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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冷冷地看著這些人走出了英雄門的總舵,一邊有氣無力地叫賣著面前攤上的幾樣銅器,一邊在心里飛快地過了一遍英雄門的情況。
英雄門乃是由蒙古韃靼部的大將赫連霸所建,想通過武林爭霸向中原一帶滲透蒙古的勢力。
七年前剽悍的蒙古騎兵曾經打破大同關,直入北京城郊,卻因為沒有得到中原漢人,尤其是武林人士的接應,最終功虧一簣,只能在北京城外燒殺搶掠一番后退回大漠。
從此以后,韃靼大汗俺答便命屬下大將,同時也是塞北第一高手赫連霸組建了這個英雄門,號稱重金結納天下英雄,這幾年下來,中原正邪各派的不少高手都紛紛加入英雄門。
就在今年年初,英雄門在全真巖一戰中大破華山派,不僅華山派四大弟子于此役中悉數斃命,就連掌門展慕白也被英雄門所擒。
黃宗偉的眼神如鷹隼一般,從門口的一眾攤販間掃過,最后落在了天狼的身上,突然停了下來,他的臉色一沉,徑自向著天狼走來。
天狼今天用了縮骨之術,身形變得很干瘦,是典型的塞外牧民,他開始沒有抬頭,直到看到黃宗偉的兩只腳停在了自己面前,這才仰起了脖子,黑乎乎的臉上綻放出一陣笑容,咧嘴一笑,兩顆黃澄澄的板牙露了出來:“大爺,想買些什么?”
黃宗偉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小販,他的眼神渾濁,目光散亂,四肢雖然還算有力,但體內卻不象有任何內息,而兩只盤在一起的腿微微向內圈,一看就是常年騎馬才導致腿部變形,不管怎么看,都是這草原上再普通不過的牧民。
可是黃宗偉相信自己的直覺,剛才自己眼神掃過時,眼前的這個人眸子里的神光一閃而沒,分明是個極強的高手,而現在坐在黃宗偉面前的卻是如此不起眼的一個牧民小販。
黃宗偉心中冷笑,手里暗自運起五成勁,瞬間擊出,這乃是大漠英雄門里的騎卷天下潛勁,黃宗偉位列英雄門的圣火左使,如果來人真的身無武功,這一下就足以讓他骨斷筋折。
黃宗偉的手按上了天狼的肩頭,可是天狼仍然沒有一點提氣的意思,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大爺,小的賣個銅器不容易,您老行行好吧。”
黃宗偉眉頭一皺,潛勁由肩井穴進入天狼的體內,瞬間便行遍了天狼周身的經脈和穴道,奇經八脈和小周天的八條經脈全部脈息深沉,而各種穴道更是象堵上了一層隔膜,完全沒有打通。
天狼體內被突然進入的真氣刺激得如水深火熱一般,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痛哭流涕,而身體卻象抽風一樣抖個不停,一邊抖動著一邊嚎叫:“大爺,啊啊,你饒了小的,小的,小的再也不敢,再也不敢在這里擺攤了,求你,求你……”
天狼嚎到這里時,一張嘴,“哇”地一口鮮血噴出,竟自暈了過去。
黃宗偉收了手,眼神中充滿了詫異,若是有一點武功在身的人,在他這種真氣貫體,搜經沖穴的酷刑折磨下,不可能毫無反應的,他嘆了口氣,向著攤上丟下了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轉身大踏步離去。
那個一臉奸邪的牛鼻子道士涎著臉迎了上來:“黃左使,這等小人物,殺了也就殺了,何必在他身上浪費錢財?”
黃宗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里是居延海,也是總舵所在地,這人的小命當然無足輕重,可是英雄門,乃至大汗的名聲可不能壞在這里。”
黃宗偉轉向了最后面的兩名身穿灰色低階弟子服的辮發韃子:“哈不里,脫兒哈,把這人拖走,別扔在英雄門門口,影響不好。”
那兩名弟子面露喜色,眼睛盯著那錠大銀,原來無精打彩的眼睛里登時放出了光,對著黃宗偉行了個禮,便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昏死過去的天狼,朝著鎮外走去,而那名年長一點,被叫做哈不里的順手把那錠銀子塞進了懷里。
天狼在剛才用上了閉關封穴,強行關閉了身上的所有穴道,而以他的身手,內息更是早已經收發自如,黃宗偉的那種搜經沖穴之術就象自己年幼剛學武時強行打通穴道那樣難受,可是對于經歷坎坷,無數次死里逃生的天狼來說,實在算不了什么,跟自己屢次的走火入魔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這會兒的天狼,用上了龜息法,連心臟也在內息的控制下只是微微地跳動,他的內息極弱,這兩個低階弟子是完全感受不到的。而他的腦子里卻飛快地想著接下來的步驟,從故意流露給黃宗偉一個眼神開始,一切計劃之中。
兩個弟子已經走到了居延海外五里處的一片荒野中,他們把天狼往地上重重地一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擦起額頭的汗水來。
脫兒哈是個賊眉鼠眼的中年漢子,對著哈不里嬉皮笑臉地說道:“老哈,那錠銀子你可不能獨吞啊,這死鬼可是我們倆一起抬的,銀子也應該一起分才是。”
滿臉麻子的哈不里嘿嘿一笑:“老脫,咱們兄弟這么多年了,你見過哈哥吃獨食的嗎?只是這銀子不是給我們兩個,尊使是丟在這死鬼攤上的,要是這死鬼還沒死,回過頭找尊使要錢,那咱兄弟可就倒霉了。”
脫兒哈不屑地歪了歪嘴:“老哈,你也不是不知道,尊使那樣做無非是在居延海里做做樣子罷了,你當尊使那銀子是給這人的呀?你看這人現在連死活都不知,要銀子又有啥用?他怕是連尊使給過他這銀子都不知道。”
哈不里搖了搖頭:“只要這人有一口氣在,這銀子就是他的,不然尊使如果責問起來,你也知道他的手段。我看我們還是把銀子留下,走了的好。”哈不里說著從懷中摸出了那銀子,準備往天狼的懷里塞去。
脫兒哈一下子蹦了起來,一雙小眼睛睜得大大的:“老哈,你傻了嗎?這銀子足有十兩,夠我們半年的薪俸了,尊使只說了把這人拖走,又沒說是死是活,更沒說要把這銀子給他!我們現在在這里結果了他,到時候把人往沙子里一埋,不就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