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汴梁風月
第一卷汴梁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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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覺得阿祖很可憐，愛上的男人背叛了她，自己的女兒還失蹤了，她活了一百多歲，也受了一百多年的苦，怪不得她死的時候笑容滿面，因為只有真正的解脫之人才會有那種笑容。
“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
“潘龍城....問這個做什么？也許他早就老死了，阿祖讓你找鈴兒么？”阿立站起身，沖著趙有恭蹙了下眉頭，輕聲道，“你跟我來！”
“做什么？”
“來了就知道了！”阿立背對著月光，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著，在這個寂靜的夜色里，顯得分外詭異。趙有恭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后慢慢走著，前邊就是石臺，阿祖的尸體還在臺上放著。
來到石臺前，阿立并沒有抬腳邁上去，而是彎腰在石臺下沿摸了摸，隨后對著其中一塊凸起按了下去，咔嚓咔嚓聲響起，平整的石臺左右分開，就像正在切開一塊厚重的鐵門。終于，聲音停下了，石臺中央露出了一條陡峭的石階，阿立拿起一根火把，什么都沒說，頭前走了下去。反正來都來了，多想也無益，所以趙有恭稍一思慮，便跟著下了石階。
這已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石塊堆砌，讓人奇怪的是，走在里邊，竟然不冷不熱。來到一個石門前，阿立伸手推開，只見空曠的密室里放著一根小石柱，石柱上方插著一根手杖。這根手杖通體金黃，看色澤多半純金打造，手杖周圍有著美麗的花紋，最頂部是一只站立的雄鷹，雄鷹雙翅還未完全展開，可展翅之狀，便可看出它一旦飛翔，就會成為天空中最兇猛的飛禽。除了花紋，就是一些卍形符號，還有那些看不懂的雍仲神文，上邊的文字密密麻麻，看也看不清。
這就是讓人拼死爭奪的雍仲禪杖？眾人死命搜尋，可趙有恭卻半點都興奮不起來，相反，他覺得很那些人很可憐，就算這雍仲禪杖真的關乎一些秘密，又能怎樣？就像大燕國寶藏，看上去誘人無比，可沒有能力的人得到了，那些東西也只能是一批金銀財寶。
“雍仲禪杖？”
“不錯，現在，雍仲禪杖是你的了，阿祖既然把虎牙符給了你，說明她信任你。”
其實有些話阿立并沒有說出來，如果不是這把虎牙符的話，莫說雍仲禪杖，他還會親手殺了趙有恭三人，因為雍仲圣地的秘密是不容泄露的。不知道阿祖為什么看重這個年輕人，竟然愿意用虎牙符保他一條性命，不過阿祖既然這么做了，那就得遵循阿祖的遺愿。
阿立心中所想，趙有恭自然無從得知的，他只是看著雍仲禪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了，既然是你們雍仲子弟的圣物，本王何必拿去？”
“難道你沒聽說過？得雍仲圣物，可執掌天下，你不想么？”阿立沒有想到趙有恭會拒絕，所以他看上去有些驚訝，因為前來尋找雍仲圣物的人太多了，還從未有像趙有恭這樣的怪人。
“執掌天下？呵呵，本王有意天下，靠的是手下千軍萬馬，文臣武將，一把禪杖就能執掌天下？難道這把禪杖還能比傳國玉璽強？”
趙有恭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就算是傳國玉璽又如何？弱者拿著傳國玉璽，只能招來殺身之禍，只有強者拿著傳國玉璽，才能發揮用途。說到底，再好的東西也只是做事的工具，只有那些愚人才會聽信什么得傳國玉璽，天命所歸的鬼話，他趙某人回去之后偽造一個傳國玉璽便可，天下之人哪知道玉璽是真是假？相比之下，傳國玉璽不比雍仲禪杖強多了？
“....有意思，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對雍仲禪杖無動于衷的人....你真的不要？”
“是的，不過阿立，本王問你個問題，這雍仲禪杖為何如此重要，這般讓人癡迷？”
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未曾想阿立竟然皺著眉頭，露出了一片茫然之色，“不知道，這雍仲禪杖乃祖先頓巴辛饒所用，無人知道它的用途，有的人說雍仲禪杖乃祖先心血，記載了頓巴辛饒一身武學，也有的人說記載了盛唐李靖和大相祿東贊的一生所悟之兵法謀略，還有的人說關系到一批諾大的寶藏....”
聽著阿立的話，趙有恭直撇嘴，忍了好一會兒后，才不屑道，“說了半天，你就是不知道唄，直說不就得了？這雍仲禪杖就寄放在你這里了，等什么時候你弄明白了雍仲禪杖的秘密，還請麻煩送到關中，讓本王得知....”
阿立臉有點黑，不過他一把年紀了，自不會跟趙有恭計較，眉頭跳了跳，也沒再多說什么。
重新回到住處，趙有恭安心了不少，至少他知道阿立已經沒了殺心，看來阿祖的話還是很管用的。只是想想挺可笑的，之前挺怕阿祖的，覺得這個老太婆邪氣的很，原來自己也著了皮相。莫名的又想起了阿祖臨死前說的那首童謠。
“七月七，剛過去，連花兒，看老太。老太太，老太太，一顆頭，掉下來...”
阿祖這首童謠是唱給自己的么？還是她早就想到死了，只是頭沒掉下來。想著那首童謠，趙有恭將虎牙符掛在脖子里，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當第二天黎明到來，阿立早早的來到門前，阿祖還在石臺上躺著，可趙有恭卻要繼續上路了，臨走時，趙有恭將一塊牌子遞給了阿立，“阿立，也許你這一輩子也不會離開雍中山，不過，若萬一以后有什么需要，可去關中。哦，忘了，你們這伙子人已經幾百年不出山了，可知道關中在何處？”
阿立的臉有點青，饒是涵養好，也有中想罵娘的沖動，“知道，唐時關中，帝都長安城，你放心好了，既然阿祖吩咐過了，那禪杖就是你的，若挖出禪杖的秘密，一定告知你！”
趙有恭心中暗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萬事不用挑明了。牽著駱駝，背對太陽，行走在廣闊無邊的西北大漠，也不知三苗人故土在何方，這里是烈風呼嘯的涼州，浩瀚無垠，遙望天空，依稀能看到大唐鐵騎，遠征疆場。
雍中山一行，收獲頗豐，不僅僅見識到了神秘的苯教教徒，還弄懂了為何指南針會失效，原來雍中山下有許多磁石石礦，離得近了，不失靈才怪。以后要想尋找雍中山，拿著指南針來就好了，什么時候失靈了，也就代表著雍中山就在附近了。記住這一點，是非常有必要的。雖然去過雍中山，可茫茫大漠，沒有記號，走出去，再找回來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木女俠郁悶得很，阿立那個人陰沉沉的，不知為何，僅僅一夜之間，竟和趙有恭變成了一對朋友，“惡賊，你快說說，昨夜阿立帶你去哪了？”
“真沒去哪，就是去了下雍仲祭壇，看了兩眼雍仲禪杖”趙有恭說得輕松，甚至有點顯擺的成分在，阿朱可是知道雍仲禪杖有多么吸引人的，她撇著小嘴暗自嘟噥著。殿下可真不地道，有幸目睹神秘的雍仲禪杖，也不言語一聲。
走處幾十里后，指南針也恢復了作用，三人努力前行，總算在天黑前到達了西涼府南部的濟桑縣。
七月十五，月正圓，千年濟桑縣沉醉在一片美好的月色之中。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曾經漢時輕騎戰匈奴于雞桑西方，曾經大唐屯兵此處對峙吐蕃，可現在，千年濟桑縣成了西夏人的土地。濟桑縣是一個多部落混雜的地方，這里漢人、羌人、吐蕃人、黨項人都有，而且這地方管理松懈，再加上出在荒漠北邊，商客云集，所以成就了一個職業，那就是鏢師。為了保護貨物，大部分商人來到此處都會在濟桑縣大刀會掛個號，交上一貫錢，大刀會的人就會幫著保護貨物。當然也可以選擇不交，不過那樣的話，一直停留于濟桑縣附近的西北刀客以及游俠們可就要上門叨擾一番了。
事實上，這倒不是大刀會缺德，想法子逼著商客們交保護費，實在是西涼府附近亂的很，也幸虧大刀會勢力大，旁人才會給幾分面子，否則小幫小派的，別人也未必放在眼里。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為圖個安穩，當地的規矩還是要守的，趙有恭可不希望因為省這點錢，給自己惹來麻煩。當夜，吃了點便飯，找店里伙計打聽到大刀會的地址后，三人便離開客棧結伴去了大刀會。
大刀會名氣不小，可駐地卻不怎么樣，兩扇大門，風吹日曬早已爆皮，門上放兩個紅燈籠，晃悠悠的，像招魂似的，牌匾上大刀會三個字也已經脫落，要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么玩意。趙有恭肚里一陣好笑，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大刀會既然要做大事，怎么也得把門面修一修吧，由此觀之，這大刀會的掌舵人也不怎樣，八成是粗漢一個。能將一個大幫會駐地，弄得跟個大車行似的，也算是人才了。
趙小郡王很聰明，不過這次他還真錯怪人了。大刀會在這濟桑縣也有百年歷史了，歷經四代掌舵人，傳到現在，真正掌舵的幫主名叫烏應豪，人稱“斷山刀”。烏應豪當著大刀會幫主，收著過往商人的保護費，看上去風光的很，可事實上烏大幫主內地里并不像表面那般光鮮，收來的錢財大都交到了別人手中，留在手中的只夠供應手下兄弟吃喝餉錢，當然烏應豪也可以選擇克扣兄弟們的錢財，可烏應豪為人講義氣，不愿干這種缺德事，所以到最后鬧得連修門面的錢都沒有了。
今天是十五，按照日子，也是開葷的日子了，烏應豪讓人切了兩斤牛肉，一個人坐在屋中喝著小酒。雖然喝著酒吃著肉，可烏大幫主的臉色并不爽，喝口酒還要嘆口氣，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每個月收多少錢，養多少人，童姥都一清二楚呢？想想這事，就有種活見鬼的感覺。兩個月前，親自押著貨去靈鷲宮交錢，沒成想那負責收錢的梅劍竟張口說出一萬兩千七十四貫的數目，當時就把他嚇壞了，因為這可是兩個月收上來的保護費總數啊。就因為少了兩千貫，差點沒被梅劍戳死。
這算什么事？辛辛苦苦干活，到最后什么都撈不著，最可氣的是生死符，每年還得服解藥，否則疼死你癢死你，據他所知，倒沒多少人是真死在生死符上，大多都是忍受不了那種痛癢，選擇了自殺。(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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