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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獨舞娃娃←→
想到這里,赫陽看向斜對面正陪著長輩們說話的余明月。
小丫頭此時,正和長輩們講自己如何參與籌備酒店開業的事,精致的娃娃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原本烏溜溜的大眼睛此時都笑得彎成了月牙,小巧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停頓時嘴角翹得老高。
可他,卻似乎能從她那興奮開心的神情中,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赫陽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移開了視線。
其實在自家企業度過危機之后,他一次次回想過她在小舅婚宴那天的反常。越想得多,他發現自己越是看不透那個小丫頭。
有時感覺她當天會說出那些話,一定有動機。可再細想,又覺得一切都只是巧合。
她雖被稱為天才兒童,但就算是天才,她又怎么可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而且那天,他們談起生意經時,也不過是話趕話的說起了當時的經濟形式,汪洋順口提到了地產行業,也就話趕話提到了香港回歸。
而且,就算到了如今,可能也只有與他走得最近和孔興明在兩天前,才知道了他如今是香港赫氏集體的當家人。
但不管怎么說,他心里清楚,他當年確實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可他更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并不是因為欠了這個人情要以身相許。而是他真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愛上了這樣一個小了自己12歲的小丫頭。
在敞開心扉接受自己對她的這份感情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確實如汪洋所說一般不正常。而且還很變.態!
以為自己心理扭曲時的那種煎熬是什么滋味,沒親身體驗過的人,根本想像不到。
一年多前,當在汪洋的渡假村里與她同桌相見時,他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有多緊張多激動,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她更不可能知道。
可是比起她在見到他時,彬彬有禮的背后所表現出的疏離排斥,那段延續數年的煎熬,竟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這輩子從沒為自己做出的永定后悔過,但那天在心痛之余,他第一次生出后悔,突然覺得自己多年來的那種躲在遠處單方面關心她的方式,似乎從根本上就是種錯誤。
如果他能時常出現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成長,哪怕因為她還太小不能也不敢吐露心里的愛意,但至少,她應該不會如面對陌生般排斥他的親近吧。
雖然那天發生了一些誤會,令她認為他已非單身的身份,卻對她表露出那般的愛意,所以她才會惱怒之下扔下了那些話離開了。
他初時焦急,但想明白她惱怒的原因后,心里卻有幾分欣喜。
至少,她在哪天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對她的愛意。
而且那天和小舅解釋過后,她一定知道了那是一個誤會,也一定知道了他并非三心二意,而是只情系她一人。
那她,會怎么看待年齡與她差距這么大的自己對她的感情呢?
在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每天都處在矛盾當中。很想知道她的答案,但卻又害怕誤會解除后還是受到她果斷的拒絕。
再一想到當天她提到的年紀還小這一點后,他知道自己那天確實太過激進了。
就連好友也說:就算你后悔想要提前成為小丫頭的追求者,至少也得等她成年吧?
可他,也許在多年前見到她時,似乎就忽略了她的年齡。在他不小心愛上了她時,其實并沒有把她當成孩子來看待。
要不然,他豈不是真成了變.態?
還好,小丫頭那時已經高二了。
看著好友不定期偷拍來的她的照片,還有那些定期發來的關于她的消息,他熬過了漫長的一年多時間,終于等到了她從高中畢業。
而且當聽到她報考的是省城的師大時,他雖感覺有些不切實際,但還是任由自己幻想過,這其中也許多多少少有一點是因為他在省城的原因。
正當他躊躇著要以什么樣的方式成為她的追求者時,她竟在大半個月前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可當他激動欣喜之余卻又緊張不已時,看著她熱情笑容背后明顯有意的疏離,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夾雜著苦澀與失落的滋味。
在與她的對視中,不但沒能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發現哪怕一絲情意,反而看到了深深的苦澀排斥和.....心痛。
他很確定自己沒看錯,可越是確定,他就越是疑惑。
但最終,他在兩天前找出了原因。原來當年小舅并沒有為他向她解釋。
這就是說,相隔一年多后,她竟還如當年那般認定他并非單身。
他想,自己終于懂了她看他時,為何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她對他,應該也是有非一般的感情的,不然在面對他時哪會出現那樣的情緒。
至于很多年前,她初見他時為何也流露出那樣神情,也許只有親口問她才能得到答案。
所以,他來了。
正當被大家孤立的赫陽尷尬的坐在一邊回想起很多往事時,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有工作人員來通知酒店的開業禮即將舉行,一行人開始向二樓轉移。
看著邊向電梯走邊談笑風生,除了一個一臉疲憊的孔興明外似乎都遺忘了自己的一群人,赫陽再次露出苦笑。
“大舅”
赫陽后邊的話直接被孔興明用眼神打斷。
走在他旁邊的孔興明做賊般左右看了看后,帶著幾分尷尬的輕聲道:“這稱呼...咳..至少在目前還是改改。”
赫陽看著孔興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連之前說會幫他一把,但感情除了得看緣分,更得小月有他有那意思的孔興明都這么說了,赫陽除了苦笑外,也只能回以一個苦笑了。
一行人來到今天設在二樓的宴會廳時,赫陽的心情終于有了好轉,而且還有些小竊喜。
因為很多年前對待余明月時用厭煩都不足已形容,如今卻疼余明月疼得像自己眼珠子的羅正芬,竟然拉了余明月到長輩這桌坐席。
“外婆,我帶著銀玲和弟弟他們坐一桌吧,讓她和小志坐一塊,這兩個小家伙每次都能較著勁的多吃點。”余明月抱著如今已經四歲的孔銀玲,強擠著笑保證。
要是平日也罷了,余明月一定會很高興得到外婆的特別關愛,但今天長輩這桌坐著那個男人,她實在不想與他同桌。
“喲”羅正芬抬手想戳余明月的腦袋,但因為矮了余明月不止一個頭的身高,最終改為擰了余明月骨感實足的手臂一把笑罵。
“知道讓銀玲多吃點,你自己怎么不知道多吃點?看你這瘦得皮包骨的。我還不放心你呢。”
羅正芬說完,直接轉頭看向了和她同一桌的赫陽。見赫陽竟正帶著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盯著她的外孫女看呢,羅正芬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哎,小赫啊,你過去和小寶他們那些年輕人坐一桌吧。”一頓后才不冷不熱的補了一句:“你們年輕人坐一桌熱鬧。”
雖然羅正芬補了這么一句,顯得客氣不少,但她那話一出的瞬間,分坐兩桌的人臉上表情異常精彩。忍笑的,尷尬的,回不過神的.
這氣氛實在有些.....太尷尬。
要知道,自半小時以前,羅正芬只要一對上赫陽,最少不了要感嘆的一句就是:小赫啊,你都一把年紀了
誰想老太太這邊還沒完呢,接著就盯了還坐在赫陽身邊的孔興明,語氣帶著幾分厭煩道:“興明你也過去吃去。”
完了還又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到道:“看到你我就生氣!”
正覺尷尬的孔興明瞬間愕然,隨即瞄了一眼旁邊還一臉尷尬的赫陽。
看來昨天一時心軟,答應幫赫陽這小子一把還帶他回來就是個錯誤。
剛才一時抗不住老父親的逼問,自己只得坦白從寬,哪曉得受到的牽連還是沒減少分毫。
如今不但惹惱了幾位長輩和親大姐,就連親娘都不待見自己了。
孔興明正在自哀自憐時,剛才還對赫陽極盡排擠之能事的雙胞胎兄弟,此時卻沖赫陽笑得一臉燦爛。
“對對對,赫叔叔快過來我們這桌坐,一會兒正好讓小寶哥他們好好陪你喝幾杯。”小龍說到后邊,笑容中透出不懷好意。
“是啊,赫叔,我爺爺他們上了年紀都不喝酒的,你和我大舅還是到我們,年輕人,這邊更自在。”大龍邊說邊起身,幾步過去就要拉赫陽入坐,圓圓的小蘋果臉上頂著人畜無害的熱情笑容。
如果他別把“年輕人”三個字特意加重語氣,赫陽覺得自己心里可能會更感激這個為自己解圍的小舅子幾分。
兄弟兩這般一說,楊小寶等幾人瞬間也從愕然中醒過了神,紛紛展現了各自的熱情,三兩下就連拖帶請的,把一臉苦笑的赫陽和不情不愿的孔興明架了過去。
赫陽屁股還沒落到椅子上,補刀的就來了。
李勇已經利落的開了一瓶茅臺,拿起赫陽面前老大一個的紅酒杯:“來來來,赫叔,把你的酒滿上,你大老遠的過來,今天可得好好跟我們兄弟幾個多喝幾杯。之前余叔可都跟我們說了,今天酒管夠,讓咱們敞開了喝。”
李勇說這話時,竟半點沒覺臉紅。
幾個少年之前向余志清逗趣,問他今天擺茅臺這樣的好酒怕不怕被他們喝窮時,人家余志清回答的原話可是說的:叔知道你們酒量好,今天的酒缺不了你們的,但前題是不許喝醉。
看著盯著滿滿一紅酒杯高度白酒苦笑的赫陽,余守信余守諾這對年僅12歲的小兄弟再忍不住內心深處的暢快,露出了如同小惡魔般的得意笑容。
他們之前還在想如何事冶這個竟敢肖想他們姐姐的癩蛤蟆呢,此時哪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桌上這三賤客,除了賤的屬性無人能敵外,在村里可還是喝遍全村無敵手的酒仙呢。
赫陽看著桌上笑得一個比一個燦爛熱情的小青年,和陪坐在自己身邊也被倒了一大杯酒而一臉苦笑的孔興明,突然發現自己的心里....更苦了。
再看一眼旁邊根本沒往這邊看一眼的余明月,赫陽發現自己連嘴里好似也含進了一塊黃連。
在三個酒仙的攻勢下,宴會結束時,酒量還算不差的赫陽依舊沒有半點懸念的被喝爬下了。
倒是酒量不怎么樣的孔興明,還保持著清醒,叫來服務生把直接喝睡著的赫陽送回了房里。
余明月掃了眼被兩個服務生架走的赫陽,又四下一打量看了看正與要離開的客人攀談道別的長輩們后,臉上雖還頂著淡淡的笑容,但藏在留海下的眉頭卻輕皺著。
之前在頂樓燒烤,長輩們嘀咕著咬耳朵時雖然都背著她,但她還是知道了他們所說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們突然不待見赫陽的原因。
而且從他們的談話中,她還知道了赫陽這個明明在數年前就應該娶妻的男人,到了如今竟然依舊單身。
對于這個發現,她除了震驚和太多的疑惑外,心里并沒有一絲開心或是高興的情緒。
如果可以選擇,她倒寧愿他永遠不要出現在眼前,這樣反倒能減少她和她的親人們很多困擾。
可他竟然來了,而且還讓長輩們都知道了他對她有那樣的心思。
這種事真是越想越煩。
余明月忍住想要揉揉太陽穴的沖動,猶豫了一下后,走向了此時站在酒店大堂一角,正和餐飲部經理在交代著什么的孔興明。
“那這事就辛苦小張你一下了,弄好了讓人直接送上去就行。”孔興明說完這句,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
余明月走近時也只聽到了這句,想到那個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架上樓的男人,心里一緊忙問道:“要送什么東西?是不是....有什么事嗎?”
“小老板”
張平剛開口,一旁的孔興明就沖他擺了擺手:“小張你先忙去。剛才跟你說的那些可別忘了。”
大舅都這么說了,余明月也只得壓下心里的疑惑,沖站在一邊進退為難的張平點了點頭:“平哥你先去忙吧。今天酒店開業來的賓客不少,各部門的銜接配合可能都還存在一些問題,餐飲部這邊只有你多費點心了。還有啊,你以后還是叫我小月吧,張蓮跟我堂姐這么多年的好朋友,大家也都不是外人。”
這餐飲部的經理張平,能令余明月給出一個不是外人的評價,那是因為他是張蓮的二哥。
而張蓮,就是那個余明艷進么初中時,堂姐妹兩人幫著鋪床的那個很愛害羞的小女生。
緣分這東西就是很奇妙。
從初中到高中六年,張蓮不但與余明艷是同宿舍,而且唯一來自于農村的同學,兩人還成了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而余明月因為時常在周末去接余明艷回區文化館練舞,與之接觸的機會多了后,也很喜歡張蓮這個樸素實誠文文靜靜的小女生。
不但如此,在余明艷念初中的前一年,張蓮16歲的大哥張兵,其實已經是‘興月艷超市’的一名員工了。
等余明艷知道這事時,已經是初二的時候。那時的張兵為了供剛上中專的張平,和初二的張蓮念書,不但工作很努力,為了省些錢,連晚上都跟兩個為超市守夜的老人打擠住在值班室里。
而那時的張蓮,還不知道一向樸素低調的余明艷,竟是哥哥工作那家超市老板的女兒。
一向心軟又仗義的余明艷,在知道張蓮家境困難時,早就想幫助張蓮,但她又太了解張蓮的性子,知道她性格雖軟弱但自尊心卻非常強。
見張蓮家竟然困難到那份上,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得向余明月說了這事,并讓余明月幫想個辦法幫幫好友一家。
而余明月,當時對張兵這名員工長什么模樣都沒半點映像。還是詢問了已經升為超市總部辦公室主任的張蘭過后,才大體的了解了張兵的情況。
張兵工作確實很踏實努力,但卻屬于那種只會埋頭苦干的類型,話不多而且還有些木納,學歷也只有初中文憑。
所以在超市干了三年,與他同期進來的同事,不是到新開業的超市當了經理主管,至少也都提了組長什么的,可他,卻依然在總店的賣場里當理貨員。
一聽是這情況,余明月也是無奈了。但想到堂姐難得求自己幫次忙,總得有點成效吧。
想來想去,到了最后,也只得知會了孔興剛一聲后,讓張蘭出面先在超市附近租下了套兩居室,作為家遠的員工的宿舍,并以張兵工作表現突出為由,每月漲了兩百來塊工資。
但張蓮哥哥這事,倒是給了余明月一個啟發,令她想到了前世時自己親歷和所見的打工者的各種困難心酸。
最終,因這事,不管是新月艷超市,還是三興公司,都出臺了一套非常人性化,令很多員工受益,也令兩家公司的員工們有了更強歸屬感的福利制度。
張兵不但有了不錯的收入,還有了一份越干得久越有盼頭的工作,學習成績一直很好的張蓮也終于在初中畢業后,順利的繼續念上了高中。
余明月是個小氣,而且喜歡計較得失的人,她在做那些時,并沒想到要任何回報或是感激。因為她最初的出發點,只是想要自己的堂姐開心。
但在兩年前,張蓮還是知道了余明艷的身份,進而也知道了余明艷當年對她哥哥的幫助。
為此,那年放暑假時,張蓮那雙自初一時送她到學校后,就再沒進過城的老父母,還特意背來了兩只殺好的羊,幾經展轉打聽著找到了余明艷和余明月家里,好一番感謝。
其中的細知末節不多提,但在那之后,與張家的關系越處越近,連一向不愿與外人親近的余明月,也沒法再把那一家實誠淳樸的老實人當外人。
而張平這個人,則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因為念的就是酒店管理專業,畢業后進了木棉賓館工作,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被提為了木棉賓館餐飲部的經理。
木棉賓館原本是木棉最好的三星級酒店,但與三興酒店比起來,不管是星級還是員工發展前景,自然都差太遠。
連俗話都說肥水不落外人田。所以這次三興酒店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余明月自然把張平這樣的人才挖了過來。
等張平離開后,余明月之前還緊張的心情倒是平復下來,而且心里還被自己剛剛那一瞬竟然會緊張那個男人的事實,而攪得心神不寧。
正心虛的孔興明見余明月沒再追問,心里倒是松了口氣。但在發現她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時,令他微微一愣。
但轉瞬,孔興明似乎就明白了原因,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也夾雜著幾許釋然。
看來赫陽那老小子,并不見得就是單相思啊。
“怎么,找我有事?”孔興明先打破了沉靜。
“啊?”余明月醒過神,看向面帶幾許玩味的孔興明時,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一頓后才有些不自在的道:“喔,對了,剛才聽你讓平哥送什么東西,是有什么事嗎?”
呃這下換孔興明尷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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