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五入魔八十四
傳說五入魔八十四
幾天就能治好?
能讓駱雨荷蘇醒,就是最好的事情,有其他,都算是贈送。
陳銜玉十分滿意,沒有一點是看不順眼的。
但陸秋恩說:“你要是有什么想要跟她說的話,該交待的,馬上交待吧。”
他環顧四周說:“何況,在這大殿里檢查也就算了,要治療,還要去更僻靜的地方。”
陳銜玉只聽了前一句,他震驚不已:“您不是說……不難嗎?難道,要救我師父,還有危險?”
“是你。”陸秋恩道,“是你要馬上浸泡藥浴,等她醒來,你也差不多失去神智了,想誅除這寒毒,你首先得暈厥,身體也要調整好……總之,要么成功,要么,就是失敗了。”
至于失敗之后?
自然不必再說。
原本還有些雀躍的陳銜玉,聽到這消息以后,也不由得有些沉郁。
誰能不郁悶呢?
哪怕他將師父放在優先,但他若是能活著,自然比死了好。
之前不在意生死,一來,怕活著耽誤了師父;二來,師父也是茍延殘喘。
如今就不同了,師父好好的,他也想好好的。
于是等聽到了陸秋恩說這段話后,他便沉默了好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能讓我跟她單獨待一陣子嗎?”
陸秋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就離開了大殿。
過了一陣,陳銜玉抱著駱雨荷從大殿里走出來:“給她治療,要去哪里?”
“你跟我來吧。”陸秋恩對他招招手,就自己在前面領路,以他來看,也不可能讓陳銜玉舍得放開抱駱雨荷的手。他也就不說多余的話了,只安安靜靜地在前面領路,陳銜玉雖然不開口,沒聲音。但他每次回頭都能看見陳銜玉跟在自己后面,不走得快,但也絕對不會被甩掉。
陸秋恩便有些可惜。
陸星脈曾經跟他說過,魔種。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運氣不好的得到魔種瘋魔了,死了;運氣好的,倒是能夠好好利用那魔種,直接令自己的實力脫胎換骨。可惜陸秋恩以前沒機會。已經“變異”的陳銜玉,卻是他自己第一個要解決的魔種。萬一失誤,萬一失敗,他都……
雖然這本來不關他的事情,但既然接手了,自然不好不管。
尤其他其實悄悄認出了孟合心,那是明月崖的一位長老。
他只是不知道這個長老竟然還跟陸星脈有交情,他沒相認,卻不好不管。
他帶著陳銜玉與駱雨荷到了一處地下堡壘,這里有兩個洞府。是相對的。
陸秋恩命人煮了一大缸子藥湯,讓陳銜玉進去,他個修士,總不至于被煮死。
陳銜玉沒有多言,等他將駱雨荷放下之后,就默默進了裝滿了藥湯沸騰的大缸。
余下的事情,他也無法,只能看天。
四日后。
雖然是地下堡壘,但也有通光的孔。
身處地下是因為特殊需要,在地面上卻是一片平坦。有專人看守,沒誰會從上面踏過。
等到四面透光,就是四天之后又一個天亮。
這座洞府角落,擺了一處石床。駱雨荷軟綿綿在上面臥著,蓋了毛毯。
其中一個通光孔落下日光,正好降在她眼皮上。
駱雨荷本就沉睡了太久,自是不困了。
光一照,她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她沒再聽見雨聲。
駱雨荷上一刻還在那純黑色的監牢中。卻乍然恢復了自由,她還有點不習慣,很是緊張地環顧四周。附近,整間屋子里沒有看到出口,只有四個角四個光點,好像能夠感應到外界,似真似假,如夢似幻,駱雨荷只以為是從這一個監牢跳去了另一個監牢,臉上也沒什么笑容。她不覺得自己得到了自由,只覺得,好像仍然在絕境中。
但突然,一面墻開了個口。
有人走進來,他一進來一揮手,整個房間都亮堂了,駱雨荷呆住。
她打量這是個陌生的少年,自己怎么會在這里呢?但她能夠感覺到此人身上隱隱有種境界壓制,莫非只是個面容年輕的前輩?駱雨荷有些慌張地起身,道:“拜見前輩。”
“不必說什么拜見。”少年笑容溫和,“你是我長輩的朋友帶來的,我估計你現在應該醒來了,就過來看看,我估計得沒錯。雖然你應該好好休養,但這處太黑,不適合讓你養身子,先跟我來吧,去找別的地方休息。”
駱雨荷驚喜萬分,原來孟合心到底還是帶著她們來到了輔天教。
想到前事,她的笑容微斂。
“不知道,您要如何稱呼?”
“你并非輔天教弟子,論輩分,我們算是平輩……你稱呼我一聲道友就好,我姓陸。”
駱雨荷便拱手行了一禮:“陸道友。”
陸秋恩道:“先跟我出去吧,帶你一起來的兩人,現在已經住在別的地方了,聽說附近好玩,那個徒弟好奇,他們就一起出去了,我給你另外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等他們回來之后,我再通知你,好吧?”
聽到“徒弟”這個關鍵詞,駱雨荷的腳步不由得放慢了。
“陸道友,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她想起自己還被困在那處的時候,發了一個宏愿。
一定要抓住那混賬徒弟好好教訓一回。
不過,當著陸秋恩的面,她還是十分克制,并沒有流露出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微微笑著,問了出來。
“你說吧。”陸秋恩溫和地說道。
駱雨荷便問道:“我徒弟他人在何處?”
那小子應該跟著孟合心一起來了吧?她想。
沒想到陸秋恩輕輕點頭,馬上回答道:“是啊,就在這里。”
他指著關閉的洞府大門——對面那個。
“我正在誅除魔種,你可以稍等一段時間,等我成功了,再來通知你。”陸秋恩說話非常好聽,讓人一聽就忍不住信服。
要是往常,駱雨荷也會猶豫一下。
何況現在她有些不舒服,雖然不困,但到底是剛剛蘇醒,還覺得有些不爽利,需要調息一陣。
“好。”她便點頭答應了,決定暫且等等。
這一等,便是七天。
隨著陳銜玉那邊的消息越來越少,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剛剛蘇醒的快樂,沒多久就消失了,只剩下對徒弟的擔憂。
聽說孟前輩那里來了客人,也是他徒弟;
聽說還有個客人,是他同門晚輩;
聽說那四人決定一起出發,打聽到另一個同門的消息,正要去找。
駱雨荷去送行,孟合心替她說和,讓她繼續留在輔天教。
七天時間,對于修士而言,實在短暫;
但對于駱雨荷,卻像是七年一班。
后來她搬家到陳銜玉那洞府的對面,又回到了那地下堡壘中,雖然黑暗,但她只想離徒弟能更近一些。駱雨荷心中哪還有什么要好好教訓徒弟的想法?她如今只希望陳銜玉平安無事。只要能夠誅除魔種,有什么不可以從頭再來呢?
沒關系了,都沒關系了。
時間慢慢地過去,四天、五天、六天、七天。
其余事情,她靜靜聽著,靜靜記得,想著等她徒弟醒來,再說給他聽。
他會醒吧?
其余事情,她都不想在意了,他會醒吧?
駱雨荷黯然地想著,他會醒嗎?
等到光芒消失,就是到了夜里。
門開了。
陸秋恩腳步匆匆走進來,看著她,神情千變萬幻。
但到底說了一句話:“他醒過來了……沒事了。”
最后三個字,說得十分勉強,可駱雨荷不上心,聽了前面一半話就沖出去,只來得及匆匆說了一聲謝謝。
到得另一個相對的房間里,陳銜玉默默地從不知道沸騰過多少次的藥湯里爬出來。
他的眼神中,沒有一星半點的光,只問駱雨荷:“你是誰?”
駱雨荷一時詫然。
但仔細思考,便明白陳銜玉是失憶了。
誅魔種竟然能誅出失憶?駱雨荷無話可說。
但她能怪誰呢?至少,陳銜玉沒事了,他沒了魔種,沒了寒毒。
雖然也忘記她,但是,起碼他沒事了。
駱雨荷安慰自己,他若忘記了,她便重新教她唄。
陳銜玉道:“你是誰?”
于是她便慢慢告訴他:“我是你師父。”
陳銜玉卻突然捂住腦袋,似乎很痛,他再抬起頭,卻堅決地說:“不,你不是我師父,我不要你做我師父!”
駱雨荷含著眼淚說:“你不想要我這個師父嗎?”
也許……真是她不該做師父吧。
教不好他,也令他受傷,還……
“那我走了。”以陳銜玉如今的實力,雖說忘了不少事情,可是,起碼還能自保。
她說完,真的轉身就走。
可是陳銜玉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無端端也哭了:“我不讓你走!”
明明到了這個年紀,卻像個孩子一樣,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我不讓你走……”
駱雨荷咬著唇將他抱住,陳銜玉才慢慢冷靜下來。
“……好,我不走了,我陪著你,你不要我當你師父,那就別當我是你師父吧。”
到了此刻,她還是拿他沒定點辦法。
但接下來要怎么辦呢?
接下來,還能怎么辦呢?
駱雨荷深深地嘆息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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