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部旅行了這么長的時間，偶然也聽說過一些關于澤古斯王國境內有貴族和王室成員與崇拜惡魔的邪教徒有染的傳聞，而這次對于邪教徒試圖綁架你，我想作為一國公主應該心里有些數吧。”
馬車上珀恩琉斯說的很直接，沒有半句客套話和作為對身份公主的海黛應有的尊敬，那種感覺仿佛是在審訊一個做錯了事的犯人一般。
“首先我很感謝您救了我，但是對于你的那些問題，我也不能確定┉┉”
“傳聞中你的兄長未能繼承王位而一直對你有所不滿，他與澤古斯王國里有幾位大貴族勾結在一起一直打算篡位，對此你怎么看？”
“我想說的是，有可能但并沒有證據。”
對于珀恩琉斯的步步緊逼，海黛只能否認，雖然對方在很多地方都推算對了，但王室成員勾結邪教徒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是以前還好，出現這些丑聞最多是王室內部進行處理，而現在原本沉寂了很久的惡魔突然開始侵擾人世，原本還以為本來只是詩歌和神話中才會出現的怪物居然真正存在，西部各國的民眾因此對神靈的信仰可是前所未有的大爆發，而那些本來就信仰五位至高神的信徒更是一夜之間成了狂信徒。而面對惡魔的強大力量，以及需要借助圣都來防范惡魔的肆虐，最近各國王室都與圣都互動頻繁，對于圣都方面加深了一些插手世俗政務的舉動也不再如以前那樣抵觸。
再怎么說每個國王在作為生者時需要考慮國家利益，而作為亡者后還需要考慮自己靈魂的歸屬問題，總不能已一個無信者和褻瀆者的身份去祈求神靈保佑自己的靈魂不要下地獄吧！
為此在這種特殊時段里圣都可是非常強硬的絕對不會顧忌王室的臉面，況且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就算需要圣都方面的力量協助也是暗中進行的。不然的話一個國家的統治者是惡魔的信徒，傳出去的話那對國家的威嚴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甚至連王室本身的統治合法性都會毋庸置疑的被動搖。
曾經可是有文獻記載過崇拜惡魔的邪教徒把一座城市的平民獻祭給了惡魔。作為一個國家的國民，誰敢想象如果國王也是邪教徒。那么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突然的被當做祭品給獻祭出去。
海黛雖然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但作為公主，從小在名為‘政治’的染缸里侵染了這么多年也很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為此海黛才喬裝打扮悄悄的去尋求圣都方面的幫助，希望一切能已最隱晦的方式來結束，如果鬧的沸沸揚揚的話對整個澤古斯王國來說都是一件難以處理的事。
“雖然這次是受到了邪教徒的襲擊，但是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些邪教徒是與國內的貴族有所勾結的，或許這只是一次單獨的意外襲擊。”
因為考慮到太多的牽連。海黛公主不能向一個普通女孩那樣直言自己的看法，而且從話語中來看還有些包庇王室和貴族的打算，畢竟海黛本人也是王室的一員，甚至在說話時這位公主殿下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以免被他人聽見。
珀恩琉斯凝視著海黛，雖然那雙金色的眸子依然是毫無感情般的平靜，但是被珀恩琉斯注視著的海黛卻感到渾身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自己就先更是被某種更加高等的存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的靈魂和腦海中的每一個想法都想要是被看穿了一般。
“你最好不要用在世俗中學到的經驗去審視惡魔。”
珀恩琉斯突然拿出了一塊東西放在了海黛的面前，那是當晚襲擊的邪教徒佩戴的面具，一個做出悲傷表情的面具：“你作為公主在身份上確實值得邪教徒去襲擊你。獻祭一國的公主給扭曲虛空中的惡魔除了取悅他們的主人外更多的是對圣都威望的打擊，但是沒有那個惡魔會已犧牲一座祭壇為代價去做一次這種襲擊。”
“祭壇？”艾爾熙德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說湖底下的那座建筑嗎？”
珀恩琉斯看了一眼艾爾熙德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對海黛說道：“前往圣都尋求幫助。顯然你自己也很清楚澤古斯王國內部有你無法想象的力量滲透了進去，所以沒必要在這里繼續隱瞞下去，說吧，你認為這次襲擊的最大嫌疑人是誰？”
海黛依然是有些不愿承認的樣子：“珀恩琉斯先生，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在回到王都后我會代表王室感謝您以及再坐的各位的，只是有些事情我┉┉”
“你或許還沒有明白你現在的處境海黛公主。”
珀恩琉斯的眸子里充滿了冷冽，帶著冰冷的語氣毫不客氣的打斷道：“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或者你還指望能在圣都的協助下不動聲色的解決對方嗎？這次策劃襲擊的可不單單只有邪教徒，連深淵里的惡魔主宰都主動參與了其中。很顯然澤古斯王國內的情況比你甚至比圣都預料中的還要糟糕的多。”
“惡魔主宰？”海黛似乎被珀恩琉斯的語氣嚇到了。
“作為一名才十六七歲的公主，一般來說是不被允許單獨一人離開王都的。更不用說還喬裝打扮后前往圣都尋求幫助，這種私自與外部勢力勾結的行為無論是在那個國家都會被詬病的。為此你在臨走前肯定是在王宮里準備好了替身來進行掩飾┉┉”
這次海黛沒有反駁，而是輕輕咬著嘴唇繼續聽著珀恩琉斯的話，因為對方說對了。
“既然這次對方針對你進行了十分準確的襲擊，那么肯定是已經識破了你在國內布置的替身，而且你應該清楚這次邪教徒俘虜你可沒有打算留活口而是直接將你獻祭，說明在澤古斯王國內邪教徒的控制力已經足夠大了，大到不需要在乎你的生命的程度，至少你死后他們也可以繼續謊稱公主并沒有離開，接著找一個冒牌貨直接將你頂替，沒有了你這個與他們處處作對的公主他們也能更加放心大膽的擴張。”
“圣都那邊不會坐視不理的，圣都方面應該很清楚在國內的只是一個冒名頂替者，且能更加坐實他們勾結惡魔的證據。”終于海黛回了一句。
珀恩琉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錯，圣都不會置之不理，但是你畢竟是悄悄跑出來的，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圣都哪怕知道一切的事情真相也會因為避免世俗的猜忌而束手束腳，至少在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討伐澤古斯王國可是師出無名的，如果今天強行討伐了澤古斯王國，哪怕事后找到證據證明澤古斯王國已經被邪教徒控制，但對大陸西部各國而言，今天澤古斯被強行討伐那明天就會不會輪到自己被討伐，圣都擔不起成為眾矢之的這個后果。”
海黛的臉色微微變得陰沉了起來。
“就算圣都不計后果乘著現在這個特殊時段強行討伐了澤古斯王國，那么澤古斯王國本身也完了，先不說國家內部被邪教徒控制這種大丑聞對于王權的動搖，就是惡魔本身也可能會直接毀滅掉整個澤古斯王國。”
這里恩琉斯繼續說道：“海黛公主，我說過不要已普通人的常識來審視惡魔，每一個惡魔主宰都是存在了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的怪物，漫長的歲月里他們見證了太多太多王國的興盛與衰落，有時候比起暗中的腐化，他們也不會介意使用*裸的暴力已你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出牌，除非你能確實抓住對方的要害把柄。”
“若是那樣，那只能是同歸于盡。”這次海黛的底氣有些不足。
“讓我在一次提醒你，不要用你作為世俗凡人的目光去看待惡魔，在惡魔主宰眼里澤古斯王國里所建立起的一切就算被毀掉了也是不痛不癢的一件事，因為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在等待數千年去尋找另外一個更好的獵物，為此也無需像你那樣考慮方方面面的損失，你懂了嗎？”
“你的意思是┉┉”海黛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起來。
“意思是如果你現在就這么冒冒失失的返回，接下來你就會馬上被送到祭壇上去，不要指望那些信奉惡魔的人會按照規矩與你妥協和退讓，就算他們愿意妥協，惡魔也絕不會向你一個人類妥協，既然已經知道你聯系了圣都，那么在被圣都清除前惡魔絕對會將你當做一件戰利品帶走，然后躲在地獄里悠閑的看著整個澤古斯王國步入毀滅。”
海黛這次再也說不出話了，珀恩琉斯仿佛能未卜先知一般，將一切的要害利弊都分析了出來，如果真的已常識去看待惡魔和邪教徒，那么珀恩琉斯所說的一切都可能變成真實，惡魔完全可以毀滅整個澤古斯王國，然后在蟄伏數千年等待另一個王國的興起，惡魔確實不需要去計較眼前這點損失，但自己和整個澤古斯王國可無法承受這種損失。
“無論之前你與圣都有什么計劃現在都沒用了，因為彼此的立場已經轉變，你從暗處到了明處，而邪教徒則是從明處轉為了暗處，所以現在告訴我吧，你對這次襲擊的看法，以及你在聯系圣都后到底是如何計劃的？”
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海黛的珀恩琉斯，如同命令一個臣子般的語氣質問道，海黛失落的低下了頭終于開始一五一十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