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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趙諾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坐在一間辦公室里接受了一波“密集轟炸”。
回答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其中甚至包括了自己的身高體重有無女友之類的“相親向問題”。最后他也有點煩了，對還在詢問情況的民警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應該去問那女孩，是她先找到罪犯的。”
事實上，這次找到殺人魔的的確是周顏，而自己是去跟蹤周顏的。不過這件事自然不能讓警方了解到，否則自己可能會被當成跟蹤狂。
“那個女孩中了電擊槍的近距離射擊，目前還在昏迷中。”民警說道。
“犯人總該醒了吧？你們直接問他本人不就好了。”趙諾說。
“還在審訊中。我們……”民警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便被打開了。
一名小警察湊到民警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聽到那句話，本來還愁眉不展的民警，臉上終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忙不迭的站起來對趙諾說道：“那么筆錄就做到這里，你先去外邊等吧，會有人給你發獎金的。”
“啊？”已經昏昏欲睡的趙諾，這才想起被自己制服的殺人魔，是警方重金懸賞的對象。
由于這起連環案造成了巨大恐慌，為了盡快破案，警方給出的賞金貌似也要比普通的通緝犯高得多。
不過，至于到底有多少錢，趙諾并沒有太過在意。
在警局的大廳里等了幾分鐘，他便看到自己的舅舅張航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小諾，你真是我們的英雄啊，那個罪犯已經全招了，我們在他的住處也搜到了兇器和血衣，現在證據確鑿，兇手的確就是他。”
張航哈哈大笑著拍了拍趙諾的肩膀：“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結案了！你還小的時候我就說這孩子將來一定很厲害，果然沒錯！”
“得了吧，別再吹捧我了……先把夜視儀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趙諾說。
之前他離開現場的時候，看到自己掉在地上的雙目夜視儀，被警察裝在物證袋里撿走了。當時比較擔心周顏的安危沒想那么多，現在周顏既然已經安全，也是時候要回來了。
那東西是當年自己中二時期，為了模仿游戲中的特工從網上購買的，足足花了四千多塊。要是被警方沒收就太虧了。
“嗯，我會跟物證科的人說一下的。”張航的聲音里透出前所未有的輕松，顯然是因為案件偵破而開心不已。
“話說那個罪犯到底是怎么回事？”趙諾問。
盡管是自己制服了在西城區濫殺無辜的兇徒，但趙諾現在依然是一頭霧水，除了知道那家伙應該是污水處理廠的工作人員以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就像解謎游戲通關后總要給出合理解釋一樣，他可不愿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領取獎金，稀里糊涂的結束這個事件。
“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目前還不方便透露。”張航壓低了聲音對趙諾小聲說道：“跟我來，我們出去說。”
跟著舅舅來到警察局后面的停車場，兩人靠在一臺陳舊的吉普車上，確定了四下無人之后，張航終于開口了：
“那個兇手和普通的殺人犯不一樣，我們的紙筆還沒準備好，他就開始滔滔不絕的敘述自己的‘事跡’了，而且完全沒有后悔的意思。”
“什么情況？”趙諾疑惑的問道。
一般來說，這種犯下重罪的兇犯知道自己肯定會死，都會通過翻供或是上訴，不停的拖延時間，能多活一陣是一陣。
當然，其中也有“慷慨赴死”的存在，不過像這個殺人魔這樣的案例，應該是很少出現。
“這么跟你說吧，他是要報復西城區的居民。”張航嘆了口氣。
想起周顏之前的分析，趙諾意識到那女孩的判斷再次被證實了。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著舅舅繼續說下去：
“四年前，西城區的污水處理廠被關閉了，但是當時有部分機械不容易拆卸。為了防止零件被偷，廠方留下了一名年輕的員工進行看守，照常發放工資。”
“后來，在北城區建造了新的處理廠之后，領導們把這事忘了，那個一向很沉默的員工，也完全沒有向上級反映。他每天照例到空無一人的廢棄污水處理廠上班，由于無親無故，后來干脆就搬著東西住到了那里。”
“這個人在污水處理廠獨守了足足四年，隨后發現自己患上了肺癌，過去附近的化工廠排放的重度污染物，一直沉積在干涸的河道里，他每天呼吸那樣的空氣不得病才怪。”
“于是，知道自己活不久的他，購買了大量的興奮劑和止疼藥不停服用，然后開始對西城區的居民進行報復，因為他認為是西城區的人害了他。”
張航又忍不住嘆氣，像是很惋惜的樣子：“一個本來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小伙子，就變成了這副德行，實在是太慘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聽到這里，趙諾也總算了解了作案動機，不過他不認為兇手有什么值得可憐的地方。
——路是人自己選擇的，那個男人明明有機會向上級反映調離那里，卻依然固執的停在原地，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不奇怪。
念及于此，趙諾突然想到之前劉建軍對自己說過的話。
回想一下，自己以前似乎也是非常固執，完全不肯聽人勸告的存在。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以后大概也應該“靈活”一下比較好吧……
不過，還有問題沒有得到答案：
“兇手是通過廢棄的排水管道進入小區殺人的嗎？門上用熒光筆做的記號又是怎么回事？”
聽到趙諾的問題，張航搖搖頭：“他的確是從下水道行動的。至于那個記號，之前我們的思路全錯了。那并不是他踩點的時候畫的，而是行兇之后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向警方挑釁。那家伙被抓之后還是興高采烈的樣子，像是期盼著自己被捕，準備向全市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了。”
“……這還真是夠變.態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趙諾點點頭。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自己也沒必要繼續留在警局了，時間眼看已經接近凌晨三點，還是趕緊回家睡覺比較好。
不管怎么說，明天還要上班呢。
“嗯，明天把你的銀行卡號告訴我，我們會把獎金打到你的卡上。”張航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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