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醉第645章 中京較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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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中京較計


更新時間:2015年06月21日  作者:少穿的內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少穿的內褲 | 風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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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芷蘊語氣輕松得很,也看不出責怪的意思,只是一對鳳眼銳利非常,就如兩把刀子一樣。東丹只覺得后背有些發涼,他實在沒想到蕭公主會在這個時候來大定府,但是既然來了,想必是要哪會屬于自己的東西的。東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蕭公主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公主真的把他東丹看成了蕭干的人,那后果可就不會太好了。這里是大將軍府,駐防此處的全是親信之人,可東丹卻依舊很怕,因為公主是個聰明人,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敢來將軍府冒險么?

眉頭一鎖,東丹單膝著地,低頭道,“公主息怒,東丹不敢,上京之事,蕭大王說太子殿下已死,我等才放棄馳援上京,實不是有意置皇后娘娘不管。”

“哼,那本公主的信你們沒看到?”蕭芷蘊知道東丹沒有背叛之心,可她依舊要嚇一嚇東丹,東丹是無背叛之心,可這心思也有些活絡的。如果他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早在蕭干阻止大軍北上之前,就該寫信送到武州了,但韓世忠那邊可是一點信都沒收到。也許東丹想看看情況再做決斷吧,如此本沒有什么大錯,但蕭芷蘊非常不喜歡。

東丹抬起頭,濃眉一鎖,大為詫異道,“信?什么信?末將一點信都沒收到啊!”

“本公主曾寫了四封信說要去上京,讓爾等多做準備,難道你們一點都不知情?”蕭芷蘊冷冷的看著東丹,其實之前她可不光給蕭干寫了信。蕭芷蘊早就曉得蕭干的心思,這個人在當年圍攻武州城的時候,就已經露出了獨占乙室軍的野心。如何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蕭干身上?所以,蕭芷蘊還給東丹送了兩封信函,否則的話。也不會這般試探東丹了。

東丹心中一片發寒,如果公主真給他送了信。為何他一封也沒收到?怪不得公主如此生氣,原來問題出在這里。東丹不是個善于撒謊的人,他梗著脖子,粗聲道,“公主,末將真的沒看到信,蕭大王也從來沒提過信的問題,此事幾個統領好像也不知情。至于給末將的信。末將也實在不知啊!”

“你真的沒收到?”蕭芷蘊留意著東丹臉上的神情,見他也無躲閃之意,心中暗自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東丹果然被蒙蔽了。拍拍手,屋外走進來一個黑甲侍衛,東丹扭頭一瞧,差點沒叫出聲來,這不是木阿里么?

木阿里朝蕭芷蘊行了一禮,轉身對東丹說道。“大將軍,信是末將親手交到將軍府姚一志統領手中的!”

“姚一志?”東丹也不是蠢貨,這姚一志可是自己的親信副將。木阿里把信交到姚一志手中無可厚非,如果出了問題,那肯定是姚一志了。東丹站起身,朝著蕭芷蘊鞠了一躬,重重的說道,“公主,你稍待片刻,末將盡快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東丹氣沖沖的離開了大廳。看著他走出去,木阿里湊近一些。悄悄的問道,“公主。要不要末將準備一下!”

蕭芷蘊搖搖頭,很是自信道,“不用,東丹沒有問題,又何必多生事端!”蕭芷蘊知道東丹做什么去了,既然已經斷定東丹沒有反心,那當然沒必要盯著了,東丹是個爽直人,做得太過了,或許會引得東丹心有芥蒂呢。

果然,東丹離開沒多久就匆匆回到了客廳,回來時,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這人方正臉,三角眼,鼻子有些高,此人便是將軍府左營統領姚一志。姚一志也是跟著東丹的老人了,所以自然認得蕭芷蘊的,一看到客廳里的女子,姚一志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外跑,開玩笑,公主這一來,自己截留信件的事情不就露餡了么?東丹早就防著姚一志了,見他撒腿往外跑,一腳將他踹在地上,拔出鋼刀,冷喝道,“你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當著公主的面,把話說明白了!”

東丹雖然沒把話說全,可姚一志也知道大將軍是什么意思的,他跪在地上,砰砰朝蕭芷蘊磕了幾個頭,“公主....都...都怪小的鬼迷心竅,蕭大王說公主這次鐵定會困死在上京,說....說只要小的幫忙瞞著大將軍,時候....就讓小的獨領一軍....”

姚一志知道東丹的脾氣,老老實實地把話說了還好,要是不老實,東丹大將軍的刀絕不會有半點猶豫的。跪在地上,姚一志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事都抖摟了出來,蕭芷蘊面色還算平靜,來之前她就想到事情大概了。東丹最恨的就是這種吃里扒外的人,胡子一抖,捏住姚一志的領子就要揮刀,蕭芷蘊也沒有阻止,神色從容的看著姚一志血濺當場。

姚一志該死,每一個敢背叛她的人都該死。等著木阿里讓人把客廳收拾了一下,蕭芷蘊坐在椅子里,慢條斯理的問道,“大將軍,守備府那邊能控制得了么?”

“公主放心,守備府有一半兵馬是末將的,幾位都統將軍也是跟著公主的老人,只要公主一聲令下,絕不會有二心的。”

“很好,后天蕭干就要著急諸將商量北上臨潢府的事情吧,哼哼,木阿里,告訴蘇莫南,后天,本公主要大開殺戒,中京城一個人也不許放出去!”

“喏!”木阿里領命而去,東丹心里卻暗道一聲僥幸。時隔多年,公主還是那個公主,殺伐決斷,謀定而后動。原來公主早就去找過蘇莫南了,怪不得公主敢來將軍府呢,有蘇莫南守在將軍左側,公主想要走,誰能攔得住?

蘇莫南原是蕭阿刺大人的護衛,后蕭阿刺大人被害,流轉到遼東,當年公主招遙輦子弟組建乙室軍,從那時候開始,蘇莫南就成了乙室軍中舉足輕重的人。在別人看來,當年公主最信任的人一個是蕭巋。一個是東丹,這簡直就是大錯特錯。真要說起來,公主第二信任的是這個蘇叔叔呢。莫看蘇莫南不顯山不露水,可手中的權力可是實打實的。五千鐵狼營戰斗力強橫,一個守備都統,卻手握五千鐵狼營,敢說他不受重用?

七月初二,大定府上空一片陰霾,看那陰沉的黃云,估計又是一場大風暴吧。中京守備處,蕭干頗有點豪情萬丈的意思。哼哼,只要乙室軍移到臨潢府,以后就能一步步剪除那些都統將軍,逐漸換成心腹上位了,留在中京,這些人身后有部落撐腰,他蕭干做起事來掣肘太多了。今日就是個好機會,因為耶律淳的錢送來了,有了這批錢財定能說動一半人的。

不到巳時,中京十四營都統將軍依次來到了守備府。這些人有的說說笑笑,滿臉輕松,有的人則是一臉怒氣。神色陰暗。這兩種神情,也反應了中京都統們去上京的心思,愿意去的,自然高興,不愿意去的,自然不高興。

等著眾人全部落座,蕭干雙手交疊,一雙眼睛在十幾個都統將軍臉上掃來掃去,最后目光留在了東丹身上。“大將軍,不知本王前些日子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蕭干必須要征求東丹的意見,只要東丹答應下來。那至少三分之一的乙室軍將軍會同意去上京,到時候再加上他蕭干的親信,定能超過半數的,那時,別人還怎么反對的了?

對此東丹早有準備,他坐直身子,瞇著豹環眼不咸不淡道,“大王,末將覺得此事急不得,誰都知道這耶律皇族對咱乙室軍不懷好意,這要是遠離中京,沒了族中父老支持,萬一這耶律淳動了歪心思,咱們可怎么辦?”東丹瞄著蕭干,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其實說的就是你蕭大王。

蕭干大皺眉頭,之前東丹說話可沒有如此陰陽怪氣的,怎么今日硬挺了這么多?果然,東丹說完話,就有幾個統領將軍嘟嘟噥噥道,“大將軍說的是,要咱們去上京駐防也不是不可,得讓咱們各部族群移到北部草原才行,否則咱們絕對不離開中京。哼,人家女真人都把東邊鳳州占了,咱們去上京跟女真死磕么?”

大部分遙輦氏部落都在中京附近生活了上百年了,豈肯輕易離開?某些統領將軍這么說,當然是得到了東丹的授意,就是要看看蕭干如何應對。

蕭干朝那說話的統領望了一眼,這才留意到廳中好像少了一個人,鐵狼營都統蘇莫南呢?于是,也沒回答那人的話,他瞇著眼笑道,“大將軍,不知蘇莫南將軍為何沒來?”

“哦,忘記說了,大王有所不知,蘇將軍昨日偶感風寒,正在府內將養”東丹的話,顯然是沒人信的,蕭干心里冷哼一聲,暗罵東丹狡詐,那蘇莫南不來,恐怕是鐵了心要跟他蕭某人做對吧。尋思了一下,蕭干對旁邊的利馬營都統耶律岑使了個眼色,一臉關切的說道,“耶律將軍,你替本王去看望下蘇將軍!”

蕭干這個顏色可是飽含深意的,說是看,實際上是要耶律岑將蘇莫南監控起來。別人不知道蘇莫南的背景,蕭干還是非常清楚地,大定府十幾個都統將軍,就屬蘇莫南最頑固,那蕭芷蘊可是稱蘇莫南一聲叔叔的,有這層關系在,蘇莫南當然不會支持他蕭干了。

耶律岑點點頭,一臉輕松的離開,不過耶律岑可沒什么好運氣,剛出守備處外的街道,本人連同帶來的幾十名親兵就被埋伏在角落里的幾百士兵綁了個結實。當看到是誰綁了他后,嚇得腿都打哆嗦了,公主怎么會在這里?腦袋里有十萬個問號,耶律岑卻一個都不敢問,只能一臉恐懼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公主,末將絕無二心,剛剛末將是去看望蘇將軍的!”

耶律岑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又如何瞞得過蕭芷蘊?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右手撫摸著上邊優美的花紋,聽得有些煩了,黛眉一簇,冷哼道,“堵住他的嘴!”

“喏”木阿里是個實在人,直接將耶律岑的腰帶解了下來,隨后一拳打在下巴上,將那破腰帶塞到了耶律岑口中。

守備處大廳里,一場針鋒相對的激辯還在繼續,經過近一個時辰的爭論。已經有五名都統將軍站到了蕭干一旁,四個都統緊隨東丹,還有兩名都統將軍保持中立。局勢僵持不下。看似不怎么好,可蕭干還是非常滿足的。哼哼,等到耶律岑解決了蘇莫南,再將埋伏在廳外的親兵喊進來,還怕東丹這些人不從?蕭干今天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上京的,為了遷到上京,徹底掌控乙室軍,他不在意殺了東丹等人。

可惜。蕭干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耶律岑回來,漸漸地就有點失去耐心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只能先下手為強了。右手端起茶杯,蕭干往后退了一步,隨后抬起手,嘩啦一聲,那藍色茶杯被摔成了碎片,緊接著大廳房門被人踹開,一隊銀甲士兵快速奔了進來。領頭之人正是蕭干手下親兵統領白同安。東丹早有準備,不過還是裝出一副大驚之色,掀翻椅子。拔出鋼刀朝著蕭干陰測測的笑道,“蕭大王,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要強逼我等不成?”

蕭干既然干了這種事,也沒打算藏著掖著,他沒理會東丹等人,反正這些人都是要死的,倒是那保持中立的肖文廣和葉騰新,“肖統領、葉統領。你們二位到底什么打算的?”

肖文廣和葉騰新也是面色煞白,他們沒想到蕭干竟然如此心狠。要對如此多人痛下殺手,他們本來就不知該如何選擇。此時被蕭干一威脅,心中就更慌亂了。葉騰新膽識還算大一點,沉眉道,“大王,都是乙室軍兄弟,有話好好說,不就是去上京么,再商量下嘛!”

“肖統領,本王只問你們想怎么辦,是退到一旁,還是要與本王作對?”蕭干語氣不無威脅,肖文廣和葉騰新對望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葉騰新,猶猶豫豫,看看東丹,又看看蕭干。

東丹著實有些瞧不起這兩個人的,之前猶豫,保持中立還好,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考慮,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猶豫,可真有點過分了,于是東丹大聲喝道,“你們兩個,莫忘了當初是誰從部落里帶你們一步步爬上來的。”

肖文廣和葉騰新哪里能忘記,當初領著他們不斷積累戰功的不正是蕭巋大人么?按說,他們應該義無返顧的支持東丹大將軍才對,可是公主和蕭巋大人已經離開那么久了,他們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下才行。咬了咬牙關,二人什么也沒說,低下頭退到了角落里。看到二人這種反應,蕭干目露微笑,東丹和一些乙室軍都統則破口大罵,“你們兩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當初蕭巋大人白栽培你們了,這個時候竟然畏縮不前。”

肖文廣和葉騰新什么都不說,任由別人喝罵,蕭干翹著嘴角哼了哼,握緊右拳,微微抬起,“東丹大將軍,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答應率領部眾隨本王去上京,之前的過節本王將一筆勾銷,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可要是還執迷不悟,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蕭大王,你不用廢話了,倒是你,真的鐵了心要跟耶律淳合作了么?”

“難道不行?耶律大王年輕銳氣,繼位大遼帝位,又有何不好?”蕭干顯得很有自信,他好像看準東丹等人活不了了似的,一些不合適宜的話也說了出來。

蕭干語氣傲慢,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如果放在平常,他一定能看出東丹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兒,可現在占據優勢,只需一句話就能要了東丹等人的性命,他也變得有些疏忽大意了。一些話剛剛說完,只聽一陣清脆的鼓掌聲,蕭干頓時大皺眉頭,很是不樂的扭過了頭,是誰?竟敢這個時候鼓掌,是在嘲笑他蕭干么?

“咯咯,好一個奚王殿下,看來幾年不見,你這威風是越來越盛了!”隨著悅耳的聲音,一個戎裝女子邁步走了進來,她手持寶劍,脖間圍著一條紅色絲巾,長發束起,中間插著一枚孔雀釵,蠻腰束著,有著一張標致的瓜子臉,不正是那位蕭公主么?

當然蕭芷蘊不會自己來的,在她身后還跟著鐵狼營都統蘇莫南,蕭干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因為他太清楚蕭芷蘊的手段和威望了,“蘇莫南....怎么...怎么....耶律岑呢?”

蘇莫南就像看白癡一樣盯了蕭干一眼,翹著嘴角冷笑道。“蕭大王,你還想著那個廢物呢?哼哼,來啊。把耶律岑丟進來!”

一聲令下,幾個士兵將五花大綁的耶律岑推了進來。還沒等耶律岑坐起身,蘇莫南拔出刀一下就剁下了耶律岑的腦袋,可憐的耶律岑甚至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就這樣丟了性命。蘇莫南也是夠狠,滴血的刀子往桌上一抹,將那顆血淋淋的腦袋丟到了蕭干眼前。看到耶律岑猙獰可怖的頭顱,饒是蕭干心中也有點發寒了,他突然有點后悔了。為什么不去投靠趙有恭呢,也許投靠趙有恭會更好一些吧。可是現在后悔還有什么用,現在就是他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蕭芷蘊也不會網開一面的。

“公主,你待怎樣?莫要忘了這里是中京守備處,到處都是本王的人,只要本王傳將出去,公主還能活著離開中京么?”

“呵呵,蕭干,你覺得你還能把消息傳到中京外邊么?不妨告訴你。就在來之前,本公主已經名人占了中京四門,現下應該是城門緊閉了吧!”

“什么?”蕭干一聽此話。頓時大驚,當即后退兩步,嚴令道,“兄弟們,殺了他們,今日,殺一人者,賞黃金百兩,擒殺蕭芷蘊者。黃金萬兩!”

那些緊隨著蕭干的統領們自然拔刀相向的,因為他們沒有退路。可是那些普通士兵卻猶豫了,他們尊敬公主。絕沒想過要與公主為敵的,至于擒殺東丹大將軍,他們也不知打為什么,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蕭干最怕這些士兵猶豫,不由得打氣道,“還等什么,爾等擒殺東丹,已經為人不容,還不殺了蕭芷蘊?”

蕭干氣急敗壞,蕭芷蘊卻鎮定自若,一雙美目掃過那些戰戰兢兢的士兵,她嘴角含著笑,突然間,眉目一愣,厲聲叱道,“還不放下武器,誰要是敢背叛我族,殺無赦...”

蕭芷蘊呻吟清冷,美目中有著一種無上自信,身體筆直,氣勢逼人,這就是蕭芷蘊,那個曾經統領著乙室軍崛起中京的遙輦公主,但凡遙輦子弟,誰不崇敬這位年輕的公主?

嘩啦啦,不知是誰放下了兵刃,緊接著所有人都下了手中刀劍,齊齊跪下,“我等參見公主,公主萬福....”

嘶,蕭干倒抽涼氣,他不明白,為什么蕭芷蘊已經離開這么多年,還嫁給了一個漢人,怎地這些乙室軍子弟還如此聽她的?不解,當真是不解。蕭干敗的很不服氣,甚至有些稀里糊涂的,當一幫子鐵狼營士兵沖進來后,也預示著局勢不可避免了,那些跟隨蕭干的統領們沒能抵抗多久,就被去了兵刃,綁縛起來。蕭芷蘊顯得很平靜,沒有半點的興奮,坐在主位上,掃視周遭,最后望向了惴惴不安的肖文廣和葉騰新二人,“來呀,把這兩個人綁了。”

“公主,你不能這樣啊,末將可沒有針對東丹大將軍啊....”肖文廣還待說些什么,蕭芷蘊抬起手制止了他,“知道嘛,本公主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騎墻派,兩頭獲利,你們現在的行為,與這蕭干又有何異?來啊,拉出去砍了!”

“喏”不由分說,木阿里指揮士兵將這二人拖了出去,不久之后兩顆人頭擺在了桌案上,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就擺上了三顆滴血的人頭,蕭芷蘊好像并沒有停下,漸漸地目光放到了蕭干等人身上。指了指蕭干,她輕聲問道,“蕭干,你還有什么話要說么?”

“公主,本王就是想不通,為什么你就這么自信這些士卒會聽你的?”蕭干想弄清這個問題,如果弄不明白,他就是死也不會甘心的。

蕭芷蘊并沒有拒絕的意思,怎么說與蕭干也是主仆一場,如今要殺他,還真有些不舍的,“蕭干,你知道你為什么這些年沒能控制乙室軍么?不是因為本公主威望多高,而是因為你太無能,幾年時間,你可給乙室軍和遙輦氏帶來一點榮耀,可帶領乙室軍子弟邁出過一步?如此之下,我遙輦子弟如何要聽你的調遣?”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蕭干一臉的苦笑,敗的可一點都不冤呢。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蕭干以及手下幾個統領全部被殺。緊接著蕭芷蘊下令全城戒嚴,各將嚴格約束部曲。

七月初五,一支人數約兩萬人的金國大軍出現在大靈河東北端的川州。這支大軍就是如約而來的完顏宗望了。金國大軍一入川州,整個北國大地立刻陷入了緊張之中。尤其是耶律淳,本來是想調大軍如上京穩定局面的,現在一件金國大軍前來,頓時多了些心思,為何不趁著機會連中京也奪下來呢?

有道是人有多大膽,就有多大產,耶律王子守在南邊等著蕭干和完顏二王子狗咬狗,可是他哪里想得到此時蕭干早已經成了一個死人。這兩日城門緊閉。蕭芷蘊光讓手下兵馬集結財物了,總之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連一粒糧食都不給完顏宗望留,當然糧食是帶不走的,那就一把火燒了,除此之外,蕭芷蘊還讓木阿里在南城墻那做了手腳,總之,就是完顏二王子得到大定府,也得讓他忙活一番。

其實在中京大定府附近也不只有乙室軍兵馬。但完顏二王子好像很厲害,不管別人如何勸阻就是一股腦的朝大定府進兵,還給后方下了嚴令。如果不能保證輜重,嚴懲不貸。其實完顏宗望也很清楚,他得到的是一座有著十幾萬張嘴巴的空城,以趙有恭的性子,絕對一粒糧食也不會留下的,至于中京百姓以及遙輦部眾,那是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不過就算如此,完顏宗望也很滿足了。他只需要中京,只要能在中京站穩腳跟。以后就誰也不怕了。等穩定下來,再破了南京。就可鐵蹄南下直搗黃河。大宋所謂的河北兵馬,完顏宗望從來就沒放在過眼里,在他眼中,只有關中定*才值得正眼相看。當然,完顏宗望也不是什么好人,這也是趙有恭佩服完顏宗望地方,就在之前,完顏二王子就已經給趙殿下埋下了一個陷阱。

完顏宗望領大軍抵達中京大定府,而此時趙有恭和蕭芷蘊已經率領乙室軍和遙輦部眾趕到了澤州附近,當然,趙殿下也會盡力把戲做得真一點,還讓木阿里和唐淼領著人裝模作樣的殿后一下,完顏宗望也很配合,派了五千大軍追擊,結果跟乙室軍交鋒幾個回合,直接落敗而逃。到了此時,耶律淳也看出一點貓膩了,這他娘的不是金國二王子跟蕭芷蘊合起伙來坑人的吧,竟然還帶著人去了澤州,這是要去西京歸化州么?只要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懂得歸化州是什么地方,過歸化州往南就是蔚州和應州,過了應州,可就進入宋境了。沒奈何之下,耶律淳也不管完顏二王子了,調飛云騎追擊逃走的遙輦部眾,他對那些遙輦子弟不感興趣,最重要的是那比中京財富。娘的,蕭芷蘊也真夠狠,直接完了一招刮地皮,竟然連中京富戶都搶了,看到這么一大筆財富,他耶律淳要是不眼紅,那不成瞎子蠢材了么?

耶律淳這邊有動作,西京耶律大石也有了動作,雖然上京兵變,耶律洪基和耶律余睹全部身死,就連太子耶律浚也死在京城,眼看著大遼要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應該以維穩為主,不該在挑起強敵。可是耶律大石沒有辦法,要是讓蕭芷蘊安然無恙的帶遙輦部眾和那批財富入關中,趙有恭的勢力可就騰飛而起,再不可阻擋了,那時整個西京諸州都要生活在定*的陰影下了。

這些年隨著關中情況越來越穩,大楊灘軍營持續擴張,士兵源源不斷送到武州和麟府,定*光在武州、寧武關、偏關就集中了五萬大軍,更有韓世忠坐鎮,姚固、蕭允武等人為將,而西京方面由于補充不足,前期損失慘重,勢力恢復緩慢,眼下只能看看抵擋定*的攻勢,根本無力奪回偏關和寧武關,要是再讓定*補充十余萬乙室軍,呵呵,別說西京了,就是大金國估計也不敢輕掠其鋒。而且關中最缺什么?缺的是人口,由于永興軍路和秦鳳路連年鬧災,又是兵災不斷,導致關中地廣人稀,好多地方還有著不少荒地,而這近百萬遙輦部眾可就是最好的子民了,而且他們也羨慕這種安逸的農田生活。

此時在澤州西部草原。氈帳連綿一片,一開始趙有恭并沒有露面,這些遙輦子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往西遷徙。可他們還是義無返顧的追隨著蕭芷蘊。有時候趙有恭也有些害怕蕭芷蘊,這個女人的魅力太大了。她如此年輕,就征服了整個遙輦氏,從古到今,除了那個雄才大略的蕭燕燕,誰讓遙輦部眾如此死心塌地過?若是蕭芷蘊反,定*將土崩瓦解,整個定*體系也會灰飛煙滅。當然,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很小。因為蕭芷蘊是個女人,女人征服了遙輦氏,他趙某人就要用獨特的男性魅力征服這個女人。

無數遙輦子弟聚攏在一座高臺周圍,微風吹拂,白云悠悠,這是一片廣袤的草原,遠處綠水青山,這是一個人間仙境,屬于牛羊的天堂。躁亂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當蕭芷蘊站在高臺伸出雙手。周圍立刻安靜下來,“遙輦子弟,我的子民。本公主蕭芷蘊,將帶領你們開辟新的家園,重新撐起遙輦氏的威名,你們可愿意!”

一席話,豪情滿懷,雙臂展開,擁抱著太陽,她美輪美奐,有英姿羨煞男兒。蕭芷蘊有一種天賦。她的語言不是最霸道的,卻是最能煽動人心的。她有感情,同時又無情。她愛著遙輦部眾,卻又讓遙輦部眾冒著風險。

“愿意....愿意...公主....公主....”

乙室軍的子弟高舉長槍,遠處戰馬嘶鳴,引得無數遙輦部眾高聲吶喊。他們的公主回來了,而且這一次,將帶領遙輦部眾塌向新的征程,出新奪回那逝去拜年的榮耀。蕭燕燕的光芒沒有褪去,從此,將在公主身上延續下去。

七月初九,耶律大石剛剛派兵南下,就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定*定西都統制龐赫突然出現在偏關,并以偏關萬余大軍為主出偏關威逼平魯城,同日,定北都統制韓世忠從嵐谷出發,進入代州,于當日傍晚猛攻雁門關。雁門關受攻,蕭允武也立刻出兵占據了防守空虛的朔州城,并南下馬邑城,大有與韓世忠合兵一處,共奪雁門關的意思在。定*如此急著奪取雁門關,肯定是為了打開應州和代州的通道,迎遙輦部眾入關中。進入應州也可以從石碣谷出發,可石碣谷太窄了,百萬人南下,從石碣谷進,要走到猴年馬月?

耶律大石知道韓世忠是要接應趙有恭,可知道是一回事,想要阻止就是另一回事了。聞聽耶律大石的先頭騎兵已經到達懷仁附近,蕭芷蘊率領三萬大軍親自去抵擋,而領兵前來的則是當年慘敗在武州城下的西京守備大將軍耶律氏。耶律沙雖有一萬騎兵,卻也不干輕舉妄動,因為對面的乙室軍也不是好惹的,論騎兵,呵呵,養馬的人會缺少戰馬么?耶律沙沒有輕舉妄動,蕭芷蘊則打馬來到陣前,朝著耶律沙指了指,“耶律沙,回去告訴耶律大石,好好為將來謀劃一下吧,如今耶律洪基已死,你們可愿意為耶律淳那樣的蠢貨賣命不成?若是聰明,還是早早獻出西京,從我關中,否則日后大軍討伐,定會讓西京變為廢墟。”

“公主,你也是我契丹少有的英杰,難道就這么甘心給漢人賣命么?”耶律沙臉色復雜,看不出氣,也看不出喜,總之那臉皮堆起來,跟老褶子似的。

“什么給漢人賣命?本公主從來都是為自己活著,他是我遙輦部眾的金刀駙馬,本公主為他開疆拓土,又有何錯?倒是你們,這個時候反倒說出這些讓人噴笑的話,當真是丟了我契丹兒女的臉,你們若不服,請打敗趙有恭,本公主可以告訴你們,我不會死,永遠都不會死,你們能讓本公主聽命么?”

聽著蕭芷蘊的譏諷,耶律沙變得臉色鐵青,他知道蕭芷蘊說的是實話,可就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可是大遼百年來最杰出的遙輦公主,如果能為大遼征戰,那該多好?如果有她坐鎮中京,耶律淳還能肆無忌憚的出兵么?女真人還能安然無恙的占據遼東么?

世上沒有如果,只有事實,事實是大遼沒能留住她,當年是陛下要將她送給西夏人的,結果便宜了趙有恭。如果趙有恭足夠平凡還好,恰恰趙有恭也是個異類,竟一年內打下關中,占據武州,給了蕭芷蘊發揮才華的根基,于是她的身份有了效果,蕭干退了,蕭巋降了。

最終耶律沙沒敢跟乙室軍正面交鋒,而雁門關已經被鮮血染紅,蕭允武的五千大軍奔襲河陰,南下雁門關,一時間這座古老的長城關隘陷入了南北夾擊之中,兩個時辰后,定*攻上了雁門關城頭,遼雁門關防御使圖雷巴陣亡,四千守軍,一半陣亡,一般歸降蕭允武。

七月十一,百余萬遙輦部眾陸陸續續的經過雁門關進入代州地界,至此一場民族大遷徙落下序幕,而曾經不可一世的大遼帝國也傷了元氣。上京城依舊在耶律乙辛手中,可完顏宗望占據中京大定府,將上京和南京隔成南北兩部分,也就是說上京隨時都有可能遭受大金國東、南兩個方向的進攻。耶律淳想看乙室軍和大金國狗咬狗沒看成,最后只能自己去打狗了,總之不能看著完顏宗望經營中京的。

七月十二,四萬南京兵馬攻打中京大定府,會寧府方向的完顏阿骨打也趕緊派援軍馳援中京。午后末時中,遼軍開始攻城,起初完顏宗望由于有充足的準備,所以很輕松就將攻城的遼兵打了下去。可是不知怎地,南邊一段城墻就塌了,當時就砸死了不少女真勇士。完顏宗望納悶得很,城墻怎么會塌?往哪一瞧,差點沒暈過去,敢情地基被人挖空了。

王八蛋的趙有恭,還真是干啥都不肯吃虧,臨走了不僅搶東西,還給留個紀念,幸虧開的口子不大,完顏宗望親自領人拼了老命才將缺口堵住。

一日攻城,耶律淳累得夠嗆,損傷也很嚴重,自然無力再戰,完顏宗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現在就盼著援軍趕緊來,再不來,就這兩萬人累也累死在大定府了。好在前來馳援大定府的是完顏杲,這一路上完顏杲可是馬不停蹄,才于七月十二日夜間由先頭騎兵抵達大定府。

完顏杲的援兵一來,耶律淳就選擇了后撤,自此也宣告著中京大定府徹底落到了完顏宗望手中。

宣和五年七月中旬,中京的故事被人變成了各種版本流傳到了東京汴梁,大夏天的本來就熱,官家趙佶心情不太好,一聽中京的事情,就像吃了什么晦氣之物一樣。遙輦部眾竟然遷徙到了關中,這個黃侄兒的能耐可真厲害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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