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0年春到夏天幾個月里,余明月與孔興剛和余明艷合著伙,光靠收村民孩子采來的蕨菜和三月里的野梅子,就讓余明月又掙上了一大筆錢,空間里的存款已近兩萬。
蕨菜臺,除了每天收的一小部分被三家的蔬菜鋪子零售掉,大部分則是晾曬成了干貨,大頭賣到了區土產收購站,一小部分則是像頭年曬出的野菌干一樣,批發賣給了開干雜貨鋪子的余志芬家,由余志芬家以高出批發價五分的價錢零售。
雨季就要來的時候,孔興剛也終于頂班放羊的人手,以每月80塊的工錢,請了村里天天放牛的張老頭幫放羊。這六十多歲的張老頭也是個老實本分的,老伴死得早他家就一個兒子和兒媳婦,孫子孫女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家也錢正是緊張的時候,放起羊來很是盡心。
已經18歲的孔興剛抽出了身后,除了家里農活重時幫著孔明富在田里忙活外,有時也跟著余志清出門收菜,順便跟余志清學學開汽車。
但大部分時間,孔興剛都是跟著余明月一起忙活三人合伙的小生意,這倒是讓又要忙生意又要管理操心幾十畝新果園的余明月輕松了不少。
余明月是很了解這小舅的,自孔興剛把大多精力都投到合伙生意上后,余明月選了個周末,把孔興剛和余明艷在一起后,對三人占有合伙生意的股份又劃分了一次。
算是個大人了的孔興剛占五成股,天天在家忙活生意的余明月自己占了三成股,還在天天上學是真正的小屁孩子的余明艷,占了兩成股。
孔興剛雖對這劃分還有些意見,但才開口嘀咕了一句。就被余明月給果斷的駁回了。對于她來說,要不是怕這天生就護食的小舅有意見,她覺得之前那樣平均占股的做法也沒什么不對,畢竟都是她最親的親人。
了有孔興剛的加入,農歷六月里山上的菌子大量生長的時候,余明月也擴大了菌子的收購范圍,讓余志清到各村或是別鄉收菜時。都給當地的村民留了話。說他家以去年相當的價錢收菌,鮮貨干貨都收。
余志清宣傳很到位,而且這年代頭腦靈光的農民也不少。到了六月幾場雨后,鄰近幾個鄉都有人騎著自行車,幾十斤或是一兩百斤的拉了貨來他家門口賣。
看著每天濕貨干貨加著至少都能收到幾百上千斤,余明月和孔興剛笑得是見牙不見眼。
家里種下了兩畝多葡萄。雖然是第一年掛果少,但近千近的葡萄也在水果店里賣出了2元一斤的高價。每天還賣斷貨。
除了送給政府大院三家幾十斤嘗鮮,剩余的賣得了2400多塊錢,家里幾個大人也是歡喜得很,余志清更是決定。明年要把兩畝多糧食和自留田都種上葡萄。
到了八月中旬山上生長的菌類越來越少,開始改收起了錐栗果時,三人聚在一起算了筆賬。三月不到的時間光靠著收菌的,就掙了6700多塊錢。孔興剛分得了3300多塊。余明月分到了2000來塊,占股兩成的余明艷這個剛上三年級的小學生,也分得了1300多塊錢。
為了慶祝這季的大豐收,三人商議一陣后,各自掏錢找了余志清幫忙買回來了一大兩小三輛自行車。
一段時間里,每天中午不忙和吃完晚飯后,余明月就和孔興剛、余明艷三人在大門前的馬路上邊笑鬧邊學騎自行車。余明月是裝著不會騎,鬧出不少笑話,但孔興剛和余明艷這兩個倒確實是不會騎的。
余明月看孔興剛已經學會后,她也‘才’跟著會學了,余明艷年紀小些,雖然她的是比成年人小了近半的兒童自行車,但也學了近一星期才學會,看著余明月和孔興剛兩人熟練的騎著車在公路上比賽,把她羨慕得不行。
有了自行車是很實用的,至少余明月和孔興剛到別村收貨,或是通知要收什么新貨時,也倒是輕松不少。
對于余明艷來說,卻有了些煩惱。每天一去學校或是放學,她騎著自行車屁股后邊卻是追著呼拉拉的一群同學,有想搭車的,有想騎騎她自行車的。把技術不太好,又是把新自行車當寶貝的余明艷搞得很苦惱。
其實這陣子,也不光是余明艷這個孩子有煩惱,孔明富一家和余明月跟父母也覺得很煩,而且全是因為那董子貴竟然不開蔬菜店了,而是說要到市中心地段開家以賣云南菜為主的高級餐廳。
余明月很清楚,這董子貴是看著陳強食店旁邊那家租戶不租后,陳強家就租下了那間門面擴大了店面,生意還那么火爆,所以董子貴眼饞了,覺得做餐飲比賣菜更掙錢。
在四川地界賣云南菜?雖然孔明富對做生意懂得不多,但還是知道肯定掙不了錢的,孔明富不想去管董子貴,直接進城了一趟,把跟在在城里邊帶孩子邊賣菜的孔小菊給罵了一頓,讓孔小菊別光顧孩子,由著男人胡搞瞎搞的敗家。
知道這事后,余明月也是氣得不行,雖然正收松子忙得不行,但還是在十月初五這天,跟著一早拉菜去批發的余志清到了長壽路。
跟孔小菊分析了一遍董子貴那主意的各種不靠譜后,余明月才道:“四姨,你帶著孩子在店子里賣菜幾個月,掙下這一萬來塊得多不容易,這事你可要拿準主意,別讓我四姨爹把這血汗錢給敗了,實在不行你就把錢收好別可他,看他怎么到市中心去開什么高級餐廳。”
“小月,你真覺得開家云南菜的餐廳真這么不靠譜嗎?去年我和你四姨爹在縣城打工的時候,就是在縣城里最大那家餐廳打工的。我在廚房里洗碗,你四姨爹在廚房里切菜打雜,你四姨爹......”
“四姨,難道你自己也想把掙到的這些錢都投資來開這么一家餐廳?”余明月皺了皺眉頭。如果是她四姨想開。那她倒是得好好幫著策劃一下了。
“不,也不是,只是....我就是看著你四姨爹對這事很上心,想著店子開起來,他肯定會更用心經營的。再說,錢...錢也不是我管著,都在你四姨爹那呢。他今天已經到市中心廣場邊找空鋪子去了。”孔小菊說時。有些心虛的看了余明月一眼就低下了頭。
“什么。我們不是都說讓四姨你自己管好錢嘛,你怎么.....唉。”余明月對這四姨有些無語了。
想了想后,余明月一咬牙道:“這樣吧四姨。他要開我們也不管了,但這蔬菜店子你還是得開著,現在我外婆喜歡時常幫著你帶帶小牛牛,吃飯也是跟我外婆那搭得伙。早上批菜也這么近,就算他去開餐廳不在店里你一個人也忙得過來。你別把這一個月掙幾千塊的生意丟了。”
說到羅正芬如今的一點點變化時,余明月嘴角翹了翹,心情好了不少。她外婆,終是開始慢慢發生改變了。改變得比前世更早了四年。
不過只一頓,余明月忙又一臉正色的看了孔小菊,補充著道:“四姨。這次你可記住了,你自己在蔬菜店里掙到的錢。不管他說什么你可也別再給他了。”
余明月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她有些心疼這些肯定要打水漂的錢,也不去管這好高務遠的董子貴,得讓董子貴砸他自己的錢去買點教訓,不然長不了記性。
雖然之前董子貴都口口聲聲說要一家三口去開高級餐廳,要如何讓孔小菊享福,可孔小菊也真是舍不得放棄這一個月凈掙三四千的蔬菜店,所以倒是一口就同意了余明月這主意。
早前店里最先住的是董子貴就不說了,現在換成了孔小菊天天帶孩子住店里,余明月是舍不得孔小菊吃苦的。沒過幾天,余明月就進城找了一直給她家搞建筑搞裝修的熟人黃老板,讓黃老板比照著羅正芬那糖食店一樣,在店子后方隔著了個小些的隔間,給孔小玉和小牛牛當住屋。
聽說當天黃老板老了工人半天就裝修好后,第二天余明月又進了城,量發了尺寸后,直接自己趕了中巴車到渡口商場,準備給孔小菊買張舒服的新床回來,再買個帶穿衣鏡的衣柜和齊全些的生活用品。
上了中巴車,余明月直接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對于早前還開得快飛起來的中巴車竟沒馬上開動,余明月也沒當回事,只是在聽到司機喊明明是賣票員的中年人去頂班開車時,余明月有些不滿的皺了皺那顯得有些濃黑的柳葉眉,看向了窗外。
“嗨,小月,還記得哥哥不?”汪洋一臉驚喜又帶著些期待的看著剛才盯著窗外發呆,此時轉過頭面無表情看向他的余明月。
“我...認識你?”余明月皺了皺眉,只覺得這20來歲的年輕人有些眼熟。他能叫出自己名字,那但肯定是認識自己了的,可自己......
“呵呵,就知道你這小沒良心的不記得我了,我是汪洋啊,你仔細想想,后來聽你爺爺說那是你家第一次進城賣菜的時候,你跟余爺爺和余叔叔就是.......”
“喔,記起來了,你叫汪洋是吧啊。”余明月扯了扯嘴角點點頭。原來是那個被她以為有戀童癖的汪洋大海,只不過在念到這名字時,心里深入卻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但看到汪洋竟然坐到了她的旁邊,余明月也沒機會多想,把屁股往靠窗一頭挪了挪。
“呵呵,你這小丫頭終于記起我來了啊,兩年前我車子路過小區路口的時候,還經常看到你在小區門口跟余叔叔一起賣菜了,后邊卻好久沒看到你們,我還擔心呢。
不好,前陣子我朋友到木鋼醫院住院,我才知道你家竟然發達了,膽子這么大占了那么大的地修了鋪子不說,你家還又是開蔬菜店,又是開精口水果店的,余叔竟然還買了大汽車搞蔬菜水果批發喔,竟是比我還混得好。真是了不起。
對了小月,你現在應是上三年級了吧,今天又不放假,你怎么跑到城里來了?”
汪洋像個話嘮一樣說不停,倒是讓余明月對不少剛才還疑惑的情況有了不少解,也就不奇怪這明明只見過一面的小青年,為何左一句又一句像熟人一樣稱呼她爺爺和爸爸了。敢情就是那什么朋友住院時。在長壽路街上遇到后所熟悉的。
“我....我請假了。”本是想說沒上學了。但對這不熟悉的外人,余明月還是不想提這事。
“呵呵,我說呢。對了。這個周末我朋友又要從成都過來喔,他經常問起你呢,這個周末你跟你爸到城里來玩怎么樣,到時我一定讓他好好的出出血。請我們兩到市里最高檔那三星級的賓館好好搓(大吃大喝)一頓。”
看汪洋說得興致勃勃,還笑得一臉的奸詐。余明月實在很無語。
他朋友?還一起到賓館?靠!她和那什么朋友又不認識!怎么可能經常念叨她。而且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腦子抽瘋了才會跟著兩個男青年往賓館跑。也不知道這小青年代了什么主意,難道還真是被她第一次時就猜中,這人和他口中的朋友都有戀童癖?
想到這。余明月帶著警惕的轉頭觀察了一下汪洋的表情,屁股又往窗戶邊靠了靠。
“不了,這周末我有事。”余明月果斷的說完后。不想再理這臉上露出八婆笑容的汪洋。
“啊,周末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還有什么事啊?我給你說。我朋友......”
汪洋還想好好介紹一下他好朋友給余明月認識呢,余明月卻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前方大喊道:“司機停一下,我道站了。”
邊走出座位到站邊準備下車,邊隨意的對汪洋道:“汪叔叔我到站了,下次要是還能再見再聊吧。”說完,直接下了打開門的中巴車。
“小月,你自己一個人到哪啊?年底這條街上賊娃子多得很喔。”汪洋有些擔心的追到了車門邊,余明月卻是邊嘴邊丟下句“再見”,頭都不回的走了。
這見到個長得好看的小姑娘就轉性的汪洋,讓前邊開車的賣票員很無語,卻還是回頭好聲的提醒道:“老板,要是沒事我可開車了喔。”
看著余明月小跑著走遠,汪洋擺了擺手道:“開吧開吧,王哥你多換我開一回兒哈。”說完直接一屁股坐回了位子上。昨天被老頭子跑來教訓到半夜,開了一上午的中巴,他現在都犯困了。
唉,黑子那死小子真沒運氣。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抽了什么瘋?自從那次在渡口商場見到小月后,就算被家里大人抓回了成都,還是經常跟他打聽只見過一次的這小丫頭的情況。
前陣子過來辦正事看地皮的時候,倒霉的發了什么闌尾炎,在木鋼醫院切闌尾住了十來天,都沒機會再遇上小月,這才回去沒一月呢,小月卻被自己撞了個正著。
難道黑子這死小子有些地方真的不正常?汪洋心里突然又升起這個讓他每次想到,都不寒而栗的猜測。
余明月下車擺脫了這個在她看來,也許是個變.態的汪洋后,直接又到了渡口商場選家具,哪里想到,剛才因為車要到站的原因,沒有聽到汪洋對他那口中的好朋友的一通介紹,而錯過了知道那人竟是她兩世都不再想見的男人。
更沒機會知道,這個連有關的人和名字都被她強壓在心底深處,兩世都不再想見的男人,竟然已經在1988年過年前時,見過了她,還時常念叨打聽她的事情。
一個多小時后,余明月就跟著渡口商場的送貨車,把兩張單人席夢思床、一張雙人席夢思床、兩個1米2寬帶穿衣鏡的衣柜、兩臺綠色的海爾冰箱,和一些給孔小菊買的生活用具拉回了長壽路。
比計劃中多出的東西,是余明月到了渡口商場后,臨時起意買的。畢竟對親人們,她不想厚此博彼,另親人們產生矛盾。
多的一張雙人席夢思,是給孔明英和余天周的,一張章人席夢思,是給羅正芬的。兩臺冰箱,一臺給孔明英和余天周這方開火的人用,一臺給單獨開火的羅正芬用。有了冰箱大家生活都能方便些,至于之后空出來的兩張木架子床也不會浪費,余志慧和余志芬兩家也用得到。
看著東西買回來,孔明英和余天周直喊著浪費,臉上心疼錢的神情中還有止不住的欣慰笑容,羅正分雖沒說亂花錢浪費的話,也是一臉高興的翻看冰箱,還坐在新床上顛了又顛時,余明月覺得花這些錢,非常超值。
正在裝修新餐廳的董子貴晚上回到長壽路的蔬菜店里,看到新家具還聽孔小菊說是余明月強送給的時,又一次有些無語的跟和孩子躺在床上的孔小菊道:
“唉,看來你大姐家這侄女是真的對我意見大啊,我這剛去開新店還沒說要搬走呢,就把住的用的給你和孩子換成高檔貨了。”
“你這說什么話呢,難道這床你不睡,這衣柜里沒裝著你的衣服?你.....唉”孔小菊皺著眉頭沒把后邊的話說完,長嘆了口氣。孔小菊真的想說,要想受人待見,就得自己爭氣,可卻怕說出這話,傷了董子貴的自尊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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