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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3.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云擎納了江南琴仙柳氏為妾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鎬城。
譚拓聽到這個消息，再聯想前幾天玉熙陰沉的臉色，當即就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
幕僚葛先生跟譚拓說道：“大人，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什么好消息。”譚拓是王妃一手提拔上來的，若是王妃地位不穩，將直接譚拓。
譚拓不在意地說道：“不過個是妾，難道她還能越過王妃不成？”
葛先生卻不這么看，說道：“王爺掌了兵權，又是一家之主，若是他想要收回王妃的權利并不是難事。”
譚拓道：“這權利，其實想收就能收回得了的。”權利放下去容易，想要收回來難。
葛先生說道：“我覺得應該防范于未然的好，掉以輕心會吃大虧。”
譚拓搖頭說道：“這事往嚴重說會影響我的前程，可往輕里說這只是王府的事。”既然是王府的事，那就是家務事。他一個臣子，哪能插手主子的家務事。
見葛先生還想要再說，譚拓抬了下手制止了他：“不過是一件小事，不值得興師動眾。”王妃站到現在的高度，若是還擔心一個妾威脅她的地位那他才該擔心。
葛先生見狀，也不再說什么了。
許武聽到外面說云擎英雄難過美人關什么的，非常惱怒。他想要制止這股流言，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跟玉熙開口。
糾結了一天，還是玉熙主動問起：“糾結了這么久，什么話讓你這么難說出口？”
許武鼓足勇氣與玉熙說道：“王妃，現在外面的人都在議論王爺納妾的事，說什么的都有。這事應該制止，否則會損了王爺的威名。”
玉熙笑了下說道：“不過納個妾，能損王爺什么威名？”說完，玉熙還不忘自嘲：“以前都說王爺怕老婆，這事以后應該不會有人說這話了。”
看著跟跟前兩天態度判若兩人的玉熙，許武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看到玉熙傷心得吃不下睡不著他也很難過，可是玉熙現在這幅云淡風輕的模樣他心里也一樣不是滋味。
玉熙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怕外面的傳聞損害王爺的威名，我卻擔心阿佑他知道后會鬧起來。”佑哥兒脾氣壞，但卻很孝順，知道這事可不是生氣那般簡單了。
想起佑哥兒的性子，許武不覺得玉熙在危言聳聽：“王妃，不準下面的人嚼舌根頭，四少爺就不會知道了。”
玉熙望了一眼許武，說道：“前兩天我就下令了，是否有效我也不敢確定。”云擎納妾并不是小事，下人聽說了不可能不議論。三兄弟只要一個人聽到，另外兩個也就知道了。
等玉熙回了后院，許武去尋了霍長青，有些擔心地說道：“義父，王妃對王爺納妾的事好像已經接受了。”
對許武，霍長青也沒瞞著，說道：“我答應棗棗他娘，若是云擎會帶柳氏回來，我會派人結果了柳氏。”想必就是如此，棗棗他娘態度才會轉變。
許武有些吃驚，轉而就有些擔心起來：“義父，萬一王爺真對那女人傷心，你這樣做會惹怒王爺的。”
霍長青不在意地說道：“我都快進棺材的糟老頭，還怕他生氣？”說完，霍長青很是生氣地說道：“我當時就說過，男人就該一諾千金，說到就一定要做到。當初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卻被美色迷昏了頭。那女人長得再好，能比得過一家和睦嗎？到時候被韓氏嫌棄被孩子疏遠，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許武心頭一跳，說道：“義父，你是說王妃會嫌棄王爺？”
霍長青冷笑道：“若是換成是你媳婦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你會不會嫌棄？”
許武的臉都綠了：“義父……”舉什么例子不行，偏偏舉這樣的例子。
霍長青沒在意許武的態度，說道：“云擎納妾，對于很多人來說可能是無傷大雅的事，可對棗棗她娘來說卻是背叛。你覺得，換成是你，你會跟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好好過日子嗎？”韓氏的能力不輸任何男子，唯一吃虧的地方就是投錯胎，投了個女兒身，也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氣才高。
許武臉色微變，說道：“若是如此，那后果就很嚴重了。”
霍長青道：“你告訴云擎，不想弄得夫妻離心父子隔閡，就自己解決好這件事。”
許武忙點頭。
對于云擎納妾的事愈傳愈烈，就連不管事的秋氏都聽說了。秋氏聽到這個消息著急得不行，要過王府去看望玉熙，結果走路太急崴腳了。
躺在床上的秋氏，還叫囔著要去看玉熙。盧秀沒辦法，說道：“娘，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能動，要不然情況會更嚴重。這樣，我派人去請王妃過來。”
秋氏有些猶豫地說道：“玉熙那么忙，會不會耽擱她事情？”玉熙多忙碌，她多少也有所耳聞。
盧秀安撫道：“來回也就小半個時辰，應該耽擱不了什么事。”
秋氏放心不下，也沒說不準派人去請玉熙這話。
玉熙聽到秋氏崴腳，放下手頭的事立即坐了轎子到韓府。見到盧秀，玉熙忙問道：“怎么好好的崴腳了呢？”
盧秀將情況簡單說了下：“娘聽到消息擔心得不行，走得急了點就崴腳了。”年歲大了，一個不小心身體就會出毛病。
玉熙進屋就看到秋氏紅腫得腳，忙讓跟著他來的大夫看了下。
賀大夫檢查了下說道：“扭到了筋，得好好養一下。”若是扭到骨頭，那他可不敢治，對骨科，他不大擅長。
玉熙親自給秋氏敷了藥，然后包扎。弄好以后，玉熙道：“娘，有什么事你以后讓人叫我過來就是。”
秋氏剛才是礙于大夫在場不好問，如今大夫出去她立即揮退了丫鬟婆子，拉著玉熙的手說道：“玉熙，外面的事我都聽說了。玉熙，你千萬不要難過。”想當初韓景棟納妾時，她哭了一晚上。玉熙跟云擎成親這么多年，一直都恩恩愛愛的，突然來這么一遭玉熙心里不定多苦。
玉熙說道：“娘，這妾不過是個玩意，哪值當我難過。”秋氏雖然對玉熙很好，但到底不是親娘，玉熙也不習慣在她面前訴苦。確切地說，玉熙并不習慣跟任何人訴苦，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秋氏愣了許久，等回過神還是不相信地問道：“云擎納妾，你真不在意？”
玉熙笑了下說道：“剛知道的時候是有些難過，不過想想這男人可不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王爺能守著我一人這么多年，我已經很幸運了。再者，妾不過是個玩意，再如何她還能越過我去不成？”
秋氏拍著玉熙的手說道：“你能這般想就好了。等你到了我這歲數就知道，這世間的情情愛愛，不過是過往云煙。這人呀，還是需要多做善事多積善德，這樣來世才能得好報。”吃齋念佛的人，都相信因果報應。
玉熙應和道：“娘說的是。”
見玉熙真不在意，秋氏轉移了話題：“玉熙，你大哥什么時候能回來？”算一算，兒子出去也有兩個月了。
任命韓建明的公函，已經發出去了。這個時候，玉熙也就沒準備再隱瞞了：“娘，我跟王爺商議了下，決定任大哥為江南總督。大哥辦完手上的差事會直接去江南，不會回鎬城了。”
秋氏也是當過國公夫人的人，哪能不知道江南總督的含金量。這可是天下第一肥缺，而且非帝王心腹不能勝任。兒子得了這么好的一個位置她也很高興，不過想著又要三五年見不到人，秋氏又有些懨懨。
玉熙一看秋氏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娘，等大哥在江南那邊安頓好了，就會派人來接你過去。江南那邊氣候宜人，對你身體也好好處。”
秋氏驚喜地問道：“真的？”
玉熙笑著道：“我什么時候騙過娘？不過江南那邊事情比較多，估計要等到明年開春大哥才能派人來接你。”
秋氏道：“沒事，也就三四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秋氏心目中，韓建明是主心骨，跟兒子在一起，她才能安心。
玉熙又說了個讓秋氏高興的事：“娘，二哥今年會回來過年。”大兒子不在，小兒子陪著也不錯。
秋氏心情放寬松了，也不要讓玉熙陪著：“你事情那么多，忙你的去吧！這里有你二嫂，不用擔心我。”
玉熙事情也確實多，也不僥幸，叮囑了兩句就出去了。
等盧秀一進屋，秋氏就將玉熙告訴她的兩個好消息跟盧秀分享了。
盧秀聽完后問道：“娘，大哥接了你去江南，那大嫂怎么辦？”若是將葉氏也接了去，那她就可以跟著丈夫去蜀地了。
秋氏道：“剛才光顧著高興，一下忘記問玉熙了。”
盧秀有些無語：“娘，這事得問大哥，怎么能問王妃呢？”王妃作為女兒，要求大伯將婆婆接去江南那是她孝順。至于接不接大嫂去江南，那完全看大哥的意思，王妃不可能去管的。
秋氏對兒子還是比較了解的，搖頭說道：“你大嫂身體不好，你大哥就是有這個想法，她也受不得長途奔波。”說到這里，秋氏忙道：“我也得將腿盡快養好。”可不能因為腿不方便，耽擱了行程。
盧秀雖然有這個心里準備，但聽到秋氏這般說心里還是有些失望。葉氏去不了江南，也就表明她不能跟著丈夫去蜀地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丫鬟阿藍小聲說道：“外面對于王爺納妾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可是王妃卻好像不知道這事一樣。夫人，你說王妃是不是不在意王爺納妾呀？”要是在意，豈能那般無動于衷。
盧秀靠在椅子上，輕聲說道：“哪個女人聽到丈夫納妾會不在意，除非是心里壓根沒這個人。可王妃跟王爺這些年一直都恩恩愛愛的，又生了六個孩子，你覺得她對王爺沒有感情嗎？”
阿藍道：“所以奴婢才覺得奇怪？王妃看起來氣色挺好的。”在阿藍的想象之中，玉熙應該是憔悴不堪以淚洗面才是。
盧秀知道阿藍的想法忍不住笑了下，說道：“王妃氣色好，不代表她不難過。”
阿藍覺得這話很矛盾。
盧秀解釋道：“王妃所處的位置，容不得她為兒女私情一蹶不振。否則，就會引起動蕩，導致局勢不穩。”這些年，讓玉熙越發的喜怒不形于色了。這樣的城府，她是一輩子都達不到了。對此，她只能仰望了。
阿藍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天快黑的時候，下面婆子跟盧秀回稟說葉氏晚上吃了一碗燕窩粥一小碗的米飯，菜也吃不了少。
盧秀臉上露出了笑容，能吃代表著身體好轉了。葉氏身體好了，到時候說不定能跟著去江南了。
阿藍有些奇怪，問道：“大夫人今日怎么吃了這么多？”平日秋氏每餐都只吃一碗粥，加上一點小菜。除此之外，每天都還會吃點補品。
婆子說道：“大夫人是聽說了王爺納妾的事心情特別好，所以才多吃了小半碗飯。”這些人都是盧秀安排進去的，葉氏那邊有什么事她們都會過來回稟。盧秀也是擔心葉氏又鬧什么幺蛾子，所以才會安排人在葉氏的院子里。這樣有個風吹草動，她也能很快知道，然后制止葉氏的行為。
不說盧秀了，就是婆子都覺得葉氏腦子有坑。王妃可是韓家的姑娘，王爺納妾威脅了王妃的地位對韓家有害無益，也不知道大夫人高興個什么勁。還有，大夫人每天吃的補品，不少還是王妃送來的。要這婆子說，大夫人十足的一白眼狼。
盧秀沉默了下，朝著婆子說道：“若是有人敢亂嚼舌根頭，我就將她們賣到窯子里或者礦上去。”不管是賣到窯子或者礦上，都是生不如死。
婆子低頭道：“是，夫人。”
阿藍忍不住說道：“這大夫人真是……”當奴婢的不好非議主子的不是，所以后面的話阿藍硬生生給吞回去了。
盧秀說道：“大嫂肯定是病糊涂了。”其實盧秀心里很清楚，葉氏不是病糊涂，還是她心里恨著王妃，所以王爺納妾她才會高興。至于葉氏為何會恨王妃盧秀也不去深究。有些人腦回路異常，跟她較真那絕對是自找煩惱。
ps:現實生活之中有不少這樣的人，幫了她九次，只一次沒幫就記恨上了。(_<)，六月也碰到過這樣的人。
(六月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