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醉第1260章 吆喝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歷史>> 風花醉 >>風花醉最新章節列表 >> 第1260章 吆喝

第1260章 吆喝


更新時間:2017年12月09日  作者:少穿的內褲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少穿的內褲 | 風花醉 
,,


類別:穿越架空作者:少穿的內褲本章:

青壯們抬頭一看,好幾伙,上百名斯拉夫士兵全副武裝的殺了過來,站在土堆上拉簍子的全部遭了秧。青壯們頓時怒了,這幫子惡徒,有本事去打東方人,跟自己人叫什么勁兒啊,有本事也給飯吃啊。不知是誰叫喊了一聲,青壯們手拿鐵鍬等各種武器朝著百余名斯拉夫士兵沖去。青壯們突然間爆發出無窮的戰斗力,慢慢的竟然把上百名斯拉夫士兵圍了起來。僅僅半個時辰,居后趕來的定**士兵配合著青壯把一群斯拉夫士兵剿滅干凈。羅偉德站在城頭上,雙眼噴著火,暴徒,這群暴徒,為什么不跑啊,東方人是親爹還是親娘,怎么就如此用心?

羅偉德諾夫還沒罵出聲,幾名巡城百夫長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大事不好了,城里到處都是暴亂,城主府也遭到了暴徒攻擊。現在都不知道怎么應對了,大人還要想想辦法啊。”

羅偉德諾夫心里一陣郁悶,真的是見鬼了,弗拉基米爾的人們都瘋了不成?急急忙忙的回到城主府后,好不容易把暴民趕走,羅偉德聚集城中千夫長執政官們,商量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只能睜只眼閉只眼了,暴民太多了,怎么管,而且值此時刻,要是城中先亂起來,那弗拉基米爾還怎么守?事情的起因,大致都了解一些,可是羅偉德諾夫一點辦法都沒有,糧食本來就不多,只能先供應軍中,士兵們都是一天兩頓,還不是管飽,哪還顧得上老百姓?至于水井的事情,羅偉德諾夫更是沒脾氣,那些水井可都是人家家用的,人家也沒義務讓別人用啊。以前城中有河水,不用打水井,有井的大都是一些貴族。沒想到東方人斷水,卻讓一幫子貴族遭了秧。

弗拉基米爾城爆發大亂,這一點連趙有恭也沒想到,看著手里的情報,忍不住挑了挑眉頭,“嘖嘖,這下子夠羅偉德那個老家伙忙的了,竟然任由老百姓搶了貴族,還有不少貴族被打死。看來怎么真有希望以最小的代價,拿下這座城池的。”

軍帳很大,門簾掀開,一陣陣清風吹進來,蕭芷韻也是一陣搖頭,這些貴族也真夠倒霉的。暴民,可憐也可恨,搶貴族倒是暫時能吃能喝了,但能解決根本問題么?貴族們之所以是貴族,那也是幾代人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基業,人家不搶不鬧的,惹著誰了。將情報扔到一邊,蕭芷韻莫名的笑了笑,“官人,對基輔城的防備已經做得非常完善,我想我們可以對弗拉基米爾下手了,經過這場暴亂,估計有不少貴族們會歡迎我們進城的。當然,如果能帶著糧食進城,暴民也會變成順民。”

“總之,還是能不強攻就不強攻,弗拉基米爾歷經幾百年,城中防務肯定不容小覷。如此上好的城池,毀掉也很可惜”趙有恭手指劃過額頭,仔細想了想,坐直了身子,“這樣吧,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先不要管城中有什么變化,我們先想辦法對基輔城形成壓力,爭取在城外解決一部分斯拉夫兵力。”

趙有恭如此謹慎,蕭芷韻倒也不會多說什么。轉眼間就來到了六月份,不知不覺中,十余萬大軍已經圍城半個月,弗拉基米爾城就像遭遇了一場更大的瘟疫,這場瘟疫中無數矛盾沒引爆。城中暴亂并沒有停歇,嘗到甜頭的暴民們繼續攻擊著城中貴族,連續七八天,貴族們都是惶惶度日,連門都不敢出,就怕一出門被逮住狠揍一頓。在這種動亂不安的情況下,一直按兵不動的定**終于有了新的動作,駐守西北方向的三萬多兵馬開始朝著基輔城方向移動,其中古鎮騎兵與蒙古騎兵合在一起,騎兵總兵力達到了兩萬多人,如此龐大的步騎聯合大軍,給基輔城方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到了這個時候,羅偉德諾夫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東方大軍不急著進攻弗拉基米爾了,人家是想繞過弗拉基米爾直接攻打基輔城啊。

基輔,不僅僅是一座城池,那是基普羅斯的權力核心,更是無數斯拉夫人的信仰,基輔城一旦陷落,恐怕直接帶來的就是信心崩塌。羅偉德臉色頗為無奈,隨著季洛夫的哥羅德方面軍被剿滅,整個北方再無威脅,東方人沒有后顧之憂。仗著充足的兵力,后方安穩,人家就是敢直接繞過弗拉基米爾。實力,還是實力,如果基普羅斯擁有強大的兵力,東方人至于這么囂張么?這個時候,多么希望哥羅德方面軍還在,若是哥羅德方面軍沒有全軍覆滅,也不至于如此被動了。羅偉德諾夫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總之不能坐以待斃吧。在基輔城,捷吉涅茨莊園,維雅切同樣面色凝重,一撮胡子有些干燥雜亂,一雙眼睛變得陰沉可怕。

哥羅德方面軍全軍覆沒,將所有的壓力都留給了弗拉基米爾和基輔城。基輔城不比弗拉基米爾,雖然貴為基普羅斯權力核心,但基輔城并不如弗拉基米爾那般城高墻厚,由于地勢的原因,基輔城根本無法城墻環繞,東南方向更是開放式,東方人一旦打過來,可就是正面硬碰硬了。思來想去,要想抵擋住東方人的攻勢,也只有那條蘇茲達爾河了。進入六月份,河水暴漲,蘇茲達爾河水面寬闊,雖然有兩座橫橋,但根本無法大規模通行,在這片地方,東方人的騎兵根本發揮不了太大作用。

維雅切盯著蘇茲達爾河神情凝聚,顯然做著某種計較,他決定把重保壓在這兩條河流附近,如果不好好利用下蘇茲達爾河,今后可沒有更好地機會了。六月初九,蕭芷韻統領的西北方面軍抵達蘇茲達爾河,看著眼前澎湃洶涌的河流,蕭芷韻也感觸良多,想要橫渡蘇茲達爾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幾乎在同一天,羅偉德諾夫收到了基輔城送來的消息,看著手中的軍令,他神情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蘇茲達爾河,會是基普斯羅最后的機會么?

一條蘇茲達爾河,橫貫東西,向北緩緩流過,在基輔城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不可否認,蘇茲達爾河是一條非常不錯的防線,進入六月份,水位增高,河流變得湍急,根本不適合騎兵作戰,步兵大規模通過也沒那么容易,如果利用得當,基普羅斯完全可以利用這條河流,硬撼東方大軍而不落下風。但有一個很大的前提,那就是東方人會給機會么?羅偉德諾夫比維雅切更了解東方大軍的情況,單弗拉基米爾一帶就聚集了十萬大軍,雖然蘇茲達爾河附近只有三萬兵馬,但如今基普羅斯的實力,想要短時間內對這三萬兵馬造成致命打擊,還是有些難了。其中,需要滿足許多條件才行,首先,東方人得狂妄自大到在步兵不足的時候強行渡河,其次,東方人的主力大軍沒有向蘇茲達爾河靠近,至少要保證東方大軍無法兩天之內馳援蘇茲達爾河。

羅偉德緊皺著眉頭,思來想去,好像這兩個條件都很難出現,雖然最近東方人狂妄過頭了些,但還不至于步兵不足,就強渡蘇茲達爾河吧。要保證東方大軍兩天之內沒法奔到蘇茲達爾河馳援,也不太可能。城北的幾千騎兵如果快馬加鞭的話,十四個時辰以內肯定能抵達蘇茲達爾河的。哎,大公爵可是出了個難題啊,當然,羅偉德諾夫也不會怪維雅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必須賭一賭了,至少在蘇茲達爾河,眾人還能搏一搏,一旦過了蘇茲達爾河,那可就真的是無險可守了。弗拉基米爾么?羅偉德諾夫也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事實上,真的守不住。弗拉基米爾城中的情況有多爛,羅偉德比誰都清楚,心懷不滿的貴族們越來越多了,暴民們也是層出不窮,如今城主府,每天都要收到十幾件暴民打砸搶的事情,羅偉德想管都管不過來。說到底,還是基普羅斯底子太薄了,要糧沒糧,要錢沒錢,剛剛還有一些貴族一起來鬧事,有兩個家伙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副凄慘樣,羅偉德看了都有些受不了。世代積累的家業,一兩天內被人搶個精光,居所也被砸個稀巴爛,不傷心就見鬼了。

弗拉基米爾八成是守不住的,城中暴亂,城外又是斯拉夫青壯幫忙搞事情,現在可謂是內憂外患,士氣跌落谷底,總之,羅偉德諾夫就沒打過這種沒信心的仗。所以啊,或許維雅切大公爵的想法還是有些道理的。光靠羅偉德一個人,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沒過多久,幾名心腹千夫長被喊到了城主府,陰涼的城堡中有些壓抑,雖然燃著幾根蠟燭,但眾人依舊感覺不到半點溫暖,羅偉德將自己的意思復述了一遍,雙手交叉,滿臉愁緒,“大家集思廣益,說說看法,大公爵的計劃有多少可行性?”

幾名千夫長不得不絞盡腦汁仔細思索,起初聽大公爵要主動發起蘇茲達爾河戰役,多少有些訝異的,但羅偉德大人的話也有道理,不在蘇茲達爾河搏一搏,后邊就更沒什么機會了。費馬諾楊仔細的想了想,左手大拇指點著自己的額頭,“如果單純的將東方人的騎兵調離的話,屬下倒是有些辦法。如今東方人大部分兵力駐守在東北方向,正北、正南兩個方向反而沒那么多人。尤其是東面,更是防守稀松平常。我們完全可以趁夜里視野能見度差,悄悄地將幾百名騎兵潛出城。等離開城后,騎兵分散開大造聲勢,東方人為了保證后邊不起亂子,勢必會派大量騎兵去圍剿,如此一來,城北以及城南的騎兵很可能會被調走,這樣,他們想要臨時馳援蘇茲達爾河的話,就必須多耗費些時間了。”

羅偉德諾夫仔細考慮著,雖然東方人圍城,但并不是嚴絲無縫,若是配合得當,還真有可能沖出去。漸漸地,便對維雅切的計劃有了一些信心,真能把東方人的騎兵調走,蘇茲達爾河附近再出現機會的話,這場仗真有的打,想到此處,眼中終于露出幾分神采,“好,就按這個方法做,事不宜遲,將計劃定在明晚,如果能把東方人的騎兵調走,我們就可以在蘇茲達爾對東方人的兵馬制造威脅,現在就看東方人會不會上當了。”

一天時間,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這一晚,并沒有什么異常情況發生。已經半個月了,從來沒有過什么意外情況,城內的斯拉夫人似乎很老實,根本不敢出城找麻煩,時間久了,四周巡邏的兵馬多少有了松懈之心。臨近子時,東西兩側靠近的大營里靜悄悄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經休息,一支巡邏隊剛從城門前走過,那扇緊閉的城門突然發出沉重的吱呀聲,由于長時間沒有開放,門軸摩擦著青石地面,發出老嫗般的陳悶聲。城門終于打開,一群斯拉夫人人銜草馬銜環,慢慢集結。看上去復雜,實際上用的時間并不多,在下一支巡邏隊到達前,他們集結完畢,一名千夫長打個手勢,往北面一指,將近兩千騎兵猛地上前沖去,兩千戰馬一同發威,那股動靜驚天動地,巡邏隊聽到這股動靜,臉色就變了,都頭拔出刀,大聲吼道,“不好,前邊出事了,留兩個人去大營叫人,其他人跟老子沖過去。”

這支巡邏隊來晚了,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他們發什么敵襲信號了,駐扎在東北方向一片小營地遭到了斯拉夫騎兵的沖擊。斯拉夫人沖進營中便放火,六月里晚風大作,火借風勢,轉眼間就燒了大半個營帳,許多士兵來不及穿衣服,提留著武器就往外邊跑,有幾個魁梧大漢更是光著身子,全身只留一條褲衩子,事出突然,好多將士腦袋里還嗡嗡作響。斯拉夫騎兵反應的也相當快,一看營中已經有不少定**士兵,也不再多做停留,呼喝一聲,縱馬往北沖去。大營里多數都是步兵,只有幾十名騎兵斥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斯拉夫人揚長而去。指揮使廖喜年提著長刀,赤著胸膛,倆眼瞪得溜圓,“娘的,這些大胡子膽子變大了,竟然敢主動惹我們。那邊的巡邏隊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讓這么多大胡子騎兵闖過來。”

營中騷亂,直接將整個東面大營搞得雞飛狗跳的,高寵等人也再無睡意,負責東北方向的海東珠更是鐵青著臉。丑時剛過,趙有恭的帥帳就多了不少人,不過讓眾人奇怪的是,并沒有看到趙有恭本人,就連扈三娘也不在。倒是東方瑾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揉著額頭,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高寵天生急脾氣,左看右看找不到趙有恭,蹲在案子前伸出蘿卜指戳了戳還在打盹的東方瑾,“大官人,別他娘的睡了,殿下跑哪里去了。剛剛不少大胡子騎兵闖出去了,還不快把殿下找回來?我等跑到這里來,可不是看你睡覺的。”

旁人一臉焦急,唯有東方瑾不慌不忙,伸手撥拉一下,總算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殿下啊,估計這會兒都到蘇茲達爾河附近了,有什么事某做主了。不就跑了一點大胡子騎兵么,瞧把你們急的,都是坐鎮一方的人物了,怎么連這點定性都沒有,當真讓人失望。”

高寵被噎的差點沒背過氣去,要不是東方瑾身份尊貴,都想一巴掌把這家伙拍地底下去。東方瑾明顯沒把那群斯拉夫騎兵當回事兒,旁人也沒脾氣,只能沉著臉各自回去,剛離開帥帳,史文恭就湊了上來,“咦,老高,我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海貴人咋沒來帥帳,她好像早就知道殿下不在。”

“你這不是廢話,別想那么多了,早晚得知道。至于海貴人,咱們能跟人家比么,嘖嘖,搞了半天,海貴人是在演戲呢,之前恨不得把廖喜年砍了”高寵也不是沒眼力勁兒的人,大官人這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那邊海貴人也是雷聲大雨點小,顯然其中有些貓膩。

弗拉基米爾城中,羅偉德諾夫總算長長的舒了口氣,只要那兩千騎兵沖出去,后邊的事情就好辦了,現在就看千夫長馬爾季夫能搞出多大動靜了。距離弗拉基米爾三十里的地方,兩千斯拉夫騎兵總算停下來喘著粗氣。馬爾季夫額頭上滿是汗水,不是累的,而是嚇得,之前在城內看東方人連營百里,就覺得震撼,但親身感受后,才知道有多可怕。要不是溜得快,東方人反應過來,就自己手底下這點兵馬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一路跑過來,可以看到不遠處火把閃耀,一座座營帳就像堡壘一樣困住了弗拉基米爾城。能夠跑到這里,真的是命大,其中只要跑錯一點路,就有可能一頭扎到東方人的包圍圈里。雖然跑出來了,馬爾季夫依舊不敢放松,接下來的任務更為沉重,此時濕氣凝重,霧氣越來越濃,身上濕漉漉的,抹了一把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這里不能多待,估計東方人一會就能追上來,冷靜的想了想,馬爾季夫低聲道,“向正北方向移動,那里有一支東方人的護糧隊,我們先把這個護糧隊剿了。”

一聲令下,兩千騎兵緩緩向正北方向移動,馬爾季夫也沒敢將速度催的太快,如果沖得太快,戰馬承受不了的。作為一名老資格騎兵,他更懂得如何更好地發揮戰馬作用。很多年輕人都以為戰馬催動速度越來越好,可實際上并非如此,短距離沖刺,當然越開越好,但長途奔襲講究的是勻速。就跟長跑和短跑一樣,長跑如果也和短跑一樣沖刺,估計沖出去一段距離,就累趴下了。戰馬也是一樣,短時間內把體力耗盡,也就沒法繼續奔跑了。在弗拉基米爾北面,有著無數護糧隊,這里屬于大后方,所以安全性比較高,即使如此,每只護糧隊都有不少于四百人。馬爾季夫很快就發動了突襲,兩千騎兵襲擊一只護糧隊,那簡直是殺雞用牛刀,護糧隊不足四百人,一看不敵,直接往后撤。護糧隊撤的非常干脆,連馬爾季夫都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護糧隊撤的如此干脆,一切還得從大楊灘軍事操典講起。在軍事操典中,有著明文規定,只要不是必須死守的東西,一旦力不能敵的時候,果斷放棄。

馬爾季夫順利的拿下了第一支護糧隊,緊接著又往西邊沖,沿途好些小據點都被這支騎兵攪和的七零八落。天亮之后,這支騎兵卻沒了蹤影,高寵被氣得不輕,不到巳時就跑到了帥帳中,“大官人,你到底怎么想的,難道任由那幫子大胡子亂來?北邊的兄弟們可都怨聲載道了。”

東方瑾挑了挑鬢角亂發,吧嗒吧嗒嘴,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高將軍,你這性子太毛躁了,不就是一群搗亂的蒼蠅么?這群蒼蠅既然不識抬舉,那一巴掌拍死不就得了?傳令城南城北騎兵,分兩路圍剿這群蒼蠅,不把這群蒼蠅滅掉,就先別回來了。”

“什么?”高寵像針扎了屁股,一下子跳起來,“大官人,你這是要干嘛,你也說了,那就是一群蒼蠅,那干嘛殺雞用牛刀?城北城南的騎兵都調走,是不是太給那群蒼蠅面子了?”

“你懂什么?這叫萬無一失,同樣要讓弗拉基米爾城里的人瞧瞧,跑出來多少人,我們就吃多少人,明白了?”東方瑾翻個白眼,隨后又品起了茶,高寵怒火中燒,甩甩袖子氣呼呼的離開了帥帳。他娘的,都吃錯藥了不成?上萬騎兵去剿滅一群蒼蠅,值得么?

高寵走后,東方瑾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地笑容,只可惜,這絲笑容高寵是看不到了。但凡東方瑾如此笑的時候,肯定有人要倒霉。放下茶杯,大官人奮筆疾書,很快一封軍報送往別處。

蘇茲達爾河附近,趙有恭摸著下巴,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到底該如何過河呢?

對于這條蘇茲達爾河,趙有恭也是頗為頭疼,水位很深,進入六月份,水流湍急,想要硬生生游過去太不現實了,尤其是對那些步兵來說,總不能把盾牌等物資丟掉吧。偏偏,軍中所用盾牌又高又厚其重無比,扛著盾牌過河,有多少淹死多少。蕭芷韻緊靠在趙有恭身旁,眉宇間也是散發愁緒。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奪取那幾座橋梁,但橋面狹窄,斯拉夫人又布有重兵把守,強攻橋梁,代價太大了,顯然有點不劃算。竹排?漁船?想了很久,蕭芷韻緊蹙著黛眉,緩緩說道,“官人,不如臨時搭建一座浮橋吧。”

“搭建浮橋當然不錯,但木料是個問題,想要取得木料必然要在林子里砍伐樹木,動靜不小”趙有恭不無擔憂的看了看遠處,其實他也想過這個主意,搭建浮橋是最有效的方法。但需要大量的時間,斯拉夫人反應足夠迅速的話,完全可以提前做好防守的。蕭芷韻沉著眉頭,雙手放松下來,“如果足夠快的話,還是可以的。在林中大肆砍伐,肯定瞞不過斯拉夫人。但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瞞著他們,只需要先準備好木料就行了,我們不動手搭建浮橋,斯拉夫人就算有所防備,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等斯拉夫人防守松懈后,我們可以趁夜渡河,先拉起繩索,后邊搭建浮橋就輕松多了,只要配合得當,一個時辰內完成這座浮橋沒什么大問題。”

蕭芷韻并不想拖太久,時間太長,也就給了斯拉夫人足夠的喘息機會,這對整個戰爭來說不是什么好事。趙有恭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輕輕地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做吧,不過如何搭建浮橋,提前做好計劃,不要出太多紕漏。既然這么做了,就不要給斯拉夫人翻身的機會。”

克萊爾眼中充滿了疑惑,她實在看不懂其中的奧妙。東方人十余萬大軍,可謂是勝券在握,慢慢推過來,這場戰爭就贏下來了,為什么還要主動開辟蘇茲達爾河戰役呢?怎么看都覺得東方人有點自找麻煩的意思,十余萬大軍穩扎穩打不是更好么?三萬大軍集結蘇茲達爾河,其中更有兩萬騎兵,就算搭建浮橋,戰馬也不可能運送到對岸的,也就是說,如果在對岸開辟戰場的話,這兩萬騎兵等同于無,沒有了騎兵之利,短時間內,斯拉夫人可能不會出現什么兵力劣勢,若是調度得當,甚至還會出現兵力優勢的局面。道理如此簡單,為什么這個東方攝政王還執意要這么做呢?克萊爾性情直爽,沒有東方女子諸多的顧慮,眨著大眼睛低聲道,“干嘛要在蘇茲達爾河打哦,斯拉夫人一旦孤注一擲,集結兵馬,很可能會在對岸形成兵力優勢的,戰馬過不了河,又失去兵力優勢,自找麻煩哎。”

克萊爾自覺地這番話很有道理,至少在她的認知里,應該是這樣的。趙有恭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充滿睿智,指了指湍流不息的河水,“克萊爾,你知道本王為什么一路上帶著你觀摩戰場么?因為如果你不親眼看一看,是永遠不知道什么是戰爭。戰爭不是簡單地兵力多寡,更講究謀略,有時候沒必要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只需要抓住根本就可以了。如今的基普羅斯,真正值得堅守的,不是弗拉基米爾,而是基輔城,所以,開辟蘇茲達爾河戰役,可以逼著斯拉夫人拉出來打一場決戰,避免了強攻堅城。呵呵,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時候過河,沒有了兵力優勢,是給斯拉夫人機會呢?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不給斯拉夫人機會,他們會拉出來打這場決戰么?呵呵,兵力優勢,本王麾下的將士,沒有了兵力優勢就打不了勝仗么?騎兵下了馬,就沒有了戰斗力么?克萊爾,好好看著吧,本王會告訴你什么是強兵的,你看懂了,今后也會少死一點人。”

趙有恭的話頗含深意,克萊爾聽得半知半解,但后邊一部分話,她還是聽得明明白白的。不知怎地,她的心里涌起一絲憤怒,同時還有些懼怕。所謂的少死人,就是要蘇格蘭人少反抗么?這個東方男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說的太清楚了,東方大軍不會止步基普羅斯,為了后世子孫基業,一定會立足蘇格蘭的。東方人有些狂妄,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自信充滿了魅力,語氣并不高昂,但有著英雄般的豪邁,他站在河邊,駐足而望,似乎天下盡在掌中。三萬人,足夠了,三萬精兵,可破一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的就是他么?

三娘看著克萊爾,抿著嘴搖了搖頭,克萊爾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定**從大楊灘開始,不知打過多少次血戰,什么時候靠兵力優勢碾壓過別人,更多的時候是硬碰硬打出來的。

基輔城捷吉涅茨莊園,維雅切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東方人駐扎對岸后,卻偃旗息鼓,沒有下一步動作,石橋那邊也沒有消息,東方人連佯攻都懶得嘗試。一時間維雅切有些迷惑了,難道東方人并不想渡河?就在維雅切有所懷疑的時候,前方探子終于傳回來消息,“大公爵,最近東方人進入樹林,大肆砍伐,恐怕要有下一步動作。”

砍伐樹木?難道要弄簡易船板,強渡蘇茲達爾河?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抑制不住,維雅切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東方人把斯拉夫勇士當成擺設了不成,真以為隨隨便便就能過河的?十幾名貴族領主湊在城堡中,出謀劃策,最后決定加強岸邊巡邏,只要東方人渡河,就給予沉重打擊,同時維雅切還命令羅偉德諾夫抓緊時間派出一部分兵馬馳援蘇茲達爾河。維雅切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就是要在蘇茲達爾河打一場決定伊斯特拉歸屬的決戰。弗拉基米爾城高墻厚,易守難攻,但關鍵是蘇茲達爾河更重要,此河不守,基輔城陷落,那整個基普羅斯將士氣崩潰,失去反抗之心,信心崩塌了,弗拉基米爾城再易守難攻又如何,沒有人防守的城池,也就是一座光禿禿的城。這也是東方人敢繞過弗拉基米爾,發動蘇茲達爾河戰役的原因吧。

弗拉基米爾城中,看到維雅切送來的命令,羅偉德諾夫什么也沒說,他能體會到維雅切心中的無奈。說到底,現在的戰場主動權已經被東方人牢牢把握住,死守弗拉基米爾,只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依靠著蘇茲達爾河拼一場,還能有點希望。哎,曾經何時,基普羅斯十八公國,何等威風,如今被逼到了這般窘迫的境地。

話說馬爾季夫的日子很不好過,自己領著兩千騎兵囂張了沒多久,屁股后邊就冒出來一群追兵。他出城的目的,就是盡可能的拖住東方人的騎兵,可是,馬爾季夫沒想到這一拖竟然拖住萬余騎兵,還有不少步兵后撤攔截。上萬騎兵,東方人還真是大手筆,面對眾多騎兵圍剿追殺,馬爾季夫欲哭無淚,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霸道的對手。當然不得不慨嘆東方人資本雄厚,隨便一揮手,直接上萬騎兵追繳,這連殺雞用牛刀都算不上,簡直是殺雞用龍刀啊。好不容易找個地方喘口氣,半個時辰沒過去,副將就跑了過來,“馬爾季夫大人,東方人又撲上來了,北邊還有不少步兵嚴陣以待,咱們現在往哪里跑?呼呼....好多兄弟們已經快撐不住了。”

自從襲擊了幾個護糧隊后,就再也沒過過安生日子,屁股后邊一直有追兵,有些士兵累的場子都快出來了,這一路上戰馬都累死不少,要不是搶了不少馬匹,這會兒掉隊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馬爾季夫等著混濁的老眼,腦袋嗡嗡作響,又追上來了,娘的,怎么總覺得東方人在玩人呢,明明可以合圍,偏偏不合圍,就是跟在后邊死咬著不放。心中有氣,但馬爾季夫還是不得不想辦法繼續逃命,看了看北邊,他翻身上馬,“去白駝山,進大峽谷,到了那里后,所有人放棄戰馬,分散逃命。”

馬爾季夫能想到的也只有白駝山大峽谷了,去其他地方一點用處都沒有,也就大峽谷地形復雜,騎兵發揮不了用處。馬爾季夫領頭,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名殘兵一頭往北邊扎去,馬爾季夫也算個狠人,一看逃命希望不大,直接進了大峽谷,他覺得到這個地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了。讓馬爾季夫郁悶的是,后邊的東方大軍依舊緊追不舍,毫不猶豫的跟著沖進了大峽谷,看著身后黑壓壓一群人,馬爾季夫都想罵娘了,他們就不擔心有陷阱,就不擔心是調虎離山計?

馬爾季夫的人馬可以說是死路一條了,在重兵圍剿之下,哪怕沖進白駝山大峽谷,也沒多少希望。大峽谷地形復雜,不好圍剿,關鍵是山上光禿禿的,不需要打,圍上個四五天,估計就有人餓死了。事實上,東方大軍也是這樣做的,騎兵貼近威逼,后來又有上萬步兵在另一側駐扎,整個白駝山大峽谷被堵住,馬爾季夫的人可謂是插翅難飛。

弗拉基米爾城中,羅偉德諾夫心下頹然,馬爾季夫的命運可以預知,要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可羅偉德諾夫沒有辦法,不犧牲這兩千多騎兵,就調不走東方人的騎兵,從目前的情況看,馬爾季夫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轉眼間進入了宣和五年六月中旬,弗拉基米爾城依舊沒有太多變化,要說最大的變化,那就是在弗拉基米爾城南北兩側,多了兩條高高的土山,東方人開始接著土山的高度,布置弓弩,這也預示著弗拉基米爾城的安穩日子到頭了。六月十七日傍晚,就在家家準備晚飯的時候,弗拉基米爾城陷入了混亂,箭雨烏壓壓落下來,打破了斯拉夫人的幻想,真正的攻城戰拉開帷幕。兩條土山終于發揮了作用,占據了高度優勢,長弓手可以盡情的往城中傾瀉箭雨,相反,城中守兵的箭矢卻很難射到城外的人。僅僅一個時辰,待在城頭的守兵就遭到了沉重打擊,死傷一千余人不說,最讓人崩潰的是只能被動挨打。

羅偉德諾夫早已經沒了脾氣,弗拉基米爾城墻高約四丈,城外土山卻高約五六丈,視野以及高度壓制,弓弩手先天不如別人。之前還有人嘲笑東方人堆土山的行為很蠢,現在沒人笑得出來了,有時候看似可笑的行為,往往效果很好。一直被動挨打,那種心理上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

這一日過了子時,弗拉基米爾城突然四門大開,城中的斯拉夫人像瘋狗一樣沖了出來,他們瘋狂的攻擊著城外的駐地,一切來得太突然優勢那么的自然。東方大軍反應也很快,在渡過前期被動后,便開始了反攻,雙方廝殺了將近兩個時辰,斯拉夫士兵才慢慢退卻。

不過,羅偉德諾夫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一夜瘋狂的進攻,他成功掩護上萬士兵趁著夜色趕往蘇茲達爾河。看著茫然的夜空,羅偉德不知道將來會怎么樣,但是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于蘇茲達爾河戰役,就看維雅切大公爵的了,這一戰賭上了所有的一切,兩天時間,維雅切大公爵只有兩天時間。超過兩天時間,弗拉基米爾附近的東方大軍就能馳援蘇茲達爾河。

與此同時,趙有恭和蕭芷韻也在關注著蘇茲達爾河,夜色籠罩下,一條條繩索橫跨大河,浮橋慢慢搭建起來,渡過大河,并不是夢想。


上一章  |  風花醉目錄  |  下一章