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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該不會殺人泄憤吧？”
自出道以來楚末瀚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他頓時就慌了神。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雖然醫術高超，卻涉世不深。
方若素呵呵一笑，語氣很輕松，也讓楚末瀚松了口氣：“當然不會，我是遵紀守法的好人，怎么會做殺人這么殘忍的事情呢？”
隨即，她話鋒一轉，楚末瀚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打了個寒顫：“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放心，我不會做的很過分，我經歷過什么，你也經歷一遍就好了。”
楚末瀚一愣，頓時驚恐了起來：“不要啊，那個用不好是會毀容的！”
眼神一冷，方若素譏笑道：“你也知道會毀容？不過沒關系，楚神醫醫術高超，肯定能把你自己給治好的。”
讓王道名在楚末瀚的身上搜出了十幾個瓶瓶罐罐，方若素瞧著那些她不認識的藥物，有些無語：“王師傅，你認識哪個是求人一日毀嗎？”
王道名把十幾個瓶子都看了一遍，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雖然求人一日毀的名頭很響亮，但是我也沒有親眼見過那毒藥。”
方若素撇撇嘴，瞥了楚末瀚一眼。
楚末瀚又打了個寒顫，瞧著方若素手上的瓶瓶罐罐，他忽然眸子一亮。
假裝看不到他的神色，方若素似是自言自語，聲音卻大的王道名和楚末瀚都能聽到：“王師傅，既然咱們不知道哪瓶是求人一日毀，不如就全部都用上吧？”
地上的楚末瀚臉色一變，如果此時他不是被綁住了手腳。他一定會遠遠地逃開的，那些瓶瓶罐罐里是什么他當然很清楚，都是他用來防身的毒藥，不止有求人一日毀，還有很多沾上就斃命的毒藥！
如果他此時沒有被限制自由的話，哪怕是中了毒他也可以立馬回到安王府拿解藥，可是眼下看這位君主的架勢。她是不會讓他輕易離開的。
方若素就像看不到楚末瀚驚恐的神色一般。征詢著王道名的意見：“王師傅如何？”
王道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沉聲道：“這個主意不錯。”
得到了肯定，方若素神色一喜。她剛想拔開一個瓶子的塞子，王道名卻伸手拿過了她手里的瓶子：“還是我來吧，太危險了。”
方若素已經中了一次毒了，他可不想方若素再中一次毒。
楚末瀚扭曲著身體連連退后。一邊退后一邊搖頭道：“不要，那個不是一日毀。那個是斷腸散，致命的毒藥啊！”
王道名不語，腳步沉穩地追著他前進。
方若素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一追一逃的游戲，笑瞇瞇的模樣：“你這個人太不實在。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楚末瀚已經退到了墻角了，退無可退之下聽到方若素好似提醒的話，他忽然有了明悟。這個郡主只是為了報仇而已，只是為了求人一日毀……
想到這里。他趕忙尖叫道：“我說，我說，那個紅色瓶子里的是求人一日毀，只要一滴就能讓人癢不欲生！”
王道名停下了腳步，方若素從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瓷瓶，王道名接過瓷瓶也不管多少就往楚末瀚身上倒去。
楚末瀚驚叫一聲，卻無法躲開王道名的襲擊，下一刻，楚末瀚就絕望地發現自己的臉上被滴上了幾滴液體。
那液體的味道他非常熟悉，正是求人一日毀。
細細密密的麻癢感覺襲來，楚末瀚終于體會到了方若素的痛苦，他身體不住扭動著，想要掙脫繩索釋放雙手來抓撓，奈何王道名的繩子綁的太緊，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不能掙脫雙手，他只能用身體不住地蹭著冰涼的地上，以此來緩解那鉆心的癢，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越蹭越癢，越癢就越想蹭……不一會兒，破敗的屋子里就染開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屑的看了地上的楚末瀚一眼，方若素發現這個男人的忍耐力還不如她一個女人。
此時此刻，楚末瀚的臉上也長滿了紅色斑點兒，而他竟然想要把臉也朝著地上蹭去。
方若素頓時無語，對王道名道：“扔進桶里。”
隨著“噗通”的一聲，楚末瀚被準確無誤地扔進了冷水桶里。
楚末瀚只覺得周身一寒，正閉著眼睛抵抗痛苦的他睜開眼睛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心中暗惱，卻發現隨著冷水浸濕衣衫，他身上的麻癢感覺竟然消失不見了。
就算他是研制出求人一日毀的人，他也不知道原來這種毒藥還可以用這樣的方法緩解痛苦。
當然，也只是緩解痛苦而已，以他的醫術造詣當然明白，冷水可以抵消身上的痛苦，可是一旦離開了冷水，一旦身上重新變的干燥了，求人一日毀的毒性就會重新占據上風。
緩緩轉向方若素面無表情的臉，他頓時明白過來，眼前的少女竟然是通過這種方法來抵消痛苦的！
此時此刻，他心里的震撼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他身為一個男子在寒冬里被泡在冷水里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何況是一個女孩子？
借助未免微弱的月光，他這才發現方若素的臉色不太好看，明顯就是大病未愈的模樣，那分明就是因為而風寒引起的發熱！
難怪這個女孩子會恨他到這種地步！
此時此刻，他心里的愧疚更加深重了，不過很快他就無法再理會心中的愧疚，因為隨著浸泡冷水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快要經受不住了。
畢竟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雖然還沒有到臘月，可那嚴寒的天氣也讓冷水變的更加冰涼。
冷冷看著水里的楚末瀚，方若素非常清楚這個時候楚末瀚一定已經痛苦萬分了，想當初她在客棧里還有暖爐可以提供溫暖還被凍的直打哆嗦，何況是在這四處漏風的破敗民房里？
約莫半個時辰后，楚末瀚已經奄奄一息了，方若素鄙夷地撇了撇嘴，心道這個男人真脆弱，想當初她自己先是被那種讓人恨不能立馬去死的癢癢的感覺折磨了一個多時辰，后來又在冷水里泡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暈過去，這個男人才堅持了半個時辰就堅持不住了，真沒用！
她并沒有想要楚末瀚的命，雖然求人一日毀確實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不過這個男人良心沒有被狗吃掉，還知道今天去救她，那就說明這人并不算太壞。
估計他是被家里的人驕縱的太厲害了，才如此的不知輕重，現在他已經受到教訓了，方若素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
最重要的是，他是軒轅玥的朋友。
再說，她還指望他給王茗香治療臉上的膿包呢。
“王師傅，把他送回安王府吧，他是神醫，等他醒了就能夠給自己治療了。”
王道名沒有反對，提起凍得人事不省的楚末瀚就送回了安王府，片刻后他就回到了民房，又將方若素送回了方府。
折騰了一宿，第二天方若素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頭痛似乎有些加重了。
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昨晚吹了風才會導致病情加重的。
雖然病情加重讓她非常痛苦，不過當看到手心里的紅色的小瓷瓶的時候，她還是非常開心。
那個瓷瓶赫然就是她從楚末瀚身上扣下來的求人一日毀，那個楚末瀚留在身上的東西肯定都是用來防身的，雖然其它的瓷瓶可能也是非常厲害的毒藥，可是方若素并不知道那些是干什么用的，所以她沒有留下來。
誰知道她會不會不小心把毒藥用在自己身上？
而這個求人一日毀，因為清楚地知道了它的效果，所以方若素心安理得地留在了身上。
這可是個好東西，赫然就是自保害敵的不二法寶！
有了這個東西，若是下一次方若薇再敢來找她麻煩的話，她直接甩兩滴過去，方若薇那張美若天仙的臉估計就保不住了吧？
一想到方若薇一面哀嚎一面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的場景，方若素就忍不住冷冷打了個寒顫，同時暗道這個藥委實是太惡毒了點兒，除非有必要，否則的話最好不要輕易地使用。
她醒來的動靜早已驚動了蘭兒，因為王茗香每日都要會西王村照看養父，所以清早一般只有蘭兒和小紅在素蘭軒伺候。
伺候著方若素梳洗完畢，那邊李秀梅也梳妝好了，見方若素的臉色似乎又變差了，李秀梅蹙眉心疼道：“素兒，我聽說京中來了一位神醫，不如我們請那位神醫來為你看一看吧？”
知道娘親也是好意，而且娘親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會生病全是拜了那個神醫所賜，方若素只能淡笑著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娘親，有空我就把神醫請進來。”
兩人正說話間，去準備早飯的蘭兒卻忽然兩手空空地走了進來。
方若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蘭兒嘴巴一扁，老大不樂意道：“姨娘，小姐，大小姐來了。”
方若素挑挑眉，不明白昨天才在自己這里吃癟了一次，方若薇今兒個又巴巴跑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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