夾擊之勢,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孤軍作戰,獨自對抗楊玄感。”
韋津緊隨其后,“很多時候看上去形勢好轉了,實則暗含更大危機。水師的到來未必對我們有利,被逼到窮途末路的楊玄感,一旦以玉石俱焚之決心與我們殊死一搏,我們是否有必勝把握?”
衛文升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鄭元壽面無表情。明雅搖頭苦笑,“先殺到函谷關吧。無論楊玄感是否西進,從今日戰況來看,楊玄感顯然沒有在函谷關外與我們進行決戰的打算,所以我們還是連夜殺到函谷關為好,接下來不論楊玄感是據函谷關而守,還是打開關隘把我們誘進東都戰場,我們都贏得了一定的主動,并且對東都局勢也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有利于我們的影響。”
明雅主動退讓,杜淹和韋津也只能妥協。形勢不由人,西京大軍肯定不能止步于澠池,最起碼要兵臨函谷關,唯有如此才不會落人口實,被人詬病。
衛文升當即下令,諸軍火速前進,直殺函谷關,不到函谷關不許停下腳步。
“莘公被困多日,將士疲憊,是否暫時留駐澠池?”衛文升佯作關心,實際上就是要求鄭元壽留在澠池。衛文升本來就飽受掣肘,如果鄭元壽與其一起趕赴函谷關,決策層中又多一位軍方大佬,他必然更加被動。
鄭元壽一口答應,正合心意。
“輜重營暫留澠池,請莘公妥為照顧,確保糧草安全。”衛文升“假意”囑咐了幾句,便縱馬飛馳而去。
明雅故意拖后一步,借著與鄭元壽告別的機會,把衛文升在華陰掘墓鞭尸焚骨之暴行告訴了鄭元壽。鄭元壽極度震驚,目瞪口呆。瘋了,衛文升瘋了,他不但成功激怒了楊玄感,還“綁架”了關隴本土貴族,讓兩大保守勢力結下死仇,接下來的這場決戰,肯定是不死不休,不是玉石俱焚就是兩敗俱傷,而最終結果必然有利于圣主和改革派。只是如此喪心病狂天怒人怨之舉,必將在道義上飽受譴責,由此會進一步打擊圣主和中央的威權,其弊端之嚴重,難以估量。
“同軌公擔心東都失陷,只想以最快速度殺進函谷關,已經忽略了楊玄感的滔天怒火。”明雅憂心忡忡,低聲嘆道,“某有不祥預感,這場決戰變數太大,結果恐怕……”
鄭元壽霍然心驚,“你擔心……”
明雅搖搖手,打斷了鄭元壽的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請莘公務必小心,不可大意。”
鄭元壽心領神會,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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