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見到顧譚的狼狽樣,心里有點內疚,于是止住腳步道:“抱歉,一時沒控制好力度,你沒事吧?”
“將軍,甘將軍啊,這封信不簡單,還請將軍將信轉送給大都督。”誰知道顧譚卻不管自己的傷勢,而是忍著痛繼續糾纏于信的問題。
見到顧譚這樣,甘寧只好道:“算了算了,這封信你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某不管了。”說完,一揮衣袖,徑直出去巡營了。
見甘寧允諾,顧譚才松了一口氣。他隱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但是到底怎么不簡單法,他也說不清楚。事關重大,他不敢耽擱,忍痛將案桌上的書信收進懷里,調了一艘快船,火速趕去夏口親自將信送去給陸遜。
陸遜親自接見了顧譚,他看了顧譚呈給他的信,蹙著眉思索了良久,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顧譚正緊張地看著他,被他這一聲喊嚇了一跳,連忙問:“大都督,什么不好?”
“這一定是蜀國皇帝推脫責任之詞。那他為什么要推脫責任呢?一定是他對我東吳有所圖謀。我們兩國是同盟關系,他想對付我們又不好明里下手,所以就假借什么雷神來說事,用這種拙劣的借口推卸責任。”
不得不說,陸遜的確是這個時代的頂級謀士,他猜測的事情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顧譚一聽,更緊張了,問道:“大都督,那到底蜀國皇帝對我吳國有什么圖謀呢?”
“具體有什么圖謀,老夫并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們一定圖謀不軌。()蜀國小皇帝向來陰險毒辣,他的警示不可小覷。事關重大,你馬上回去,持本都督的令箭,讓甘寧立刻將艦隊撤回來,水師不能再繼續呆在那里了,否則艦隊必定有危險。”
顧譚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封信在陸遜這里竟然得到在甘寧那里截然相反的待遇,也沒想到陸遜對這封信的重視程度竟然那么高。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必然關系重大,耽擱不得。他領了陸遜的令箭后,馬上連夜趕回水軍營寨。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回到水寨時,看到的是陷入熊熊大火當中的水寨,整支艦隊差不多已經被毀了一半。
時間倒回來幾個時辰前,劉厚親自到荊州碼頭送別了布雷部隊。他選擇了晚上放水雷,主要是想借助夜色的掩護,讓水雷更難被人發現。水雷雖然半沉半浮,在水面上只露出很小的一小截,但是,在白天日光日白的情況下,難免還是會被有心人看到。
而晚上黑咕隆咚的,這個年代沒有探照燈,甚至連電燈都沒有,照明靠的是燈籠、火把、油燈、蠟燭等。這些東西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發出的光線很微弱,能照亮的范圍很小。對于水面上的東西很難照得清楚的,尤其是那些十幾米高的樓船,晚上的視野更是難以達到水面。
劉厚再命人用黑漆將水雷全部漆成黑色,就如同忍者穿了一件夜行衣一樣,這樣一來,東吳人想發現這些作怪的小東西就難上加難了。
子時,蜀軍幾艘布雷船已經靠近東吳的水寨,帶隊的是一個營長,他看了看漏壺,約定的時間到了。于是,他一揮手,低聲道:“命令下去,雷海計劃第三階段行動開始實施。”
“諾!”旁邊一個士兵應了一聲,站起身,噘著嘴發出去幾聲“hooo,hoo,hooo”類似貓頭鷹的叫聲。聲音尖銳凄厲,聽起來讓人毛骨怵然。
四下里響起幾聲“呱呱呱”的蛙叫聲,似是回應著這邊的貓頭鷹叫聲,只是每一個蛙叫聲的長短都不一樣,似是有一定的規律。那個士兵側耳聽了一會,回頭對帶隊的營長道:“營長,各條船上都已經收到命令。”
“好,我們也開始行動吧。”他的話音剛落,船上的士兵就開始行動起來。只見他們搬出一個個黑漆漆渾身長刺的水雷,依據一定的間隔距離投放在水里。其他布雷船也一樣,將水雷搬出來,投放在水里。
剎那間,一百個水雷就順著水流飄往星光閃閃的下游。星光閃爍處,正是東吳人的水軍營寨,那遠遠看上去一眨一眨猶如星光的亮光,正是掛在各式船上的防風燈籠。
可惜的是,這些燈籠的數量雖然不少,可是它們的光亮度太小,能照到的范圍很有效,依靠它們發出去的亮光,根本無法發現河面上飄來的黑色死神。
第一波死神只有差不多一半溜進水寨中,并掛在各種船只上。剩下的一半則被掛在了柵欄上。
東吳的水寨是四周是有柵欄的,或者叫籬笆墻,當然,籬笆不是用細細的竹子做成,而是用一條條粗大的原木釘到河底做成的。如果有敵人的戰船想偷襲水寨,則會被這些粗木頭樁子暫時阻擋。
東吳人配合著巡邏的快船,可以很容易發現來犯之敵。這些籬笆墻也很有利于防守,敵人想進攻,一般來說只能從水寨正面不算很寬闊的水寨門口進入。否則,就要冒著防守方的箭雨費力清除這些籬笆墻,等清理完后,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呢。
這些籬笆墻木樁之間間隔很密,還有橫的、斜的木樁加固,再小的船只也無法通行,但是不包括水雷。水雷的直徑只有水桶粗,可以輕松穿過木樁將的間隔,當然,也有很多幸運兒直接撞到木樁上,尖銳的鋼針將其牢牢固定在木樁上。
“轟轟轟……”第一波的水雷里面的引線終于燃盡,在很短時間內相繼引爆里面的炸#藥。上游這一面的籬笆墻被炸得七零八落,一些在這邊籬笆墻附近巡邏的小快艇也受到爆炸的波及,被炸死炸傷多人,甚至有一艘靠得太近的巡邏快艇直接被炸沉。
整個東吳水寨面向上游的一面,已經向蜀國敞開了大門,里面的各式船只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