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姝兒的報告，杜南沉默了。
他早知道……神術力量是可以轉移的！只要擁有神術力量的原主人愿意，他可以直接贈送給別人。令人想不到的是，幻界競武場和‘死約’居然擁有這樣的威力，連神術力量都可以剝奪？本來，連終樂之地都無法鎖禁神術力量，杜南還以為幻界競武場做不到呢。
“杜南先生，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大姝兒問道。
“嗯，有一點。你先請那個人進來，我們倆人單獨談一談。”杜南沒有跟大姝兒說明自己的疑惑。
“這樣好嗎？”大蛛兒有點擔心。
刺殺這種舉動肯定沒用，只不過對方在杜南身上施了什么手段，那也是讓人討厭的事情。特別因為對方曾經擁有神術力量，算得上危險份子。
很有可能，他可以在杜南身上施展一些無法回復的詛咒。
“我會小心的，沒事。”杜南示意。
大姝兒聽到這話只能點頭退下，同時也打算守在門外，一有什么不對勁就沖進來援護。
很快。
一位模樣非常年青，眼神卻非常深沉，仿佛很疲憊的男子進來了。
大姝兒示意他在杜南的面前坐下，然后關門離開。
兩人對視一下。
稍稍。
杜南先開口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杜南，死神。”
年青男子只是簡單應了一句：“巫禍，曾經的瘟神。”
杜南一聽笑了：“瘟神，真是巧了。先說正事，你曾經擁有神術力量，也就曾是圓滿神祇。我知道到達這種程度有多困難，也知道需要多強力的條件。所以，我們之間不需要廢話，來之前你應該聽說我也是圓滿神祇。現在，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談一談。首先提問一句，在我認知當中沒有‘瘟血’這種神術力量，只有‘詛咒之血’。巫禍先生，你能否解釋一下？”
聽到這話，巫禍眼神亮了一點。
當然。
僅僅是亮了一點點，算不上有多大反應。
也不多想，巫禍隨口應道：“是我故意胡說的，制造僵尸軍團的神術力本來就叫詛咒之血。如果你連這一點小伎倆都無法辨識，那根本沒有資格和祝齋斗法。你能知道這個，證明你不算太差。”
杜南聽著這話明白了。
眼前這家伙正在評估自己的能力，看自己有沒有可能跟僵尸軍團的主人較量。
杜南也不多想，再次問道：“聽起來你是想讓我幫你殺了祝齋，為你報仇？先說說看，這個祝齋是什么人物？我只聽得出來他跟你關系非淺，你們似乎很熟？”
巫禍微有嘲意，又似乎在嘲笑自己：“殺人這種事……在碎片大陸就不用想了，在這里誰都不會真正死掉。我確實在找人對付祝齋，也許，這算是幫祝齋也不一定。畢竟，你要是贏不了他，那就等于給他壯大力量了。”
杜南不關心這個問題：“勝者奪取一切。我知道，這無所謂，你先說說祝齋是誰？”
巫禍平靜道：“我師傅，也曾經是我最信任的人。”
杜南微訝：“現在呢？”
巫禍又是自嘲笑容：“現在還能怎么樣？他奪取了我的一切，現在正準備入侵混沌宇宙，再奪走混沌的遺產。一旦成功，他就有可能超越混沌成為更加強大的存在。”
杜南有點奇怪：“奪走？聽起來，你不是輸了？”
巫禍還是自嘲笑容：“死神，你會真心想殺一個你最信任的人嗎？”
杜南更奇怪了：“雖然你這樣說，不過幻界競技場的死約是一定生效的，戰斗雙方必然有一個人會死去，你們不可能共活……噢，我懂了，祝齋一定讓你重活過來的辦法，而且可以將你一切歸還給你。錯就錯在，你手下留情敗亡之后他并沒有這樣做，他辜負了你的信任。”
巫禍反問：“死神，你沒有這樣信任的人嗎？”
杜南認真回答：“有，有一群，銀葉團的伙伴們我都絕對信任。”
巫禍不說話，那眼神表示……如果他們背叛你呢？
杜南也不多話。
他可能無法完全相信李文富和陸生等人，但是銀鈴和金鈴，葉冰華，洛青，李銀足等人絕對可信。或者說，對自己抱怨非常的聶星宿，不算太熟的天才美少女，甚至接近敵人程度的卜無音也可以絕對相信。這沒有什么理由，只是這些人絕對不需要騙取自己力量。如果她們需要力量，她們會依靠自己的雙手得到，不屑用‘騙’的。
很明顯。
祝齋還沒有這種程度的志氣，他還需要‘騙取’信任之人的力量。
看到杜南沉默，巫禍倒是先開口了：“死神，對祝齋你已經初步了解了。我也不多說詛咒之血的效果，恐怕你差不多打聽出來了。再說祝齋這個人，除了詛咒之血他還擁有自己的神術力量，星屑海洋。如果你聽說過這種力量，那你一定知道，擁有星屑海洋的祝齋在進攻與防御幾乎是無敵的。包括我，以詛咒之血的力量也未必能勝于他。”
杜南還在沉默。
心里卻知道……神術‘星屑海洋’是類似造物主的力量，只要力量不竭，理論上可以無限制造星屑。
無論幻界競武場還是終樂之地這種力量都很麻煩。
只不過。
星屑海洋對于自己就……
“死神，你就算有辦法打贏僵尸軍團，最終也敵不過星屑海洋。我今天來是要警告你，不過好像你這種人物應該不會膽怯退縮，一定會想辦法戰斗到底。我現在就算稍稍盡一點心意，希望你有所提防，失敗之后還能夠保住性命。其實祝齋對我隱瞞了某些東西，我只知道，我的力量變成了他的一部分。他似乎擁有非常奇怪的戰軀，那具戰軀幫助他做到這一點。”巫禍把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包括他未確認的東西。
“戰軀？吃了你的力量？”杜南真驚訝了。
能夠這么牛比的戰軀，貌似只有……識海內，窮奇和獨九陰都微微意動。貌似，這還真是‘熟人’呢。
巫禍只點頭不說話。
杜南又問：“逆降者之一，三蛇，他跟祝齋是什么關系？”
巫禍應道：“父子。”
聽到這話杜南更加肯定，擁有四個頭的三蛇是祝齋的兒子，那祝齋本人……看來祝齋的戰軀真是窮奇和燭九陰的老熟人。沒有意外的話，祝齋那具戰軀也不止四個頭，恐怕……
“你在想什么？”巫禍看到杜南的反應不禁奇怪，這家伙聽了居然一點都沒有害怕。
“我殺了梟侯和三蛇，并且奪走了他們的神術力量。”
“這不可能。”
“真的。我擁有神術‘百煉火’，所以奪走千印火和萬輪火并不是難事。你居然是祝齋的弟子，應該知道梟侯和三蛇是什么水平。”杜南說道。
巫禍愕然了。
這家伙……跟祝齋不戰不行了。
想了想，巫禍又說道：“即使你有三種火也未必是祝齋的對手。哪怕你自保有余，你的軍團也敵不過祝齋的神術力量。我聽說過你的能耐，死神，但是可以警告你一句：這里是心層，心層以下的人物無論多么杰出，在這里都毫無意義。也許你還不知道，終樂之地只是和平地方，神祖之地才是真真正正的力量頂點。”
杜南微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巫禍。我會對付祝齋的，而且一定要這么做。”
巫禍也是笑了：“你明知道他的強大居然不害怕？”
杜南笑道：“我有我的力量，不見得他一定能贏過我。”
“即使祝齋有很多盟友？”巫禍直問。
“嗯，即使他有很多盟友。”杜南直應。
對話到了這里，兩個人都沉默了。巫禍是來警示杜南的，他將祝齋的秘密都抖了出來……至少知道的都說了。但是，巫禍仍然不認為杜南這個死神能勝過祝齋，因為支點宇宙和源點心層是不同的。在神祖之地，比混沌更強大十倍的人物都有。
兩人靜默良久。
忽然，巫禍再一次開口了：“我努力過。”
杜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巫禍又說：“十六次。我從零開始修行，從一星神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億的神祇。重新磨練，重新成長，重新挑戰。但是，我連祝齋的身邊都摸不到。逆降者大部分都是無膽的廢物，但是其中也有一些野心極大的人物，他們……很強！”
杜南沒有插話，只靜靜聽著。
巫禍再說道：“我曾經擊敗這些人物的其中三四人。本來，我以為可以用這種方法慢慢磨光他們，一個一個地收拾。可惜，當我第七次重新挑戰他們之時，早前被我擊敗的強者也重新崛起了，他們的成就不亞于我。死神，你聽明白了嗎，世上努力的不止你一人。你在成長，你的敵人也在成長。”
杜南很平靜：“所以，你死心了？”
巫禍居然是點頭。
那種感覺……他非常非常的累！
連續十六次重新修行，連續十七次敗亡轉生，巫禍的敵人可能沒有變少，反而變得更多了。原則上，在這種不會死亡的界域只要你不斷努力，總有一天會成長到君臨天下的地步。然而，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這里還有千千萬萬的人，他們也一樣努力。
巫禍不是不夠努力，而是一個人再努力也比不了一群人。
兩人再度沉默。
好一會兒。
輪到杜南忽然說話了：“巫禍，我可以吞噬你的生命嗎？”
巫禍驚訝抬頭，沒有說話。
杜南又說道：“看得出來你不太想活了，我想接收你的生命。先提一個問題，作為一個曾經的圓滿神祇，我可以信任你嗎？”
巫禍微微點頭，表示你說什么都可以。
杜南將位面獨立體的事情說明，他相信巫禍這種人不會食言泄漏……即使泄漏也不算什么大事。
巫禍聽著真心震驚了。
良久才說：“祝齋只想掠奪混沌的遺產，你居然想超越混沌？”
杜南點頭：“嗯。”
巫禍笑了，笑得很自然，仿佛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好，吞噬我吧。別說我的靈識，就算拿我自己當爐鼎都沒問題。我已經累了，不過我愿意拿自己賭一賭。如果你真做得到，你可能會贏的。最后提醒你一句……神祖之地才是真正的力量頂點。”
“嗯。”杜南點頭，慢慢伸手施展噬元神術。
這……
是一個變革的新開始之刻。
也是一段歷程的終結之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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