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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0830
周萋畫趕到正廳時,陶婉兒已經被迎到了上座,正一勺一勺地喂啟兒吃舔羹。
“周四娘來了!”陶婉兒抬眼看一眼周萋畫,隨后落下眼眸,繼續小心翼翼地跟啟兒喂食。
啟兒依靠在陶婉兒的懷里,小臉上沒有表情,只是一勺一勺地吃著陶婉兒遞來的舔羹,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到幸福,就好似是只為了吃而配合。
但毋容置疑,陶婉兒的眼睛里卻是露著慈愛。
周午煜似乎早就知道陶婉兒要來,洛城帶來的那些婢子們都被命令去了后院,眼前伺候的都是回京后買來的婢子。
聽到陶婉兒的招呼聲,周萋畫卻沒有馬上進去,在門口靜靜立了一會兒,才進去行禮,“周四娘見過陶少主!”
陶婉兒一看周萋畫這般謹慎,嘴角擎著微笑,“四娘子,不必緊張,我只是覺得這幾天對周都護造成了傷痕,特意來賠禮罷了!”
她的下巴朝周午煜坐的方向微微一抬,周萋畫果然看到桌子上有很多包裝精美的盒子。
“勞煩陶少主還掛牽,本就是誤會一場,不足掛齒!”周萋畫說道,
“的確是場誤會!”陶婉兒垂下眼眸,繼續往啟兒嘴里喂食,“我記得周都護新納的妾也是定國公府里的娘子,看來周都護真是好福氣,只是今日怎么不見她出來?”
“璧姨娘身子不舒服!”聽著陶婉兒這陰陽怪氣的說話,周萋畫有點摸不著頭腦,怎么突然說起了陳成璧,而且是這種很調侃的語氣。
周萋畫一直覺得,這個陶婉兒對父親有點誤會。她的嘴里,總是時不時會流露出,父親是個昏庸好女色的人。
可父親明明就跟她沒什么接觸,她怎么會這么說話呢。
這般態度,哪是合議啊,分明就是來著大溏找茬的。
“哦,原來身子不舒服啊!那四娘子可得為都護操持著點。選個可心人陪伴!這剛回府。沒人陪伴怎么成呢!”陶婉兒眉眼里全是嘲諷。
陶婉兒這番話,讓周萋畫更加確定,她對父親的敵意。
“陶少主。聽說去對父親很熟悉的樣子啊!”周萋畫反問。
她這話一出口,周午煜的神經不禁就緊張了起來,他昨天回來后就換了前院的人,就是擔心陶婉兒會突然到訪泄露天機。
周萋畫怎么還主動想問呢。她就不擔心陶婉兒說出自己就是啟兒的生母。
自己已經遭遇一次劫難,不能接二連三的在招此劫。
一聽周萋畫這么問自己。陶婉兒微微一笑,“了解不了解,事實就是事實!要不然,啟兒是怎么出來的!”
啟兒?與啟兒有什么關系!周萋畫一聽這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
啟兒怎么出來。那得問你跟周午爍!
周萋畫緊緊抿著嘴,咬著牙,藏在袖口下的雙手。緊緊地握著。
卻聽門外突然出來一個聲音。
“哎呀呀,哎呀呀。這是誰來了?”一個女人如同潑烏鴉亂叫的聲音傳來。
隨后就見年氏扭捏的身子,從前門走出來。
今日的年氏精心打扮過,她穿了一件亮藍色的曲裾,走路一扭一扭的,手里拿著一個帕,該媒婆似的不斷的往前揮舞著。
她的身后,感覺沒有表情的周午爍。
“啟兒,啟兒,怎么這么調皮跑,跑侯爺這里了!”還沒見人先聞其聲,聽說這陶婉兒對啟兒很是喜愛,為了博眼球,年氏故意很親熱地喊著啟兒的名字。
啟兒一聽她的聲音,害怕的一哆嗦,推開攬著他的陶婉兒的手,朝周萋畫奔去,“四姐姐!”
他說在周萋畫的懷里,頭都不抬一下,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陶婉兒一看啟兒這般模樣,眼睛一豎,就知道這年氏平日里對啟兒不好。
卻說,在此時,那年氏笑盈盈地邁過門檻,她小碎步往前快走,眼眸垂落地面,盈盈施禮,“給侯爺請安,給少主請安!”
她頭埋下,彎下身子行個大禮。
年氏就是典型的婦道人家性子,他早就聽大街上的人說,合議團的少主對周午煜有意思,自己奴婢死了都沒追究。
左思右想之后她急了,如果這陶婉兒真的和親嫁入侯府,那日后可就是侯府的大夫人了,便也不管周午爍那也不樂意,就把他給拉來了。
一看年氏這般嘴臉,陶婉兒冷冷一笑,早就看出她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所以不等周午煜說話,她邊道,“起來吧!”
年氏笑盈盈地抬頭,“謝陶少……”
她話還沒說完,就說不下去了,她認出了陶婉兒就是林珠兒,“啊!你,你不是……”她驚呼一聲連連后退,拉住自己丈夫的衣袖,指著陶婉兒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周午爍原本低著頭在想自己的心事,他是跟年氏兩人獨自來京城的,他那些寵妾嬌娘可都在洛城,本打算實在,京城在找一位嬌娘,卻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周午煜喊冤的事。
好不容易風平浪靜了,他約了兒時的玩伴,一同去康平坊找找樂子,被年氏拉來豈會高興。
聽到年氏結巴的聲音,他緩緩抬頭,“啊!”看清陶婉兒的長相,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一看周午爍夫妻驚惶失措的樣子,周萋畫便知道,這是愁人見面,年氏想貼熱臉,結果貼在了馬蹄子上了,她冷笑一聲,抬眼看向陶婉兒。
只是讓周萋畫讓吃驚的是,陶婉兒的臉上,竟然也掛滿了驚愕。
見陶婉兒抬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周午爍,“你,你……”
被陶婉兒這么一指周午爍俊俏的粉臉漲紅,雙腿都在瑟瑟發抖,“珠兒。你,你怎么在這,你怎么變成了合議使……”
“哼,你還認識我!”陶婉兒冷笑一聲,隨機卻看她突然奔潰,如發現獵物的母獅般從圈椅上站起,一下子沖到周午爍面前。沖著他的下半身就是飛起一腳。“好你個騙人精!”
周午爍那小體格也就騙騙小娘子們,莫說這會武功的陶婉兒,就是他屋里的母老虎年氏他都控制不住。
于是隨著陶婉兒站穩在地上。周午爍“嗷吼”一聲慘叫,護著下半身往后退后幾步,然后躺在地上慘叫,“珠兒。饒命啊,我不是有心要騙你的!”
陶婉兒眸光兇狠。分分鐘都能把周午爍殺死,“好你個周午爍,竟然敢聲稱自己是項頂侯!”
“珠兒啊,我不過是過過嘴癮。你,你現在不也改名了嘛!”周午爍顯然沒聊到事情的嚴重性,竟然還在狡辯。
這下陶婉兒徹底努力。“好一個改名,今日我若不將你千刀萬剮。我就不是陶婉兒!”說完,她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周午爍的領子,“來人吶,把人給我帶走!”
她兇神惡煞地嘶吼。
“嗚……”原本早已嚇壞的啟兒終于忍不住了,她蜷縮在周萋畫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啟兒別哭,等我處理了這個爛人,再來接你!”陶婉兒回眸,沖著躲在周萋畫懷里的啟兒柔聲說話。
啟兒這下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周萋畫半蹲下安撫,“啟兒乖,沒事的,沒事的……”啟兒沒有跟以前一樣安靜下來,而是繼續喃語著。
他含含糊糊的話音里,周萋畫聽到他說,他不是我的阿母,不是阿母……
不是阿母?
“侯爺啊,你可得救救二郎啊……”年氏跪倒在老夫人的房間里,連哭帶嚎地哭訴著,“誰還沒有個犯錯誤的時候啊!誰能想到那林珠兒當了官啊……”
“侯爺啊,求你救救二郎啊……他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好面啊!誰能想到他騙那林珠兒說他是項頂侯啊!”年氏跟潑婦似的跪在地上,見周午煜也不搭理她,便向方德昭方向移動一下,“老夫人啊,救命啊……”
方徳昭被她哭的心煩,身體朝周午煜方向靠近,“大郎啊,你看這事……”
“母親,此事我無能為力!現在在侯府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起了陶婉兒又是合議使!”周午煜連連搖頭。
“侯爺啊,您不能不管啊!”年氏是真害怕啊,“二郎若是沒了,必定會有傳言,到時候啟兒是那林珠兒所生的事,是瞞不住啊……嗚嗚,我們侯府到時候!”
年氏趴在地上又嚎啕大哭起來。
周午煜一聽這話,眉頭皺了起來,啟兒的身份是他最擔心的,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周萋畫對視周午煜,無奈地搖搖頭,心中卻腹誹,要說這年氏沒腦子,這關鍵時刻到時也能說出個重要的來。
只是她有一事不解,周午爍冒充父親身份的事,陶婉兒不是應該第一次見到父親時,就應該察覺的嘛!怎么非得到周午爍出現,才反應過來呢!
見女兒陷入沉思,又見年氏在地上苦苦哀求,“哎……”周午煜長嘆一口氣,“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盡力就二郎的,心結還需心病醫!”
周午煜站起身來朝方徳昭施禮,“我已經找人問過了,陶婉兒并沒有把二郎帶回去的事,四處宣揚,說明這事還有轉機!勞煩母親吩咐下去,府里任何人不得外傳此事!”
“嗯!”方徳昭答應,抬頭看著,左前方坐在圈椅上的周萋畫,這可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出現在這里,嘴巴張張想說話,最后卻只是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
“老身知道了,大郎不必擔心!”方徳昭這次回來京城,被周修嫻教訓過后,性子就沒以前那么剛烈了,雖然還時不時擺一下譜,卻沒了以往的嚴肅。
“那樣最好!辛苦母親了!”周午煜施禮,便帶著周萋畫離開。
啟兒已經讓春果領回去休息了,長長的甬道上,走來父女倆。
父女倆并肩行走,秋日正午的陽光雖然毒熱,卻比不上夏日的一份,若沒有剛剛發生的事,就這般走著父女倆也是很愜意的。
“畫兒,你如何看你二叔的事兒?”周午煜問女兒。
“哎!”周萋畫長嘆一口氣,若是周午爍落到別人手里,她才會怎么唉聲嘆氣了。
偏偏帶走周午爍的是陶婉兒,而陶婉兒應是匈奴合議使,如此一來,一切就麻煩了。
不過昨晚最后牽扯的指定是侯府,但若要盡心盡力所為,想想都覺得惡心,他周午爍闖得禍,需要整個侯府給他擦屁股!
但若什么也不做的話,早晚把項頂侯府跟匈奴牽扯到一起,到時被參里通賣國,整個侯府肯定會被抄斬。
“我看那陶婉兒對你還算是尊敬,要不然,你再去試一次!”周午煜試探說話。
周萋畫靜思一下,無奈道,“好吧!我今晚偷偷去試一下!”
“那個……”周午煜想問一下要不要宋云崢陪同,話一出口就說不下去了,“沒,沒事兒……”
項頂侯府里,因為這接二連三的棘手事,鬧得人仰馬翻。
侯府外的巷子里,卻停著一輛馬車,一個身形高大的婢子疾步走上馬車。
棉簾挑開,露出衛琳緗急切地臉,她開口就問那艾兒,“都說了?”
但是,眼前的艾兒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艾兒了,她冷冷地瞟了一眼衛琳緗,要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你確定這個陶婉兒,就是周啟昌的生母林珠兒了?”
“確定,確定,當然確定了!”衛琳湘一連說了好幾個確定,“當時在洛城時,林珠兒為了能抱走周啟昌,可沒少費功夫,還是我幫著年氏,把她放進府的呢!”
“這樣就好!”艾兒又白了衛琳湘一眼,“該說的我都說給那年氏了,就看她到底長沒長腦子了!”
艾兒說著,就發出陣陣冷笑,“沒想到,你衛琳緗還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想到這一招,你就不怕這么陷害項頂侯府,遭報應嘛!”
衛琳緗低頭不語,報應,她一想起項頂侯府,滿腦子都是周萋畫壓制她的畫面,只要周萋畫敢去找那陶婉兒,我就逮她個正著。
一看衛琳緗不說話,這艾兒也沒有繼續追問,她挑開棉簾,看著項頂侯府的大門,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都說了,聽說,盧遠山對你父親頗為欣賞,他的次子盧天林還未娶妻,讓你父親沒事多帶你多走動一下!”
盧天霖?就是那個在年氏葬禮上俊秀的后生,“嗯,我知道了!”衛琳湘察覺艾兒所指,臉一紅,垂首不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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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感謝不清楚不明了、南鳶北筏、閑妻梁母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