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寒越想越氣,到了甘棠院門口見眾奴才正忙著給莊氏解酒,連帶著他來都沒人看見,心中頓時火氣上竄,噌噌折回了書房將墻上掛著的鞭子一拽,他堂堂的侯爺今日三肖五次的被人打臉,奈何不了陳氏,還奈何不了你莊氏。
再回到甘棠院的時候,蕭靖寒一腳將門給踹開了,屋里的丫鬟婆子見他這么氣沖沖的走了過來,都嚇得閃到了一遍兒。
蕭靖寒一鞭子抽過去,莊氏正趴著的一張桌子瞬間少了一個角,嘭,連帶著莊氏也給倒在了地上。
莊氏半睜開眸子,見是蕭靖寒,手指指著他,“你,你來了……來,來,跟我敬大哥一杯。”
莊氏話一出口,旁邊的奴才丫鬟們皆是嚇得不敢在出聲兒,大魏國風氣再開放也沒有到了婦人隨意拋頭露面和男人們喝酒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人。
蕭靖寒周身散發的冷氣都可結冰了,伸手出一只手捏住莊氏的下巴,低頭問道,“你大哥姓什名什?”
“嚶……你弄得人家好疼。”莊氏眼含水波地瞪了蕭靖寒一眼,顯然還沒有明白眼下的情況,“大哥,嗝……子安你真是傻了連大哥也不知道,大哥是漕幫真正的掌舵聶琦呀,如果你不知道他,總該聽說過御晟軒吧!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隱世家族,是聶大哥的表弟,現在還不是給聶大哥做事!”
“聶琦、御晟軒?”蕭靖寒唇角微微挑,“可是良王殿下追蹤的那個御晟軒?”
莊含煙撲哧一笑,“良王,一個毛沒長齊的小白臉,還想要抓御晟軒。如果不是御晟軒沒防備,他的人怎么可能會被裴燁那個小子給抓住。”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這蕭侯爺的眼神完全就可以將人凌遲處死了,偏生他手里按著鞭子沒有一個奴婢敢上前一步,就連平日里最疼惜莊含煙的劉奶媽也是木然的盯著地板,她沒法說話,想救也救不了。更何況還有些心冷。
“這么說你知道御晟軒在哪兒了?”
“自然!”莊氏忽然定定地盯著蕭靖寒撲哧一笑。蕭靖寒臉色越發難看了,“你笑什么?”
“子安!”莊氏忽然伸出手捧住了蕭靖寒的臉,“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你了。你當裴燁為什么要抓御晟軒,還不是因為他對陳拂香有意思,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一次兩次是救她是巧合。能幫她這么多次絕不可能!”
御晟軒、陳拂香、良王,御晟軒一個江湖人士怎么就和陳拂香扯上關系了呢?難不成是在慈靜庵還發生了自己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嗎?看樣子莊氏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莊氏的本事,蕭靖寒一直是欣賞的,否則也不會容忍她如此的放肆了。
可此刻蕭靖寒一臉的灰敗,他原本就是性子清冷。能夠不顧世俗娶這樣一個平妻已經是十分大的突破,更何況當時還有太后施壓。
地上莊含煙還在笑嘻嘻地自說自語,旁邊的奴才們都恨不得把頭低的更低。暗道這個蕭侯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娶了莊氏這么輕浮的女人。
當初陳氏雖然性子嬌蠻。**打抱不平之外也并沒有什么不好的名聲,而這些不好的名聲可都是從這位莊夫人與他們爺好了之后才有的。
貴人這等模樣還不過個窮小子好。
蕭靖寒拿著皮鞭站了起來,往日對莊氏濃情的眸子反倒是映出幾分冷漠與不屑。
蕭靖寒原本就出生沒落的貴族,便是他覺得自己胸有丘壑,也改不了他骨子里一直俱來的防備,前世莊含煙與他也是在一次次的磨礪之中才建立起來那等深厚的感情,可如今他們之間少了那些共風雨的機會,有了更多的誤會,便出現了一些裂痕。
情場不得意,蕭靖寒的心反倒是沉淀了下來,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像是一把出鞘的劍,若是陳拂香在此肯定大吃一驚,這樣的蕭靖寒應該是幾年以后才有的模樣。
屋里的孩子還在哇哇的哭,蕭靖寒皺了皺眉,他骨子里本就不是個多么重視血脈的人,否則也不會讓陳拂香的三個孩子自生自滅了。
這會兒蕭鳳月哭的驚天動地,蕭靖寒卻帶著淡淡的厭惡。
前些時日,他與莊氏深情濃眷的時候還想和莊氏再生一個孩子,讓莊氏的孩子繼承侯府,讓源哥給他弟弟當幫手,但是這會兒,蕭靖寒卻是生出了滿滿地反感來,莊氏素來不注重名節,這屋里的孩子說不定是誰的骨肉呢。
倒是陳氏對自己死了心,可他蕭靖寒也不是沒人喜歡,大不了過些時日在納個妾進來。
孩子,他蕭靖寒想要總會有的。
蕭靖寒拿著鞭子冷著臉出了門,莊含煙還在后面大喊大叫,“子安,子安,你怎么走了?”
蕭靖寒腳步略停,“照顧好你們夫人,若是她在這樣,你們就不用在侯府呆著了!”
便是他對莊含煙的情意不如以往了,但是不得不承認莊含煙是一個有氣魄而有頭腦的女子,若是她能夠在給蕭家多賺些金銀來,自己給大哥籌足了糧草,也不枉費自己疼**她一場。
“是,是!”莊含煙屋里的幾個奴婢皆是戰戰兢兢地應道,心里對莊含煙是一百個不服氣,暗道你一個小官之女能夠飛黃騰達嫁了這么個夫君,為何要勾三搭四。
不消說來,這蕭靖寒的模樣是極其標志的,雖然比不上良王殿下的仙姿,安小郎的妖色,可那股子天然而成的冷峻卻是無人能及,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配上他成熟的心理更是容易讓女子產生好感。
蕭靖寒從莊含煙的院落一出來,就去了書房,盯著墻壁上的那副山居秋圖,竟是產生了幾絲頓悟的感覺。
整個人的心情也像是大雨瓢洗過的,格外的空曠,女人不過如此。
“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打斷了蕭靖寒的沉思,蕭靖寒回過頭入目的便是福壽那張不起眼的臉。
當初父親去世的時候就說過要自己重用此人,自己當時并未在意,如今在看這個跟了自己身邊十幾年的老奴,蕭靖寒突然發現對方身上有一種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內斂,這種看起來不起眼,卻往往是最有本事的。
福壽靜靜地任憑蕭靖寒打量著自己,他是陳家的暗樁,陳國公不知道在多少個府中安插了人脈,這些人都是陳國公親自培養的身上都著那么一絲絲陳國公臨危不懼的風范,而且所擅各不同,不過如今老國公鋃鐺入獄也沒有給他們什么指示。
福壽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么混過去了,卻沒想到這個少主子竟真的按照他老子說的想要重用自己了。
“壽叔跟著父親也有十幾年了吧!”
福壽一聽這是要打親情牌了,他也確實是跟著先侯爺一起長大的,只是一直不得重用,到了臨了了老侯爺經吩咐他的兒子重用自己。
可是他兒子照舊沒有重用自己。
但是老國公說過落子不悔,這顆子用不到便罷了,但是一用到,小棋子也有大威力。
“是!”福壽恭恭敬敬地道。
蕭靖寒這才開口,“聽說父親教給壽叔叔一部分人脈,不知道這些人?”
福壽恭敬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牌子遞給了蕭靖寒,蕭靖寒將塊玉佩拿在手里,心不由得一跳,他原本也是只聽說而已,更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有這么個東西,心中隱隱歡喜,正想要說些什么,耳邊傳來細微地動靜。
蕭靖寒臉色微肅,“多虧了壽叔了,這牌子你且拿著吧!”
福壽哪里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東西本來就是侯爺的,老奴等得也就是這么一天,希望侯爺真的將侯府帶上一個新的階段。”他原本就長了一張忠厚的臉,說起話來更是充分顯示出了他這一點的優勢。
蕭侯爺雖然一直對國公府不滿,也想要對付國公府,但是國公府與蕭家有一天姻親,就一天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福壽堅持不受,蕭靖寒“為難”地收了起來。
福壽從房里退了出去,蕭靖寒才轉身將那副山居秋圖撩了起來,伸手按了一個開關!
這書房的后半個墻壁便被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來,笑嘻嘻地對著蕭靖寒使了個禮。
“怎么是你?”蕭靖寒皺了皺眉。
“哎,蕭叔叔別那么見外嘛,我爹派的人已經被我給撂倒了,不過他要傳的消息,我也知道……皇上老兒怕我爹在邊疆勢大,要將他召回京城了。”那少年笑嘻嘻地道,正是劉子熙與那常繡的兒子劉昱,是常繡與劉子熙十四歲時生的長子,如今正是十二歲,與他同歲的還有一個龍鳳胎的妹妹劉希。
如今他小小年紀便有一番風華,讓蕭靖寒刮目相看,心中替這個大哥暗暗歡喜。腦袋一轉就想到了自己最大的兒子蕭清波也是七歲虛齡了,女兒蕭于惜六歲虛齡,小兒子蕭清源如今也是三歲虛齡,小女兒蕭鳳月也是一歲虛齡。
可惜沒個與劉昱相仿地否則定要帶出來與這劉昱比一比。(未完待續)R466(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