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月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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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上升起了瑰麗的朝霞，空氣上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射入窗內，玉熙睜開了眼睛。
望著還在睡夢之中的云擎，玉熙小心翼翼地離開了云擎身旁，再輕輕地爬起來下了床。怕吵醒云擎，衣服都不敢在屋子里穿，拿到外間去穿了。
柳兒知道云擎回來了，也顧不上練琴了急忙忙就趕過來了。一進屋，就感覺到院子里靜悄悄的，連咳嗽聲都聽不到。受此影響，柳兒也不由地放輕了腳步。
見到玉熙，柳兒輕聲問道：“娘，爹是不是還在睡覺？”若是他爹起來了，肯定會在院子里了。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你爹還在屋里睡覺，等會你再進去看他。”也是云擎太累了，若是換成平常，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驚醒他。其實玉熙這個想法只對了一半，云擎能睡得這般沉，一來是太累了，二來也是因為到家了心里踏實了，所以睡得也就特別香。
柳兒有些擔心地說道：“那弟弟他們若是哭起來豈不是會將爹吵醒了？”浩哥兒倒還好，很少哭，可三胞胎卻不然，而且他們一哭就是三人一起哭。那哭聲，熱鬧得不行。
玉熙笑著道：“你弟弟他們現在沒在院子里。”三胞胎每次起床都會哭，所以玉熙天亮沒多久就讓全嬤嬤將他們抱到棗棗的院子里去了。
棗棗她每日練功的時間是霍長青定下來的，不管什么原因沒有準時到就要受罰。所以棗棗雖然知道云擎回來了，但也只能等練完功才能過來。
柳兒說道：“娘，那我在這里等爹醒來。”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可對棗棗跟柳兒來說，云擎卻是一個慈父。
玉熙笑著道：“你爹這些天都沒睡好，也不知道會睡到什么時候醒，你還是先回去練琴。等你爹醒了我就派人告訴你。”玉熙今日是不準備去前院了，不過她讓美蘭跟景柏去將折子搬到后院來。
柳兒搖頭，沒答應：“娘，我就在這里等著爹。”
玉熙見狀也不強迫柳兒回去：“那你讓丫鬟給你取本書過來，省得待會無聊。”看著云擎沉睡的樣子，怕是沒到中午不會醒。
結果出乎玉熙的預料，到午膳云擎都沒醒來。棗棗過來聽到她爹還在睡，擔心不已：“娘，要不要尋賀大夫給爹看看。”
玉熙搖頭說道：“請什么大夫。你爹是太累了，睡眠又不足，等他睡夠了就會醒來。”以前云擎最多睡到中午，看這次到現在也沒一點醒來的跡象。由此可見，這次他有多累了，弄得玉熙心疼不已。
一直到天黑，云擎才醒來。聽到聲響，玉熙拿著桐油燈進了屋，見云擎坐在床邊，笑著說道：“醒了？”
云擎望著外面黑布隆冬的一片，說道：“怎么天還沒亮？”他感覺自己睡得蠻久了，卻沒料到竟然天還沒黑。
玉熙說道：“天剛黑沒多久呢！”見云擎一臉驚異的樣子，玉熙笑著說道：“你都睡了一天了，肯定餓了吧！我讓白媽媽給你做了羊肉餃子，快起來吃。”
聽到羊肉餃子，云擎的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云擎摸著肚子，輕笑道：“沒想到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洗漱完以后，云擎奇怪地說道：“浩兒跟睿兒他們呢，怎么沒聽到他們的聲音？”
玉熙將原因說了下：“我已經讓人去告訴棗棗跟柳兒了，她們姐弟六人很快就會過來了。”柳兒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棗棗的院子，跟著棗棗一起等。
“爹……”人還沒進院，棗棗的叫聲先傳過來了。緊隨其后的，是浩哥兒那洪亮的聲音了。
聽到孩子的叫聲，云擎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離家半年多，他還是很想念幾個孩子的。
望著又黑又瘦還一臉大胡子的云擎，柳兒眼淚汪汪地說道：“爹，你受苦了……”玉熙之前跟棗棗跟柳兒說，他們夫妻這般辛苦都是為了讓他們以后生活得更好，這導致了兩姐妹特別內疚。
這傷感的氣氛，沒持續一份重就被浩哥兒打破了。浩哥兒伸出爽手叫道：“爹，抱。”玉熙經常在浩哥兒年前念叨著云擎，加上浩哥兒記性很好，半年不見也絲毫不認生。
云擎將浩哥兒抱在懷里，笑著道：“臭小子不錯，這么久都還沒忘記爹。”
睿哥兒三胞胎還不會叫爹，只會暗暗地在旁邊叫著幫著助興。
一家人全部都坐下來以后，棗棗就纏著云擎問打仗的事。女兒想聽，云擎自然不會拒絕了。柳兒雖然對打仗不感興趣，不過還是坐在一旁認真地傾聽。就是窩在云擎懷中的浩哥兒，也側著頭認真地聽著。
瞧著浩哥兒的小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聽得懂呢！見此情況，云擎倒是很高興。雖然兒子現在不懂，但從這里可以看出浩兒對打仗還是很有興趣的。這樣，以后他就不愁后繼無人了。
至于三胞胎，在床上爬來爬去沒個停歇。玉熙在旁照看，省得掉下來摔著了。
一直說到亥時初，玉熙開口說道：“現在很晚了，棗棗、柳兒，你們該回去睡覺了。”洗漱一下，得亥時過半才能睡了。
云擎見兩個女兒不舍得走，笑著說道：“爹這段時間都會在家，想聽的話隨時都可以講的。”具體什么時候打山城還沒定下來，不過最早也得十月了。
棗棗跟柳兒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玉熙這邊，也讓全嬤嬤將浩哥兒跟睿哥兒四兄弟帶下去睡覺。
玉熙無奈搖頭說道：“終于都走了。”六個孩子窩在一起，吵得她頭疼。特別是三胞胎哭的時候，吵得腦袋都嗡嗡叫。所以說，孩子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云擎抓著玉熙的手，將她摟在懷里，說道：“辛苦你了。”要處理外面一大堆的事，還要料理家務照看小孩，一般人真做不來。
玉熙嗯了一聲道：“是很辛苦，所以就特別希望他們快點長大。”等孩子長大以后玉熙才知道，這孩子不管是大還是小，都不是省心的。
云擎笑著道：“孩子長起來也快。想當初棗棗才那么點，現在都成大姑娘了。再過些年，都要說人家了。”
玉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棗棗上個月才滿七歲，離嫁人還早著呢！再者，她一心學著你，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十七八歲是肯定嫁不了人的。所以你想當外公，還有得等了。”
說完孩子的是，云擎不由說起了蜀地的事：“蜀地的蜀錦確實很好，我們可以大力種植桑樹，以后從蜀地引進技術。這樣，以后西北的紡織業也能起來。”
玉熙微微點了下頭說道：“這事我已經吩咐了江大人去辦了，不過沒兩三年是成不了的。”要發展紡織業，這個工程是很大的，而且耗費大見效慢。
云擎笑了下道：“你一向比我想得遠想的周全。”農事這一塊，他了解得沒有玉熙透徹也沒玉熙想得遠。
玉熙搖頭說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你能征善戰我卻不能。所以這事，沒有可比的。”他們夫妻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都發揮了各自的所長。
云擎笑著說起了山城的事：“山城內有二十五萬的兵馬，這些兵馬一半都是精兵。我若是當即攻城，定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玉熙笑著說道：“打仗的事你是內行，我是外行，都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打山城就什么時候打。”
云擎說了心底的想法：“我想十月底就攻打山城。解決了蜀地的事，接下來就該解決北擄蠻子了。北擄人去年旱災元氣大傷，不趁此機會滅了他們，以后再難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玉熙沉默了下說道：“和瑞，這次的戰事已經將我們的底子掏空了，這次戰事打完后三年之內不宜再開戰了。”
云擎跟玉熙夫妻這么多年，聽到這話就知道玉熙是另有想法了：“那三年以后呢？”
玉熙說道：“江南是魚米之鄉，若是江南在我們手中，不僅不用擔心糧食的問題，就算朝廷傾盡全力來圍剿也不怕了。”江南在他們手中，那他們就是占據了半壁江山，完全有能力跟朝廷抗衡了。
云擎沒有接話，而是低頭思索。
玉熙想了下說道說道：“和瑞，打下了江南我們就不用再為糧草跟軍餉發愁了。到時候，我們兵強馬壯，再去打北擄底氣就更足了。”頓了一下，玉熙說道：“而你若是先攻打北擄，到時候我們定然要折損很多人馬。燕無雙趁著我們實力大減，定然會跟于寶嘉結盟攻打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會很危險。”別看北擄人經過旱災元氣大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還是他們主動去攻打北擄。想要滅了北擄，他們定然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這不是玉熙愿意看到的。
云擎聽完玉熙的分析，沒有給出準確的答復：“這事你讓我再想想。”
玉熙柔聲說道：“和瑞，我知道滅了北擄是你最大的愿望。我不是不讓你打北擄蠻子，不過是晚上幾年。到時候，我們兵強馬壯，糧草銀錢充足，攻打他們更有勝算了。”
云擎摸了下玉熙的頭，點頭說道：“就按照你說的。先打江南，等打下江南再去打北擄。”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滅了北擄蠻子，不過玉熙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能為了滅北擄蠻子，而將自己置于險地。
(梧州中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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