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里萬籟俱寂,陳鈺蓮的抽泣聲雖然已經壓得很低,但是依舊被韓勁聽得真真切切。
“師姐,你怎么哭了?”他驚訝的走到陳鈺蓮跟前問道,“是不是我唱得不好,引起你的傷心事了?”
陳鈺蓮本來只是低聲抽泣,聽到韓勁一問,想到平日自己都是一個人暗自哭泣,從未有人噓寒問暖過,更不曾有人借肩膀給自己依靠過。
此刻夜靜更深,正是人心最脆弱的時候。陳鈺蓮傷心欲碎之際,聽到韓勁的輕聲問候,忍不住撲進他的懷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韓勁一瞬間被她嚇得一愣,想要推開她又覺得不妥,想要伸手抱住她又不敢,只好保持住現在的姿勢,一動都不動一吭都不敢吭。
不知她哭了多長時間,韓勁覺得自己的肩膀都濕了,陳鈺蓮的哭聲才漸漸停了下來。韓勁生怕招惹的她又哭起來,還是一動不敢動,一坑也不敢吭,靜靜地坐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他就聽到了陳鈺蓮沉沉的呼吸聲,韓勁驚訝的低頭一看,就見陳鈺蓮不知何時已經睡熟了。她的頭靠在韓勁的肩膀上,臉上還有兩行清晰地淚痕,鼻翼微微的一張一合,睡的好像嬰兒一般恬靜。
韓勁見此情景也不敢驚擾她的睡眠,就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繼續睡去。他自己也閉上了眼睛,困的極了坐著也睡著了。
都不知道瞇瞪了多長時間,韓勁忽然覺得有動靜。他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就見陳鈺蓮正從他懷里出來。四目相對,陳鈺蓮突地臉變通紅。
韓勁也是萬分尷尬,連連擺手,“師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陳鈺蓮低了頭,小聲說道,“不干你的事,是我昨晚忘情了。”
“師姐,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吧?”韓勁低聲問道。
“恩,阿勁,你答應我,這件事不要跟別人提起,好么?”陳鈺蓮又悄聲說道。
“你盡管放心,師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韓勁忙點了點頭,“對了,你臉上的妝花了,我去打盆水給你洗臉。”說著他站起身來,但又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陳鈺蓮吃了一驚,“阿勁,你怎么了?”
“我的半邊身子麻了。”韓勁指著剛才被陳鈺蓮依偎過的半邊身子道,因為太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讓他的半邊身子血流不暢。剛才都過勁兒了,現在才覺得麻癢難當。
陳鈺蓮噗嗤一笑,“來,我幫你揉一揉。”說著伸出纖纖素手幫韓勁揉捏了起來。
被她這么輕輕一揉,韓勁頓時覺得好多了,“師姐,謝謝你呀。”
“別傻了,是我該謝謝你才對。”陳鈺蓮微微一笑道,“你怎么那么傻,知道我睡著了,就把我放在墊子上好了,何必還要一直抱著我呢?”
“我沒有,我沒有,我怎么敢呢。”韓勁忙擺擺手道,“我是看師姐你睡得太香了,生怕會驚擾到你嘛。”
陳鈺蓮見他如此體貼,令她感受到久已失去的溫柔,心中不禁更是感動。情動之下,忽然,她鬼使神差的在韓勁的臉上親了一下。
韓勁嚇了一跳,驚訝的看向陳鈺蓮。
卻見她羞紅了臉,眉目含情,與以往超凡脫俗,生人勿近的形象大相徑庭。
韓勁也不禁怦然心動,忍不住回吻了過去。
他的吻技初始時還十分青澀,不過像這種事情,男生向來都是無師自通的。片刻之后,他就吻得非常嫻熟了。
兩個人動情的吻在一起,都感覺此刻興奮莫名,飄飄然如在云端漫步一般。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聽到遠處傳來汽車聲,韓勁和陳鈺蓮才像受驚的鳥兒一般彼此分開。
“師姐,我去給你打點水來。”韓勁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都不敢再去看陳玉蓮的臉。
陳鈺蓮也紅著臉低了頭,不敢去看韓勁,只是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讓她有種觸電的感覺。
其實陳鈺蓮的性格像足了書中的小龍女,外冷內熱,不動情便罷,一旦動情就天雷勾動地火,一發而不可收拾。
她之前與周閏發苦戀五年,一心以為可以嫁進周家。但可惜周母不喜歡她的性格,令侍母至孝的周閏發只好與她分手。這令陳鈺蓮傷心欲絕,心如死灰,這才答應美國商人陳朝武的追求。
但可惜兩個人的世界完全不同,根本無法在一起生活,讓陳鈺蓮也一直郁郁寡歡。直到那天她突遇危險,九死一生之際,突然被韓勁救下。被他抱在懷中,感受到他強健的臂彎,她才不禁有些心動,死灰復燃。
之后借著報恩的名義,陳鈺蓮每天都去醫院探視韓勁,雖然只是和他說說話,聊聊天,喂喂飯,卻已經讓她重新找回那種戀愛的感覺。
每天都在想他,念他,盼他,就算自己不吃飯,也要為他熬湯喝。就算自己不睡覺,也要去醫院看他一眼。
不知不覺間,陳鈺蓮已經對韓勁情根深種,就好像小龍女喜歡楊過一樣,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愛得那么深,就連當事人都未必了解。
“糟了,我剛才為什么會吻他呢,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他?哎呀,實在太丟臉了。都不知道他會怎么看我。”陳鈺蓮羞紅了臉,腦海里胡思亂想著,“可是他剛才也吻回我了,是不是代表他對我也有意思?但是我比他大六歲呀,會不會太不般配了呢?萬一被人家笑話怎么辦呢?”
“姑姑,你在想什么呢,臉怎么紅得這么厲害?”這時候,就聽有人關心的問道。
陳鈺蓮睜開眼睛一看,卻見是劉德樺出現在眼前,她吃了一驚,忙擺了擺手,“噢,沒什么,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吧。你們都已經過來了啊?”
“是啊,大家都來了。”劉德樺點了點頭道,“姑姑,你昨晚睡得怎么樣?”
“還好了。”陳鈺蓮點了點頭道,這時候,韓勁已經接了一盆溪水來,“師姐,洗一洗吧。”
陳鈺蓮不敢去看韓勁,低著頭將水接了過來,然后俯下身子洗起來。
“師兄,你們來得很早啊。”韓勁也不敢多看陳鈺蓮,唯恐自己把持不住再去吻她。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是種什么感情,如果說是戀人,兩人根本沒有明確關系;若說是朋友,卻又比朋友多了肌膚之親。這大概就是愛情小說中常說的那種“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