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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東都政局的新變化完全出乎李風云的預料,使得李風云對未來局勢的走向也不確定了,他殺進東都的本意就是要改變歷史,但目前看來他對記憶中的歷史解讀不詳,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結果他的決策加劇了東都局勢的復雜程度,如今他也是霧里看花,已經失去了對東都局勢的掌控,不再是有目的地劈波斬浪,而是無方向的隨波逐流了。
李風云非常懊惱,他執迷于記憶中的歷史,對楊玄感解讀不夠,以致于突然間迷失在了東都戰場上。
楊玄感有理想,有魄力,有智慧,這一次的兵變并不是鋌而走險式的沖動,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這一次他是破釜沉舟了,以暴力手段來推翻圣主甚至摧毀國祚,一勞永逸的摧毀改革,如此一來他就把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矛盾徹底激了,雙方不死不休了,這種情況下西京做為保守力量之一,若想保全自己,要么接受楊玄感的脅迫,與楊玄感結盟合作,要么眼睜睜地看著中土的保守勢力被圣主和改革派各個擊破。
西京如何選擇?太難選擇了。從西京的立場來說,最理想的結果當然是與楊玄感合作,摧毀圣主和改革派,但問題是,圣主明明知道東都政局已經危機四伏了,還執意動二次東征,這明顯就是給保守力量挖“坑”啊。所以七月是個關鍵點,如果遠征軍在七月前后殺到平壤城下,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上,都給保守力量以暴力手段摧毀圣主和改革贏得了先機。
但是,目前圣主還在遼東城下久攻不下,宇文述和楊義臣的遠征選鋒軍還在鴨綠水躊躇不前,東征進程嚴重延誤,東征形勢看上去很不樂觀,然而就在這種不樂觀的情形下,圣主卻對保守力量“下手”了,密詔拘捕李子雄和元弘嗣,這兩位都是保守派大佬,都是手握軍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圣主突然拘捕他們,明顯就是“敲山震虎”,這一“震”果然就把東都政局“震”得天翻地覆了。
楊玄感被逼無奈不得不提前舉兵,而這一“提前”,看上去是把己方的優勢喪失殆盡,陷自己于被動,但實際上圣主更被動,圣主如何選擇?是放棄二次東征,回師平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保守力量以致命一擊,還是繼續二次東征,贏得東征的勝利,然后再回師平叛?選擇前者,可以避免內戰,避免國祚崩潰之危,但南北局勢會惡化,如果內戰時間過長,國力損耗太大,南北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這對中土十分不利反之,若選擇后者,雖然有利于遏制南北關系的破裂,延緩南北戰爭的爆,但內戰不可避免,國祚有可能分崩離析,而統一大業一旦崩潰,中土陷入分裂和戰亂,又如何阻止北虜南下入侵?
這樣一分析,圣主選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當他看到東都危機已經向失控的方向展,看到中土所有的保守力量聯合起來反對他,已經嚴重威脅到他的和改革派的執掌,甚至危及到國祚存亡時,他必然放棄二次東征,回師平叛。攘外必先安內,先把國內局勢穩定了,一個聲音說話了,再騰出手來抵御外寇,這一策略始終是中土歷代王朝最重要的國防和外交戰略,圣主和他的執政團體同樣不會在關鍵時刻拋棄這一基本戰略。兩害相權取其輕,圣主的這一選擇無可厚非。
然而,既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知道保守力量要誓死一搏,圣主和改革派又為何一定要匆匆動第二次東征,陷自己乃至國祚和整個中土于困境?
李風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圣主和他的執政團體過度自信,對隱藏在東都政局下的主要矛盾認識不足,對由主要矛盾所產生的危害性也認識不足,這不是“疏忽”,而是“輕視”,因為過度自信而輕視,輕視了激進改革政策對既得利益團體的損害程度,輕視了既得利益團體對自身損害的忍耐程度。在改革派看來都是可以容忍的損失,而在保守派看來卻已忍無可忍,結果就是雙方對現在和未來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拿出了錯誤的決策。
比如圣主在五月的某個時間下詔秘密拘捕李子雄和元弘嗣,其用意可能有兩個,一個是敲山震虎,以此來威懾國內保守力量,遏制和打擊保守派的反抗心理,二是為遠征軍進攻平壤,做好國內局勢的穩定工作。在圣主看來,我用你,是因為我要殺你,是要榨于你最后一點價值,而在保守派看來,這就是中央集權制的可怕之處,權力過分集中就會失控,掌權者就會為所欲為,就像逃出籠子里的老虎,窮兇極惡,涂炭生靈,所以權力一定要有制約,即便不能做到“王與馬共天下”,最起碼皇權和相權要制衡,要互相制約。當然了,最理想的還是門閥士族制度,王與馬共天下,有福同享,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
同樣一件事,理念、立場和利益訴求截然不同的兩大對立集團的解讀完全不同,結果便是圣主的目的不但沒有達到,反而激化了矛盾,加劇了危機,堅定了保守派以暴力手段推翻改革的決心,于是兵變爆了,而圣主不得不吞下自釀的苦果,中止東征,回師平叛。
李風云和李珉殫精竭慮,反復分析和推演,最終做出結論,圣主雖然對東都危機有所預料,甚至對保守派中的激進勢力陰謀動兵變一事都略知一二,并為此做出了一系列防范措施,比如挑起新一輪皇統之爭以分化保守勢力,關鍵時刻以拘捕手握軍權的保守派大臣來威懾圖謀不軌者,等等,但因為過于自信,措施不當,結果不但沒有起到防范作用,反而加劇了危機,最終導致“兩敗俱傷”,自毀根基。
這里面起到關鍵作用的不是楊玄感,不是楊恭仁,更不是樊子蓋等改革派,而是西京,是以韋氏為的關隴本土貴族集團。
危機當前,西京如何選擇?既然圣主的選擇是可以預見的,那么很明顯,西京的選擇也就可以推斷出來。
從西京的理念、立場和利益訴求來看,西京的要目的必然是摧毀改革,而摧毀改革先就要摧毀圣主,但既然預見到圣主的選擇,那么這個難度就非常大了,所以西京只能退而求其次,摧毀東都,而若想逼迫圣主妥協,把都城重新遷回西京,僅僅摧毀東都遠遠不夠,必須摧毀二次東征,給圣主和改革派以致命的重創,唯有如此,才能逼迫圣主“低頭”。
從這一目標出,楊玄感動兵變后,西京肯定要在第一時間進入東都戰場,但西京絕對不會與楊玄感結盟合作,而是與楊玄感取得“默契”,雙方聯手,把東都危機迅擴大化。
西京的第一目標是把東都變成“廢墟”,第二目標則是營造出一個它隨時都會與楊玄感結盟合作的假象,而西京一旦與楊玄感結盟合作,便是中土的保守力量與中土的改革派展開生死搏殺的開始,是皇統更迭的開始,是中土內戰的開始,是國祚崩裂統一大業分崩離析的開始,所以圣主看到這個“假象”之后就沒有選擇了,即便明知這是西京故意制造出來的假象,是逼迫他必須立即放棄二次東征的卑鄙手段,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接受殘酷的現實。
觀國公楊恭仁準確預見到了這一趨勢,所以他不惜代價強奪軍權,竭盡全力阻止西京的軍隊進入東都戰場,雖然他無法同時在四條戰線上作戰,但他只要把西京的軍隊和齊王的軍隊阻截在東都戰場之外,他就可以憑借東都的堅固防御,把這場危機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觀公能否阻止代王進京?”李珉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問李風云,還是自言自語。
“代王進京,和西京軍隊進京,完全是兩回事。”李風云笑道,“東都博弈非常激烈,楊恭仁雖然權威甚重,但危機時刻,各大勢力各懷心思,各顧其利,還是一盤散沙,楊恭仁無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代王安全,以最大程度地保障皇族利益,其他的他就顧不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代王不進京,西京的很多意圖就會暴露,越公(楊玄感)焉能不知?”
李風云微微頷,稍加沉吟后,問道,“在你看來,楊玄感與楊恭仁相比,誰的謀略更勝一籌?”
李珉詫異地看了李風云一眼,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無關緊要之事,但旋即想到李風云那神鬼莫測的驚人天賦,李珉頓時重視起來。
“在某看來,越公的謀略更勝一籌。”李珉毫不遲疑地回道。
“為甚?”李風云追問。
“因為觀公的性格。”李珉嘆道,“觀公人如其名,溫恭而仁義,如此性格必然影響到他的謀略。”
一個好人,一個老實人,一個仁義之士,你讓他行大奸大惡之計,那是斷無可能。
李風云笑了起來,語含雙關地說道,“既然楊玄感的謀略更高一籌,那么楊恭仁能想到的,我們能想到的,楊玄感都能想到,而楊恭仁和我們想不到的,楊玄感同樣能想到。”
李珉疑惑了,認真地想了片刻,以不確定的口氣問道,“越公還有后手?”
“從我們的推斷來看,東都是陷阱,是死地,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李風云笑道,“以楊玄感的謀略,就算他置之死地而后生,最起碼也要尋一塊有生機的死地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千萬不要低估了他。”
李珉遲疑著,思索著,霍然靈光一閃,忍不住拍案驚呼,“好計絕妙好計越公果然謀略過人,果然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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