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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素心里一“咯噔”，沖她來的？
這位后娘娘平日里不會干預國事并不代表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相反，她的眼光非常高，但凡不合她眼緣的人她一般都不會給好臉色。
就像皇后，這些年皇后在宮中壓制嬪妃壓制的越來越厲害，新晉的嬪妃們能懷有嗣的人非常少，這使得后對皇后越來越不滿。
女官在大宴國消失了近兩年，如今忽然出現在方若素的身上，這事本就讓人大跌眼鏡，也難怪后會興師動眾地跑來特意看看她。
皇帝也是一愣，隨后便淡笑道：“母后，此次保州大旱之所以能夠得到緩解，方若素這位方府的小姐立功不小，咱們大宴國兩前取消女官是因為女官不作為，現如今這小姐立了如此大功，兒臣封了她一個從二的爵位，也不算是破例了。”
后點點頭，在皇帝的攙扶下坐下，淡淡問道：“如此說來這方家的丫頭確實該賞，哪個是方家丫頭啊？來讓哀家看看！”
方若素只想安靜地當一個蹭吃蹭喝的隱形人，奈何這些人一個個都不叫她省心，無奈，她只能再次站了出來跪下對后道：“臣方若素見過后。”
方若素才十六歲，算是朝中年紀最小的臣了，她黃裙鮮嫩，她靜靜地跪在那里如同一朵安靜的迎春花兒，美麗，內斂不張揚。
后面色稍霽，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好丫頭，真是虎父無犬女啊！哀家原本還想著什么樣的女能夠配得上皇帝如此厚重的封賞，現在看來，這封賞的沒錯！皇上的眼光還是那樣好！”
軒轅九天松了口氣，方若素提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這位后堪稱難伺候，她最看不慣的便是那種鳩占鵲巢的人，明明沒本事卻站在了不該占的位上，那樣的人在她這里一般都得不到好果吃。
“謝后謬贊，臣愧不敢當，都是皇上和后洪福齊天才能保的保州姓得到老天垂憐。”
是人都愛聽好話，后也不例外，方若素這一記不大不小的馬屁正好拍到了后的心里。她本就覺得自己的兒能干，登基幾十年不但將國內治理的井井有條，更是使得四海升平，周邊國家輕易不敢進犯。
后一直以自己的兒為榮，方若素這一記小小的馬屁正好將功勞都推給了軒轅九天，也難怪后的神色比來時好了不少。
“呵呵……這丫頭的嘴巴真甜，看賞！”
后賞出的自然是好東西，一只開屏孔雀朝鳳金步搖，小巧的孔雀身精致可愛，純金打造的孔雀屏大氣奢華，一片金光閃閃中夾雜著瑰麗夢幻的藍寶石，美的如夢似幻。
一襲郡主朝服，淺紫色的收腰長裙雍容華貴，薄如蟬翼的云錦長衫旖旎多情，雖然朝服的款式稍顯呆板，并不如一般女的服飾變化多樣，卻還是讓場中的眾多女垂涎不已。
這一身衣服或許并不美麗，代表的卻是高貴的身份，從今以后方若素不再是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庶女，而是從二寶昌郡主！是可以和她們的父輩平起平坐的人物，不，在場比她的官位高的大人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方若素的水眸在那金光閃閃的開屏孔雀朝鳳金步搖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淺紫色的朝服上，心中五味雜陳。
一不小心她竟然也是個官兒了，還是近二年來第一個正式的女官，與宮里那些專門伺候主們起居生活的女官不同，作為外廷的女官，她可以上朝，也能參與國家大事的討論。
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啊！
“哈哈……還是母后想的周到，朕還想著明日再吩咐下去讓禮部趕制寶昌郡主的服飾，沒想到母后竟然就找出來了！”
后但笑不語，眼睛有意無意地掃向方若素，等著看她的反應。
方若素卻始終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靜靜地跪在地上，她不卑不亢地領旨謝恩。
后更覺滿意，身為女，她自然希望女人的地位能有所提升，如今國內出了一個女官，她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和依附著皇帝得到高貴的皇后，甚至是后的身份不同。
“謝后恩典！”
目的已經達到，后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地呼了口氣：“哀家乏了，你們繼續吧，哀家先回了。”
后來匆匆去也匆匆，賞賜了方若素以后就起身要走，眾人自然是起身恭送，然而，后還沒走下高臺就身形晃了晃，后退了兩步重新跌回了椅上。
她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眉頭緊皺的模樣看上去痛苦了。
皇帝面色一變，緊張道：“母后，您是不是頭痛又發作了？來人，快傳御醫！”
醫院距離朝殿有一段距離，宮人就算用最快的速來回也得一刻鐘以上的功夫，后卻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
軒轅九天向來孝順，看著后痛苦的模樣，他一張還算英俊的臉緊皺成了菊花。
眾臣也是面面相覷著，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弄蒙了。
方若素水眸凝視著痛的死去活來的后，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
后的頭風病從十幾年前就有了，前世和軒轅律成親以后，她知道了軒轅律的野心，便想著幫他打通所有能夠打通的關系，在所有的人里，皇帝的生母后娘娘自然就是她的要目標。
得知后有頭風的毛病，御醫們怎么也治不好，她便翻閱了古籍并且請教民間有名望的大夫們，習了一套緩解頭風痛的按摩手法。
這套手法幫了后緩解了不少痛苦，后果然對她喜愛有加，也為軒轅律在皇帝面前說了不少好話。
正是因為后的存在，軒轅律才在登基的前幾年對她客氣禮讓，后來后病逝，沒了為她撐腰的人，軒轅律才開始越來越放肆，不但把方若薇迎進了宮，更是廢了她的后位。
想到這里，她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誰能想到前世她為了幫助軒轅律所習的一切，現在竟然能成為她掣肘軒轅律的武器？
只能說，老天的眼睛是雪亮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吧！
一開始后還能緊咬著牙齒不出聲，一會兒后，隨著疼痛的加劇，后已經無法抑制頭痛帶來的痛苦了，她開始輕、吟出聲。
聽著后的痛呼，軒轅九天的眼睛都紅了，皇后和穆皇貴妃則是手足無措地站在后身旁，完全幫不上忙。
見狀，方若素深吸了口氣，站到大殿中央對軒轅九天道：“皇上，后這頭風病痛起來相當痛苦，臣的生母也經常頭疼腦熱的，臣經常幫她按摩緩解疼痛，很有效，不如讓臣試試為后緩解疼痛？”
眾人一愣，有種很怪異的感覺，這小姐，難道今晚真的要把所有的風頭都出盡嗎？
方若薇一點兒也不希望方若素再出風頭，哪怕是半點兒也不行：“妹，后鳳體尊貴，你怎能拿姨娘和后相提并論？”
方若素淡淡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那不含感情的冰冷眼神看的方若薇心下一寒，竟然莫名覺得周身寒意遍布。
方懷也怕方若素出什么叉，畢竟那可是后，皇帝最孝敬的人，半點兒錯都出不得，他不禁勸阻道：“素兒，你姐姐說的沒錯，不可無禮！”
方若素皺皺眉，垂眸不語。
距離御醫到來還有一段時間，眼見后越來越痛苦，軒轅九天深吸了口氣對方若素道：“你，上來！若是能為后緩解疼痛，朕重重有賞！”
方懷頓時綠了臉，他們方家又不是什么醫的世家，打死他都不相信方若素有本事為后緩解疼痛！
眼見阻止無望，方若薇性放開了心，反正她也不相信方若素能幫后緩解疼痛，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教育的庶女，能畫畫作勢就很了不起了，還能指望她樣樣精通么？
尤其是，醫術這種高深的東西。
在所有人懷疑的目光中，方若素躬身走到后身后，伸出纖細的手指按在了后的的陽穴上，兩根中指輕輕按揉，方若素面色凝重。
頭風這種病不好根治，不過來得快去的也快，后今日會痛這么長時間，她猜測可能是跟后今晚半夜趕來朝殿有關，簡而言之就是吹了風導致頭痛加劇。
雖然白天的氣溫格外的熱，不過自打保州下了雨以來，京城的天氣也變的涼爽了起來，尤其是到了夜里，風還是很涼的。
想到這里，她對皇帝道：“皇上，請命人倒些熱水來給后喝下，能緩解后的癥狀。”
說著，她手指向下向后移到到了后的后頸，輕柔地按壓著后后頸的幾個穴位，而后是雙肩，再是脊椎。
宮人很快就找來了熱水，有宮人試過毒后才給后喝下。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后的表情好多了，已不如先前那般痛苦。
方若素松了口氣，一套手法也到了最后收尾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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