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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被禁足的消息,不脛而走,有后妃當即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去了御書房,卻被皇帝一腳踢翻在地。
高皇后得知后,淡淡一笑。真真是個蠢貨,這個時候皇上正在氣頭上,居然還敢去。
在這個深宮里,能當家作主的,從來都是長門宮里的太后,只要把她哄好了,你才能抬頭挺胸。
“來人,給本宮更衣,本宮要給太后去請安。”
高鳶尾并未見到太后,此時的李太后正與楚王談和親事宜。
就在兩人談到一半時,高相求見。
高則誠其實已經走出宮門,卻被夏氏跟前的丫鬟攔住。丫鬟告訴他,夏氏希望老爺能為林西求一求情。
夏氏這些年,從沒有開過任何口,這一求,高則誠不得不重視起來。他思慮片刻,決定順了夏氏的意思。
李太后摒退了左右,并讓楚王暫且休息片刻,把高相請了進去。
高則誠開門見山,對林西和親一事提出反對意見。
李太后未曾料到在朝堂之上充當和事佬的高相,會在私底下反對,她態度嚴厲的婉拒了高相的意見。
高則誠想著夏氏的叮囑,當即又擺出了利弊。
李太后冷冷打斷,稱此事已定,不必再議,將高則誠打發走。
原本心中并無想法的高則誠,對李太后這一獨斷獨行的作法心生不滿。
先帝令他二人輔政,從來都是有商有量。而這么大的事,太后不僅事先不與他商議,還一意孤行,這讓對權利有著掌控**的高則誠多少起了些戒備之心。
高則誠回到府邸。一臉歉意的對著夏氏,夏氏心急如焚,卻無處可說,兩個時辰后,身子便有些發熱,當下便病倒了。
而此時高子瞻又入了崔家別院,等候消息。
巧的是。將將一盞茶過。宮里便有消息送出,稱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只是有件事情蹊蹺。魏國使者入宮,并未與皇帝見面。而是直接去了太后的長門宮。而且太后前見密見了幾次,才頒出旨意。
此事于規矩不合。
高子瞻、崔瑾辰聽罷,臉色大變。
昔日太后獨寵林西,恨不得將全天下都捧在她跟前。怎的如今突然翻臉,不顧眾人反意。執意要將林西和親。
這里頭到底發和了什么事?
崔瑾辰當機立斷,命人繼續打聽,一定要打聽出些道道來。
高子瞻沉吟許久,輕輕一嘆道:“瑾辰。我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和親。”
“表哥,你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
高子瞻眉心緊皺,一種無力之感油然而升。
許久。他忽然起身道:“若天下百姓都反對和親,那太后再強。總不能不顧民意吧。”
“你是打算聯合各方學子……”
高子瞻眼露贊許:“為了她……總要試一試的。”
就在各方為了林西的事相互奔波之時,身在公主府的林西卻毫無動靜。
她這兩日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在棋盤上反復研究了一個殘局。
這個殘局是她一直未曾破解的,她想趁著這個機會破解一下。
夏風和秋雨見小姐這般平靜,心下暗暗著急,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只精心照料她的衣食。
就在這時,林西迎來了她在公主府的第一個客人,未曾料到,這個客人竟然是柳柏梅。
柳柏梅是白日里翻墻而入,他躲過一眾禁衛軍,孤身入了林西的庭院。
恰好看到林西坐在窗下,支著下巴冥思苦想,白皙的面龐平靜如初,看不到一絲焦急之色。
柳柏梅隱在樹上看了許久,竟然心生佩服。換作旁人,親事被折,到寒苦之地和親,只怕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她竟然像無事人似的。
到底是叔叔調教出來的女兒啊,柳柏梅輕輕一嘆。
林西武功雖差,耳朵卻靈,這一聲嘆她聽得清清楚楚,心忽然突突直跳。
是師弟回來了嗎?
“林西,是我!”柳柏梅聲音低沉。
林西一聽竟然這是廝,臉上浮出冷笑,垂下眼睛繼續看旗盤。
柳柏梅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毫無意義。
現在還未到說開的時候,只有等她嫁到了魏國,自己才能明正言順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她。
柳柏梅壓低了聲,丟下一句:“林西,咱們來日方長。”便又悄然遁去。
林西嘴角一動,“去你娘的來日方長,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許久未曾暴出粗口了,還真神清氣爽。
官道上,一騎黑馬疾得飛快,入了山東境內。
林北正在靜王床前扶脈。靜王雖救回一命,然兩劍入體,身子受損厲害,迄今為止,仍咳著血。
“世子,外面有人求見,自稱醉仙居來人。”
“醉仙居?”
林北心神一動,速道:“快請。”
簾子被掀,武子風塵仆仆進來,抹了一把臉后,直直道:“公子,大事不好。太后兩天前突然下旨,命林西姑娘和親魏國,嫁給楚王。”
林北瞬間手腳冰涼,眼睛一怒,劍光四起。
床上的靜王不敢置信,又問了一句:“你說什么,誰要送去和親?”
“回王爺,是與我家公子定了親的林西姑娘。”
“我操他娘的十八代祖宗。這老娘們是不是腦子糊涂了,竟然敢搶我靜王府的人,老子跟她勢不兩立。”
林北關心則亂,大喝一聲:“來人,備馬,我要立刻趕回去。”
“兒子!”
靜王爺從床上掙扎著起來:“且慢。”
林北見他身形搖晃,忙上前扶住了。
“兒子。且聽義父說完,你再回去。”
林北心中焦急:“義父快說。”
靜王卻拿眼睛去看武子,手虛指:“你……把京城的事,仔細說來。”
事關重在,武子不敢相瞞,一五一十說得頭頭是道。
靜王聽罷,臉色凝重:“兒子。此事就憑咱們爺倆現在。無力回天。”
林北一聽武子說罷,便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簡單,心里微微一凜。目光落在靜王身上。
靜王道:“那老娘們早已層層算計好,依我看,哼,那幫殺手就是她派來的。目的是把咱們困住。”
林北見靜王與他想到一處,輕輕頷首。
當今之世。也只有她的人,才能來去如無人之境,且身手不俗。
“如今林西被困公主府,四周圍得像個鐵桶。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可見老娘們已是下了鐵心。我知道你身手不俗,以一敵十。但怎敵得過千軍萬馬。就算是你把林西救出,你別忘了。宮里還有一個林南。”
林北慢慢冷靜下來。義父說得很對,救林西易,救林南難,她懷著身孕,不可顛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娘們一聲令下,九州之下無你們容身之地。再加上個魏國,兒子啊兒子……義父早早勸你把那宋夕娶進門,就是做個小的,也是好的。你看看現在……”
林北冷笑:“義父,大丈夫在世,怎可依附女子,更何況我對她并無半分感情。”
“你啊,過剛易折,往常的聰明勁到哪里去了。好在咱們并非沒有防備,早早就算準了那老娘們不是什么好貨。”
靜王頓了頓:“此事,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此時你進京,只會自投羅網。你若困住了,你那兩個師妹,也就完了。”
林北緩緩閉上了眼睛,長睫簌簌抖動,片刻后,他咬唇一笑:“義父,我明白此事該如何做了。”
靜王見他雙目清明,一顆心放了下來:“來,我們父子二人,好好商議商議,籌謀籌謀,我老靜王這輩子什么都可以讓,獨獨兒子,媳婦不能讓。”
媳婦二字一出,林北心中一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瞬間,他將心緒掩去,當下排兵部陣。
“姑娘,該用飯了。”
夏風拎了食盒進來。
林西扔了棋子,坐在榻上,看著一桌菜,食欲大動。
夏風擔憂道:“姑娘,都已經三天了,不知道侯爺的病情如何?”
林西笑笑:“富貴由命,生死在天,我只盼著祖父他長命百歲,別再為我的心事操心。”
“世子爺應該收到信了吧?說不定此時已在路上。”一旁的秋雨插話道。
林西搖搖頭:“如果師弟聰明,此時就不該進京。”
“姑娘,這是為何?”兩個季節異口同聲。
“三人被困兩人,總要有一人在外面才好。你們不會懂的。”
林西眼中閃過光芒,“我只希望靜王的傷勢快點好,這樣他們也好早做準備。”
“姑娘說什么,奴婢們怎么聽不懂?”
林西笑笑:“聽不懂就對了。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反倒不好。”
兩個季節對視一眼。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姑娘怎的還這么鎮定自若,難道她真的同意去和親了,那可是行里之外的寒苦之地啊。
逍遙侯府,李英杰蒼白著臉,命令下人替他更衣。
太后把貴妃禁足,顯然已是破釜沉舟,自己若再聽之任之,那孩子就真的要……
李英杰吁出一口濁氣,讓人攙扶著走出了屋子。
庭院外,錢氏等人候在門口,見他出來,忙上前勸阻道:“老爺身體有恙,太醫交待萬萬不可勞心勞力。老爺啊,這一趟就別去了吧。”
李英杰冷冷看著她:“林西和親,是不是正如了你的意?”
“老爺……我……”
“我告訴你,只要本侯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同意,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錢氏滿心委屈,哀道:“老爺……”
“走開,誰要再攔,別怪我不念往日情份。”
錢氏大喊:“老爺,我是擔心你的身子。”
侯爺晃了晃身形,悲痛道:“心若不在了,還要身子做什么?”
此話一出,錢氏悲從中來。
長門宮里,李太后看著顫顫威威跪倒在地的李英杰,眼淚長流。
短短數日未見,他竟然變了個人,眼眶凹陷,面如土色,昔日略嫌緊的朝袍如今已空空落落。
“英杰……你……”李太后哽咽難語。
李英杰跪拜過后,推開春陽的手,直直道:“求太后,看在英杰幾十年來追隨太后,忠心耿耿的份上,放那孩子一條生路。”
李太后心痛如裂:“英杰,連你都不體諒我嗎。這世上,唯有我最痛,最難。”
李英杰搖搖頭,目光看向春陽。李太后心神一凜,忙擺擺手,很快大殿里空無一人。
李英杰跪行兩步,爬到太后腳下,突然伸手握住了李太后的手,他目光如灼,顫著唇道:“妍兒,我李英杰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便是送走了那個孩子。那是我和你的骨血。”
李太后反手握住他的手,淚如雨下:“英杰,我亦后悔,悔了幾十年。”
李太后沒有自稱哀家,而是用了一個我,如同多年前兩人相遇一樣。
“那孩子未有一天好日子,早早離世,只留下這一根獨苗,妍兒啊,你若把她和親,就是生挖了我的心,生喝了我的血,逼我去死啊。”
李太后如遭雷擊,悲痛難掩道:“英杰,我若不把她送走,那便是逼著我去死。我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李英杰心涼如死,輕聲道:“你的榮華,你的富貴,你的太后之位和一世英名,難道比那孩子還重要嗎?”
李太后突然噎住。
片刻后,她眼中放出寒光:“這輩子,哀家唯一的愿望,便是死后葬在先帝身旁。”
李英杰突然倒地。
他瞬間明白了李妍為什么一意孤行。原來……原來……她這輩子深愛的……從來都只有他。
甚至不惜犧牲林西。
不……不……她這輩子最愛的,從來都是她自己,先帝身旁已有兩位皇后,她舍不得的,只是這權力的頂峰。
李英杰萬念俱灰。
“英杰……”
他推開太后遞來的手,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冷冷,似千年寒冰。
“李妍,我看錯了你。若有來生,我只愿與你陌路。”
說罷,他噴出一口血,緩緩倒下。
“太醫,太醫……快請太醫!”
李太后驚叫連連。
“姑娘,姑娘,不好了,剛剛我聽那些個兵衛說,侯爺進宮找太后理論,被人抬出來了。”(未完待續)
ps:對不住書友們,昨天包子頭痛欲裂,牙也發炎,實在沒有寫書的狀態。
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