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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無事生非(三章合一)


更新時間:2015年04月03日  作者:姚十三蝶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姚十三蝶 | 嬌妻難養 

“林姐姐,你也在啊!”身后傳來少女稚嫩的聲音,林安兒回頭,卻原來是汪氏的女兒金瑤。

自從金炳禮得了山西的差使,汪氏便有意讓金瑤和林安兒走得近些,有一陣子,金瑤常去別館找林安兒一起玩兒。后來金老太太知道了,把金瑤罵了一通,金瑤這才疏遠了林安兒。

這里是金家老號,金家各房女眷也常會來選些首飾,在這里遇到金瑤并不稀奇,林安兒今天是突然來這里,旁人也不會知道,倒并非金瑤故意來撞上林安兒。

“是啊,瑤妹妹,你也來了。”

林安兒對那幾只貴重的頭面原就沒有興趣,既是金瑤也在,那就更不好拿些貴的,便隨手指了一對金絲鐲子讓李掌柜包起來。

早上金老太太數落林安兒穿得寒酸的事,不到中午就傳到了汪氏耳中,汪氏沒瞞女兒,并以此為例,告訴女兒日后嫁到夫家要如何應對。

看到林安兒選了金絲鐲子,金瑤就想到早上的事,她是汪氏的女兒,卻沒有汪氏的城府,反而活潑天真,口無遮攔:“林姐姐,我以為你會選副金鑲玉的鐲子呢。”

林安兒微笑:“我本就不喜歡戴鐲子,叮叮當當的怪礙事的。”

可不是嘛,她每日都要練拳,戴著鐲子就是不方便,她選這鐲子,倒不是沖著金老太太,只是隨便指的,哪有那么多的內涵。

林安兒注意到金瑤身邊還帶了幾個婦人,個個俐落精神,全是常在汪氏身邊走動的,林安兒以前就聽丫頭們說起過,汪氏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到了年紀后全都沒有放出去嫁給外人,全都是許給了金家外院各處的管事和小廝,因此這些丫頭都沒有離開她,嫁人后依然給汪氏做事。

幾個婦人全都過來給林安兒請安,果然是各家的媳婦子,這幾個眼下都是汪氏身邊的紅人,只是林安兒剛搬回老宅,還不認識她們。

金瑤既然帶著這幾個出來,并沒有帶**娘丫頭們,那定不是來閑逛的,倒有些像是幫汪氏辦差事。

果然,沒等林安兒問她,金瑤就說開了:“六叔一家子要來了,母親擔心他們家在莊子里住慣了,女眷們沒有見客的頭面,便讓人來采辦幾樣。”

原來是給六爺的女眷準備的,林安兒已經知道金老太太接遠在獻縣的六爺一家回京的事,金老太爺還沒過世時,金老太太便使了法子,把六爺搗騰到獻縣去了,據說也只在金老太爺仙去時回來過,到了金炳文過世,金老太太找了借口,這些庶出兄弟都沒讓回京奔喪。那時她想借著金炳文的死把金家大權握在手中,她自己的兩個兒子當然會支持她,這個時候讓那些庶子回來,只是添亂,搞不好其中有人被三老太爺四老太爺利用了,說不定還要搞出事來。

那幾個媳婦幫金瑤選首飾,選的都是些普通貨色,倒像是尋常小戶人家女眷們常戴的那些。

玉娘抻抻林安兒的衣角,示意她不要摻合這些事,又指指李掌柜專門為她捧出來的那個描金箱子,林安兒秒懂,讓李掌柜重又開箱,從里面挑了兩支累絲佛手金簪子給了金瑤,金瑤連忙謝了,**不釋手,拉著林安兒的手嘰嘰喳喳:“聽說六叔家一大家子人,到時府里就熱鬧了,他家也有個尚未及笄的女娃兒呢。”

林安兒問道:“六叔一家是要長住嗎?”

金瑤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聽母親說,老太太恐是要把六叔寄在她的名下,這樣一來,六叔的身份就和以前不同了。”

雖然早就知道金老太太要把六爺一家子接回來,可聽金瑤這樣說,她還是怔了怔,若真是這樣,金老太太也真夠拼的。

這時,板兒過來,站得遠遠的,說道:“大少奶奶,大少忙完了,讓您過去。”

金瑤一向對這個大哥有些懼怕,聽說金玖也在鋪子里,連忙帶著媳婦們向林安兒告辭,看她們走了,林安兒這才從側門出去,想到后面找金玖。

一出側門,嚇了一跳,原來金玖就站在側門外面。他還不知道早上金老太太斥責林安兒的事,看到她挑來選去只有一副金絲鐲子,有些不悅,倒好像老婆不敗家他就沒面子一樣。

“沒有啦,我只是恰好沒有挑到合心意的,對啦,我送給瑤姐兒兩支簪子,記到你帳上了。”

金玖停住腳步,笑著看她,讓林安兒有些莫名其妙,她下意識摸摸臉,該不會是臉上弄臟了吧。

“你倒是越來越機靈,懂得從瑤姐兒那里套話了。”

林安兒臉上僵了下,原來方才他站在側門后面,把她和金瑤說的話全都聽去了。

“昨日出了那樣的事,我就沒有和你說,老太太打發人去獻縣接六爺一家子回來。”

“嗯,我也聽說了,隨她去吧,她要給自己添個嫡子,我這當孫子的總不能說不行吧,只是她莫要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才好。”

林安兒不太明白金玖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她正要再問,金玖已經拉了她的手:“這是沒有合心意的,那金哥哥帶你去找一件。”

林安兒一頭霧水,由著金玖牽著她走,來到金玖辦公的屋子,金玖讓伺候的人全都下去,屋內只留他和林安兒。

他沒有避著她,把多寶閣上的一只官窯白瓷梅瓶旋轉了一下,墻上便現出一道小門,原來那竟是暗柜。

金玖在暗柜里翻騰了一會兒,拿了一副鐲子出來,又把那只梅瓶向相反的方向轉動,暗柜重又關上,從外面看上去,那面墻平平整整,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副鐲子喜歡嗎?”

鐲子用上好羊脂玉制成,上面用黃金和紅寶石做成紅梅纏枝,和她戴著的那副耳墜子是配套的。

林安兒并不知道這套首飾的由來,只是聽楊夢旖說起這是她設計的,林安兒雖說反感楊夢旖,可對那副耳墜子卻特別中意,十天里倒有七八天是戴這副耳墜。

看到配套的手鐲,她的眼睛亮起來,壓抑不住的驚喜:“還有這樣的鐲子啊,真好看。”

金玖拿起她的手,把鐲子給她戴上。林安兒從小練武,手上卻沒有硬繭,綿綿軟軟,如白玉雕成。昨日玉娘用鳳仙花給她染了指甲,并不鮮艷,只是淡淡的一點粉紅,倒似天生的一樣。她的手腕纖細,如同上好細瓷,鐲子戴上去,松松地垂下來,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之感。

金玖把她的玉手放到嘴邊輕吻,柔聲道:“安兒哪里都生得好,怎么樣都好看。”

林安兒讓他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又不是楊夢旖那樣的絕代佳人,不過是長得略微順溜些而已。她把手抽回來,岔開話題,問道:“你可是接到三堂兄的密信了?”

金玖輕笑,小東西果真是越發聰明了,他也是上午才收到林鈞的密信,林安兒竟然猜到了。

他當然不知道林安兒今天出城見過喬禹,若是他知道了,這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明日鏢車便會照常送過來,到時讓人接貨清點便可。”

林安兒知道林鈞和喬禹果然是將計就計,把這些箱子送到金家老號,若是金家有人和反賊勾結,定然會來查看。

“那我明日在這里陪著你吧,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做,府里又在大動土木,怪亂的。”

雖然她什么都沒說,可金玖心里暖洋洋的,她是要來保護他,就像小時候一樣,每當他被人欺負,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沖過來,護在他身邊,甚至為他大打出手。

他重又握住她的手,目光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這幾**都不要出府,最好回娘家住住,你好像有一陣子沒回娘家了。”

分明就是擔心禍殃池魚,怕她有危險,偏又說得很嚴厲,金玖一時沒有控制好,重又變成大人訓小孩,讓林安兒挺寒心的。

看她撅著嘴不說話,金玖這才意識到他又說錯話了,自從上次他正式向她表白之后,已經特別注意了,可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的情緒難免受到影響,不知不覺口氣就加重了。

“別生氣,金哥哥只是不想讓你卷進來,也不知道金家有沒有人摻和,若是你在,我肯定要分心,影響了判斷就不好了。”

可她如果不來,肯定是不放心的,還不如到時偷偷過來,藏在暗處保護他,自己輕功這么好,他定然不會發覺。

看她不說話,眸子卻一閃一閃,金玖就猜到她又有了鬼主意,輕輕嘆口氣,把她拉進懷里。他的身上是林安兒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很清爽。林安兒仰進臉,鼻尖觸到他的下巴,金玖昨夜沒有睡好,眼瞼下透著烏青,下巴上還有胡茬。

林安兒把鼻子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怪渣的。金玖忍不住笑了,捏捏她的小鼻子,什么都沒有說。

晚膳前,卻見玉娘端了碗湯藥進來,林安兒苦著臉不肯喝,玉娘拿了桃片和杏脯,哄著她把那碗藥喝下去。

金玖從外面進來,正看到玉娘端著裝藥的空碗出去,便問林安兒:“你病了?怎么喝起藥來了?”

林安兒卻紅了臉,好一會兒才說:“也不知道玉娘是怎么了,認定我和你偷著圓房了,怕我傷了身子,日后生不出嫡子,就硬逼著我喝補藥,唉,難喝死了。”

金玖也愣住,耳根子也紅了,怎么會傷身呢,他都問過大夫了,若是現在圓房,也不會傷到安兒,再說他真的什么都沒做過啊。

金大少委屈了,這就叫沒吃羊肉反惹一身騷,金大少心里不平衡了。

整頓飯都吃得悶悶不樂,用過晚膳,也沒像往常那樣和林安兒聊天,而是板著臉回書房了。

林安兒莫名其妙,喝藥湯子的人明明是她,金玖生得哪門子氣啊,好像還挺委屈的樣子。

她告訴紅云,明早卯中叫她起床,她要跟著金玖一起走。為了保證明天能有精神,林安兒用了晚膳回到清妍院就睡了。

可能是睡得太早,到了半夜她就醒了,晚上睡覺不讓開窗子,屋里有些悶熱,林安兒就想著打開窗子透透氣。

她沒有叫丫頭過來,自己摸黑坐起來,剛想下床,卻見床沿上坐了一個人,嚇得她差點叫出來。

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聲說:“別怕,是我。”

林安兒原本還是半夢半醒,現在全都醒了,即使他不說話,她也聞出他是誰了,那是金玖的味道。

“金哥哥,你怎么來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

晚上用膳時他好像挺不高興的,怎么深更半夜跑到她這里了。

她安靜下來,便覺得金玖不對勁兒,既然金玖來了,她就更不能打開窗子了,小聲說道:“屋里好熱。”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隱約能看到小幾上放著一柄團扇,金玖起身拿過來,給她輕輕扇著。

團扇帶起陣陣涼意,林安兒打個呵欠,眼皮再也抬不起來,卻沒有回到枕頭上,靠在金玖腿上又睡著了。

夏夜并不寧靜,關了窗子,池塘那里還有蛙聲傳來,雖只是幾聲,金玖還是皺了眉頭。

難怪小東西睡不踏實,這里離池塘很近,夏日里確實比別處清涼,可又蛙鳴驚夢。先忍忍吧,再過兩年圓房以后,便搬回從小就住的正院,那里又大又寬敞,夜里也聽不到蛙叫,給她安個秋千,再種上幾棵石榴樹,免得她整日想回別館去。

正院原本是叫金滿堂,林安兒小時候就說這名字俗氣,可這還是老太爺起的,真要改了好像不太好吧。

金玖腦子里零零碎碎想了一大堆,可轉念又想起當下的處境,嘆了口氣,真若是金家這次躲不過去,他和她怕是再也沒有那一天了。

有人給她搖扇子,林安兒睡得很香,翻了個身,腦袋滑到金玖的大腿根上,金玖的身子攸得繃緊,腿都讓她壓麻了,怎么還有反應,好在她睡熟了,不然怪難為情的。

把她抱回枕頭上,又給她扇了一會兒,金玖這才起身,躡手躡腳走出去,今天執夜的是紅豆,金玖來時她是知道的,她的命是大少和小姐救下的,大少要來看小姐,她當然要大開方便之門。

金玖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告訴她:今夜的事你敢說出去,我就把你許給莊子里的老光棍。

紅豆嚇得縮縮脖子,她還指望著嫁給板兒呢。

小姐讓她卯正叫醒,紅豆就沒敢睡得踏實,快天亮時,卻下起雨來。雨下得不大,淅淅瀝瀝的,紅豆擔心雨天有寒氣,小姐會著涼,便起身去給林安兒蓋被子,卻見林安兒已經起身,穿著寢衣坐在床沿上正發呆。

小姐從小就有起床氣,早上小脾氣都不太好,為此大少每日早起都會來看看她,今兒個大少才走不久,早上怕是不會再來。

“小姐啊,還不到卯正,您再睡一會兒吧。”

林安兒卻不說話,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正迷糊著呢,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到睡得好熱,金玖給她搖了半宿扇子。

“金哥哥來過嗎?”

“來......沒來過,真的沒來過。”紅豆姑娘暗暗打嘴,差點兒就說漏了,真要是把大少出賣了,不同意她和板兒的親事可就麻煩了。

原來真的是做夢啊,林安兒心里有些失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倒像是覺得挺沒意思的。

“你去給我找身小廝的衣裳,不用是新的,半舊的只要不太臟就行。”

紅豆發愁了,小姐這是想要扮成小廝跟著大少出去啊,可她去哪里找啊,這大早上的。

別看紅豆從小就在金家老宅,可她是侍侯小姐的,一直在小姐身邊,認識的人并不多,前院的更不認識。

紅豆姑娘就是有辦法,沒過一會兒就抱了幾件衣裳偷偷摸摸進來,果然是半舊的衣裳,料子式樣都比尋常小廝的要好得多,只是大了許多。

“這是誰的衣裳,看著不像小廝的。”

紅豆紅了臉,吱吱唔唔地說是板兒的。林安兒差點兒讓她給氣昏過去,你讓我穿板兒的衣裳,金玖認出來能把板兒踹趴下!

大少奶奶穿著書僮的衣裳,這絕壁是件轟動京城的桃色大新聞!

紅豆這丫頭,她是指望不上了,怎么就能比她還要笨呢,林安兒生氣了,讓紅豆快把這些衣裳送回去。

紅豆還沒想明白小姐為毛這么大的氣,她還想呢,小姐的起床氣越來越大了,都是大少給慣的。

拿了衣裳,紅豆姑娘撅著小嘴走出清妍院,別看清妍院和碧桐院有道暗門,可也只有大少和小姐從那里走時,她們才能跟著一起通過,像現在,她就只能走大門了。

沒想到剛出清妍院,就看到迎面來了幾個人,為首的就是趙媽媽,這幾日金滿園正在修園子,人挺雜的,福滿園的人也常在這里出入。

紅豆只是二等丫頭,看到趙媽媽連忙行禮,趙媽媽眼尖,一眼看到她手里拿的衣裳,那個顏色一看就不是女子用的,她使個眼色,身后的兩個婆子走過來,劈手就把那衣裳搶了過去。

趙媽媽抖開一看,皮笑肉不笑:“矮油,這天還沒大亮呢,大少奶奶還沒起身吧,紅豆姑娘拿著男人衣裳這是要去哪兒啊?”

紅豆知道壞了,她那顆并不靈光的小腦袋此時也明白過來,她千萬不能說這衣裳是給自家小姐拿的,可她也不想說這是板兒的,她喜歡板兒,而且板兒可能也喜歡她,今天她只說了一句,板兒就把衣裳拿給她也,板兒對別的丫頭可不會這樣。

所以紅豆不想出賣小姐,也不想出賣板兒,她揚起小腦袋,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字不說。

方才,趙媽媽剛剛起身,就有腿快的跑去告訴她,看到林安兒常帶在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抱著幾件衣裳從碧桐院里出來,進了清妍院。

趙媽媽心里雪亮,這么早從碧桐院拿衣裳,這事肯定不簡單,何況報信的說了,這個小丫頭就是紅豆。

提起紅豆,趙媽媽就咬牙切齒,想當年林安兒為了救紅豆,把她打得鼻清臉腫,好了,等了幾年總算有機會了,她是不敢把林安兒卷進來,但是只要一口咬定紅豆和男人有私,就連林安兒也不能管,她是管事媽媽,又是金老太太的陪嫁,身份比大鳳還要高一截,紅豆只是金家買來的,并不是林安兒的陪嫁丫頭,只要老太太點頭,林安兒也不能為她的丫頭出頭。

昨天老太太讓林安兒氣得不輕,今天她把紅豆處置了,也給老太太出口氣。

趙媽媽那兩件衣裳抖開,笑了:“我還以為是林家小姐給大少縫的新衣裳呢,卻原來不是,這可不像是主子穿的,紅豆姑娘也到要嫁人的年紀了,原來是等不及了,自己找出路呢。”

“我沒有!”紅豆爭辯,她雖然挺喜歡板兒的,可私底下和板兒什么事都沒有,若不是小姐讓她找小廝的衣裳,她都不會去主動和板兒說話呢。

“還敢狡辯,給我堵了嘴帶走!”趙媽媽一聲令下,幾個婆子擼袖子伸胳膊,把紅豆按住,又用帕子堵了她的嘴,這些婆子平日里沒少做這些事,干凈俐落,等到守門的小丫頭聽到動靜,跑進去報信,紅霞和紅云跑出來時,趙媽媽和那些婆子已經綁了紅豆走了。

“你看見什么了?”紅霞問小丫頭。

“我聽見門外有動靜,就從門縫里往外看,看到趙媽媽正讓幾個媽媽按住紅豆姐呢,我害怕不敢再看了,就跑進去給姐姐們報信了。”

紅霞問紅云:“小姐起身了嗎?”

“夜里是紅豆當值,按說這個時辰小姐還不會起來。”

紅霞急得不成,她是一等大丫鬟,這種事見得多了,一旦被這些婆子們弄走,不死也要被打得半個月不能下地。

也不知道紅豆是怎么招惹到這些人了,她必須要去告訴小姐。

回到院子里,見幾個小丫頭端了臉盆進了小姐房里,紅霞大喜,小姐起身了。

林安兒正在洗臉,紅霞便闖了進來:“小姐,紅豆出事了。”

紅霞把小丫頭方才說的話重復了一遍,林安兒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傻丫頭,從板兒那里拿衣裳回來時肯定就讓人盯上,趙媽媽這才趕過來,人贓并獲。

她原本是要跟著金玖一起去老宅的,可現在看似不能去了,今天有大事,當然不能再讓金玖因為這件事分心,她只能自己去把紅豆要回來。

“紅霞,你去請大鳳過來,還有,別讓小丫頭亂說,千萬不能讓大少知道。”

這事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讓紅豆去找小廝衣裳,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忘了這里是金家老宅,不是別館,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

都怪自己!

這時有小丫頭進來傳話:“碧桐院的板爺讓小的轉告小姐,今天鋪子里事多,大少急著走,就不來看小姐了。”

林安兒松了口氣,她還擔心金玖會和大鳳碰上呢。

她只想快點把紅豆要回來,然后去老號找金玖,她不放心。

大鳳很快便來了,正要給林安兒行禮,林安兒一把拉住她:“免了。趙媽媽和幾個婆子方才在我門口把紅豆抓走了,按規矩一般會把人弄到哪里去?”

大鳳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她才是金滿園的管事,趙媽媽憑什么跑到這里抓人,甚至都沒有知會她。

“趙媽媽敢來金滿園抓人,靠的就是老太太的背后支持,像抓丫頭這種事,原是不會驚動老太太的,頂多是和三奶奶說一聲。像和男人有私這樣的事,一般是不會審的,把人裝進麻袋里打,打到半死時扔到屋子里,過個兩三日進去看看,人若是死了就扔到亂葬崗,對外只說是偷了府里的東西,若是沒死,就便宜賣給人牙子了。”

“房了的丫頭被人抓去,主子不管嗎?”

大鳳搖搖頭:“別的事或許還問問,和男人有私的事,哪個主子不怕丟臉,這事一般都有證據,小姐還沒進門時,二爺的姨娘還活著,她的大丫頭就是被抓走再也沒回來,那姨娘氣得小產,一尸兩命。”

難怪趙媽媽膽敢明目張膽到金滿園抓人,她是算準了林安兒不會不要臉面去要人,我呸!本姑娘還就要把紅豆要回來!

“我這會兒就去給老太太請安,大鳳你帶幾個粗壯婆子,去各個院子找找,看看趙媽媽讓人在哪里發落紅豆,把人給我搶回來,多帶幾個人,實在不行再把大少給我的那兩個護院也帶上。”

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說不用去給金老太太請安,林安和之所以要去,就是要在那里坐著,免得趙媽媽告狀的時候,她這個被告主子不在現場。

金家都要大禍臨頭了,金玖急得頭發都快白了,你們這群人還在背后搞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真特馬欠揍!

金老太太剛剛起身,林安兒就來了,比汪氏來得都要早。

金老太太一起床就看到這個小煞星,直覺就是一定有事發生。

梳頭婆子給金老太太梳了頭,汪氏便讓人在外間擺了早膳,這時趙媽媽滿臉喜色從外面進來,對汪氏行了禮,正要進屋見老太太,卻看到汪氏身邊的林安兒。

趙媽媽臉色一變,怎么大少奶奶也來了,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她不應該來給老太太請安啊,莫非她不要臉面,給丟人現眼的奴才求情?

這倒是好,林安兒敢來給紅豆求情,那就是自己打臉,順便把她那高貴娘家的臉也給丟盡了。

沒想到林安兒卻對她視而不見,受了她的禮便自顧自和汪氏小聲說笑,看都沒看她一眼。

林安兒自從五歲回來,趙媽媽就沒少在她身上吃苦頭。那時她還沒有現在這么高的身份,金老太太的一眾心腹里,她只算二三流的人物。周氏有心提拔她,讓她去給林安兒當管事媽媽,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被林安兒拿著大棒子打出來,之后驍勇侯夫人又送來幾個有武功的大丫頭,林安兒的跨院里更沒有她這個管事媽媽說話的權利了。

就是林安兒讓她成了笑柄,周氏甚至把她棄用了,她只好去求了金明珠,金明珠恨透了林安兒,對所有林安兒欺負過的人都心存好感,所以她果斷收留了趙媽媽,沒過多久,趙媽媽就來到老太太身邊,成了紅人,這才一步登天。

所以,趙媽媽能不恨林安兒嗎?當然不能,可她拿林安兒沒有辦法,原本那幾個驍勇侯府的丫頭都放出去嫁人了,林安兒身邊的大丫頭們,只有一個紅豆是府里的,其余幾個全是先前原配老夫人高氏陪房的家生子,賣身契都在金玖那里,不算府里的人。玉娘就更不用說了,人家是自由身,又是林安兒的**娘,也就是說,除了紅豆,林安兒身邊的人,她誰都不敢碰。

趙媽媽不知道林安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多少有些忐忑,她進了屋,看到梳頭婆子正給老太太梳頭,便湊過去,小聲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

金老太太皺起眉頭,難怪那個小東西破天荒的跑來請安,原來是來要人的。

你不是要人嗎?我正好趁機拿捏你,攤上這種事,我再怎么整治你,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就連你母親家都沒有臉面給你撐腰。

汪氏的女兒金瑤也來了,昨天她剛從林安兒那里得了一對簪子,看到林安兒當然高興,可卻不敢多說話,同是孫女,金老太太更疼二房的金玲和巧姐兒。

沒過多久,金老太太搭著趙媽媽的手從內屋出來,在紅木桌子前坐下,對站在一旁的媳婦孫女們說道:“你們也坐下一起用吧。”

少了二房和金明珠,金家老宅冷清許多,偌大的桌子前,也只有四個女眷。

林安兒很少在福滿園用膳,金老太太看她就來氣,不到萬不得已是不留她一起用膳的。

林安兒看一眼桌子上的菜式,各色小菜十二道,糕點十二道,豆漿、米粥又有十二種,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金老太太整日哭窮,在親戚面前把自己描述得就像是被孫子虐待的孤老太太,林安兒在宮里住過幾日,皇后娘娘的早膳也不比這個豪華多少。

商賈之家不同于官宦人家,當官的即使再有錢,可俸祿擺在那里,不敢太過奢侈,擔心被人說是貪墨,但商賈就不同了,我有錢就任性,我**怎么花錢誰也管不著,所以仕族常會諷刺商賈豪奢,也是為此。

“安丫頭,你今日倒是早起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金老太太喝了一口燕窩粥,不緊不慢地說道。

唉,大早上就喝燕窩,您老人家也不怕撐著。

“太陽呢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安兒那邊月例銀子有限,小廚房里可做不出這么多好吃的,所以就來祖母這里蹭飯來了。”

搬回金家老宅,林安兒的月例是十五兩,當然,她在金玖那里另有外快,不過這事別人誰也不知道。

金老太太哼了一聲,心想你哭什么窮,你母親家陪嫁給的那些鋪子田地都在玖哥兒那里,我就不相信,玖哥兒會不給你錢花。

“既然平日里沒的吃,那就多吃點,少說話。”

林安兒應了一聲,果然低頭大吃,只字不提紅豆的事。

直到一頓飯吃完,她也不提半個字。

金老太太巴不得她快點說,這樣才能罵她整治她,可林安兒不說,她還真是只能干瞪眼瞎著急,沒別的法子。

丫頭端了茶嗽了口,汪氏就向金老太太匯報府里的大小庶務。

金老太太便問道:“金滿園已經開始整修了吧,這幾日雜人多,安丫頭雖說也進門十來年了,可說起來也還算是姑娘家,讓那些工匠們出入避諱著,不要沖撞了。”

汪氏笑道:“老太太費心了,金滿園的管事是大鳳,那是個要強的,早把這事安排妥了,又有大少奶奶身邊的玉媽媽幫著,老太太只管放心。”

金老太太冷哼一聲,道:“安丫頭這里我倒是放心了,可我記得她身邊有幾個丫頭,年紀都不小了,個個都長得水靈,你們也要看牢了,別讓這些丫頭做出見不得人的事,丟了金家的臉面。”

汪氏還不知道早上的事,正要說話,趙媽媽卻開口了:“老太太不用擔心了,是有不要臉面和男人有私的,媳婦子已經把人給弄起來了,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傳出去給您丟臉的。”

汪氏一怔,莫非趙媽媽這個老貨背后做了什么事嗎?難怪林安兒一大早就過來,肯定是她院子里出事了。

“趙媽媽說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呢,看來還是趙媽媽比我強,早早地就去做了事,連我都沒有知會。”

趙媽媽心里一頓,三奶奶不是善茬,她方才只想惡心林安兒,卻忘了三奶奶了,早上抓人這件事,她到現在也沒有知會三奶奶,而是直接向老太太說的。

一一一一R1152(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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