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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葉在門口一晃,看見世子正一臉柔情的給夫人梳頭發,要邁出去的那條腿機靈的又縮了回來。
都說新婚夫妻好的象蜜里調油,真不是假話。
桃核昨天晚上偷偷跑出去打探消息,這可是冒了風險的,而且她不但事情辦的利索,嘴也緊。桃葉在小廚房端茶時,小廚房的人滿口巴結的喊著姐姐姐姐的,送了她一盤子干果。
這是給主子子們擺盤剩下的。雖然是剩下的,可是并不是壞的不能吃的。棗子桂圓都是又大又飽滿,桃葉不貪嘴,這些零嘴多半都給桃核送去了。
桃核來者不拒。
桃葉有時候也覺得,她那肚子跟個無底洞似的,別人一頓飯吃一碗,她一頓能吃個五四五碗,裝飯桶底子從來不用刮,都讓她包圓兒了,每次都盛的一粒米都不剩。原先在吳家的時候,大家嘻嘻哈哈開玩笑,摸過她的肚子,也不見多鼓,跟別人差不多,真讓人奇怪飯都裝哪兒去了?
想不明白這事兒,當時唐媽媽下了個論斷說:“八成是個小子投錯胎了。”
這么說大家都表示贊同,主要是她也能干,那力氣一般男人都趕不上。
珊瑚和琥珀姐妹倆正在屋里做針線,窗子敞著,風能吹進屋里來。丫鬟們住的屋子當然不那么寬敞,窗子也不大,坐在屋里一會兒身上就要冒汗。
琥珀在一旁的手巾上蹭了下手,把手上的汗蹭掉。
“你先別做了。”珊瑚說:“別回來把汗漬在上頭,線一經了汗腌就會變顏色的。”
“可是這會兒不做,晚上也不涼快啊。”而且晚上還不如現在,現在起碼有日頭照著呢。到了晚上點了燈也看不清楚。
前些日子郡王府里頭做夏裝的時候,她們這些丫頭一人都是兩身兒衣裳。按說是夠替換的。可是天氣悶熱,一天可不止出一身汗,這么一來衣裳就換不過來了。阿青體貼自己院子的人,從庫里取了布,一人讓她們多做一身替換的。珊瑚她們待遇當然比其他人更好些,還多得了些細布。一人可以再多做一身兒里衣。這樣要是身上汗濕了。外衣可不換,但是能換件干爽松軟的里衣,人也舒服不少。
琥珀這些日子事情不少。她在針線上頭又不如旁人那么精熟,到現在一件里衣還沒有縫完。
琥珀小聲說:“昨天晚上府里鬧騰了大半宿呢。”
珊瑚看了她一眼,琥珀有點緊張的看看窗子外頭,沒見著有人。
“別亂說話。當心禍從口出。”
“我又沒跟旁人說。”這屋里也就住她們倆。琥珀沒有珊瑚那么穩重,心里有事還是想同姐姐說:“桃葉姐姐還讓桃核出去打聽信兒了呢。”
“你怎么知道?”
“我也醒了。外面動靜不小,雖然離得遠,可是就跟有意吵吵想讓人都聽見似的。”
珊瑚咬斷線頭,把手里的衣裳抖開。在琥珀身上比量了一下:“你先穿這一件吧,那一件給我,我慢慢的做。”
姐妹倆身量差不多。從背后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衣裳也能混著穿。
“袖子還要再收一收……”珊瑚一邊用手指掐出個印來做記號。一邊低聲規勸妹妹:“有些事看見要當沒有看見,就爛在肚子里頭,一個字也不能多說。”
琥珀悄悄轉頭看了姐姐一眼,小聲應著:“我知道了。”
她一直都聽姐姐的話,姐姐的主意一向都是對的。要是沒有姐姐,她們姐妹早就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去了。
桃葉端著盤子進來,在門口站了站:“你倆做活呢?”
珊瑚連忙起身相迎:“桃葉姐姐來了?快進來坐。”
琥珀也機靈的從壺里倒了杯水:“桃葉姐姐喝水。這么熱的天兒你還過來?有事叫我們是一樣的。”
“從廚房拿了點兒東西,咱們都分分。”
珊瑚趕緊道謝,又去取了個盒子來盛果子,把盤子騰出來好讓桃葉帶走。
桃葉坐下來喝了口水,問珊瑚:“公主府怎么樣?有什么新鮮事兒沒有?”
“倒是沒聽說什么旁的新鮮事兒。”珊瑚想了想:“倒是聽說了一兩句避暑的事。”
她們的關系現在維持著一個很微妙的平衡,桃葉還是菊苑丫鬟里的頭號人物,可是現在人多事多,她一個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事情都攬過去。
珊瑚和琥珀姐妹倆心細能干,漸漸的也站穩了腳跟,能和她分庭抗禮了。
貼身伺候的活兒,還有阿青的頭面首飾貴重私房,這些都由桃葉打理。珊瑚姐妹倆從來不往這一塊兒伸手。但是衣裳書本、平時喝茶寫字起居這些事,珊瑚姐妹倆也把得穩穩的。
郭媽媽來了之后,這院里的人事就由她當仁不讓的接管了,所以說,現在是三足鼎立,局面很平穩。
桃葉沒有提起昨晚的事,只是走的時候說:“最近府里頭可能忙亂些,事情不少,咱們院子里人也得約束好了,免得更添亂。”
珊瑚笑著應:“我記下了,桃葉姐姐只管放心吧。”
阿青痛痛快快洗了澡洗了頭,李思諶接過了替她梳頭的活計,只是梳著梳著就心猿意馬起來,小夫妻倆象一對鳥兒一樣甜甜蜜蜜耳鬢廝磨的,忍不住就滾到了床上。
起先阿青還擔心窗子沒有關上,帳子又放下來了,旁人要是看見了,一準兒能猜著他們在做什么。可是她讓他去熄了燈,他又不去。
到了后來,她就顧不上想這些了。
兩個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這澡算是白洗了,讓人備了水又擦了一回。
李思諶問她:“渴不渴?”
阿青誠實的點點頭。
她現在是一動都不想動。李思諶倒了水來,也沒讓她起身,直接喂她喝。
阿青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是溫溫的,既不偏涼,也不會太燙,喝著正適口,感覺喉嚨也滋潤了。
李思諶喂她喝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水。
“府里這些日子的事情你不要理會,要是王妃那里酸言惡語的。你只當沒聽——不過她也顧不上你。”
“嗯。”阿青柔聲應著。想起文安公主說的事情來,順口和李思諶提起:“公主看著是要出京,她說要去太平觀探望樂安公主。”
李思諶笑了:“京里的夏天難熬。山上就不一樣了,又清靜又涼爽。我看文安公主主要還是想出京去避避暑,探望樂安公主不過是順帶。京里頭能騰出閑來的,多半都會出去。連皇上也說。想去行宮松快些日子。”
“去行宮嗎?”
“可能這個月就動身。”李思諶撫摸著妻子柔軟馨香的頭發,低聲說:“郡王府在行宮那里也有莊子。到時候我帶你去一塊兒去。”
“我也能去?”阿青十分意外。
“自然可以了。”李思諶說:“去泡泡溫泉,還可以賞牡丹花。都說常洗溫泉對身子有好處。行宮比城里要涼爽得多了,在那兒過陣子再回來。”
被他一說,阿青也期待起來了。
“那府里其他人。也去嗎?”
“王爺可能會去,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郡王妃,只怕她就沒有出去避暑的閑情。
安郡王妃擔心的麻煩這天一早就找上門來了。
陸家來人了。
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得的消息。陸應貞的父母不在京中,找上門來的是陸應貞的嬸子和嫂子。
這兩個女人都不是善茬。
安郡王妃一聽她們來了。眉頭皺的象是打了個死結。
可是又不能不讓她們進來。
往常這兩人也不是沒來府里請過安說過話,那時候對她巴結還巴結不來呢,今天卻是來者不善,一個臉上似笑非筆在,一個則是沉著臉,進了屋請了安之后,陸應貞的嬸子常氏說:“今天我們來,一是給王妃請安。二來呢王妃也知道,她伯娘要做壽了,很想應貞這孩子,我們接她回去好好熱鬧的過幾天。”
陸應貞的嫂子也說:“應貞呢?怎么不見她出來?”說著就站起身來:“這幾天熱,這丫頭別是貪涼胡鬧了吧?我去瞧一瞧她。”
哪能讓她去看?
陸應貞昨天晚上請郎中來悄悄看過,留了方子是內服的,還有外敷的藥。那藥涂上之后,外面還纏了布帶,管媽媽才去看過,那脖子纏的跟粽子似的。
藥是灌進去了一些,可是陸應貞還是沒有進食。現在臉色別提多難看了,躺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動彈,乍一看跟死尸一樣,管媽媽看著就覺得心悸。
她這樣子怎么能讓陸家人看到呢?
管媽媽強笑著說:“表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了,懂事著呢,身子也好著呢。就是我們王妃這里也一日都離不了她,府里頭事情又多,也虧著表姑娘時時能陪著我們王妃逗她高興一下。”
話是這么說,可管媽媽心里一點兒都不踏實。
看陸家人這樣子,明顯是得著什么消息了。不然哪會這么不客氣的直接上門來,兩句話不說又一定要見著陸應貞?
這事兒紙里包不住火……實在不好收場。
安郡王妃心里也很明白,她身邊的陪房可都是陸家出來的,和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即使她下令封口,也很難保消息不泄露。
更何況還有個李思諶在一旁虎視眈眈。
“管媽媽,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著應貞了,家里頭長輩們來了信,還怨我這做嫂子的對小姑太疏忽大意,今天要是再不見見我們姑娘,我回去了跟家里頭可怎么交待呢?”嘴上的話雖然還說得客氣,可陸應貞的嫂子韓氏臉黑沉的象鍋底,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管媽媽,表情神態都讓管媽媽心里發慌。
那眼神兒怎么好象她們已經把陸應貞害了似的?
管媽媽真心冤枉。
她們本來安排的也不是陸應貞而是尹素梅,事情變成現在這樣,真是始料未及啊。
這事兒怎么瞞得住呢?
管媽媽忍不住轉頭看向安郡王妃。
事已至此,該怎么處置,總得趕緊拿個主意啊。
安郡王妃心一橫,反而不再躲躲閃閃了。
“你們今天這么突然過來,是不是聽說了什么閑話了?”安郡王妃淡淡的說:“這可不象是上門來做客的,倒象是來興師問罪一樣。”
常氏與韓氏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這神態落在安郡王妃眼里,心里也越發確定了。
她們肯定是知情了……就是不知道她們是從哪兒知道的,又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知道多少。
“說什么興師問罪啊,”常氏還是比較老練,以進為退的說:“這應貞丫頭在王府里也打擾了不少日子了,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心里著實惦念。要是她真是身子不爽利,我們這做嬸子的,當嫂子的,總不能裝沒事人一樣不理不問吧?要不,王妃您叫應貞丫頭出來,讓我們見一見她就行了。”
安郡王妃心一橫,反而不再躲躲閃閃了。
“你們今天這么突然過來,是不是聽說了什么閑話了?”安郡王妃淡淡的說:“這可不象是上門來做客的,倒象是來興師問罪一樣。”
常氏與韓氏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這神態落在安郡王妃眼里,心里也越發確定了。
她們肯定是知情了……就是不知道她們是從哪兒知道的,又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知道多少。
“說什么興師問罪啊,”常氏還是比較老練,以進為退的說:“這應貞丫頭在王府里也打擾了不少日子了,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心里著實惦念。要是她真是身子不爽利,我們這做嬸子的,當嫂子的,總不能裝沒事人一樣不理不問吧?要不,王妃您叫應貞丫頭出來,讓我們見一見她就行了。”
“說什么興師問罪啊,”常氏還是比較老練,以進為退的說:“這應貞丫頭在王府里也打擾了不少日子了,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心里著實惦念。要是她真是身子不爽利,我們這做嬸子的,當嫂子的,總不能裝沒事人一樣不理不問吧?要不,王妃您叫應貞丫頭出來,讓我們見一見她就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