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是干了,就是不太干?吳風有些沒搞懂,但看到孔興剛一臉期盼中還帶著點乞求的模樣,吳風微一愣瞬時明白過來,他干收購可是有些年頭了,遇到類似的事可不少。
吳風沒答話,直接慎重的把袋口解開,伸手掀開面上的松子,抓出了一把更靠中心的松子。
“咦?”竟然帶著濕氣,可這季節不可能有鮮松子了。
吳風皺眉的動作,讓孔興剛心都提了起來,知道真相的余明月卻也是緊張得不行了,這吳風可是行家啊,得快想出說辭來,得快,得快。
余明月正急著想說辭時,吳風已經問道:“小孔同志,你這送子(松子)是灑水了,還是不笑心受潮了,這可不能亂來的,這送子是好東西,要是為了漲點斤兩變霉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吳領導,你好好剝些看看,這真不是灑水了,這松子都是好好的...咔擦..咔擦....領導你快看看這松仁,真沒變霉,真的,不信你試試,這松子都是剛收到的還沒干,真不是我們自己投機灑水。”
孔興剛是急了,邊說邊抓了松子就開始往嘴里送,嗑出幾粒松子仁遞給吳風看,然后又急忙抓了松子遞過去,要讓吳風嗑開看。
沒什么背景的吳風能當上收購站主任,靠的就是細心勤奮和業務技能的熟練,當真也就取樣一般的,開始抽著松子開始嗑了起來,直試了20幾次,見松子果真沒有因潮濕而霉變。竟還帶著如新鮮松子的清香。
這絕對是剛摘下的鮮松子才有的味,自己絕對不會嘗錯!可這不都臘月了嗎?
吳風吃驚不已,疑惑的抬頭看向了正眼巴巴盯著他的孔興剛。
“小孔同志啊,你這些松子是什么時候收到的?在哪里收的?”吳風語氣慎重,小伙雞的搞笑稱呼也變成了小孔同志。
孔興剛愣了一下。大概猜出了這大領導問的意思,但他卻真是給不出答案來,快速的掃了一眼在旁邊呆站著的余明月,心里著急卻又沒辦法明著問什么,知道吳風正盯著他,急中生智道:“就這陣子前前后后收到的。這松子都是山上的土產,我這也是第一次收松子,都是十里八鄉胡亂收的,有人賣我就收了。”
吳風更是有些不解了,這十里八鄉收上來的。賣松子的可不會是一人,采松子更是需要時間,一般情況都是需要數天才能采到這么一袋五六十斤的松子,山民怕松子霉變,一般都是邊采收就邊晾曬,怎么可能一袋里都帶著新鮮的濕氣?難道是山民有了什么保持鮮松子不干的訣竅?
吳風是不解了,但正想不出好對策的余明月卻笑了。對啊,反正一句話收來的就是收來的。一問三不知就行了,哪用著想什么對策,這貨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難道賣個貨還需要把什么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不成?
吳風又問了孔興剛幾句,見問不出個頭緒來,而孔興剛確實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樣,更不像在撒謊,也就沒再多問了。叫著收購站搬運的兩個小伙幫忙,把車上余下的7袋松子都搬來難看了一遍。
看著每袋松子都明顯是新鮮剛采收到的一般。雖然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多,但還是回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出來后就直接給這臘月里還是新鮮的松子開了1元一斤的價格。
1元一斤啊,孔興剛激動得腿都打顫了不說,余明月也是興奮得快瘋了,死命的抱了抱站在一旁明顯不知道掙了大錢的余明艷一下。
這松子整體算來,只有六七成干,原本她是計劃著曬干了能賣上1元一斤已是極限,卻沒想,正是因為這帶著新鮮的味道,竟也是賣到了1元,哪3000來斤的鮮松子,豈不是就是3000來塊錢,可比預計的多賣出了整1000塊啊!
余明月此時,再不想花力氣把松子炒或是煮了,乘著收購站忙活的功夫,把孔興剛拉到一邊,說出了要把出租屋里剩余松子和錐栗全部賣出的計劃,鮮松子價高,同樣的鮮錐栗必定也能賣上好價,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孔興剛早就有這打算,一聽余明月起了話頭,多的不問,直接笑著又找到了吳風。
“吳領導,這樣的松子,我這次一共收到3000多斤,家里還有些也是不太干的錐栗,不知道你這收不收?”
“還有3000多斤?”吳風吃驚的死盯著孔興剛,眼睛都要掉出來了,這也難怪,之前忙著解釋松子受潮一事,孔興剛都沒來得及說他這次一共有多不貨的事的,錐栗的事更是沒提,還不能吃的野柿子就更沒提起了。
“不是,松子一共只有3000多斤,家里還有2000多斤鮮錐栗,不知道吳領導你們這收不收?野柿子也有幾百斤,但現在還不能吃,得晾一陣子才能拿過來賣。”
看著孔興剛嘴巴一張一合的,每報出一個數字,吳風心里就會緊那么一下。
收購站里的幾個職工,此時也是被振奮到了,我的乖乖,這農村小伙子年紀不大,明顯是第一次倒賣山貨,可卻一出手就是幾千斤的好山貨,這魄力也太大了吧。
孔興剛看到這些吃皇糧的城里工人吃驚的樣子,有絲得意起來,輕輕咧了咧嘴角,面上帶出了絲小滑頭才有的狡黠。
“領導,錐栗和野柿子你們站收不收啊?這兩樣可都是上好的新鮮貨喔,這十冬臘月的,集市上可沒人賣這樣東西。”這可是借機爭取好價的時機,錯過的就是憨包(笨蛋)。
經過這一陣,孔興剛早已不再為松子是濕的而擔心了,還借著這是新鮮濕貨的由頭,想賣個好價。
孔興剛這帶著盤算的一句話。倒是讓吳風醒了神。
“小孔同志,這錐栗和野柿子是個什么樣,你給說說吧,這兩樣我倒真還沒見過,也沒收過。”他吳風當了收購站主任已經好些年。可還真不知道這兩樣山貨長得是圓是偏,野柿子,聽著名字應該是像柿子樣的水果,可錐栗是個什么玩意呢?堅果?水果?
“這....”孔興剛有些答不上來了,但聽清了‘沒收過’三字時,心里一緊。看向了站在旁邊的余明月。
“吳叔叔,錐栗就是野板栗,個頭雖然沒有板栗大,但皮薄仁厚,而且味道比板栗好吃很多喔。不光可以自己在家里加點糖炒來吃,那味道又香又甜,還可以煮來吃,更可以剝了皮燉雞吃。
野柿子,是柿子的一種,等回頭我們自己晾好拿來你嘗嘗,絕對比柿餅好吃呢,又沙又甜。肉質比柿餅細嫩不說,還帶著股柿餅沒有的清香味呢。”
為了賣個好價,余明月是不所不用其極。努力卻不失真的描繪出兩種果子的美味,聽得在場的人都不禁咕咚、咕咚狠咽了幾口的口水。
真有這么好吃?吳風這才正視了余明月的存在,猶豫了一下,笑道:“要真有小姑良你說的這么好吃,我就能破例全收下你們這些貨,但在收前得讓我試吃一下。然后再給你們定出這些貨物的價格。”
“沒問題。”余明月也不顧孔興剛投著來的眼色,很是肯定的應了下來。對于這些東西的美味,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只要能掙更多錢,就算是麻煩些把剛才所說那幾種錐栗的做法,一一做上一遍,也都不算什么,她可是打算著明年再次與收購站合作呢。
孔興剛有些擔心余明月說了大話,但找了機會得到余明月“在城里吃過也會做”的肯定答復后,終是放了心,急火火的出了收購站,喊著宋三跟著回去拉貨。
一陣忙活,因為屋里還有不少空袋子,孔興剛很是順利的把松子全部都運了過來,一過稱,整3280斤
收購干里的人,別說閑時看著散慢,但正有活干的時候,卻是配合的非常的默契,分工明確,人多也好辦事,沒花什么時間,3280塊錢就從做出納的中年女人手里,遞到了孔興剛的手上。
孔興剛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多錢,就算努力控制著,但接錢時手都是抖的。我的乖乖,這可是能買到八臺多電視機的錢啊。
孔興剛把錢數了幾遍,見數目沒錯,才是小心又小心的,把錢裝進了背來的帆布挎包里,跟吳風說好,會在第二天一早送樣試品過來后,才是離開。
出了收購站大門外,手都還緊緊按在包上,硬是不敢松開,看得余明月哭笑不得。她小舅這副模樣,哪里是在防賊,簡直是在招賊惦記好不好!
“小舅,大方些嘛,我們還是孩子呢,誰會想我們帶著這么多錢,你要再這樣,要真碰到小偷,原本不會把我們看在眼里的,卻真要盯上我們了。”
這可是巨款,余明月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下,說完后,想想不放心,直接拉住了被孔興剛挎在胸前的帆布包。
“我拿著吧,我是小孩子,沒人會懷疑我背了錢。”這么大筆錢,放哪里都不把穩,唯有放進空間,她才能安心。
“不行。”孔興剛緊緊按住包,盯了余明月一眼,心思緊速一轉,改了口道:“給你背著也行,但你可得把錢護好了喔,更是不能離開我身邊。”放在最小的孩子身上,確實應該會更安全的。
“放心吧,我辦事你放心。”余明月把包接過挎到了胸前,乘機看了看時間,見已是下午4點23,有些好笑的拉起站在旁邊,被大錢驚呆了的余明艷。
“現在就去逛街,我們今天可是掙了大把鈔票,一人一身新衣服是跑不了的,再到市場上買些糖,剛才還答應了明天要送樣品過不,今天就得準備上。”
帶著錢去逛市場?孔興剛有些不贊同,四下打量了一下,一眼看到還等在路邊的三輪車夫時,懊惱的猛拍了拍頭。
“哎呀,光忙說正事,把宋老表忘記了,小月快拿錢來,車錢還沒付呢。”
余明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幾人忙著賣貨數錢,竟是把人家跑三輪車的晾在了一旁瞎等。想到耽擱了宋三不少時間,余明月也倒大方,直接伸手往包里一摸,直接遞了張5元的鈔票給孔興剛。
“給5塊吧,今天雖然前前后后只拉了11趟貨,這叔叔卻是被我們耽擱了不少時間。”
“全給?”孔興剛心疼的皺了皺眉,但想到宋三今天幫了不少的忙,一咬牙,再沒多話的接過了錢,一臉感激的輕笑著朝宋三走了過去。
客氣的跟宋三推讓一陣,等宋三再三道謝著離開,孔興剛才走了回來。
“嗨,我還想著能省下些呢,結果還是全拿去了,要是他再推兩句,我倒能省上1塊多錢。”孔興剛說著,有些可惜的撇了撇嘴,看得余明月好氣又好笑,小舅這小氣的性子,前世改不了,這輩子也怕是改不了了。
余明月是實干派的,流著孔家實干派正宗血統的孔興剛更不差,商定了接下來的行程,三人立馬就邊說邊笑順著公路邊往南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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