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聽到手機提示有新短信的提示音,緩步回到**邊,拿起**頭柜上的手機打開。()
屏幕上跳過好幾個未接電話和好幾條新短信。有任浩的,寧瑞夫人的,還有韓虎的。他會都一一忽略并刪除,只有倒數第二條短信將他的眼睛牢牢地吸引住了。
雖然上面只有簡單的六個字……
“大哥,你還好嗎?”
陳容對著這六個字,反復看了好幾分鐘。
不用猜,這條短信是舒芹在與黃旭通電話前發的。發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鐘剛過。
“這么晚還沒睡,是在擔心我嗎?小芹。”
陳容不由地暗自猜度著,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竊喜。
然而,當他突然想起自己身置何處時,那抹還未來得及完全漾開來的笑容在他臉上立馬消失。
在這同一屋檐之下,穿過客廳,在他原來的睡房中,他尋找了七年的那個女人正躺在那兒呢!一想起那個女人,他哪里還笑得出來?
鐘瑜回來了,并且給他生了個兒子,他怎么能在心里想著舒芹呢?再說了,舒芹即將成為他的弟妹,他更不能越界。
心里似被一尖銳的利器刻過一般,隱隱作痛。
可是,手機上的短信……
想了又想,最終還是舍不得把短信刪除掉,就讓它保存在里面吧。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順著玻璃流下。像止不盡流淌的淚水,看了讓人的心情也沉郁起來。
陳容手指間的香煙只剩下一小半截,氤氳的煙霧將他的身形包裹,顯得有些滄桑,有些凄涼,有些孤單。
手機上的最后一條短信是任浩發來的,意思是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陳容說,讓陳容看到短信后給他回個電話。
陳容撥通任浩的電話。
任浩那邊秒接,想必是一直在等他打過去吧。
深更半夜沒有睡覺還在等他打過去,可想而知事情的重要性了。
只因陳容將手機關機。還交待過不準他到錦城公寓來打擾他們。他便只能等待陳容主動聯系他。
“怎么樣?”陳容低沉的聲音問道。
沒有多余的寒喧。連稱呼都省略了去。
“99.99相符!”任浩回答道。
言下之意,鐘意離絕對化是你的親生兒子。
預料之中的答案,只不過是想用科學的方法再次確認一下罷了。
“嗯!”陳容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來,仿若剛才他們所說的事情與他毫無關系一般。
緩了緩道:“跟我媽說一聲。明天我會帶她們母子回陳家老宅。”
任浩眉頭一揚。知子莫若母。寧瑞夫人猜陳容想做什么。
微頓了一下,平靜的聲音道:“夫人讓我轉告你一聲,可以把孩子帶回來。但,她暫時不見到那個女人。”
任浩連鐘瑜的名字都不屑得說,而是用“那個女人”來代替。可想而知,他對鐘瑜也是很不喜歡的。
“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啊……”陳容沖口而出很想解釋點什么,轉而語調低沉下來,“算了,我知道了。”
正欲將電話掛斷。
“夫人受傷了。”
任浩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讓陳容停止了掛機的動作。
雖然寧瑞夫人交待過,讓任浩不要跟陳容說她受傷的事,但他還是想告訴陳容一聲。
陳容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緊擰著眉頭,卻很是平淡的聲音問道:“怎么會受傷?嚴重嗎?”
“夫人怎么受傷的我不知道。袁醫生給她治療過了。腰傷,需要臥**一周。”任浩答道。
陳容聽了,稍稍松了口氣。
心里暗忖:肯定他那極品老媽又調皮了吧,從哪兒摔下來把腰給閃到了。好在傷勢并不算嚴重。
與任浩結束通話之后,陳容如同一木雕般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漆黑夜色發呆。
忽然感覺到手指一陣灼痛,低頭一看,香煙已經燃到了根部,手指上的皮膚被香煙燒到。
將手上的香煙摁熄在煙灰缸中,又從香煙盒中抽出一根來,摸到打火機點燃,猛吸幾口。
這兩天,他幾乎是煙不離手,一根接著一根,比吃飯還要勤快。
他知道吸煙對身體不好,但他也沒有辦法。已經上癮了,他不想戒掉,至少現在戒不掉。
煙,可以讓他在黑暗中面對真實的自己,仿佛可以在那忽明忽暗的煙火里,找到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或失去了什么的答案。
煙,在男人憂愁無法解去之時,確實是最好的陪伴。
在同一屋檐下,陳容臥室里那個化名叫鐘晚晴的女人鐘瑜,瞪著一雙大大眼睛,望著黑暗的天花板出神。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陳容面前來的,卻沒想到還是回來了,并以這種方式出現的。
當她看到陳林現如今的形象氣質那么優秀,比七年前更為帥氣、優雅、成熟,心里不由地一陣激動。
且,看到陳容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樣子,她的心里更加激動了。
曾經愛過他的呀,怎么可能不激動?!
只是……
她現在還不能與他相認,即使他們把鐘意離的dna拿去檢測過,確定鐘意離就是陳容的親生兒子,她也只能裝傻、裝失憶。
因為,這都是圣主的安排,她無法違抗!
因為,圣主以鐘意離的性命相要挾,她不得不向圣主妥協。
黑暗中,似有魔鬼無形的身影洶涌瘋狂地向她撲來,要將她的孩子奪去。
鐘婉晴伸出雙手將兒子摟在懷里更緊了些,緊緊的,不想讓魔鬼將她相依為命的兒子奪去。
鐘意離受不了她緊摟的力度,掙扎著從香甜的美夢中醒來,奶嫩的聲音道:“媽媽,您還沒有睡嗎?”
鐘婉晴稍微松開了雙臂,溫柔地在兒子臉上輕吻了一下,輕輕撫拍著兒子的背部,“睡了,睡了,睡著了!”
“媽媽,我有一個舅舅是嗎?”鐘意離突然問道。
黑葡萄似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誰跟你說的?”鐘婉晴緊張著問。
“一個叫鐘青松的叔叔跟我說的。”鐘意離老實回答道。
“他不是你的舅舅!你沒有舅舅!不管他說過什么,你者不能相信他的話知道嗎?”鐘婉晴連聲叮囑著。
“哦!”鐘意離很是乖巧地答應著。
鐘婉晴撫摸著兒子的柔軟的頭發,柔聲安慰著:“睡吧!”
鐘意離往他娘溫暖的懷里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香甜地睡了去。
鐘嫁晴還是睡不著。
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心情糟糕透頂。
這六年來,鐘婉晴獨自一人帶著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兒子,在大海邊的小屋里過著艱苦卻還算平靜的生活。
直到三個月前,圣主的人,也就是鐘青松,突然找上了她,將她從海邊小屋帶走,讓她配合他們回到蜀都做一件大事。
這件大事便是把陳氏集團拿下,把陳家的人趕出陳家老宅。讓陳拓宏占有陳家的一切財產。
一開始她并不想他們的要求,奈何鐘青松拿出鐘意離被綁架的照片,并告訴她說:“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如若是把陳氏弄到了手,你的兒子我的外甥或許還有救,不然……嘿嘿!姐姐,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對吧?”
邪惡陰森的笑容掛在鐘青松那張儒雅如書生的臉上,邊說邊將手中的照片從中間撕開。
“不要!我聽你們的,一切都聽你們的。”鐘瑜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他們在拿她的命根子相威脅,她一個弱女子根本無法反抗的呀!
“呵呵,這才是我的親姐姐嘛!”鐘青松笑著擁抱了一下姐姐,滿意地轉身離去。
望著鐘青松漸漸消失的背影,鐘婉晴雙拳緊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臉的凄然之色,柔弱無力地聲音在心中說著,“青松啊,你以為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是自己打拼得來的么?是咱爸的命換來的!是你姐我犧牲色相換來的!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樣子,竟然好歹不分,對我的孩子下手了!”
雨,一直下到天亮時分才停。
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懶洋洋地泄進臥室里,灑在**/上,籠罩在舒芹和陳林的身上,給他們的身上鍍上一層柔亮的金光。
又到早上7點了,手機鬧鈴恬躁地響個不停。
舒芹閉著眼睛伸手去摸手機,卻沒想到抓到的是一只大手。
豁然睜開雙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果然是陳林的那張英俊臉龐。
很是無語!
真是的!他自己不是有**么?為什么他老是半夜跑到她的**/上來呀?
雖然他只是躺在離她一米遠的**邊上,終究兩人是在一張**/上啊!如果被別人看到他們睡在了一起……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誰還相信她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她這張臉沒地方擱了呀?
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治治他這個壞毛病!
陳林把手機鬧鈴關掉,對她露出燦爛無邊的笑容,道:“早上好!芹芹。”
“陳林,你知道嗎?一睜開眼睛就看能到你,害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舒芹瞪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嬌嗔地說道,臉色明顯泛起了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