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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劉厚在臨走之前還不忘譏諷了步騭一句。冰火!中文步騭聽到這句話,在馬背上打了個趔趄,差點被劉厚氣得摔下馬。事情還沒發生,卻聽他說得有板有眼,好像自己戰敗已成定局一樣。
劉厚一回到本陣就開始發布一條條命令,準備開戰。藤甲軍開始著甲,火槍兵檢查火器,裝載彈藥。
劉厚命鄂煥帶一萬兵馬從左側夾擊敵軍,兀突骨帶一萬兵馬從右側攻擊敵軍。關索領一萬藤甲軍在后方待命,等火槍兵擊潰敵軍后,乘勝追擊。
關興、張苞領一萬火器部隊列陣于前方,作為中軍的主攻力量。劉厚、趙云、郭攸之留守中軍,策應各方。
還沒開打,劉厚就已經可以預料到結局了,這是基于對自己火器部隊和藤甲軍的強大自信基礎上做的預測。別說現在自己的兵力和對方差不多,就算差幾倍自己也是怡然不懼。
中軍是火器部隊對冷兵器部隊,實在是沒什么看頭。但是兩側翼卻是雙方冷兵器對抗,充滿了激情與熱血,也是野蠻與血腥體現。
步騭對兩側翼也很重視,他在每一側也都各布置了一萬人馬。劉厚看了他的布置心里冷笑一聲。要是自己一萬藤甲軍不能迅速打敗步騭的一萬普通步兵,那兀突骨和鄂煥可以去買塊豆腐撞死了。
最先起沖突的是右翼,因為這邊是兀突骨帶隊。兀突骨這種野人,哪里管你三七二十一,劉厚都還沒發出命令,他就帶著人往前沖。幸好劉厚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既然敢放他出去,早就考慮到他會有這樣的行為了。
一萬藤甲軍跟隨著兀突骨潮水般涌向東吳軍的右翼,右翼的東吳副將見狀很愕然,對面的將領到底是什么人啊?二話不說就開打?而且也沒有什么互相射射箭、互相派小部隊試探試探等常規動作,更不要說斗斗將這種軍中士兵最喜歡看的娛樂節目了。
突然,這個副將發現,自己的部隊剛趕到右翼,立足還不是很穩,也還沒做好全面廝殺的準備。他一下子就驚醒過來,出來一身冷汗,連忙手忙腳亂地下達命令,準備迎戰。
蜀軍已經近了,只是一轉眼就沖進了東吳弓箭兵的射程范圍,東吳軍中稀稀落落地升起一蓬箭雨。這些箭通過四十五度仰射到天空,升到最高點后,在慣性和重力作用下,作拋物線運動往下扎進蜀軍中。
東吳軍看著箭雨飛出去,蜀軍連一個盾牌都沒有舉起來,不禁覺得很奇怪,按常規來說,這時候沖鋒的隊伍應該是將盾牌舉過頭頂,擋住拋射下來的箭雨才對啊。
可是這些蜀軍只是每人手握一柄環首刀,就低著頭一個勁往前沖,好像根本沒看到箭雨一樣。
難道這些蜀軍訓練有素到這種程度,一個個都悍不畏死,明知道有箭射來也不驚慌?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太窮了,裝備太差,沒有裝備盾牌?但是看著不像啊,這些人身上都穿著甲胄,雖然是一些藤條做的甲胄,但是幾萬人甲胄的造價肯定是個天價。
很快,他們就知道答案了,隨著“篤篤篤”的聲音響起,箭雨落在蜀軍中,除了極個別人被射中腳面停止了步伐外,其他人全部毫發無損繼續往前沖。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無損,很多人身上都釘著箭枝,可是,這些人好像一點也沒受影響一樣繼續往前沖,有些人覺得礙事,就將身體前面的一些箭枝或拔掉或砍掉,還很多人根本不理會身上的箭枝繼續往前沖。
東吳士兵就算再傻也知道了,蜀軍身上這套黃燦燦的甲胄竟然可以防得住弓箭的欑射,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甲胄也能擋得住自己手上的刀槍?
很快,蜀軍就接近東吳的陣線,經過幾輪劍雨的攢射,很多藤甲軍身前插滿了箭支,就像刺猬一樣,配合著他們嘴里嗚嗚的叫聲,看上去令人感到心寒。
東吳陣線被蜀軍威勢所迫,頓時有點亂了,原來排得整整齊齊的槍林也因此出現了一些空隙。
藤甲軍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再也不像當初兀突骨統領時那么紀律松散、毫無陣型可言了。他們沖到東吳陣前并不馬上沖進東吳的軍陣,而是排好隊列再整齊地推進。他們遇到東吳長槍兵刺來的長槍根本不閃不避,任由長槍扎在自己的胸前、腹前。
當隊長一聲令下“砍”時,前排所有藤甲兵雙手持刀,將刀舉過頭頂,斜劈向下。那些刺在他們身前的長槍槍柄統統被劈斷。然后,口令再起,這次是讓他們踏前三步。
前進三步后,“砍”的口令再起,他們再次揚刀劈砍,也不管前面有人還是沒人,這些藤甲兵都是統一行動,統一做一個動作,就是將刀舉高頭頂,四十五度斜劈向下。效果不錯,只見東吳軍前排的長槍兵人頭像滾地葫蘆一樣滾滾而下,陣前馬上出現幾百個噴泉,只不過這些噴泉噴出來的都是紅色的鮮血。
口令再起,這次是跨前兩步,然后再劈砍,又是一地滾地葫蘆和一排噴泉出現。這些藤甲兵只管按口令向前推進、劈砍、推進再劈砍,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除了叫口令的軍官外,也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這種安靜令人感到壓抑異常。
他們不用撿起人頭記錄軍功,因為他們后面的都跟著憲兵和軍法官,他們會記錄軍功,當然,他們還有一個職責就是殺滅想要當逃兵的人,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顯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這些憲兵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們除了配備腰刀外,還有手銃和幾枚霹靂雷。如果一旦出現失控的場面,單憑這些霹靂雷就可以迅速控制場面。
藤甲兵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動作,就是雙手握刀,四十五度角從左上往右下劈,劈砍的目標位置定在敵人的脖頸范圍,所以,大多數中刀的東吳兵都是被砍掉腦袋,只有少數做出躲避動作的人被劈斷胳膊或者劈傷其他位置。
事實上,這些藤甲軍幾個月來訓練的武藝就只有這一個動作,一個斜劈的動作,開始時每天對著空氣劈幾百刀,然后逐漸增加訓練量,到了最后每天要劈幾千上萬刀。
然后開始劈木樁,為了模擬人頭,他們會在木樁頂部放一蓬干草模擬頭發,然后在這個一人高的木樁離頂部兩個巴掌處畫一條紅線,作為脖子和肩膀的分界線。他們每次劈砍都需要劈在這條線的上方才算合格。
起初,他們還沒辦法一刀劈斷木樁,練了幾個月后,現在人人都能將大海碗那么粗的木樁一刀兩段。
因為只練一個簡單的動作,所以要出成績還是相對簡單的。劉厚也只需要他們做好這一個動作就夠了,這一個動作簡單高效,一招出,就帶去一顆人頭,這簡直就是一臺殺戮機器,每一個呼吸間就可以砍掉數百上千個腦袋。
他們不需要防守,因為防守的事情都交給了身上的藤甲,對于敵人刺來的長槍和砍來的刀,他們視若無睹,根本不需要用刀去格擋。盡管東吳士兵中不乏武藝高強者,遇到這種簡單的打法也是束手無策。
在別人看來,他們這種打法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但是,他們對自己身上的藤甲很有信心,知道自己很安全。所以他們只需要用這簡單的一刀去劈砍敵人,根本不需考慮其他因素。這其實和流水線生產差不多,將復雜的工序簡單化了。
蜀軍沖到東吳軍陣前后,在前線只留下了三排藤甲軍和一排憲兵和軍法官,他們負責記錄軍功和殺逃兵。其他人分成兩排從東吳軍的左右兩側包抄過去。
熟悉軍陣的人看到這樣的陣營都以為蜀軍的主將瘋了,難道蜀軍打算用一萬人包圍一萬人嗎?兵力相當的情況下怎么包圍?還有,人家打仗一般都要有足夠厚的軍陣的,這樣才能有效防止敵人的鑿穿,蜀軍就這樣留下三、四排人是什么意思?
這么薄的陣型,只要一個錐形沖鋒,幾十下呼吸的時間就能鑿穿了,難道蜀軍的將領是白癡嗎?
蜀軍的將領當然不是白癡,喔,也不完全不是,兀突骨的智商就很不好界定,他一上來就不管不顧埋頭往東吳軍中沖,身后跟著百十個親兵,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肉翻飛,現在已經鑿穿到東吳軍陣的中間了。
劉厚早料到這點,所以右側翼的這支偏師事實上是副將在指揮作戰。這個副將叫王英,是畢業于軍事研究院的精英學生,所以這路藤甲軍名譽上兀突骨是主將,實際指揮者卻是這個王英。
精英學生當然不是白癡,他留下三排藤甲兵不是用來防止敵人鑿穿陣型的,是用來輪換的。前排的藤甲兵每劈十個人頭就會在軍官的口令下輪換下來,退到后排恢復體力,繼續劈砍和推進的事情由第二排頂上。
藤甲軍現在用的大砍刀都是厚背刀,足足有十幾斤重,揮舞起來很耗體力,而且劈人頭也不是那么輕松的活計,頸脖有骨頭有肌肉筋膜,硬度也不低,砍起來難度不會比砍碗口粗的樹樁差。
所以,必須給士兵適當的休息時間,使他們能持續作戰更長時間。因此,王英安排了三排人馬輪換著上前劈砍,這也算是刀兵版的三段擊吧。
兩側的蜀軍卻沒有三排那么多,只有區區一排的戰兵和一排的憲兵,因為蜀軍兵力不足,如果都用那么厚的陣營,哪里可能包圍得了東吳軍。
好在兩側的士兵主要任務不是進攻東吳的兵陣,他們是來防止東吳兵從兩側潰逃和盡量將東吳的軍陣壓縮得小一點,好方便前線砍殺的。
眼看兩側翼的部隊被蜀軍像山西刀削面一樣一層層削走,步騭目呲欲裂,他終于理解劉厚為什么給他說,只要一時三刻就可以消滅他五萬人,這并沒有吹牛,只是一個簡單的事實。
按現在的速度,還真不用一個時辰,這兩側翼就會崩潰了。他正要調兵去支援兩翼,卻發現蜀軍的中軍動了,只好暫時停止了派兵支援兩翼,先看看中軍的動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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