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小啊！”好幾聲驚嘆從堂上傳來。p
早就聽說盧國公府有個小丫鬟做得一手好點心，卻沒想到竟然這么小。胖貴婦和旁邊一個夫人耳語：“只有十二三歲吧？”p
小閑行完禮站直身子，上頭陳氏發話：“先做四樣點心夫人們嘗嘗。”p
小閑應了，自去廚房準備。很快，兩咸兩甜四樣點心冒著熱氣端了上來。p
胖貴婦依然第一個動手，取了一個咬一口，贊道：“色澤金黃，皮酥餡甜，確實美味。這是什么？”p
小閑道：“這是老婆餅。”p
幾個貴婦人同時伸向擺在面前的老婆餅，一人笑道：“看著可，名字更可人。”p
四樣點心一一嘗遍，夫人們紛紛交口稱贊，一人道：“果然不負盛名。”p
陳氏笑道：“你們是來找我敘話，還是特地來吃點心的呢？今兒人倒齊。”p
胖貴婦也笑，聲振屋宇，道：“她們不敢開口嘛，看我是個嘴饞的，托我提要求。來到盧國公府，不嘗嘗點心，豈不是白來？”p
夫人們都笑了起來。陳氏望向小閑的目光卻若有所思，待夫人們走后，把小閑叫到跟前，道：“你在三郎院里，卻掛在十郎名下，自今日起，升為二等丫鬟，撥你服侍三郎吧。”p
以前算是借用，現在是正式調動。p
書棋死后，二等丫鬟空了一個缺，不知汪嬤嬤是有意還是疏忽，一直沒有補上，此時陳氏一開口，便把小閑提了起來。p
小閑很意外，不過是聽命來做幾樣點心，沒想到天上掉餡掉。p
汪嬤嬤隨即派人去庫房取二等丫鬟的衣裳，讓小閑帶回去，例銀自然從即日起升了。p
小閑回到院子，剛進門便遇到書寧，一瞧小閑手上的衣裳，問道：“你這是……”p
“高升。”小閑聳聳肩。p
書寧歡喜道：“恭喜。我去一趟四娘子院里取兩樣東西，回來再約她們幾個晚上聚一聚，為你慶賀吧。”說著抬腿要走。p
“錦香姐姐怎么樣了？”小閑叫住她問。p
書寧呶呶嘴，道：“在房里呢，你自己瞧瞧去。”p
有了小閑臨去時那一嗓子，錦香傷得不重，可是傷了臉面，比傷了身體更讓她無法接受。大夫已來瞧過，診了脈，開了兩劑通肝化瘀的藥。p
錦香躺在床上，天氣已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頭上纏了抹額，微闔雙目，聽到腳步聲，睜眼望來。p
“你來了？”她坐了起來，道：“多謝你。”p
要不是小閑一直攔著，要不是小閑喊一句郎君回來了，只怕她已被翠煙那賤婢打死了。p
小閑在床旁的榻上坐下，道：“姐姐客氣了。可惜我人小力弱，攔不住她。”p
“哼，且看她能蹦達幾天。”錦香冷笑道。p
小閑沒接話，想來，歇這么半天，一個能置翠煙于死地的陰謀已在錦香謀劃中了。p
“夫人喚你去，有什么事？”錦香道。p
葉啟的事一向由她向陳氏稟報，去上房是她的差使之一，就算同是一等大丫鬟的翠煙，剛來時氣勢洶洶，搶著去了幾次上房，每次都碰一鼻子灰回來。說到底，陳氏最信任的只有她一人。而今天，明月親自來喚小閑，真是非同小可。要不是遇上翠煙發瘋，錦香早派人去上房打聽了。p
“喚我去，做了四樣點心。”小閑實話實說，道：“想是夫人高興，又賞了我一個二等丫鬟的身份。”p
“哦？”錦香盯了小閑一眼，道：“夫人親自賞的？”p
盧國公府規矩大，要提誰，一般由管事嬤嬤們提議，夫人或準或不準。當然，只要管事嬤嬤提議，競爭不太激烈的話，陳氏一般會同意。但是由陳氏自己開口提起來的，那就稀奇得很了。能得此殊榮的，只有以前陳氏陪嫁來的丫鬟，現在的嬤嬤們。p
小閑道：“是。”p
“夫人為什么突然喚你去做點心？”錦香拔高聲音道。p
小閑離開陳氏院里大半年了，陳氏恐怕早就忘了有小閑這么一個人了吧。p
小閑把堂上有幾個貴婦的事說了，錦香自然明白，是這幾個婦人的要求，不由幽幽道：“你雖然年齡小，還有一手好廚藝，哪里像我，除了服侍人，什么都不會。”p
俗話說，三年饑荒年，餓不死伙頭軍。只要有一手廚藝，什么時候都能養活自己。小閑正是意識到這一點，穿到這兒之后，才拿出當年背單詞的毅力，認真鉆研廚藝，不論葷素冷熱點心燉品，一概認真學習，自主創新。p
“姐姐說哪里話。我連服侍人都不會呢。”小閑笑道。可不是，到這兒后不是呆在廚房就是呆在書房，極少在葉啟跟前晃蕩，只埋頭干活，不搞內斗。p
錦香勉強笑了一下，道：“三郎君那么看重你，還說不會服侍人。”p
我靠的是實力。小閑心道。p
說了一會話，小閑退出來，剪秋等人已接到消息，過來道了喜，再次相約晚上再聚。p
小閑抽空去看翠煙，好家伙，正生龍活虎指揮兩個小丫鬟擦地呢。p
“你亂喊什么呀，嚇我一跳。”一見小閑，她便埋怨道。p
小閑道：“你要傷了她，怎么向夫人交待？”p
錦香可是在陳氏那兒掛了號的，鬧大了對誰都不好。p
翠煙大大咧咧道：“就是要打死她，只要能打死了她，就算夫人責怪，我也擔了。”p
到底有多么大的仇恨讓她連命都要搭進去？小閑無法理解，只好溜了。p
陳氏自然很快聽說了這邊的事，把在床上裝死的錦香和斗志昂揚的翠煙一并叫去，由汪嬤嬤罵了一頓，做出處置，翠煙罰跪。p
被放回來的錦香很快等來了葉啟。p
“打架？”葉啟反問受命報告此事兼添油加醋的書寧：“為什么打架？”p
為什么打架？這個很難說清楚啊。書寧想了一下，認真籌詞，道：“翠煙姐姐一向對錦香姐姐不是很尊敬，所以，兩人之間……”p
兩人之間一直有矛盾，郎君你也是清楚的啊，積怨嘛，總有爆發的一天，怎么明知故問呢。書寧腦筋打結，話更說得不利索了。p
“又是錦香挑事吧？”葉啟打斷書寧結結巴巴的話，果斷道：“早對她說過，不要沒事惹事，她就是不聽。”p
書寧目瞪口呆，瞧這意思，郎君是向著翠煙？那是不是應該掉轉槍頭和翠煙結成同盟？p
葉啟換了衣裳，道：“去，把錦香叫來。”p
“她……”書寧很想照錦香所教，說她傷重起不了身，可是一碰上葉啟郎如星晨的眼睛，一句話哽在喉嚨口，愣是說不出。p
葉啟大步出了東廂房，去了書房了。p
“這……”書寧呆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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