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知道何時起,自己的頭發花白一片了。
好像,是陛下過世以后吧?
嗯,是了,李世民過世的時候,好像自己就頭發都白了。
唉,從他死了,房喬也就沒了奮斗的精神了,也不知道該去謀劃誰了,精神一下子就散了下來,再沒了往日的神采。
日子越發的無聊了起來。
房喬摸了一下自己的滿頭白發,隨意的梳了頭,帶上冠。
起身,套上外衫,蹣跚著走出臥房。
房黑子就在門口,看見房喬出來立馬過來攙著他,“老爺,還去花園子?”
房喬點頭,“嗯”。
兩個人蹣跚著來到房家的花園子,那是一片菜地,里面的秧苗長的爍爍精神的,看著很是喜人。
房喬一進了菜地,就推開了房黑子的手,自己慢慢悠悠的走向里面,挨個的檢查秧苗的情況,還蹲下身子,拔了地上的雜草。
反反復復的出了菜地,提了水,澆菜地,再弄點草木灰堆上。
房黑子在旁邊看著房喬動作,順便說起了如今宮里面的事情,“老爺,陛下這些日子,似乎頭風癥越發的厲害了,武皇后已經開始替陛下臨朝了!
聽說韓國夫人日夜在陛下身邊伺候著呢!
不過,聽說皇后給陛下又招了很多新的秀女,陪著陛下說話!”房黑子絮絮叨叨的說著宮里面,武皇后跟李治的各種生活橋段。有的時候還加上誰家大人現在站在皇后的一邊了什么的。
房喬手腳不停的弄這弄那的,聽了房黑子的話,也沒什么反應,似乎宮里面的各種權利競爭的事情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做完一連串的修剪,澆灌的工作,房喬站起身來,已經呼呼帶喘了,“果然是老了,干點活,身子就受不住了!唉。時不我待啊!”
房黑子馬上過來攙扶晃晃欲倒的房喬。“老爺,咱們回去休息吧!”
房喬點點頭,看著兩腿打晃了,沒有反對。“回去。身子不行了!”
房黑子攙扶著房喬。一路慢行,又回了臥房。
剛進了屋子,房喬仿佛沒了生機一般。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腦袋歪著,看著窗外的果樹,“黑子,今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果子吃了!”
房黑子皺眉看了一眼外面的那顆桃子樹,那樹還是夫人在的時候種下的,每年都有結果子的,點點頭,“有的,年年都有的,老爺盡快好起來,秋日的時候,咱們一起摘果子吃!”
房喬笑了,臉上從未有過的恬靜,“嗯,要是還能等到秋天,就可以吃到果子了!
三娘,秋天就有果子吃了。
義兒,等秋天了,父親給你摘果子吃!”
房喬的聲音漸漸的低沉了下去。
房黑子的眉頭依舊緊皺,老爺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才五十歲不到的人,已經老的厲害了。
房喬的呼吸漸漸平靜了,好似又睡過去了。
房喬又做那個夢了,夢里面,盧縈帶著義兒在花園子里面侍弄菜苗,自己剛剛下朝回來,義兒跑出來迎接自己,自己抱著兒子跟三娘一起侍弄菜園子。
然后,他們一起吃飯,說話,教導義兒讀書,一起哄著義兒睡覺之后,夫妻倆互相依靠著在花園里面說著情話。
好美的夢啊,再不要醒來吧,就這樣沉睡過去,就這樣永遠在夢中吧!
似乎這一次房喬成功了,他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但是他的呼吸停止了。
房黑子發現今日老爺午睡了好久都沒有醒過來,敲了門也沒有反應,他有些擔心,就推門進來了。
老爺的臉上有著他經常見的笑容,可是,“老爺?”
房黑子叫了幾次,房喬都沒有反應,房黑子用手湊近房喬的鼻翼,原來他已經沒有任何呼吸的跡象。
房黑子把手放了下來,就這么坐到了房喬的身旁。
“老爺,黑子給您守完七日,就去給夫人送信!”房黑子輕聲的跟房喬保證著。
只是這一次,再沒有了房喬“嗯”的聲音了。
“三娘,三娘?”一個聲音總是在盧縈的耳邊呼喚,這個聲音好生熟悉,好像是?
“三娘,我的時限到了,我要離開了!”房喬的身影出現在盧縈的眼前,依舊是那個溫潤君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三娘,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跟崔顥,你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我謀算了你們的姻緣,讓你們不得相守,是我錯了!
三娘,我是真的喜歡你,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守護好你,讓你受了這般多的委屈。
不過,我都替你討回來了!
三娘,我走了!下輩子,再碰到我,你記得躲得我遠遠的!
不然,我就不放手了!”
斷斷續續的話語在耳邊縈繞,直到消失。
“玄齡!”盧縈突然夢中醒來,一臉的淚水,手在空中亂抓著。
崔顥被盧縈驚醒了,趕緊起身抱住她,輕聲安慰著,“別怕,我在這兒呢!”他聽見媳婦喊那廝的字了,是夢見他了嗎?
盧縈趴在崔顥的懷里,靜靜地躺了一刻,才憋悶的聲音道,“他過世了!”
崔顥眉頭一蹙,不想聽見媳婦說另外的那個人,偏偏那個人在媳婦的心中留下過痕跡,抹都抹不掉。
“他來跟你道別了?”崔顥試探著問道。
盧縈點頭,“是啊,他來跟我道別了!”把臉埋到崔顥懷里更深處,悶聲道,“他說對不起我們,讓我們別記恨他,來世,他不會再來破壞我們的姻緣了!”
崔顥聽了很是詫異,他倒是想明白了?抱緊媳婦,“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說的很是隨意,卻表明了自己占有的意思。
盧縈點頭,“是,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這般疼,似乎有一魂一魄不見了一般?
崔顥感受到了盧縈的不開心,像哄著兩個寶貝兒一樣的抱著盧縈,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慢慢的盧縈睡了過去。
崔顥輕拍著盧縈的身子,用手指輕輕的撫平眉頭的褶皺。
忘了吧,他走了,從此以后,就我們倆了,再也沒有別人在我們中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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