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21340)
作者:薩琳娜
雪,一直在下。
一年一度的元旦大朝會正常舉行,但上至圣人、下至百官全都緊繃著臉,滿朝上下竟不見丁點兒新春的喜慶。
豪門權貴們的宴飲比往年少了許多,遇到不得不出門做客的時候,一出門就要換上憂國憂民的表情。
張口就是‘不知太子爺平安否’,‘冀地及京畿災情可否緩解’等問題。
至于什么嬉戲、游樂、百戲之類的全都暫停了,雖不是國喪,整個京城竟是比國喪期還要安靜。
沒辦法,圣人丟了最出色的繼承人,心里正不高興呢,主憂臣辱,下臣們哪兒還敢明目張膽的歡度新年?
不過那些都是打開大門的時候,當關上自家大門,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熱酒、刷個小牌什么的,就可以隨意了。
所以,自除夕開始,京城數得上號的人家,家家都是關緊門戶,闔家圍攏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圍爐吃酒,或者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悠閑的賞雪賞梅。
但這種悠閑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大雪一直沒有停歇。鵝毛大的雪花,無聲無息的飄落下來。廣袤的天空仿佛一條無窮大的棉被,正被人不斷的撕扯著棉絮往下丟。
地面上的積雪從最初的!沒腳背,緊接著就變成了一尺多厚。
待到正月初五的時候,京城地勢低的地方,積雪已經快到人的大腿了。
放眼望去,京城一片白茫茫。仿佛看不到盡頭,再加上漫天飛舞的雪花,那場景讓人看得幾近絕望。
順天府的差役和五城兵馬司的兵卒齊齊出動。不停的清理著大街上的積雪。
然而雪一直在下,人手卻有限,忙了兩三日,也只是將東西大街清出一條可以通過的路。
京城的許多小巷直接被大雪淹沒了,厚厚的積雪堵住了大門,不少百姓都被困在了家中。
城外的護城河早就結了冰,冰面上一層厚厚的雪。官道被大雪覆蓋,京郊的農戶根本無法通行。
幸好時近年節,家家戶戶都儲備了大量的年貨。短時間到不必為吃食發愁。
餓不著,卻有可能凍到。城內百姓們都是從城外農戶手中買木柴或是木炭取暖,時間長了,家中存的柴炭就漸漸不夠用了。
如果大雪再不停。便會有百姓凍死。
這下子。不止百姓著急了,就連那些高高在上,不為柴米發愁的貴人們也驚慌起來。
官道不通,外頭的消息也就傳不進來,再這么下去,京城極有可能變成一座孤城,被大雪覆蓋的孤城。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心慌的,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坊間開始流傳著一個流言——
“大皇子勾結冀中亂民,伺機刺殺太子。意圖不軌!”
“大皇子最是個面甜心苦的偽君子,鶯粟子這等劇毒妖物,原就是他弄來對付其他皇子的。”
“大皇子與兀良哈聯系頻繁,早有不臣之心!”
“大皇子……”
坊間的流言五花八門,但矛頭全都指向了素有儒雅賢名的大皇子齊王。
顧伽羅聽了下頭的回稟,心怦怦跳得厲害。
齊謹之面沉似水,或許是早就猜到了,如今聽到了風聲,他反而鎮定下來。
“大爺,大奶奶,屬下還打聽到,自前日起,齊王府便閉門謝客,對外的說辭是齊王舊疾復發,需臥床靜養。太醫院的賀院正親去診脈,已經核實了這個消息。”
齊大勇躬身回稟道。
“舊疾復發?莫非大皇子的毒癮又犯了?”
顧伽羅微驚,脫口問道。
在后世的時候,她曾聽說過,鴉片這種東西很難徹底戒除。
想要戒除毒癮必須有足夠堅強的意志,另外還要有一個絕對配合的環境。
如果稍有疏忽,吸毒的人便會復發。
齊謹之眸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不過他沒急著說,而是靜靜的聽著。
齊大勇用力的點頭:“沒錯,屬下遣人去齊王府附近探聽,從王府里的仆役口中得知,大皇子的情況確實不太好。當日他的毒被姚神醫治愈后,眾人都以為他會主動遠離那害人的玩意兒,誰承想,他竟私自藏匿了大量的‘神仙膏’。若不是大朝會的時候圣人發現大皇子氣色不太對,暗中拘了齊王府的人拷問,這件事還不會這么快暴露出來。”
顧伽羅想了想,倒也能理解,她沒吸過毒,不過后世看的一些書或是電視里曾提到過,這種東西之所以會讓人上癮,乃是因為吸食后會讓人飄飄欲仙、無比舒坦。
沒有吸食過的人,自然無法體會癮君子對于鴉片的渴望。
大皇子最初‘病發’的時候,世人都當他是中了劇毒,奈何此毒非彼毒,誰能想到有人還會對這種害人的毒物癡迷上癮?!
打發了齊大勇,顧伽羅有些疑惑的低喃,“大皇子這是要做什么?為了撇清關系不惜使用苦肉計?”
可這個苦肉計的成本太大了吧,毒癮復發這種事,有了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大皇子極有可能終身都戒不掉,最終死在煙槍上。
莫非太子的是真與他無關?
顧伽羅將目光投向齊謹之,無聲的詢問著。
齊謹之點頭,又搖了搖頭,“大皇子確實夠狠,但也不是不可理解。齊姚氏能救他一次,就能救他第二次、第三次。法子雖狠了些,卻非常有效。這不,齊王吸食神仙膏的消息一傳開,坊間的流言頓時消失了。”
顧伽羅緩緩點頭,有道理。
齊謹之接著說:“至于他是否清白,這就不好說了。咱們且不急,先靜觀其變吧。”
許多權貴也都抱著同樣的想法,誰都不肯做那只出頭羊。
唯一例外的便是安王世子和世子妃。
夫妻兩個在密室里商談了一番,世子妃便去了芙蓉苑,找到劉楚楚。
“怎么樣?查清楚了嗎?蕭嫵手中還有多少影衛?那枚印信你拿到手了嗎?”
世子妃抓著劉楚楚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劉楚楚吞了口唾沫,在安王府住得久了,她對世子妃的認識愈發深刻,受了幾次慘痛的教訓,她現在對這個女人只有畏懼,再也沒了當初自以為是的鄙夷。
她的右手止不住的發抖,哆哆嗦嗦的從袖袋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荷包。
世子妃一把搶了過來,抽開拉繩,瞇起一只眼睛往荷包里看,羊脂玉雕琢的鳳舞九天玉佩赫然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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