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伽羅親自去了趟自己的私庫,在一堆金銀、翡翠和寶石首飾中挑了又挑,最后還是抱著一匣子未曾雕琢的寶石原石回來。
命人搬開炕桌,她打開匣子,將里面的寶石全都倒了出來。
或大或小、或藍或紅的寶石滾了一床鋪,窗外陽光透進來,照射到寶石上,發出璀璨的光芒。
那耀眼的光險些閃瞎人的眼睛。
顧伽羅坐在床邊,看著一顆顆的寶石,不禁流露出欣賞的神情。
這些寶石不是她的陪嫁,而是這幾年她的收藏。
其中有齊謹之送的,有婆母贈的,有皇后或是太子妃賞的,還有妙真大師給的,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她的生意伙伴謝家家主零零碎碎塞過來的。
收的時候不顯,三年下來,竟攢了這么許多。
這還不是全部,她的私庫里,類似的匣子還有兩、三個。
總數加起來,價值遠遠超過了數十萬兩銀子。
顧伽羅看著這些寶貝,心中忍不住有些小得意,這可是她的財產啊。不是嫁妝,不是婆家的產業,而是徹徹底底屬于她顧伽羅的東西。
“大奶奶,您這是要打新首飾嗎?”
紫薇著實被眼前的珠光寶氣給驚艷了一把,愣了好半晌,才訥訥的問了句。
她的一雙眼睛,像是黏在了那些寶貝上面,怎么都挪不開。
這世間,估計很少有女人能抵得過珠玉寶石的誘/惑。紫薇只是個有見識的奴婢,還做不到視珍寶如糞土。
“是呀,錦繡要出閣了。我想給她打一套頭面添妝。”
顧伽羅信手把玩著大大小小的寶石,隨口說:“還有敏姐兒,她的喜事也近了,作為嫂子,總要給她添幾件像樣的首飾。”
顧伽羅自己的首飾雖然名貴,卻都是過去的老樣子,拿來給人添妝。未免顯得不夠誠意。
霍錦繡和齊敏之,一個是她最要好的閨蜜,一個是她嫡親的小姑。兩人要出嫁了,她總要有所表示。
“對了,待會兒你親自去一趟珍寶閣,問問那里的大師傅最近京中可有什么時新的首飾花樣。選幾套最好的。將畫樣子帶回來給我瞧瞧。我選兩套。”
顧伽羅欣賞完那些漂亮的寶石,然后一顆顆撿回匣子里,將匣子放到炕桌上,對紫薇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
紫薇答應一聲,心里已經開始琢磨,到了珍寶閣后,該問一些什么問題。
比如。每種樣子都需要用多少金銀?工期多久?加工的費用幾何?
她唯有將顧伽羅能想到的問題都事先問清楚,才能將差事辦得更加圓滿。
顧伽羅吩咐完。便沒再想這事。
紫薇素來穩妥,把事情交給她,她自會將所有的細節都了解透徹,根本無需顧伽羅費心。
紫薇見顧伽羅沒有其它的吩咐,便出去辦這件事了。
走出院子的時候,正好與齊謹之錯身而過。
紫薇屈膝行禮,“大爺!”
齊謹之沒說什么,只擺了下手便快步進了正房。
紫薇待齊謹之的腳步聲漸遠,才恭敬的起身,然后快步出了院子。
“阿羅,聽說四嬸回來了?”
齊謹之掀簾子進了西次間,看了眼炕桌上的匣子,而后問道。
“嗯,四嬸正和母親說話呢,我便先回來了。”
顧伽羅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齊謹之忽的想起了什么,略帶歉意的說:“阿羅,這次、委屈你了。”
顧伽羅挑眉,不解的問道:“大爺,發生了何事?”怎么就委屈上了?
齊謹之坐在臨窗大炕上,低聲說:“鹽場的事。本來說好是你的嫁妝,結果卻、卻歸入了公中”
卓筒井是顧伽羅發明出來的,井鹽所在的荒山也是以顧伽羅的名義買下來的,當初齊謹之和顧伽羅說得明白,西南置辦的產業都是顧伽羅的私產。
但現在……齊謹之失言了。
顧伽羅恍然,原來是這事兒啊。
她失笑的搖搖頭,“大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您何必耿耿于懷?當日是我小心眼兒了,誤會了四叔,所以才想著將那些產業放到我的名下。經過珠場的事,我才發覺,是我小人之心了。還是老爺和大爺想得周全,四叔一家和咱們是摯親骨肉,不該分得太清。”
再者說,井鹽的生意估計也做不了太長久。
齊謹之為了向圣人表明忠心,已經將卓筒井的事寫折子報了上去。
相信用不了多久,圣人便會在西南推行卓筒井,官府也將介入井鹽的發售。
就算圣人開恩,許齊家繼續持有鹽場,但有官府做競爭對手,齊家的鹽場很難在西南形成壟斷。齊家的井鹽生意還會有利益,但絕不會有什么暴利了。
如此一來,鹽場便成為一個雞肋。被人分去了三分之一的利潤,其實也沒多少,顧伽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反倒是胡椒種植園,那才是長久且暴利的行業。
齊謹之仍將這項產業歸到她名下,顧伽羅就十分滿足了。
她是齊家的媳婦,當然要為整個齊氏家族的利益考慮。
齊家現在勢單力薄,公爹齊令先沒了官職,而四叔卻還穩居蘇州知府,能和四叔維系親密的關系,對齊家有益而無害,舍出一點點好處,卻能換來齊家的團結和穩定,何樂不為?
更不用說,齊令宜也不是沒良心的白眼狼,人家同樣將珠場歸到了公中啊。
所以,同是一個家族里的親人,實在沒必要斤斤計較。
當初顧伽羅之所以防著四房,主要是因為被齊嚴之嚇到了——一個口口聲聲大喊‘真愛’的單蠢少年,一個給家族帶來麻煩而不自知的傻小子,顧伽羅絕對有理由質疑齊令宜和胡氏的家教、乃至基因。
如今誤會解除,齊令先又展現出了他愿為大家長的姿態,顧伽羅當然要全力。
不過,面對自己丈夫的時候,顧伽羅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小擔心,“大爺,嚴哥兒真的長進了?這幾年,他沒再遇到什么溫柔善良的‘真愛’吧?”
“……”齊謹之無語,阿羅這是什么表情?
還有,她說‘真愛’兩個字的時候,能不能別一副嘲諷的語氣?
明明這兩個字很美好的,可讓阿羅這么一說,齊謹之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他無奈的點了下頭,“放心吧,你不信嚴哥兒,還不信你萬能的大表哥?要知道嚴哥兒可是馮家表兄一手調教出來的。現在的嚴哥兒,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表兄的架勢呢。”
顧伽羅拍拍胸口,“那就好,我真怕他死性不改,沒得禍害了人家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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