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刀爍爍
書玉和書琴來到清澈見底的小溪邊,鞠起清涼的溪水,清洗著各自臉上的泥土。
書玉眉頭微鎖,看著書琴嬌俏的臉蛋憂心忡忡,“你沒受傷吧,怎么會從懸崖摔下來呢?你不會是想不開吧?”
書琴現在的心情似乎不錯,微笑著安慰書玉,“你看我看像是想不開而自殺的人嗎?剛才是意外,幸好那個叫‘雪容’的男子將我接住,我沒受傷,你看看我的手,我的腳,都好好的!”
看著書琴靈活地甩動著她的手和腳,書玉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突然想到不遠處的那三個相貌奇怪的人,書玉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書琴,那個灰衣男子是昨天在市集見過的‘冷面寒斧’,那個黑衣男子雖然救了你,還有白衣女子給雪龍治療箭傷,但是我看他們都不是善類,我們還是離他們別點好!”
書琴聽了書玉的話,偏著頭想了想,爽快地點點頭,“好,我們不和他們一路就是。”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水珠,一邊跟書玉說起她聽到的話,“方才聽到他們各自叫對方名字,‘冷面寒斧’叫韓虎,黑衣男子叫雪容。”
突然書琴好似想到什么好玩的東西,嘴中反復念叨著:“雪容,雪龍……雪容,雪龍……哈哈——,那人跟我們的雪龍是同一個姓呢!”
隨著風,這句話正好傳到那三人的耳朵里。
三人正在雪容剛剛躺過的光滑巨石上圍坐著,韓虎從一個布包里拿出許多食物擺在石頭上。
韓虎和白衣女子對視一眼,輕笑一聲,望向雪容。
雪容臉上從容自在的笑容,稍微漾了一漾,小聲對兩人說:“小貓真是可愛!我得帶回去養著玩玩,你們兩個不準說出我的真名。”
然后用威脅的眼神盯著韓虎,壓低聲音說道:“你不可以用武力欺負她。”
韓虎停下擺弄食物的雙手,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雪容,“哼!我那么大的人,還會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以后在她面前不用武力就是。”
韓虎偏轉頭去問白衣女子,“我自然是不會說出你的真名,素蘭更不會說。可是為何要帶她回去呀?你不嫌麻煩,素蘭還不愿意幫你照看呢!是不是,素蘭?”
白衣女子似乎不會說話,用手式指著雪容和自己做了幾個手式,從她臉上帶著的笑意大概明白,她不在乎多養兩個小孩,只要雪容喜歡,她沒意見。
韓虎見她都沒意見,自己自然沒意見,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又不用他操心什么事。無聊的旅途中多兩個小伙伴,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雪容朝著溪邊已經洗好的書琴和書玉,招呼著:“喂,兩只小貓,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
書玉和書琴本來打算離開他們,不跟他們一路的,現在聽說有東西吃,對視一眼,再看著那一大堆美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從前天開始,至今沒吃到過熟食,腸子早就空空如也,此刻更是嘎嘎叫著發出抗議的聲音。腳步不受控制地挪動著。
雪容從鮮香四溢的烤雞身上扯下一只大雞腿遞給書玉。書玉看了看手中的雞腿,想要轉手拿給書琴吃。正當書琴要接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掌輕輕拍了下來,打在書琴的手上。
書琴懊惱地怒視著那只手掌的主人。
只見雪容微笑著遞給她一碗稀粥,“吃這個的吧,你的傷寒還沒好全,最好不要吃葷類。等你的病好了,你想吃多少雞腿我都會給。聽話,可愛的小貓!”
書琴不情愿地接過碗,手中的筷子用力戳著不見一絲油水的素粥,抗議著:“不給雞腿就算了,我不是小貓,我有名字的……”
書玉馬上接住書琴未說完的話,向其他三人笑了笑,介紹著自己,“我叫書玉,她叫書琴,我們是兄妹,父母雙亡,從不咸山流浪至此。”
書琴看到書玉向自己示眼神,知道他在編謊話騙人,倒也不去拆穿。自然明白書玉是在保護她,不讓她的身份暴露,免得節外生枝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他三人看著這兩人蹩腳的表演,了然點頭。
雪容偏轉過頭來,微笑著跟坐在身邊的書琴說:“書琴,既然你們已無父母,可否愿意跟著我?跟著我,你們可以吃到可口的飯菜。”
書琴停下吃粥的動作,嘴邊還掛著一滴米湯,抬頭望著雪容,只見雪容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墨黑的眸中閃著光,但是她看不懂到底是什么。
千萬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天底有如此好心的人?不會是公子佗的人吧?即便不是公子佗的人,萬一是壞人,半路把我們賣了怎么辦?
雪容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書琴的嘴角邊輕輕撫摸,幫她揩去那滴米湯。溫柔的眸光,寵愛的語氣,“慢點吃,這里還有很多粥,足夠你吃的。”
像父親?像兄長?
書琴不敢拒絕,也不想拒絕,任由雪容幫她把嘴角擦拭干凈。
坐在書琴身邊的書玉看到雪容的動作,心里不高興了。除了他和伯爵可以這樣跟書琴這樣有親密的動作,其他雄性動物都不可以。即便是救命恩人的雪容。只是此時不便發作,怒視著雪容,狠狠地用牙齒撕下一大塊雞肉,大口咀嚼著。
冷面韓虎此時也似看不下去了,“雪容,你對這只小貓未免好的過份?哦,有名字的。呃……總之,我在吃醋,枉我跟在你身邊多年,從未見你對我如此好過。”還故意轉過身去,背對著雪容,假裝流淚,抖動著雙肩。其實是在壓抑著他那憋不住的笑意,冰冷的面孔居然現出欣慰的笑容,堅硬的眸子竟然柔和中蕩漾著淚光。
素蘭在一旁看著他們,特別是看著雪容臉上的笑意,和對待書琴的溫柔動作,內心滿滿都是感動。雪容有多久沒有如此大開笑顏了?雪容有多久不似現下這般,像個真實的人類與其他人一起共享美好的生活了?況且,雪容在這個世界不知還能存活多久,如果這個書琴是上天派來,讓雪容重拾幸福生活的那個人,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書琴放下心中的碗,打個飽嗝,望著雪容問道:“我吃飽了。你說要養我們,那你的家在哪里?在這附近嗎?如果是在附近,我不去。”
雪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書琴,問:“為何不能在附近?莫非在附近有你怕的人?”
書琴立馬點著頭,算是回答了他。
雪容若有所思,緩聲說道:“哦,原來如此。我沒有家,我也是從很遠的地方流浪至此。”
見他們神情不會所動,繼續說道:“但是我會賺錢,我可以讓你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不用再餓肚子。且非常安全,這位‘冷面寒虎’的名字你們應該知道吧,他的武功非常強,保護我們幾個完全沒問題。”
書琴和書玉對視一眼,書玉還在猶豫不決時,書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爽快地答應著:“我愿意跟著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書玉連連扯書琴的衣袖,又氣又急,怪她太天真,別人才說幾句話便相信了。
書琴不理他,她心里在想,餓了兩天,早已沒有力氣繼續走,如今有人愿意提供食物,先活命再說。至于以后的事,邊走邊看唄。
雪容微笑著撫摸著書琴的頭發,“很好!天下之大,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是,以后你我以師徒相稱為好。”
書琴歪著頭,看著雪容,疑惑地問道:“你會什么?為什么要我叫你師傅?”
韓虎在一旁,冷冷地說一句:“多少人擠破腦袋,磨破膝蓋都求不來的事,居然如此輕易就讓你給做到了。還不快點拜師?你不拜,我拜!”
書琴聽到韓虎的話,驚疑之色布滿小臉,聽韓虎的意思,雪容的武功應在他之上,自己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當即轉過身來,端端正正地行了拜師禮。
雪容見書玉一臉羨慕地看著書琴在拜師,對他說:“書玉呀,你不必憂心,我看你是練武的好材料,暫時跟著韓虎學基礎,以后有機會再把你推薦給我的師兄,讓他教你武功,到時絕對比韓虎的武功還會高上一籌。”
書玉聽他如此一說,便望向一旁的韓虎。雪容如此貶低他,韓虎居然一點怨氣都沒有,頓時心花怒放,轉身對著韓虎單膝半跪行起拜師禮。
書琴在一旁看著,提起抗議來,“書玉哥哥已有武功底子,在家里跟著守衛長學過很多年的武功,為什么還要繼續學基礎啊?”
書玉聽到書琴說出守衛長三個字,又驚又急,生怕別人了解他們的真實身份。
幸好說者無心,聽者好似也不無意。
“哦?你的意思是我韓虎的武功不行,還不配教他基礎?信不信我把你咔嚓掉!”韓虎冷冷的聲音,讓書琴不寒而栗。
書琴連連搖頭,抖著小小的身軀,往雪容身旁靠了靠。自從聽說韓虎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凡是他看不順眼的,就會遭到殺害,她不得不提防這個冷面殺手。
雪容看著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知道在她的心里已經取得了信任,眸光閃閃,臉上露出不易察覺欣喜笑意。
舒琴在半空中飄著,看著五個各揣心事的人,內心倒似有一絲感動。雖然不知道雪容的真實身份,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是書琴和書玉最佳的依靠。假若書琴和書玉沒有碰到他們,此時說不定還在餓肚子。這么快就有如此強大的依靠,這個前世的運氣確實好。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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