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兒個怎么有空來王府做客?”
懷王府會客廳中,方若素幽幽品了一口茶水,不等她放下茶杯,沈婷婷的身形便出現在了會客廳的門口。
放下茶杯,方若素起身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淡笑著回應道:“有點兒公事想要跟王爺談談,王妃怎么來了?王爺呢?”
沈婷婷眸光一閃,笑著上前招呼方若素坐下,熱情道:“王爺有事出去了,還未回來,郡主有什么事不妨告訴我,待到王爺回來我替你轉告一聲,如何?”
方若素皺皺眉,一臉為難的神色:“這……既然王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我便先告辭,等王爺有空的時候再來好了。”
她這幅不欲告知真相的模樣使得沈婷婷更加疑心不已,不甘心地想要套出方若素的話來:“這……難不成郡主與王爺還有什么秘密不成?為何不能告訴本王妃?”
本王妃都搬出來了,宣誓了她對軒轅律的占有權。
方若素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派緊張凄惶之色:“這……既是公事,還是我親自與王爺說的好,到時候王爺要不要告訴王妃,那便是王爺的自由了。”
言下之意,懷王妃你想要知道我找軒轅律為了什么事盡可以在事后去找軒轅律,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言畢,方若素逃也似的離開了會客廳,帶著王茗香一直走到一片幽靜的高大灌木叢旁才停下腳步。
“主子,我們還沒有將東西交給大小姐,就這樣走掉,真的好么?”
“緊張”地打量著周遭的情況,王茗香低聲說著,小心翼翼的模樣與做賊無異。
美眸瞥見不遠處大樹后閃動的黑影,她紅唇微勾,面上卻是一派緊張的神色。
“不,不行,那是害人的,我,我不能放任大姐做壞事,況且,王妃又是她的好姐妹……”
方若素攪動著手帕,一臉為難之色。
聞言,王茗香糾結道:“那可怎么辦?王妃不除,大小姐永遠也不能提正……”
方若素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咬著粉唇猶豫了半晌,最終嘆了口氣:“罷了,害人是不對的,大姐如此美貌卻只能做個側妃,這就是命啊!”
說著,她隨手一扔,瓷瓶便進了灌木叢,從外面看去,半點蹤跡也尋不到。()
王茗香看著瓷瓶消失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卻沒法說出反對的話來,半晌只能道:“這樣也好。”
兩人離開后,一抹人影快速走到瓷瓶消失的地方彎下腰仔細尋找了起來,不一會兒,那人手握瓷瓶直起了腰,看著方若素二人消失的方向冷哼一聲,她快速消朝著沈婷婷的院子走去。
回郡主府的馬車上,方若素用手帕從另一個藏青色的瓶子里沾了點兒藥水抹在碰過不白瓷瓶的地方,皺眉道:“這個楚末瀚,為人不怎么樣,毒術卻當真了得,這求人一日毀沾上一點兒干掉的痕跡都不行,當真是惡毒至極。”
看著她手心泛起的紅色斑點,王茗香滿臉擔憂之色:“主子,還好嗎?”
見方若素輕輕搖了搖頭,她放下了心,隨即眸光一沉:“我總覺得我們還給楚末瀚的還不夠,若再見到他,我一定要捆他個三天三夜,讓他每時每刻都感受這癢不欲生的痛苦!”
“呵……”
輕笑一聲,方若素輕點她額頭:“我怎么覺得最近你的殺氣越來越重了呢?”
王茗香面色一僵,垂下頭去,好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方若素挑挑眉,隱隱猜到王茗香的變化可能與王道名有關,卻沒有點破。
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想清楚才能真正解開心結,外人再怎么操心也只能是瞎著急。
而且,她一直覺得,王道名不接受王茗香還是因為不能從宋楊的陰影里走出來,一旦他走出陰影,一定能看到王茗香的好的。
當天夜里,梳洗完畢,正準備**休息的方若素忽然接到管家的報信——懷王側妃出事了!
當她匆匆趕到懷王府方若薇的院子的院子的時候,只看到院子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下人,院子中央正擺著一張擔架,擔架上蓋著占滿紅色刺眼鮮血的白布。
而,那白布之下,赫然是鼓鼓囊囊的人的形狀。
院子里一片雞飛狗跳,方文懷正揪著軒轅律的衣領,臉色鐵青地質問著:“我把好好的女兒交給你了,你怎能這樣對她?我可憐的薇兒,嗚嗚……”
軒轅律的臉色并不比方文懷的好看,一點一點扳開方文懷的手,他俊臉上溫和的笑容不再,冷聲道:“方大人,出事的是本王的側妃,本王也很憤怒,請注意你的情緒。”
方文懷呼吸一滯,被噎的不輕,憤怒的目光接觸到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方若素時忽的一亮,他腳步虛浮地踉蹌著走到方若素身旁,哽咽道:“素兒,你大姐好慘,你要為她討回公道!”
他儒雅的俊臉忽的蒼老了好幾歲,就連兩鬢的頭發也白了不少,可見今晚的所見所聞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打擊。
方若素的心忽的就抽痛了一下,若是有一天她出了事,這個男人是否也會像心疼方若薇一樣的心疼她?
“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
目光在地上一塊被白布覆蓋的陰影上掃過,她目露擔憂之色。
方文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悲愴地捂住了臉:“你大姐……你大姐……嗚嗚,你自己去看吧!”
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不論大夫人怎樣的對不起他,不論外界怎樣傳揚方若薇的身世,她都是他第一個期盼的孩子,珍兒愛之地守護**愛了這么多年。
一招白發人送黑發人,并且親眼看到了女兒的慘狀,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方若素心中明了,面上卻是疑惑之色,蓮步微移,她正準備掀開白布看個究竟,軒轅律突然伸出長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大姐走的有些慘烈,你還是別看了,省的晚上做惡夢。”
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軒轅律一眼,方若素瞥一眼那血跡斑斑的白布,可以想見白布底下是怎樣的光景。
“怎么會發生這種事?”
沉吟片刻,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能猜到事情的真相,卻無法推斷出事情發展的經過。
軒轅律默,方文懷則是捂著臉,一副不愿意回想的樣子。
方若素目光轉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院中跪在地上,瑟縮著身體,一臉煞白的紫惠身上。
接觸到她的目光,紫惠身體一震,哆嗦著一五一十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方若薇一直都有晚飯過后便張羅著沐語的習慣,今晚也不例外,因為軒轅律每晚都會留宿,她習慣將自己渾身上下都染滿玫瑰妖嬈的香氣。
今晚不知怎么了,沐語完畢用干手巾擦拭完身體后,她忽然覺得身上奇癢無比,而后身上便一層一層地泛起了紅色的斑點,任由紫惠等人如何涂抹止癢的膏藥都不管用。
一開始方若薇還能忍住不抓撓,在身上涂了不少的止癢膏藥后她忽然像是瘋了一樣地抓撓起來,紫惠等人怎么也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抓破自己的臉,肌膚,最后將自己抓的鮮血淋淋。
方若素越聽臉色越難看,心中卻暗暗奇怪,求人一日毀只能毀去人的一身好皮囊,并不會致死,方若薇又是怎么死的?
紫惠接下來的話正好解答了她的疑惑:“嗚嗚……大小姐一向愛美,看見銅鏡中的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受不了刺激,便去撞了柱子……”
方若素恍然。
“素兒,這事你怎么看?”
聽完紫惠的陳述,軒轅律的臉色更加陰沉,方文懷重新抬起頭來,狠狠瞪了方若素一眼,問道。
軒轅律緊抿著雙唇:“方大人,側妃忽然發瘋,這事誰也無法始料未及的事情,這只是個意外!”
事到如今,他扔在試圖推脫責任,方若素心中冷笑連連,面色也冷了幾分:“大姐從來都不是個瘋癲之人,況且,就算是瘋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抓撓自己的肌膚。
王爺,事有蹊蹺,你莫不是不想替大姐討回公道吧?”
軒轅律面色變了幾變,不等他說話,方若素又道:“不論如何,還是先找個仵作來查看一下再說吧。”
水眸掃視一眼院子里的眾人,她黛眉蹙了蹙,沉聲問道:“王府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王妃呢?”
軒轅律眸光一閃,別開臉淡淡道:“王妃受了驚嚇,本王命人扶她回去休息了,怎么,郡主懷疑本王的王妃?”
方若素水眸冷冷看向沈婷婷院子的方向,口不對心道:“不敢。”
仵作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沒有中毒。
對于這樣的結果,軒轅律暗暗松了口氣,方文懷跳腳大罵,方若素卻半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求人一日毀本就是無色的東西,改良過后的一日毀有淡淡的花香,出事前方若薇又特意洗了個香噴噴的玫瑰花香澡,能被檢驗出來才叫奇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