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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人犯不見了。\(o)/\經典*小#說\更\(o)/”
何綱被鐵鏈鎖在馬背上,那馬被一刀從腰斬斷,整個大周皇朝,誰有這樣的臂力,還是在水下?
滔滔水流,順河而下,兩岸都是濃密的樹林,這么大的范圍,對方又不知掩埋了多少炸藥,這會兒再追已經來不及了。
河水比水上瞧著還急,齊天看到那幾位在水下東倒西歪,道:“先上來罷。”
清點人馬,最終的傷了一條臂膀,無人死亡。
沈澈道:“先回罷,本相要先進宮面圣。”
七日已過,非但沒有尋回寶物,反而丟了人犯,這一關不好過。
齊天仍命一部分人留下沿著河岸搜尋,其余人等先行返回。
此時,順流而下數里之外,河水已不及上方兇猛,水面漸漸擴大,兩岸是一人多高的蘆葦叢。
忽然間,貼近水面的蘆葦叢一陣抖動,接著兩個人拽著一個東西爬了上來。
仔細一看,那東西也是個人,不過奄奄一息,只能由人拖著行走。
兩人拖著這人在蘆葦從趟著齊腰的水行了一會兒,個子高大那人似有不耐,索性將這軟趴趴的人舉起放在肩上,扛著向前走去。
另外一人身形相對嬌小,略微一怔,也急忙跟去。
兩人很快穿過這片蘆葦,眼見前面出現樹林,扛著人的那人忽然停住側耳傾聽。
“爹爹,是藍小侯爺的人。”后面人急道。
透過蘆葦叢,那人也瞧見那幾人面帶焦急地候在一輛輕便的馬車旁,顯然是接應而來。
這人回頭過來,濃眉虎鼻。膚色紫紅,加上粗獷的絡腮胡子,正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戰將玉衡。
“你自去罷,以后休要叫我再遇見你。”
說著將肩上人卸下,貨物一樣朝玉貍扔來。
玉貍話未出口,本能去接,玉衡一個晃身。已經消失在蘆葦叢里了。
玉貍望著那還在輕微晃動的幾根蘆葦眼窩發酸。若真是不管,又為何掐準了時機出現?若真是不管,又何必一刀將那駿馬腰斬?除了自家爹爹。大周還有誰有這等臂力?
但眼下要緊的是帶何綱逃命,玉貍一咬牙,拖著何綱向岸上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過重,還是落水時被嗆。何綱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岸上幾人忽然聽見聲響,見玉貍撥開蘆葦叢走了出來。大喜過往,忙上前接應何綱入了馬車。
見何綱昏迷,這幾人分開圍住何綱,其中一人兩掌交叉。反壓在何綱前胸,幾經按壓,何綱除了吐出些水來。并未轉醒。
這人又翻開何綱眼瞼,握住何綱脈門。忽然暴喝一聲,只見一道“氣”從他胳膊皮膚下面緩慢移動到何綱體內。
玉貍知道藍景明招攬了不少內家高手,這人看來應該是其中一位。
奈何折騰了好一會兒,何綱仍未醒來。
這人皺眉道:“小的田泰,大人呼吸雖然弱了些,但并無生命之憂,許是因為受刑過重,一時難以醒來。”
玉貍點頭,她方才也把過何綱脈象,同這人結論一樣。
“侯爺已經在等著夫人了。”雖弄不醒何綱,也不急于這一時,當務之急是快些與侯爺會和。
玉貍明白,點頭道:“勞駕。”
須臾,馬車便消失在林子深處。
王夫人悠悠醒來,覺得腦袋晃的生疼,她盡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卻有個東西麻線一般不停地掃在她臉上、眼上,好不容易沒擋著了,她居然看到了……一顆顆的星星,怎么會有星星?渾身的痛感傳來,王夫人忽然明白了,她現在是被人倒栓在馬背上,那麻線不是別的,而是馬尾巴!想到這兒王夫人立即就聞到了馬屁股的臭味。
啊——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醒了?”一個笑臉出現在上方,是王夫人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臉。
何雅還穿著李老夫人的衣裳,頭上還帶著李老夫人的假發,不過臉卻洗干凈了,嘻嘻一笑:“婆婆大人,您還是老實點兒好,那位方才就想吃口條呢。”
王夫人忙停住了張口大喊的動作,這兩位怎么會松開自己的嘴,這里肯定荒無人煙。
王夫人倒著看去,星空之下果然一片荒蕪,任她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和她費什么話,你想怎么收拾她都行,給你。”
王夫人眼角寒光一閃,藍景明遞給何雅一把短劍。
“你敢?我是你婆婆!”王夫人驚恐喝道。
“婆婆?要是沈墨沈澈知道是你害死了他們親娘,還會不會認你?”何雅拿著短劍輕輕刮著王夫人的臉,年過四十,她皮膚還是很有彈性吶。
“你胡說!”不知是不是被何雅短劍嚇的,聽著底氣不是很足。
何雅忽然不接她話了,劍尖對著她眼睛:“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的眼了,每次你看著我,都那么惡毒,我要先挖了你的眼。”
她手腕未動,王夫人忽然大喊一聲昏過去了。
馬的另外一邊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什么液體順著馬后腿流了下來。
藍景明袖子一甩躲到了一邊,嫌惡道:“你婆婆真不頂事兒。”
她根本不是我婆婆好吧,何雅動了動鼻子,將短劍入鞘,兩人同時聽見遠處響起馬蹄聲。
很快,但是不密,一共三匹。
田泰護送玉貍而至,這一路棄了馬車,換了數次馬屁,又繞行數里,才到了西山這處地方。
“我哥他怎樣?”何雅見何綱一動不動死了一樣,伸手一摸,倒是還有呼吸。
“還在昏迷,已經服了天元丹。”玉貍道。
玉貍一轉眼瞧見了王夫人:“怎么把她弄來了?”
何雅道:“怕你失手,打算拿她來換我哥。現在沒什么用了。”
藍景明道:“一會兒行到墜鷹崖把她給丟下去就行了。”
何雅道:“這還算便宜了她。”
玉貍皺眉:“你查清楚了,當真是她做的?”
何雅冷笑:“平日里也沒少見奇事,不想沈家就有這么一樁,正是這婦人,二十年前貍貓換太子,奪了別人的孩子來養,而那女子。早就尸骨無存。”
說著奪了藍景明手上的馬鞭。狠狠朝著王夫人抽去,可王夫人昏死過去,毫無知覺。
玉貍道:“即是如此。怕她也沒那個分量能換何綱。”
何雅道:“沈家現在無人知道,換倒是還能換,不過現在沒用了,只是便宜了她。好歹我也同那沈二夫妻一場,本來也可揭露她算是補償。”
藍景明道:“這也好辦。咱們在她身上附上書信一封,將前因后果寫清楚,不久完事了么?”
何雅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咱們逃亡在即,哪有閑心管這些。”
藍景明道:“你且放心。想要出關,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一條大路,先接了寶寶。取道陸州,那邊我黑白通吃。走水路到江城,扮作馬幫從雞公嶺出關,那邊地險人少,官府根本不管。”
何雅嘆了口氣不再作聲。
玉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何綱:“嫂子知道你還念著兩個孩子,可皇帝歹毒,要滅我何家,那沈二又要另娶新人,你何必還顧念著他?”
不聞何雅說話,卻聽馬鞭甩的石頭啪啪作響。
藍景明道:“阿雅,跟了我不會讓你后悔的,咱們先到我在西山的杏林山莊,等接了寶寶,我隨你出關去。”
明月無聲,一行人沉默前行。
山路難行,前面又現斷橋。
藍景明命田泰先去探路,溪水不深,可牽馬而過。
田泰扶著何雅先過,玉貍牽著馱著何綱的馬跟在后面,藍景明在最后看著王夫人,此時還未到墜鷹崖,等到了墜鷹崖扔下去便是,方才閑著無聊,藍景明已經用紅泥在王夫人衣裳上留了幾個字。
玉貍行到中央,忽然覺得腳下不穩,何雅在對岸急忙高呼藍景明,藍景明瞧了一眼昏死的王夫人,雙足一點,掠向水中央在嘶鳴的馬匹。
剛扶住何綱,后面馬兒一陣狂叫,馱著王夫人的那匹馬受驚一般沿著來路狂奔而去。
玉貍、藍景明站在水中,何雅站在岸上,聽著那馬蹄聲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
三人齊聲大笑,只有田泰和另一漢子二丈和尚摸不著頭。
待藍景明講明,田泰才恍然大悟,敢情這是故意放走了王夫人,想那王夫人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婦,竟然也能如此忍耐,當真讓人喟嘆不止。
“阿雅你還抽了她兩鞭子呢。”藍景明道。
“我怕她是真昏過去了。”何雅莞爾,視線落在憂傷地看著何綱的玉貍身上。
“他一定沒事的。”玉貍輕輕道。
何雅不知道說什么,多少誤會都在何綱找到自己時消散,而玉貍和何綱,又經歷了多少才在一起。為了她,何綱又受到無辜牽連。
“他肯定沒事,禍害遺千年。”藍景明笑道。
何雅和玉貍同時出手,痛的藍景明咧嘴狂呼。
“咱們還是得趕快回杏林山莊,此處距離京城不遠,玉蕊天亮之前必到。”何雅道。
“別看沈二心力交瘁,我還是很羨慕他。”藍景明嘆道。
現在一共三匹馬,玉貍帶著何綱一匹,田泰和另外一人一匹,藍景明與何雅一匹,這話吹到何雅耳背上,她心里長嘆一聲。
若問何雅最遺憾的事是什么,莫過于茫茫人海,長長一世,孤獨而行。
更何況,她是活了兩世的人。
這并不算很痛苦,因為生命此消彼長,如果不專牛角尖,一樣可以如擁有愛人一般擁有別的東西,比如友情、金錢、名聲……都可以讓自己活的充實又溫暖。
但是,始終有一個缺在那里。
它不明顯,繁華時是淡淡的影子,熱鬧時躲在笑顏之后,只在偶爾跳出來,便把一切都嚇的失去顏色。
承認與否,再多豐功偉績,缺還是缺。
命運造化,兩世為人,一切都漸漸淡去,越來越清晰的卻是這個缺。
如今缺滿卻碎,許是嫌她太過圓滿。
其實命運不知道的是,她已滿足,唯一的遺憾是不知如何可以減少那人的缺憾。
太篤定他的痛苦,一閉上眼,簡直要跳起來去和命運談談。
“阿雅你在想什么?”
思緒被藍景明打斷,何雅擠出一個笑。玉貍帶著何綱并排而行,何綱躺在玉貍腿邊仍是沉睡。
“阿貍,若是我哥死了,你怎么辦?”
這個假設極不禮貌,幸好問的人是何雅。
玉貍齜了齜牙,一改平素冷清的容顏,手指拂過何綱的眉毛:“我要用鞭子抽他三天三夜,無論天涯海角,地獄黃泉也要將他給抽回來!”
看看,這還有一個比自己更狠的。
這么狠,藍景明竟也覺得何綱很幸福。
“阿雅,我也可以這么對你。”這一聲更近,幾乎要咬著她耳朵。
“反正還有這么些日子,完了我陪著你,算你補償我的。”撈不著人算了,撈一天是一天。
何雅聽得無語,她什么時候欠過他的了,要說欠,還真是……誰叫他被她欺負慣了,正待回他一句,卻瞅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悲涼。
那話急劇收回,騙誰呢,他不是小孩兒,她也不是,就算對他像是絕緣體一樣,可這么多年,他做的也夠多了。
“聽說你把后院都給解散了?”何雅道。
玉貍也奇怪地看了藍景明一眼。
藍景明頗為驕傲:“這個是自然,不能讓她們污了你的眼。”
哪跟哪?
“那你以后的妻子會喜歡的。”何雅快速說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
玉貍笑了一聲,藍景明臉上顏色不對,這兩個從來一唱一和逼死他沒商量,好在人還在他懷里,無意識地就勒緊了她腰,軟軟的像是一堆雪,話就從口說出。
“下輩子成嗎?”
玉貍聽不下去了,癡男怨女,藍景明多高傲一主兒,若不是煎熬到生不能死,何必連話里都透著絕望。眼一掃何綱沉睡的臉,駕了一聲,讓胯下馬兒提速前行。
藍景明和何雅盞茶功夫后到。
玉貍再見藍景明,后者已經恢復平日那花花公子的氣派,指揮杏林山莊的侍女好好伺候幾人。
這倒犯不著,不過卻表示藍景明已經恢復正常了。
何雅坐在桌子邊咳嗽,藍景明忙叫人把酒搬來,接過何雅遞過來的毒藥后倒入酒壇,搖勻后遞給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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